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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宽阔,足可以并排行驶三辆马车,马嘶驴叫,不时可以听到车夫的咒骂,喧闹得很。
那几个小孩探头探脑的看热闹,时不时对旁边的杂耍和小吃投过去眼热的目光,我看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跳下去,举凡能看到的,一股脑儿的买了回来,馃子、糕饼、糖人之类,然后递给了那两个孩子,他们怯生生的看了于子良一眼,等到于子良点了头,才欢呼一声把这些零食拿过去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没忘让我也一起,我看着那焦黄色的糖人,摇了摇头,这东西,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感兴趣了。
就在我们观看街景的时候,突然从旁边滚出来一个人,几个凶狠的男人拿着粗木棍子跟在后面,骂骂咧咧,“操你个老东西,敢上我们那儿偷东西,打不死你。”
趴在地上那破破烂烂一堆衣服中的身体,瘦骨嶙峋,手臂上全是新旧交叠的伤口,皮肉都翻了出来,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周围的人围了一圈,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去制止这暴行,有几个义愤,想冲上去的,也被身边的友人拉住急匆匆的走了,连头都不敢回,看来凌虐这老乞丐的一伙人势力极大,一般人不敢惹。
一般人不敢惹,不代表我也不敢。
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用过于激烈的手段,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只好暗地里使了个法术,让那几个追打着老乞丐的男人互相看了看,相携着离开了。
我把老乞丐扶上车,热闹没得看了,周围聚集起来的人也就很快散开了。
于子良一大家子都挤在一辆车上,这要再放进去一个老乞丐只能摆在人身上了,所以我就把那老乞丐弄到了木忆乘坐的那马车上。
木忆这几天连车厢门都没出,一直都处于半闭关的状态,那股煞气对他身体影响极大,他必须尽快用与星盘控制住,不过据他所说,若是真能控制住,并且慢慢转化,对于木忆本身的好处也是极大的,也许能让他用最快的速度结成元婴。
我本来的想法是,把这老乞丐捞上车,然后喂他一点丹药,很快,他就会好了,修士用的丹药即便是最低阶,对普通人来说,不说医死人、肉白骨,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了。
我把老乞丐摆在车头,走到车厢内拿出一颗养精丹,扣了芝麻粒大的一小块下来,化到一小碗清水里面,端着喂进他嘴里。
老乞丐身上的那些还在伤口,很快就止了血,我看着状况好了些,人也醒了,一边咳嗽一边虚跪在马车头那窄小的地方,“你娘的,老子这条命又捡回来了,大恩不言谢。”他豪气的挥挥手,满身伤痛却浑不在意,这老乞丐虽然满口粗话,倒很有意思。
我正要把他送下车的时候,帘子掀开了,木忆探出头,长发像水一样从肩头滑落下来,他看着老乞丐,“老乞?”
那老乞丐听到这一生,回过头,看着木忆,眨眨眼,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茬,“木——木老弟啊,哈哈。”
他打了个哈哈,就要跳下车,木忆手一伸,他的衣领就被抓住。
老乞丐挣扎起来,那衣服早就是烂布条,只听到“嘶”的一声,衣服已经一分为二,老乞丐像鱼一样从木忆手里跳下去,边跑边回头喊,“回头见,回头见。”
我看着木忆手里那点碎布条,他脸色阴晴不定,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哭笑不得的神色。
这个老乞丐到底是何方神圣。
36、大隐于市
老乞丐像泥鳅一样混入了人流里,眨眼间就溜得不见了踪影。
木忆扔了手里的那缕烂布条,手一捞,把我带进了车厢内,我手撑下颔满脸笑的看着端坐依然的木忆,眼睛瞧啊瞧,他终于是耐不住,有些无奈的睁开眼,一双眼温柔的落在我身上。
我立马蹭过去,“那老乞丐——和你有什么过节?”
木忆略一思索,回道:“以前出外游历的时候碰上的。”他轻描淡写的接上来,“跟着他,见识过一些人情世故,受教颇深。”
我听起来总有点受了委屈咬牙切齿的味道,不过看着木忆不显山不露水的脸,决定这种雷区还是不碰为妙,“那人要不要追上去?”
