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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阿母拉着我的手,细细交待着夫妻相处之道,这些过去的日子她并没少说,只是或许总觉不放心,三五不时重复提醒。
“阿母!”虽从未有人教过我爱之一事当如何,但却知,不管对方是何模样何性子,只要尚是黑皋,我便会无愿无悔地与之扶持下去。
与熙告别,熙又笑得不伦不类,捶了他一下,又抱了抱方才走向兄酋。
与兄酋告别时,在拥抱时我犹豫一下,但见他己伸出双手,便大方地回抱住他,虽然知道他的心思,但倘若他不说明,我便装作不知,又有何可矫情的。
两人相拥时,我附在阿兄耳边,轻轻问道,“倘若娻有法子可冶好阿兄之病,阿兄可愿?”
阿兄适才起便十分僵硬的身子,这下更僵硬了……
“娻……”
“阿兄,但等娻的消息,可好?不要放弃,可好,诺娻可好?”
阿兄将我拉离,扶住我的肩膀,眼眶湿了湿,“诺!”
不等我欣喜一笑,“为兄果然不曾错看过娻,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只怕大周再难寻,子郜他……何等地福气……你与他,亦要过得幸福,答应为兄可好?不要再去吵闹争执,子郜亦不好过……那日,与为兄一同喝酒至半夜,问为兄娻是何样女子,为何心肠如此狠硬,娻猜为兄如何回答?”
我一时只觉十分地窘,原来,是兄酋说了何,非熙。
“说何?”
“为兄道,娻所需;不过一抹温情。朋友爱人夫君可以狠心待之,对家人却永远如水般温柔包容……”
所以,那信也是阿兄教他的,那些话亦是阿兄写了让他去抄得。这话说完,我更是窘上加窘,第一次,对阿兄无语,所以,阿兄其实才是最腹黑的那位罢?
倘若非兄妹,只怕我与阿兄……当然,这些己是不可能罢,阿兄……总是这般温厚宽广,如海的深情我深深感动同时,亦庆幸他是我阿兄!
往密
舆车辚辚,我与裌坐在车内,正与他说些野史,以作启发,经过这一年多的调……教,再加之与宋皋之前长时间的游方,裌的思想比之同龄幼童信来说,要成熟也灵泛许多,此时一双水润的眼,天真的望我,一时之间心底为他感到骄傲,又有些担忧。
“便有人向汉高祖进谗言,道陈平盗嫂受金,并非白璧无瑕。如他初至汉营时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显属于受贿行为。于是汉高祖问陈平何以如此,陈平道, ‘臣裸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倘若裌为汉高祖,得此辨解当如何处理?”
裌皱眉深思,末几撅嘴,抬头,“陈平甚坏,不仅蒸嫂,亦随便受贿,此等无德之人,定不能用。”
点点他的鼻头,我笑笑,“阿母却以为可用。”
“为何?”裌睁大迷惑的眼。
“裌以为天下可有人臻到完美?”
刚一问完,裌脱口答了,“阿母便是。”
这话逗乐了我,“呵呵,裌真会说话儿哄得阿母开心,阿母哪里完美?不管在宋宫亦或鲁宫,多人曾诟阿母为人过于冷漠自私。裌之所以以为阿母完美,不过子不嫌母丑罢啦。这世上,并无完美之事,完美之人。陈平盗嫂受金,却瑕不掩瑜,为人君者,当知臣之长短,事之利弊。方知如何用人,陈平者,如利斧,使起来快且敏,但倘若无柄,便会伤己。因此,首要之事,乃造柄,方斧之。”
这些事情,既然裌爱听,我便说与他听,明辨是非,从来不是从隐瞒真相开始,即便让他知我是何样之人,或许与之心中阿母相去甚远,却远比懵昧无知,胡乱崇拜的好。
裌低头思索片刻,末几再次抬头,“阿母,裌知了,此便是阿母为何差徴行走宫室之间,却差稚处理阿母饮食起居锁事,因为稚乃嘴碎之人……”
我:“……”这孩子,真让人崩溃,如此的八卦……
稚:“小君,小人无辜甚……”
正一路谈着,舆车却是陡地一停。
撩帘问稚,“何事?”
