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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脖子怎么有点儿酸……”顾笙捏了捏自己的脖子说道。
朱亭玉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给他揉了起来。
“他的确是为了治愈面上的顽疾而来，估计会在府上住到痊愈了为止。”末了又补充一句，“昨天你不是在发脾气，说去醉仙居不带上你？”
朱亭玉斜了顾笙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提这个做什么，讲重点！”
“重点就是在醉仙居，碰巧遇上了赵泠，老爷便做出了这么个决定。并且……”顾笙说着再次往嘴里扔了一颗干果，“可以确定老爷的确对他有意。”
朱亭玉怔了一怔，问道：“是白心告诉你的？”
顾笙点了点头。
“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没了。”顾笙瞧了朱亭玉一眼，说道：“他主动说起的这事儿。”
朱亭玉听了，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哼！他也有着急的时候。”良久，朱亭玉发泄般说道。可他的面上却没有快意，仍是一副凝重之色。
“你想怎么办？”顾笙兴味盎然，瞧着他问道。
“哼，我干嘛就要去做这个出头鸟？”
“就凭你，最耐不住寂寞。”顾笙轻飘飘地甩了一句话出来。
朱亭玉正在帮他揉脖子的手一个用力，抓得顾笙大叫起来。
“哈，恼羞成怒了，我明明说的是大实话……哎呦轻点儿……”
“还不闭嘴！”朱亭玉继续掐他。
“我说，眼下没必要轻举妄动。最主要的还是要先看看那位赵公子的反应。不如先去了解下他的品性、家世再说。若他无心，便是老爷想做点什么也是做不成的。”顾笙低垂着眼，语调平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朱亭玉考虑着顾笙说的话，手还掐着他的脖子，力道却在不知不觉中放轻了。
赵泠的治疗是在第二天正式开始的。萧不为赵泠制定了一套的治疗计划，包括内服，外敷，还有药浴。其中内服的便是昨日的那碗汤药。
萧不领着赵泠到了小药房内，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青一白两个小罐子，指着它们分别介绍了起来。
“这两样东西，早晚各用一次。”他敲了敲那个纯白色的罐子，“先倒点这个到盆子里，一勺左右，与水混合搅拌均匀，用来洗脸。”萧不一边说一边示范给赵泠看。
他搅动了几下盆中的液体。有清澈的水珠从他修长的手指上滴落，划过如玉般莹白的肌肤，透出些许别样的诱惑来。萧不取出帕子擦了擦手。
“成了，洗。”他说道。
赵泠却没有动，萧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藏于帷帽下的双目闪过一丝异色，收回了停留在萧不手上的目光。他刚要行动，已被萧不一手摘下了帷帽。
“发什么愣呢！”萧不说道。
赵泠默默地洗着脸，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自昨天之后他就有些奇怪。注意力总是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常常在不知不觉间就走了神。比如他发现萧不的脖子有些细，又比如他发现了萧不的睫毛挺长的。
等赵泠洗好了脸，萧不便继续往下说。
“然后再取半勺这个……”他从另一个带青色花纹的罐中取出半勺药粉，倒入一个盛了些水的小碗之中，搅拌之后，碗内的水就变成了胶状。他用手指刮了少许，说道：“涂在脸上。”
这便是外敷了。
赵泠照做。认真讲解着的萧不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吊儿郎当，多了些许严肃之色。
再往后是药浴。
一个大木桶内盛着熬煮好的药汤，上面还漂浮着些许未捞干净的药渣。这药汤的颜色为深棕，浓得近乎是墨色了，幸而味道并不难闻。
赵泠望着这一桶药汤，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还要泡这个？”他要治的是脸又不是别处。再者，这药汤的颜色总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萧不挑了挑眉，说道：“让你泡你就泡，说了你也不懂。你带来的衣服若是不够，柜子里有新的，自己去取。”
有句话萧不没说。其实这桶药汤中还加入了他的秘制配方，平常是给府上他养着的那些人保养用的，有让肌肤更加细腻光滑的功效……养得白嫩一点儿才好下手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来往
白心的院子内，陈知惠正在为他授课。
陈知惠放下手中的书，眼中含着赞赏之意，笑着对白心说道：“你学得这样快，很快就不需要我来教了。”
“哪里，您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白心颇为谦逊地说道。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把这篇文章记熟了，明日我可是要考校的。”
“好。”白心颔首答应道：“不过我还有件事想劳烦您。昨日刚完成了一幅画，还想请您来点评一二。”
“哦，我看看……”
陈知惠授完了课，携着丫鬟小荷回自己的住处。
“这个萧白心倒是个聪敏的，也很是好学。只可惜出身不好，他便是把书念得再好也没有出头之日。而这府上的萧老爷，家世比他好上许多，却又平白浪费了这许多人求而不得的条件。人与人的命还真是大不相同啊。”陈知惠感慨道。她自小浸淫在书堆里，对好学之人总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小荷附和着点头，两人来到池塘了边上。
“小姐，您看，那位赵公子又在这里练武呢。”她突然指着池塘的方向说道。
那一汪碧水旁，赵泠手执一柄长剑正在舞着。他身手矫捷，手中利剑仿佛是他身体的延长，随着他的心意而动，剑光所到之处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寒芒。他全身被墨色衣裳所包裹，显得有些清冷、有些寂寞。
陈知惠自小所接触的男子以读书人居多，而她见过的习武之人则大多五大三粗，如赵泠这般的还是第一次见。她不禁心中一动，虽未见过赵泠的真容，却凭空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心念一转，陈知惠便向着池塘边走去。小荷怔了一怔，也跟了上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赵泠收了剑，望向了来人处。
“赵公子。”陈知惠大大方方地与赵泠打起了招呼。