木忆闭上眼,当我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自然。”
那于子良就在安阳城内找了家客栈,当了修士好处之一就是永远不缺钱花,我递给于子良一袋银子,他傻着眼接过来,连连咋舌,被数目给惊住了。
坐在二楼的雅座里,品着一壶清茶,消解了这一阵子的疲乏,木忆就拉着我消失在了原地,才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来到了城东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前。
这里就是那老乞丐落脚的地方。
木忆牵着我的手,推开那扇大门,扑簌簌的灰尘就落了下来,里面供着城隍土地,那老乞丐手里拎着半只烤鸡正吃得满嘴流油,抬头看到木忆,顿时惊得跳了起来,满手的油往衣服上抹去,看这回也没地方可以逃了,满脸堆笑,谄媚地说:“木兄弟,好久不见。”
木忆轻轻应了一声。
那老乞丐搔搔头,“你还是那副样子,不温不火的,让人摸不着边。”
木忆淡淡一笑,“这回我想找你帮个忙。”
老乞丐立马挺起胸膛,好像终于找回了场子一样,“看你说的,咱们谁跟谁,什么帮不帮的,只要我能帮上的,你尽管说,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为了朋友那绝对是两肋插刀……”
那声音在木忆的目光下,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老乞丐大约也是想起了往事,脸色微微一变,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我,凑过来冲着我挤眉弄眼,我满脸严肃地看着他,他就做个鬼脸,我没忍住,表情就裂了条缝,露出了一丝笑,老乞丐果然是老油条,立马狗腿的把鸡腿从那半只烤鸡身上撕下来,递给我。
我看着他油乎乎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他瞅我一眼,把那只鸡腿往自己嘴里一塞,咬了一口。
——其实如果不是木忆和他有过节,我还挺喜欢这老乞丐的,难得看到身处底层,却还安之若素,自得其乐的人物。
木忆站在这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地方,就好像破布堆里的锦缎一样醒目,身量长且直,不看那张脸的话,真有一股春风让人沉醉的感觉。
木忆用极轻的声音说:“我要找万灵宗。”
我看了看木忆,再看了看那个邋遢的老乞丐,确定他这话是对着老乞丐说的,不过这老乞丐左看右看,也是个凡人,即便他是丐帮的帮主,要找个修真界的门派,那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还不是。
我觉得木忆大概气晕头了。
那老乞丐啃完了手里的鸡腿,还恋恋不舍的把手上的肉渣给舔了个干净,把我恶心得够呛,他倒是不急,这时候盘膝坐到了地上,“木兄弟,你说的这地方,我听都没听说过。”
木忆略抬起头,露出了半张脸,随口就说出了一句让那老乞丐跳起来的话:“你瞒得很好,装得更好,不过我自有办法认出来,你不但是修士,而且你修炼的功法与传说中的万灵宗有些神似。”
老乞丐看鬼一样的看着木忆。
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回震惊的是我了,这老乞丐是承认了木忆所说的?他不但是修士,还是和万灵宗有关?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木忆,太深藏不露了,他完全没有和我提及过一点这事。
我顿时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又苦又涩。
我听着老乞丐的问话,这连我都不知道,木忆怎么会告诉你。
就在老乞丐还在狡辩推搪的时候,突然,他弹跳起来,往房顶冲了过去,我看着那速度,果然是修士无疑。
身份暴露,老乞丐也就不再遮掩,赶着逃走了。
只不过木忆早在进这城隍庙前,就在这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套“困仙阵”即便是金丹期的修为也是不容易脱身的,我听到“砰砰”几声巨响传来,老乞丐的叫骂声。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和老乞丐坐到了城隍庙里,一张木桌,几把木椅,甚至还有一壶不错的酒,老乞丐拿过酒壶,倒了一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的木呆子,居然变成如今这样。”他摇着头叹息。
我也偷偷地倒了一杯酒,正往嘴里送的时候,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截住,我不甘心地看着酒杯被木忆轻轻拿走。
“啧啧,管这么严,他是你生的?”
我的手一抖,老乞丐这张嘴真是什么都能说。
“我这‘敛息术’自从练成以来,就算是对着元婴期,也不见得能察觉出来,却偏偏被你小子给知道了,我刚刚左想右想,你小子到底得了什么宝贝,还是练了什么密法。”他一脸抓心挠肺,不知道不罢休的样子,对于自得的法术被人识破这点,不能接受。
木忆大概看惯了他赖皮的样子,所以完全不为所动。
“不过,话说回来,你找万灵宗做什么?”老乞丐脸色一整,正色问道。
木忆想了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倒也没有隐瞒,老乞丐一边听,脸色也就越发严肃,等听完了,半晌无语,“这事我做不得主。”他敲着桌子说,“不过,我可以给你引见个人,你说是能说动他,那事情应该就没大问题了。”
木忆点点头,“我会想办法。”
“那现在就走吧。”老乞丐那严肃的表情立刻撤了下来,一脸笑嘻嘻的,伸出手就打算抱起我,我身形一晃,飘到了一丈开外,他手落了个空,用怨怼的眼神幽幽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你一个邋遢的大老爷们,做这种妇人样子,你不寒碜吗?
我心里嘀咕着,牵着木忆的手走了出去。
我们去的地方并不太远,就在这安阳城的郊外。
修士脚程快,不到一盏拆的功夫就到了山脚下,这时候正是漫山遍野的秋叶红了的时节,山上时有游人出没,木忆带着我用“神风舟”,而老乞丐则踩着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帕子飞在前面。
用了个简单的隐身术,就可以避开凡人的目光,就算从他们身边走过,也不会有丝毫感应。
老乞丐带着我们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道观。
那道观里,凡人进出自如,声音喧嚷,香烟袅袅,看起来还是个香火鼎盛的地方。
我疑惑地看着老乞丐,这真的没走错?这地方怎么看也不是修士会来的,要灵气没灵气,倒是人来人往的,打扰了清修。
只不过老乞丐丝毫没有迟疑的踏进了道观,看我满脸不解,他神神秘秘,探头探脑的看着左右,嘿嘿傻笑了两声,手摸着那稀疏的胡子,“这地方可是个宝地,大隐隐于市,也就我们万灵宗能想出这空前绝后的好主意了。”
确实是空前绝后,不过是不是“好主意”那就另论了。
这地方,没灵脉,在这里安家落脚,除了自绝生路,不作第二想,不过,这万灵宗据说实力深不可测,连极阴派都要避其锋芒,想来,应该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这里面应该另有隐情。
我们来到了后院。
后院林深枝繁,当踏入后院的一瞬间,一股青烟升起,眼前的景色立马大变。
原本是个后院的地方,居然显出了另外一座高山,一股极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就算是偶尔上三圣门那三座山头,也没见过这么浓郁的灵气。
这须弥纳芥子的功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远远的,就看到山上飞出来了几个人迎了上来,那几个人看到老乞丐,其中一个走上前,皱着眉,“林师兄,你又随便带人进来,让师父和师叔知道了,又得一顿罚了,还有,你这样子——”
老乞丐苦着脸听着他的训,听到他的话,不耐烦的挥挥手,“好啦好啦,别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