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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秀珍对秦之初一直充满好感,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秦之初还为此遭受重创,这让她对秦之初的好感进一步的飙升,差不多到了爆棚的程度。
徐世森两人搀扶着秦之初到了他的房间,扶着他,打算让他躺在床上。秦之初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虚弱地道:“我不躺,我要打坐。麻烦徐兄让人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第七十八章 帝心
徐世森和另外一位举人退到了房间外面,那举人担忧地回头看了看,小声问道:“徐兄,秦兄不会有事吧?”
徐世森抬头望天,灰暗的天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发出昏暗不定的光,他叹了口气,“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就往好处想吧。”
房间中。
秦之初只觉得眉心处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他强忍着不适,勉力盘好腿,摆好五心朝天的姿式,闭上双眼,努力地尝试着进入入定打坐的状态。
在精神受创,又有内伤的情况下,原本显得非常容易的事情,此时却变得十分的艰难。从一开始,经脉、上丹田的阵痛就让他难以保持心态的平静,他努力了好久,终于赶在天将要亮的时候,秦之初的呼吸才变得均匀起来,缓缓地进入到了打坐入定的状态中。
《成仙**》运转了起来,秦之初没有在黑暗的入定世界中停留,而是调集起体内残余的天地灵气,滋润着受损的经脉、穴道。他必须要抓紧了,他的穴道和经脉之间有一层隔膜,导致他至今还不能在经脉中蓄积天地灵气,如果不能赶在它们全部消散前,将它们利用掉,它们就会慢慢地消散。
紫禁城内。
天还没有亮,顺德帝就从龙床上爬了起来,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更衣净面,食用早膳,准备一会儿到太和殿,也就是俗称的金銮殿早朝,与文武百官共商国是。
这时,一个大内侍卫模样的人走到了殿门口,“陛下,臣有事情禀报。”
顺德帝让大内侍卫进来,大内侍卫跪下磕头,三呼万岁后,站起身来,把不久之前发生在豫州会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顺德帝进行了汇报。皇帝几天前见了秦之初一次后,就留下了两个人暗中观察秦之初,秦之初的一举一动,都由专人向顺德帝进行报告。
顺德帝默默地听着,中间没有查问过一次。大内侍卫汇报完了,顺德帝也喝完了一碗贡米熬制的米粥,他用一块从没人用过的干净毛巾擦了擦嘴,“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内侍卫退了下去,顺德帝起身,苏培荣连忙过去,拉开龙椅,防止皇帝磕着碰着。
“万岁爷,用不用奴才派个人过去探视一下秦之初?”大内总管太监揣摩着皇帝的心思,问道。
顺德帝不置可否,“想为朕做事,想要做一个合格的臣子,就要敢作敢当。主动招惹麻烦,就要有被麻烦找上门的觉悟。如果连这一点都悟不出来,又没有能力解决麻烦的话,朕要他何用?”
苏培荣暗中一惊,他服侍顺德帝多年,一听顺德帝的话,就知道顺德帝有让秦之初自生自灭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顺德帝要再好好考验秦之初一次。这是要让秦之初自己挺过这一关呀,如果挺不过去,顺德帝就有不用秦之初的趋势。
苏培荣又想起了前几天,他和顺德帝共乘一辆马车离开豫州会馆时,顺德帝对秦之初赞不绝口的情形来。两相对比,越发地觉得顺德帝的心思不是那么好琢磨的。
顺德帝到底是喜欢秦之初,还是不喜欢,这是个值得他苏培荣好好研究的问题。
在京城这个地面上,最不缺的就是王公大臣,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知县、知府,到了京城后,别说是面对那些王公大臣了,就算是站在王公大臣的门房面前,都很难直起腰来,“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句老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王公大臣也是人,是人就要有吃饭睡觉的地方。按照《大周会典·工部》这部国家法典的规定,皇帝住的地方叫皇宫、紫禁城,亲王、郡王住的地方,叫做王府,国公住的地方,叫做国公府,再往下,侯爷、伯爵爷等住的就没有资格称“府”了,只能称为“宅”,称“第”。不过老百姓没有那么多忌讳,一般也会称之为“某某府”。
大周王朝有六大国公,分别是楚国公、齐国公、赵国公、魏国公和韩国公、燕国公。这六大国公在京城都有一大片宅子,其中以楚国公府最大,最为奢华,又以燕国公府占地最小,相对比较简朴。
京城有条著名的朱雀大街,老百姓称之为公侯大街,这里是贵族扎堆的地方,不说别的,单单国公府就有三座,分别是赵国公府,魏国公府和韩国公府。每座国公府都能占半条街去,国公府内宅邸无数,雕梁画栋,小桥流水,极尽奢华之能事。
朱雀大街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韩国公府位于朱雀西大街的北面,大门坐北朝南。整个朱雀西大街的临街的一面,都被高高的围墙围着,有数里之长。
韩国公府大门阔三间,府门口有两尊大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不知多少铜钉。两旁的楹柱上镌刻着一幅楹联,上联是“枫叶荻花秋瑟瑟”,下联是“闲云浮影日悠悠”。府门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红底金字,上面写着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敕造韩国公府”。
在韩国公府的后宅,有一个面积不小的花园,此时虽是早春,但是花园之中,已有杨柳吐绿了。
在柳树垂下的绿色丝绦的隐绰中,有一件显得极为朴素的房子,竟然是用茅草做的顶,木头做的墙,房子外面用荆棘的枝条扎成了围墙,多半人高的树枝捆扎而成的柴门紧闭。
韩青石就跪在柴门之外,他的额头上已经发青,上面沾染着尘土,这是他刚才跪在地上磕头时,以额触地沾染上的。
“老祖宗,那秦之初是我的结拜大哥,对我还有我娘有活命之恩,如今他有难,我不能见死不救,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他。”
草房之中没有任何的动静,韩青石其实并不知道草房里面有没有人,如果有人,住的又是什么人,他只是曾经偶尔听知情的下人嘀咕过,说这里住着一位高人,就连韩国公遇到了难处,都要过来找这位高人商量。
韩青石实在是没招了,他爹韩国公几乎每晚就住在国公夫人那里,半夜三更的过去求见他老子,势必会触怒国公夫人,弄不好会再给他还有他娘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韩青石灵机一动,跑到了这里,跪下磕头求人救命。
只是韩青石注定要失望了,他一直跪在天亮,响头磕了不知多少,额头都淤血了,草房之中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倒是把已经起床的韩国公给惊动了。
第七十九章 清血丸
“爷,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国公爷让你到书房见他。”韩忠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哎呀,我的爷,你这是怎么了?额头咋就肿成这样了?”
