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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下来,我的修为也仅仅增加了那么一点而已,望着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也只能自我安慰,从以前开始,我就知道,灵修与妖修、人修之间修炼速度的区别,类似于龟兔赛跑。
从窗户看到木忆撑着把油纸伞从远处慢慢行来。
细雨,青衣,透过这蒙蒙细雨,那眼中也似流淌着雨雾般柔和,清俊的眉宇间,淡淡的看过来,连这天都变得宁静而悠远。
当看到我的时候,细长的眉眼弯弯的,整个人就像透着光一样。
我叹了口气,难怪左邻右舍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被他迷住了,开始的时候还能被他那张可怕的脸吓唬住,时间久了之后,越看越有味道,不留神,就会被那不经意散发的温柔而沉静给蛊惑住,何况,还一个大男人这么悉心照顾着我这样一个小娃娃,怎么不惹得旁边的女人母性大发。
她们当然知道木忆是修士,不过修士又如何?这镇上多了去了,也多得是修士纳了凡人为妻妾的,凭着与三圣门那点香火之情,她们也少去了凡人与修士交往时的敬畏,多了些随意。
她们不知,木忆虽然,但却无情,就好像这天地一样,不仁却无私,而木忆则是用温柔的表象掩去了眼底的无波无痕。
他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温文,若说是本性,那也没错,若说是伪装,好像也对。
甩甩头,把这些胡思乱想抛到脑后,我走到门边,此时,木忆刚好进了门,他把油纸伞收起,然后蹲下抱起我,我枕着他凉凉的头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那块“类灵石”终于有了消息,据那珍宝阁的老板说,这“类灵石”大约是普通灵石浸透了一种上古时候都极罕见的灵兽的血,那老板追问着木忆,这种“类灵石”他手中还有多少,看意思是要收购。
我撇撇嘴,奇货可居这词,木忆不知道,我也可知道,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把这种稀奇的东西卖掉,怎么着也得先搞清楚用途和价值再说,所以我一早就告诉木忆,让他和那老板说就这么偶然间得来的一块。
不过,这东西的价值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那老板居然愿意用一百块低阶灵石来换那块“类灵石”,这倒让我踌躇了,也更坚定了财不露白的观点。
换当然是没换,木忆只和那老板要了些灵药灵草回来。
他这些天,除了修炼,就是炼丹。
固本培元增进修为类的丹药,比如“培元丹”、“聚灵丹”、“修髓丹”之类的低阶灵药一瓶一瓶的炼出来,除了去老掌柜那儿出售一部分之外,其他的都给我吃了。
我现在修为低,要的还是些低阶药草就能练成的丹药,若是到了筑基期,以后需要的丹药也会跟着往高了走,那些稀有而珍贵的药草是很贵的,大部分散修之所以修为都不高,原因也在于此,没有那么丹药器物辅助,往往还没突破瓶颈,寿元就已经尽了。
大约是知道这点,所以木忆对我修炼的进度看得死紧,不容许有丝毫的偷懒和懈怠。
管得比我父母还严。
幸好我也过了逆反期,沉下心去修炼的时候,时间也在不自觉间飞快的流逝,倒也不觉得难熬,然而,这种束头束尾的感觉,还是令人有些不快。
我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继续忍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实力的人才有话语权。
木忆抱着我到了后院。
此时,细雨已经渐渐收了,周围草木上的雨水溅落在地上。
木忆拿出了炼丹炉,开始了炼丹,而我则老老实实的端坐在旁边,看着他如何进行。
起初的时候,我也曾缠着木忆让他教我如何炼丹。
每天都是修炼,时间久了,总要找点其他事调剂一下,炼丹、炼器或制符都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我也就兴致勃勃的打算大干一场。
当连续三炉灵草被我浪费,没有炼成一颗丹药的时候,炼丹炉内只留下黑沉沉的药渣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世上有些事讲究天赋,而我在炼丹这一途上是没有任何天赋可言的。
我既摸不准药性,要瞅不准火候,即使有大树手把手的教,也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差错,最后也只能颓然的放弃了。
五月的一天,我正在院子里翻着土,想种一点见月草,蜜蜂们正在开花的刺海棠间嗡嗡飞行。
其实若我用上灵力,眨眼功夫就能把这些事情全都做好,可若是一切事都这么省时省力的做完了,也就失去了其中的乐趣,所以我宁愿慢慢的来,把杂乱丛生的草木连着根移到旁边,空出来那小块地方把土翻一遍再整平,撒上见月草的种子。
看着泥土,想了想,还是轻轻的输送了一点灵气过去,看着那白光一闪而没,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不出意料,明天这时候,这里就会长出一大片的绿油油的见月草。
木忆坐在小鱼池旁的草地上,他身上发着淡淡的白光,与星盘与他身体的契合度越来越好了,木忆现在也是控制着修炼的进度,生怕太快,引起各种麻烦。
我看到一个黑影从他脚边走了出来,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就那黑影脚下也有了一个极淡的影子。
这黑影好像随着木忆修为的增加,实力也在不断的增强。
他们是一体两位,这从上古灵兽的血中带来的煞气,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办法解决,只能勉强压制着,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木忆身体微微颤抖着,白皙的额角上一滴滴的汗滑落下来。
他勉强睁开眼,收了功,看了旁边沉默站立的黑影一眼,在他周围的草木,微微卷了边,被这煞气侵染。
我犹豫了一下,跑过去,这黑影忤在那儿,实在太吓人了,一丈以内全笼罩在黑气当中,稍微靠近点,就不由自主的打哆嗦,我修为还低,受不住这刺激啊,但是看到木忆难受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只能勉勉强强的挪过去,拿起衣袖胡乱帮木忆擦了擦脸,也不管是不是弄疼了他。
他倒是没生气,拉下我的手,握着,“没事的,别担心。”
木忆抱起我,用手指擦了擦我的脸,我看到他指腹上沾上了一些泥。
“要去店子里吗?”我拉着木忆的手问。
木忆点点头。
