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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阿母以为婚姻乃两人之事,两人正好,三人以上则多了。倘若哪日裌不再做太子,便只娶一人罢。”
“可阿父道,男子娶妇意在丰子,若只娶一人,子嗣该如何?”抚抚他的脑袋,“此事,待裌大些便知,若然两人相爱便插不进第三者,倘若裌偏宠一人时,另一人则会心生怨恨,久了怨恨或许会变淡也或许变浓,端看个人,但阿母却知,彼时,裌定左右为难,如此,就算再美好的生活,亦有了瑕疵。”
“可是,裌欢喜阿母些,其它女子怎可与阿母相比?”
裌歪着脑袋,明显理解错误,不再说何,捏捏他肉肉的两颊,“傻小子!”
裌星星眼,“阿母,裌不傻。”
“不傻,那适才是谁将那楚橘连皮一起咬了?”憋一眼小小笸中几只桔红的桔子,几乎只只都留下个像老鼠啃过的小小牙齿印,白色橘衣连着淡桔肉在帷帘下忽明忽暗。
裌翘高头颅,“裌才不傻,如此便无人与裌相争,因之全部沾有裌之涎液。”
好笑地看着那微仰的头颅,扯下来,啃一口,“裌狡诈,怎可做此之举,稚不可吃汝颗橘而己。”
“哼!稚坏,上次竟不帮裌。”
似笑非笑,“哦,何事不帮裌?”
“便是那袖箭,裌欲以十金易之,稚却嫌少,不肯相帮。”
哦,敢情还惦着那东西啊,稚当然不会帮,要真从我这拿了,只怕十金尚不够她塞牙。
扣指敲敲圆圆脑袋,“就你忒多主意,岂可唆使稚帮汝窃取他人之物!”说罢故意板脸,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两眼盯着别人的东西。
“可是,”裌对对手指,缩进车壁处,“裌实在欢喜那小小红翎箭,裌亦想同阿母一般威风,大阿父曾言,裌生病时,阿母只需一箭那药叟便帮裌诊好病,倘若哪日阿母病了,医师无法,裌亦可一箭,便能帮阿母……”
本来只是对方很微小的一个愿望,不知为何听着心上却微微感动,果然,裌这孩子我没看错。
微微含笑,招手,“裌过来!”
裌小身子动动,“阿母可会拍裌臀部?”上次他爬树掏鸟窝,从那树上栽了下来,听众得鼻青脸肿,我一气之下打了他的屁股,小家伙记得清楚,每次见我语气不好,便问一句,会不会打屁股,倘若我答不会,这才快速挪了过来,倘若不语,则慢慢吞吞行过来,一脸不甘愿。
“不会,且过来罢。”
正要移来,舆车却是忽地一抖,停将下来。
打帘,“稚,可是发生何事?”
稚微答话,侧边一个熟悉且嘹亮声音传来,“娻!”
转头,愣了愣,他不是去成周了么?为何在此处。不过见他发丝凌乱,玉琪皮弁微微松散便知赶了很远的路程,但双眼却是熠熠生辉,那双眼却又是让我怔了怔,这人太像黑皋了,难道又是病发了?
本能抬头看看天色,白花花的日头照在顶上,那么,便是我在做梦了。
“子郜如何来了?”
“子郜?娻不是常唤我皋,为何忽然换成字呢?”
心中惊讶大过于欢喜,若说要欢喜,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这语调明显是黑皋的,只是,我却左右觉得不对,但哪处不对,却又想不出来。对方趁我出神,快速下马钻了进来,顺便毫不客气将小裌拎放在外头的马背上。
“阿母,阿父欺负裌!”
听了,我忙拦下,“皋,你欲作何,外头烈日暴晒,中了暑可要好何才好?!见着那熟悉的霸气动作,我相信了,即使有什么古怪,我也当看不见,盲目地相信,只因为我确实很想黑皋。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就算是一刻也好。
看着皋半咧着嘴跟我笑的样子,我不是开心,反倒生气,一使力捶了上去,“你去哪了,为何如此之久才来见我!”