韩青石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爹叫我什么事呀?”
韩忠摇了摇头,“奴才不知道。爷,我听说你昨天晚上一个人都没带,就出了府门。不是我这个做奴才的说爷你,你这样做,冒失了。大房那边恨不得将你和夫人置之于死地,爷你只身出门,不是给大房那边制造机会吗?”
韩忠自从白虎岭一事后,得到了韩青石的信任,有些原本不应该由家丁口中说出来的话,他也敢在韩青石面前说了。他这话是真心地替韩青石考虑,毕竟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韩青石的手下,韩青石在韩国公府混得不好,他也没好处。
韩青石嗯了一声,“爷知道了。行了,别废话了,赶快跟爷一起去见我爹。”
韩青石带着韩忠到了前院的书房,韩国公名曰韩启明,五十岁出头,正当壮年,精力旺盛。他坐在书房的书桌后面,身穿一身家居常服。在书案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三十左右,气度沉稳,浓眉大眼,他就是韩国公的嫡长子,韩国公世子,韩青石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小公爷韩青玉。
韩青玉的衣着要比韩国公正规多了,头戴东坡巾,身着青色行衣,腰系玉质纽扣青色大带,脚蹬同色云头鞋。
韩青玉因为是国公世子,注定了将来是要做国公爷的,所以并没有任何文武官职。不过他可以按照朝廷的规定,穿国公世子的服饰,只是他爹看着不顺眼,让他换掉了,只能换上这样一身。
韩青石进来的时候,韩青玉正在研磨,韩启明手握兔毫笔,在名贵的端砚中蘸上墨,笔走龙蛇,在铺在书桌上的上好的宣纸上写起字来。
韩国公韩启明在书法上有很深的造诣,很快,一副苍劲有力的大字就写好了。他把兔毫笔放到青花花卉纹五峰笔架上,拿起一方洁白的毛巾擦了擦手。
“青玉,青石,你们兄弟俩都过来看看。”韩启明的声音雄厚有力,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在里面。只可惜他声音再好,也无法让后宅宁静。
韩青玉、韩青石哥俩不和,但是在韩启明的面前,还是会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来。哥俩一起凑到书桌旁,看着父亲写的字,一共八个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韩启明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韩家一向人丁单薄,从你们太爷爷那一代起,一直到我这一代,连着三代都是一脉单传,天可怜见,到了你们兄弟这一代,有了你们这样两个男丁。你们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只有相互扶持,相互协助,才能让咱们韩国公府稳稳地在大周王朝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八个字,你们哥俩要好好地体会,不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片苦心。”
韩青玉忙道:“请父亲放心,孩子定会谨记于心。”
韩青石横了韩青玉一眼,“父亲,我当然愿意和大哥搞好关系了,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韩启明哼了一声,“你说的都是混账话。你跟一个外人都能称兄道弟,跟自己的亲哥哥倒是见外上了,啊?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
“爹,我大哥不是外人,要不是他,在白虎岭,我跟我娘就得是俩死人,这会儿说不定早就让狼吃到肚子里,变成粪便,不知道拉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韩青石直来直去地说道。
韩启明的脸色不太好看,“你看看你,衣着艳丽,举止轻浮,言语粗俗,那里有一点国公之子的模样?哼,你要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眼力,我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可取的地方。”
韩青石给根竹竿就顺着往上爬,“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老人家在夸我?”
韩启明撩起眼皮,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这个庶子,“哼,你那个结拜大哥,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人还可以,礼闱时文章写得甚好,深得皇上的圣心,能够高中会元,实属不易。
我观此人眉目清朗,胸有沟壑,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以后要好好的拉拢于他,说不定能够成为我韩国公府的一大助力。
青玉,我知道你看不起读书人,但是为父希望你明白读书人能够发挥的作用,一点不比我们这些功勋之后小,如今在朝堂中呼风唤雨的,有哪个不是读书人出身?
齐国公他们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在今年的礼闱考场上,徇私舞弊,还不是为了能够在朝堂和地方上,安插上子侄亲信吗?
咱们韩家人丁单薄,不可能有人去参加科举,在这方面,就只能寻求外援了。”
韩青玉唯唯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做为未来的韩国公,他很清楚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