这是赵泠第一次见到陈知惠。萧府居然还住着一位年轻女子，只不知是什么身份？原先他还以为这府上除了丫鬟便再没有女子了。要知道，在萧府便是丫鬟都是极少的。
“请问姑娘是……？”
“我是在这府上的教读书认字的，姓陈。这几日常见公子在此练剑，便冒昧前来打个招呼。”
赵泠有一点惊讶，居然请了一名女教书先生，这萧府还当真奇怪。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萧不这个不靠谱的家主在，整个萧府上下都古古怪怪的。
赵泠在心里数落着萧不的不是，一时忘了应答。
陈知惠却是笑了，问道：“赵公子方才是不是在奇怪为何府上请了名女子教书？”
赵泠被说中了心思，被遮住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陈姑娘何出此言，我……”
陈知惠掩了嘴笑道：“这也不怨你，公子便是真这么想了也无妨，别人听了大多也是这么个反应。”只是这事说来话长，一时解释不清，我便不提了吧。“
“不知姑娘所教的是府上的什么人？”赵泠忍不住问道。这府上的正经主子也就只有萧不一个，就他那人，肯定不会去读什么书的，便是要念书也不会请个女先生吧？
难不成……是他的某个男妾？赵泠猛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一下子变得意兴阑珊起来，不想知道那个答案了。
陈知惠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答道：“是白心公子，他极为好学，府上便专门为他请了人。”府上的人一般称呼朱亭玉和顾笙为朱公子和顾公子，只有白心是按他的名字来叫的。
说罢，她又想起赵泠可能不认得白心，便又问道：“赵公子可曾见过他了？”
他有什么理由要见萧不的男妾？
赵泠心中有些不快，将左手握着的剑往右手一抛，淡淡地说道：“不曾。”
这话说得这样简洁，丝毫没有要将对话继续下去的意思。陈知惠见赵泠似乎无心再聊下去，虽然不知其中的缘由，但她素来是个识趣的人，便说道：“赵公子还要练剑，知惠便不打扰了。”
陈知惠走后，赵泠却再也拾不起练剑的心思来。回想起来，上回在醉仙居曾见过一人和萧不在一起，不知道是谁？
想到自己暂住的这座萧府内，正养着数名萧不的男宠，赵泠就觉得一阵烦躁，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了味了。
他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带着剑回了小院。
这之后的几天，赵泠仍旧来池塘边上习武。
他闲得很，除去药浴所花的时间较长，他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可做。而药房所在的小院也没有空地让他施展，便找到了这池塘边上来。此处原来离陈知惠的住处很近，他也是后来才晓得的。
“赵公子，这是小姐亲手做的肉包子，让我给您也送一些来。您累了吧，来尝尝，茶也沏好了。”小荷说着打开了手上的食盒，肉包子的香味混合着茶水的清香扑鼻而来。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了出来。
赵泠没想到这位陈姑娘如此热情，而他素来又对别人的热心没什么抵抗力。
肉包子热腾腾的，赵泠拿起一个，一口咬下了一半。皮薄馅多，咸淡适中，口感极佳。赵泠两口就吃掉了一个包子。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连语气也仍是淡淡的，但他话里的所带着的那丝喜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小丫头咧开了嘴笑，说道：“小姐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在这之后，陈姑娘若是有了什么好吃的，便会让小荷送上一份给赵泠，有时是在池塘边上，有时是送到他住的小院中。一来二去，两个人渐渐地熟络了起来，时不时地还会聊上两句。
相比赵泠的闲适，萧不可是忙坏了。忙得像他这么个心术不正的人也没工夫来骚扰赵泠。不然他哪里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萧不不是呆在小药房里捣鼓，就是在那间书房内翻阅药典。他仔细地观察着赵泠脸上的情况，酌情变换着所用的药，不停地修正着药方。甚至连食谱都是他精心定制的。除此之外，其余时间他大多都用在了休息上。
“已经见效了，估计再过一周可以有明显的成效。”萧不察看完情况说道，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到了抽屉里。
赵泠这个当事人自然最关心自己的状况，自从接受医治以来，他每天都要盯着自己的脸瞧上几次，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一开始他仍有些害怕看到镜中的自己，担心着会不会没有效果，担心这一切会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直到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他那颗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赵泠问道。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分明是在笑。家里不知为他寻了多少名医，都没有丝毫的效果。都说萧不不学无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嘛。
萧不指了指小书房的方向，说道：“我的老师们可不就在那里？”
“这么说来是自学成才？”
萧不端详着赵泠那张笑脸，突然问道：“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这段时间他爽朗了许多。
“你刚说的不是好事？”赵泠反问道，突然他又说道：“你怎么不多吃点东西？”萧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有时赵泠看到他都觉得心虚。
赵泠这么说着就端过来一个盒子，“这点心的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萧不望着那个盒子，有些诧异，这盒子明显不是府内所用之物。
赵泠察觉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是陈姑娘拿来的。”
“我还当你是块木头，你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勾搭上了陈姑娘。”萧不调侃道，一双眼却审视着赵泠的神色，“原来是真人不露……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