一下又一下,倒似想将这些日子的淡淡思念全部发泄在他身上,小手被人捉住,“对不起,娻,不知你在等我,我以为有他相伴亦是一样。”
我被皋的话气得不知如何,抬高埋进他胸怀的头颅,一口气咬上他的肩膀,顿时一阵嚎叫,“啊!娻!这是作何,痛啊,放开啊!”
解气了才放开,“谁让你说些傻话,如何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句句反问,说到最后,眼中一滴泪水滑下,以为一样便不来见我么?
皋刚刚还调笑的脸在见到我脸上滑下的晶莹泪珠,忽地变得幽深,“娻,皋不会再独留尔一人,待我从成周归来便去鲁接你可好?”
一说起成周,想起他是与娥一起去的,心上顿时便有一阵怒气,咬了咬他的嘴角,“此处我己印下,皋专属我一人,知否?”
“嗯,嗯。”
似又忽而想到什么,忽然俯下头来,一口咬上我的肩膀,一阵吃痛,本能的,我只倒抽口气,并未惊叫,推推搁在肩上的大头,“这是作何?我的肩膀处都淌血了。”
衣服却忽然被他扯至臂上,左肩处,一个带血牙印鲜明醒目出现在白皙皮肤上,黑皋舔干净上面血渍,慢慢道,“娻亦被皋作好印记,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皋的,倘若哪一日娻再像此次不告而别,我便咬上一口,一次一口。”
皋磨磨蹭蹭,一双手十分不老实,两人久别之后,自是说说笑笑,这时却不知为何,舆车忽地疾速前行。
我向后一倒,眼见着便要磕上车壁,身子灵活一转,躲了开去一头栽倒皋的身上,“皋,怎么回事?这车……”
那头,稚惊叫连连,勉强打帘,却见她与御夫两人几乎坐不住,眼见着从车上抛了下去。
“阿母,救我!”眼角见着一块布片,心中大惊,裌不是坐在马车上的吗,何时坐在前辕上了?
“裌,抓紧些!”我就要出去,却被人按住,黑皋沉着脸,“娻抓紧,这畜牲受惊,得需制服,我来救裌!”
我尚未来得及说小心,袍角便消失帷帘,跨了上去。
“阿父!”裌的小脸己是通红,只怕使尽所有气力。
我扯下帷帘,胡乱做成长长的布绳,甩了出去,“皋接住!绑在腰上!”
皋接过,朝我点头系在腰上,眼见着那手就快要碰上裌了,但天不佑人,车此时行在崖边,又是一个猛力拐弯,裌忽得被甩了出去,小身子像块破布似的,直向崖下坠去。
“裌!!!!!!!!!”即便是自己如何受伤,如何痛,我却真实的感觉到,从未有此时痛得那般,如撕心裂肺,我的裌就像快破布似的被甩了出去,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恨,我恨自己的无能,这个孩子如此乖巧伶俐,为何老天不佑?我恨啊!
“阿母!”伸出的手在空中捞了个空,“裌!”皋亦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了一跳
那畜牲最终被皋用直剑捅死,轰然倒地。
带得舆车跟着倒了下去,好在倒下之前,我滚了出去,这才无事。
见着那马的死相,我一愣,此种情景,多少让人怀疑,皋亦刚缓过神来,上前查看,“娻无事吧?”
“无,你我且去寻裌!”