稚指指前方,“小君,前方有傩(音同糯)队。”
依言移了视线去看,果然乡人傩队和裼队迎面而来,祭旗迎风飘扬。虽知大周素来便有傩祭一事,却大部具在季春,仲秋乃至季冬,这日,宫中相士定会率百隶索室殴疫,以驱瘟鬼。不过时日未到,算算日子距季冬还有些时日,为何忽尔如此。
心中疑惑,近了忙打手,“吾子且住。”
那傩队见了我等立于车旁唤他,遂停下来,其中巫师取下面上傩具,“吾子,何事?”
一笑,“不过初冬,尔等今日大傩,却是为何?”
“吾子不知?密国上下遍现瘟疫,己有数人死于此疫,倘若贵女欲往密国,且住罢!”
说罢,带上傩面与其余人等鼓瑟击缶而去。
我却是脑中一轰,心脏忽尔狂跳一股不祥的感觉蔓延全身。我就道为何如此之久,子郜未再来信,原来,密却是有了疫情,只怕此时己是闭关封国,周天子亲征,不知是否也在密中,此时只怕洛邑己是乱成锅粥罢?
不时何时,凉风卷起周道上的风沙,只剩傩人一片迷蒙背影,渐去渐远。
“小君,天宴了,回罢。”
心中忐忑,轻轻嗯了一声,扶着稚的手上车,命驭人驾车,这时却从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阿妹,阿妹!”
撩帘,探头,阿兄熙一身常服骑骊驹而来,手中羊帛飞扬。
“阿兄为何来了?”前几日不是还因我忽然要回宋而生气不理我么?
“阿妹。”熙驱近了,马未勒稳,跳将下来。
“快看,子郜来信。那信使未寻着阿妹,为兄恐又错过,便亲自送来。”喘气说道,一脸急色。
见那面色,我心中咯噔,接了信来看,寥寥几句,字迹潦草。
娻,大疫现,毋往宋。
毋往宋?难道宋亦?不敢想。
“阿兄何时收到此信?”
“不过几日。”
扫一眼他松散的横笄,我收起那信,“阿兄辛苦了,事出紧急,娻便不再逗留,就此告辞。”
正人欲上马,却是被人拉住手袖,“阿妹欲往何处?”
“自是宋。”
“不可,阿兄一早知你看过那信,定会往宋特命我前来迎娻回鲁,有瑶言,密国城外,尸以舆载!此地亦不可久留,走罢。”
“阿兄……抱歉!请松手罢?娻既己嫁为宋人妇,万无丢下夫君独自逃生之理,况,瑶言多不可信!”说罢,拂去阿兄大手打算顾自走了。
“阿妹!”阿兄又欲捉我,我却是身形一闪躲了开去。
两人来回闪躲数次,阿兄奈何我不得,我亦不想使用些粗暴手段伤了他,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阿兄辩不过我亦无法奈我何,却忽地飞扑而来,本欲躲开,但想可能会伤着他,便立在原地,打算扶他一把,却不想阿兄双手如蛇缠了上来,紧紧箍住我的腰身将我往后拖去,这个无赖!
“阿兄住手!”
“不放,为兄己在阿兄跟前立下誓状,倘若今日无法带回娻,项上人头不保!”
“胡闹!”人命关天,此种誓状又是随便能立的!
我的喝斥让阿兄的手抖了抖,却硬气不撒手。
“二舅坏!”裌见阿兄暴力对我,一时气愤,扑了上去撕咬扑打。稚在一侧急得跺脚,二公子身份尊贵,岂能如此施暴,又不好相帮,一时乱作一团。
奇)“啊!阿妹,快快叫裌住手,身为一国太子,举止形同泼妇,将为天下人笑!”
书)对天翻个白眼,“阿兄,你身为一国公子,举止又哪斯文有理了?”
网)“那是为兄奈何不得阿妹,情形特殊!”