每三天,木忆就会捡着下午的时候,把炼出来的丹药交给那老掌柜,换取些灵石和灵草回来。
木忆牵着我的手往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他突然皱了皱眉头,手一翻,一块玉牌就躺在了他掌心,那玉牌微微发着光,我探出手摸了摸,还挺烫的。
“这是什么?”我有些不明白的指着这玩意儿问。
“这是三圣门的玉牒。”木忆轻声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块玉牒。
“要去看看吗?”我问,这玉牒既然有了反应,看来不是在召唤门人弟子就是在警示,总有个作用,这几日,就连这云峰镇上气氛也有些怪异,知晓些内情都面带愁容,平时随处可见的穿着三圣门衣物的门人弟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也难怪会人心惶惶。
我想起老掌柜说过,这极阴派不知为了什么,看中了三圣门三座主峰之一的长生峰,非要霸占了这山头不可,可怜早已没落的三圣门面对诡异莫测的极阴派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眼看着就要把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只好请些关系好的门派高人出面调停,想着找个两全之道。
这修真界虽然是以实力说话,可也有各种各样明的暗的规矩得守着,不然的话,早乱套了,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三圣门的门主也不以为意,只以为这极阴派就是想要点甜头,给它也就罢了,没想到这极阴派软硬不吃,咬死了就要这长生峰,让三圣门颜面扫地至于也只能打起精神备战起来。
若是真的退让了,那三圣门这千年的门派也就到头了,所以即使知道不敌也得拼死力战。
自从知道这事之后,我就想着,是不是应该趁着还没打起来赶紧来开这地方,以免殃及池鱼,但是看着木忆不为所动的样子,也只能打消了避祸的念头。
大约木忆对这只待了短短时间的三圣门,还是有些感情的罢。
想到这,我也就释然了。
32、极阴派
这极阴派光从名字看,就透着股子邪气。
木忆收拾了一下,抱着我,就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昨晚下的雨,让刺海棠落了一地的白花,远远看去,像铺了一层的厚厚的雪。
木忆宽袍广袖,抱着我,离开了这住了几个月的地方,我趴在他肩头,白墙青砖,飞檐黑瓦,明明是那么朴实无华的一栋老房子,这么渐行渐远的看过去,就有些舍不得了。
远远看着木忆似乎走得很慢很悠闲,但实际上他迈开一步,人就已经远在几丈开外了。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镇子口。
木忆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速度,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几个行人前拥后簇的走了过来,木忆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只带起了一阵风。
那些人是普通的人,他们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青影像鬼魅一样闪过而已。
本来已经飞出老远的木忆突然又掉转了头。
我看到他拦在了那群人前面,那几个男女停了下来,一个老年男子战战兢兢的挡在了妻儿面前,“这——这位——高人,请问有何见教?”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这应该是一家子,大大小小拉拉杂杂的七八口人,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不长,所以结婚结的早,这男子看去也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却已经子孙成群。
“于子良?”木忆轻声问。
那男子听到这声叫唤,迟钝的抬起头,仔细的端量了一下木忆,才惊讶的张大嘴,“哎呀,是木兄——不,木前辈,来来,婆娘,是木前辈。”
一个老妇也跟着走过来,她拉了自己傻笑个不停的丈夫,带着那群孩子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我趴在木忆肩头,看着那个满脸憨厚的男子。
于子良抬头看着我正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木前辈,这是你家孩子,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了孩子,这孩子长得真好,跟个菩萨身边的童子一样。”
——我半晌无语。
木忆轻声问,“你是打算去云峰镇,怎么把家眷也带上了?”
于子良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说,“这也是没办法,这一阵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搞得人心惶惶的,报了几次上去,也没个说法,我和我村子里的人守着防着,还是有不少人着了道,眼看着——”他抹了把眼泪,继续说,“我们就商量着,躲到山里去,刚刚巧,前几天终于来了个人告诉我们,让我们早早的收拾东西到三圣门下的那些村镇来,我和我家婆娘就赶紧的带着孩子们来了。”
我一听,立刻就想到了那极阴派,这手段也太下作了,拿着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外门弟子和他们的家人当炮灰,向三圣门示威,要知道,绝大部分外门弟子,甚至连三圣门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太清楚。
这三圣门也眼睁睁的瞅着自己门下的弟子被人一口口的蚕食,却丝毫动静都没有,虽然这些外门弟子作用不大,也动不了三圣门的根基和筋骨,但总归还是扯断骨头连着筋,也不知道这三圣门的高层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居然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了。
“你还是别去云峰镇了。”木忆突然打断了于子良的话。
那于子良愣了愣,“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三圣门要变天了,你能躲就多开些。”
那于子良愣了愣,“这——这——怎么行?不去云峰镇,我能去哪?”
“到外面也是一样生活。”木忆看着那些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