“诺。”寺从们立马结绳,去那涯底一探。
“此尚在宋境,请最近采邑邑君调集人手,带齐绳子下崖一看。”黑皋想一想补道。第二日,那邑君方带着人手匆匆赶至。
同时,我请寺从回宛丘一趟,请宫内圉人过来,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不简单。这种直觉是长久练下来的,是对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
带着一线希望,我让人结绳下崖,但崖底太高,装备有限,能下去的深度有限,看着众人摇头的神情,心上阵阵失望……
裌尚未被罢黜,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死,一遍一遍让人下去寻找。
“娻,己是寻了三天三夜,且坐下休息罢。再说,”
摇头,三天三夜我脑子依旧清晰,三天三夜,裌不知如何了,人的极限,无水情况下,最多能活三天三夜……夜变得沉了,不远处,有儿狼嚎传来,那声音让人一凛,事发忽然,众人宿在荒郊野地,时有猛兽出没。
而裌,如此小的年纪,不知他是否也会碰到,如此危险,如何脱险?心上担忧,我米粒难咽,只喝几口水解渴。
第二日天刚亮,我便招来御夫,这马口吐黄沫而死,眼有黄色污浊之物,显然不是正常受惊,倒似中毒。
“你,稚,你且随他一路往回,去看看马匹始受惊处有何异样。”我话音刚一落地,黑皋便道,“请国君发布诰告罢,或许裌被人救走,此次看来,需得全国搜寻。”
所有人分散开去,附近乡野采邑逐个找寻,第一次恨起这技术落后的古代来,倘若有无线电之类的,比这笨法子,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很快稚领着那御夫到了,手中拿了芋叶包的东西。呈上来,我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果然,我没猜错。再看看那马身上,被咬的部位,在背部。倘若乃意外,道上又无树木,蛇不可能从天而降咬上马背,那么只有可能是被人甩上去的。
第二日,圉人快马赶来。
“我出发前几日,圉园可有何异样?”与稚耳语几句,两人消失舆车之后,许久,两人方回来端坐席上,一脸肃然。黑皋坐在一侧不明所以。
听了这话,黑皋睁大眼睛,“娻在怀疑此事乃人为?”
“不假,皋只需看那马背,再看这蛇尸,皋以为这蛇如何能跳上马背?”
皋闻言,怔了怔,转头怒道,“有何异常,且仔细道来,错漏一点便罚你去那圉园!”
圉人脸色微白,“那日,小人喝多醴酒,忽觉困顿小睡片刻,其余时间并未发现异常。”
低头思索,“可有人在附近转悠?”
“无。”圉人忽然睁大眼睛,“那日似乎见着一位宫妇,但看不太清楚。”
“稚,去将所有寺从集起。”能扔上马背的定是极近,距离远的不行,近的也不行,远了扔不过去,近了那马忽地发狂,殃及池鱼,那人定也不会如此愚笨。
所有人都到齐后,我的视线逐个扫过,无何表情开口询问,“出事时,离马最近五人是谁?”
冰冷的语气让皋怔了怔。
许久之后,有五个人从队伍里缓缓了出来。
视线再次扫过,“尔等,何人掷蛇马背?”稚将那芋叶摊在人前,众人脸色微变,一时议论纷纷。
我这一生虽然不常使狠,但凡知我甚深之人便知,发起狠来我便不认人,那人不管怀何心思,只要被我查到,那……是死定了!
“尔等安静!吾适才己向天燔燎祭拜,得神祇启示,此芋叶中蛇己成仙,道自个虽死得冤枉,却因祸得福,应劫成仙,飞仙之前欲感谢那助它一臂之力之人,只需摸过蛇身便可。此乃尔等功劳,一并上前罢。记得触摸之前,需得诚心,倘若心怀恶意便会恶运连连。”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真假。
但周人尚鬼神,如此一番说辞,最后信了。渐渐有人上前抚摸。
待最后一人摸完,“摊手!”我命令。
所有人摊手,气氛霎时凝重,从第一个检视到最后一个,收紧拳头,“第二排,第三位出列!”
那人一脸张惶,冷哼一声,原来是他做的!或许自己做的坏事败露,那人忽地拔腿就要逃跑,我拿过黑皋手中皮弁箭筒,从里面慢悠悠取出一只箭来……
抵鲁
那只箭,如虹般直射那寺从,其胫骨生生被贯穿,从后头看,只留箭翎。
命人抬了过来。我的动作惊住了大批人,包括宋皋,从来无人知晓,我这深宫女子竟箭术精湛。
那寺从呻吟不绝,撞上我,算他倒霉。
“何人支使?”我己不想说太多话,怕自己克制不住再动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