咬了咬牙,大吼一声,“裌且下去!”裌倒底与我学了些擒拿,初时慌乱,尽使些小儿招数,不是扯衣便是扯发。听我怒吼,立时明白过来,跳回舆车之上,我一使力后翻,将阿兄整个带倒。
“阿……”没机会让阿兄将话说完,使了个手刀,将他劈晕,真是要命,看来只能将这只麻烦带回宋去。
一路上,阿兄醒过几次,却总被我劈晕,离宋越来越近最后一次打算劈晕他,或许熙明白,事情无法挽回,便不再劝我,我亦不再将他劈晕。
心中有气,不过奈不得我何,却总去欺负小裌,两人一路吵闹打骂,或多或少让我心中担忧分散不少。
“阿妹如此,兄酋定是日夜不安罢。”这日,吃罢糗粮,阿兄对月长叹。
“熙毋忧,娻己送书往鲁道明一切。”
“但愿一切安好。”
“嗯。”
“熙,再过月余便要迎妇了罢。”
“是啊!”
“可娻却不见熙为此欢颜。”
“迎妇……娻,迎妇不过为继后世,修异姓之好,又有何可欢?再者,为兄一直不知女子所求为何?阿母一生……郁郁寡欢,君父对阿母亦少有温情,为兄一想往后为兄或许亦是如此,便觉索然无味。”
这孩子,想得真多。拍拍他的肩,“既是如此,更不应长吁短叹,阿兄只要善待阿嫂便可,女子不过求得夫君一句半句温言软语罢啦。”
阿兄转头,“既是如此,阿妹与子郜为何如此的冷?子郜对阿妹又岂是一句半句温言软语,阿妹却甚少展颜 ,为何?”
愣了愣,却没想阿兄会有此一问,怔忡半晌方道了句,“熙,是娻心渐涨,心一大,所能遨游的空间自然变小,所求多了方才如此。”
“空间?”阿兄不懂。
边旋身边道,“阿兄,起程罢,天色将宴,传舍宾馆尚无着处。”并没有刻意去解释,那些事情,阿兄有过体会便知了,这个世上,倘若不是心变大了,能施展的,能容纳的又岂会不多?说到底,我不过平凡女子,并无大肚去容天下大爱,所能容的,不过小爱小家。
当我爱上一个人后,亦会如别的女子般,嫉妒别人,为着夫君的偏袒暗生闷气,当初不嫁齐纪便是早知会有此转变,嫁了宋皋之后,虽有曲折,但终还是被他软化,这…… 是殊途同归?
一路风尘,终于抵达商丘,不过却被拒在城外。
“稚,递上这一方符节与那寺卫。”伸手撩帘递与稚手中之物。
“诺。”
稚一番交涉,舆车终又动了,我坐车内,细细打算下一步如何,宋皋现在在密不知生死,那么,我定是要往密的,去密便需通关符节,不知宋候可会准我。
再者,瞄一眼装模作样端得笔直的阿兄,此人还是个麻烦,倘若知我欲往密,只怕又是一番闹腾,要如何劝服他才行?或者干脆瞒了他?
入商丘,却并未立时回宫,阿兄冒昧前来,需携贽入宫拜见宋君,舆车上早就备了,不过还需再打点一方才行。
“稚,你且助二公子打点行装,再入宫罢。”
“诺。”
“阿妹……”
“何事?”转身,阿兄一脸欲言又止,“无事,阿妹去罢。”
“嗯,阿兄珍重!”
“然。去罢。”阿兄摆手。
待寺人将舆车上的东西搬进宾馆,我这才上车入宫。
大殿之内,宋候衮冕吉服,脸色却有些憔悴,“娻,总算归来,此去汝母可安好?”
“尚好……”
宋候捋捋长须,仰天一叹,“此次吊唁未能亲至,吾愧于伯禽啊!”
“父亲!毋要如此说,上卿代父亲至,亦是一般。”
“罢啦,既然回了,便同夫人打个招呼罢,这些时日,不知为何夫人总念叨着你与裌,只道偌大个宋宫,竟无可谈话之人……”语气有些忿忿。
“父亲!”宋候……原还有赤子之心,一把年纪还同我争风吃醋。况,在宋宫时,他便一天到晚沉浸庶务,与母亲交谈不多,母亲如此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