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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上真气缭绕;细软的发丝;如同一根针一样,直穿朱正的手腕——文先定居然连朱正应对玉刀的反应和招术都料到了!
朱正应变奇速,立即易掌为夹——伸出去的手二指一挟;将玉刀挟住;然后指间用力一拐别,把那根头发挡下;同时另一只手单掌一立,将独孤舞递出的三尖刀拍了下去,正撞上陈诺的匕首。
朱正一连串的巧打;精彩至极!但是他仍然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看过文先定的招术,没想到他的玉刀居然会突然间碎裂!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奇变突起,朱正居然还能一个铁板桥全部躲过,然后整个人以仰面铁板桥的姿势向上弹起,再凌空倒翻着用剑向陈诺和独孤舞刺来。
这一剑仅从他出手就可以看出,这是他的全力一击,而且攻势居然是对着陈诺和独孤舞的中间。可如果陈诺和独孤舞向两边躲去,在她们两个身后的文先定只怕就要遭殃——文先定对于自己脱手的暗器,有一种奇妙的心神维系,所以不会有源源不断地暗器出手,就算是出手了,威力也不大,那没啥意思。
所以在朱正这速度极快的一剑之威笼罩下,文先定就算立即拿出他的“万雨弩”和“追月矢”也来不及。而容海月,因为舅舅是锦衣卫的人而太过震惊,这时与乌娜一起站在远处,想要来援救都来不及。
所以独孤舞和陈诺都不能让开——朱正的武功太强,有了文先定,才更有胜利了希望。所以这一击,陈诺和独孤舞必须接下,只有接下了这一招,文先定的后续攻击手段才会施展出来,发挥出更大的效果。
独孤舞上前半步,三尖刀一立,吐气开声,想要用“迎风一刀”的架势硬接这一记。但是就在她运气的时候,身边人影一闪,陈诺已经窜了出去——陈诺不要事事都让独孤舞或别的什么人来保护自己,从现在起,她要努力地去保护别人!
——要变强啊!陈诺!
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这样说!
如果自己够强,就能保护云梦裳吧,那她也不会记挂着西门无生了!
多多少少,有点这样的想法吧,虽然也明白,这其实是两码事,而且当时的情况,可能只是碰巧吧,西门无生救了她,而自己不在她的身边,武功再强也是没用的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要再当个弱者了,她要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她不要独孤舞挡在自己前面,而是要自己为独孤舞抵挡危险。
陈诺冲上去运起寒月神功,匕首刺出,直抵对方的长剑。朱正的长剑正刺在陈诺匕首的剑身上,只听当的一声,匕首被刺断了。
陈诺也早有心理准备,向后一仰,以刚才朱正同样的姿势躲过了断刃的飞袭,然后倒翻着出脚向上踢去。
独孤舞在一瞬间被陈诺吓了一跳,看到陈诺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断刃,然后守中带攻,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同时高高跃起,足有一丈多高,一招“力劈华山”就劈了下来。
简单的招术,往往就因为这种简单而显得力量更大——因为它不花哨,不繁琐,直来直去,十分直接。
朱正一拳打出,将独孤舞的三尖刀打偏到一边,然后整个人再往上一翻,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翻起了一太余,恰好比独孤舞高出半个身子,同时一剑反撩,直切独孤舞的小腹。
独孤舞一刀劈空,但是陈诺向上踢出的一脚却正踢在独孤舞的刀柄上。独孤舞借力把三尖刀向上一扬,把朱正的这一剑给格了下来。
朱正一掌击向独孤舞的后脑,但是文先定的飞刀再次到了他的面前——这一次是一把骨制的飞刀,朱正身在半空,居然在倒翻一次后还能竖直着向上窜起,把文先定的这一把飞刀又避了过去。
这时陈诺身在半空,独孤舞单掌伸出,在她的脚上一托,一声大喝,把陈诺向上一举,陈诺刷地往上跃起——独孤舞却因为这一下而飞快地降到了地面。
这时朱正头下脚上,陈诺却是头上脚下,顺势一脚反踢朱正的头顶——这一招反蹴,正是夜无欢的招术,陈诺这时用来,正是妙到毫巅。
朱正来不及抽回剑来,只能用剑锷倒撞陈诺的脚底。
这一撞极为精妙,几乎就是把剑锷放在那里,等着陈诺的脚自己送上来。结果陈诺正踢在这剑锷上,足底涌泉穴在瞬间就被封了。朱正心中一喜,正要进攻时,忽然一声笛音从身后响起,让他内息一窒。
朱正身在空中已久,本就清气已尽浊气将生,这时又听乌娜的笛音一搅,真气居然略微停滞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背心一麻,瞬间手足无力,便从空中摔了下来——虽然乌娜的笛音这时对所有的人都有影响,但是对于文先定已经出手的飞刀却是没有影响的。
朱正的背上正被文先定的一把水晶刀刺中——这把刀在空中时,风声都被独孤舞的一声大喝掩盖了——眼看着要落地时,他再怎么提气,一口气都憋在胸腹之间,就是运不到四肢。独孤舞这时早在下面等着他了,伸出一脚在他背上一踢,让他脸朝下趴着倒在了地上——不然他背后插着的这把水晶刀可就要了他的命了!
独孤舞迅速又在朱正的身上连着补点了几处穴道,然后才把朱正背上的水晶刀拔了出来,再替他敷药裹伤——这是因为他是容海月的舅舅,不然顺手就结果了他了!
容海月这时才过来,对朱正道:“舅舅,我们不会杀你的,不过,锦衣卫和伊王府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我们江湖中人,还是少和王府之类的有来往吧!”
朱正瞪着容海月,一言不发。容海月的眼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几次伸出手去,想要替他解穴,最终还是放弃了——朱正的武功太强,刚才只是一时大意才被三人制住,如果再来一次,说不定就没这么好运了!
容海月对文先定和陈诺、独孤舞道:“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照顾。”
容海月的意思很明白,她毕竟是朱正的外甥女,不怕朱正会对她怎么样,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到洛阳,让官府派兵来把这里的药人给扫荡干净。
——当然,看这药人的规模,靠地方部队是不行了,伊王府的七十二营盘还有希望。
——不过,这七十二个营盘,现在还安全吗?
依着独孤舞,那是怎么也要去一趟看看再说的,而文先定却不同意。
“现在如果想把药人的影响范围控制在最小,那就是抓紧时间。不管七十二营是不是变成药人了,你手上没有调兵的令,他们也不会听你的,最终还是要回王府去。大不了得了调兵的兵符,我们一起再跑一趟保护传令的人罢了。”
文先定的话很冷静,也很有道理,独孤舞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是陈诺道:“那乌娜怎么办?总不能带着她继续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乱闯吧?”
文先定道:“那得看你怎么想了——我看乌娜挺了不起的,刚才如果不是她忽然吹起笛子来,只怕还没这么简单就结束战斗呢!”
这话说得没错,恰到好处地响起笛音,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早一点则文先定的飞刀未出手,白白错过机会,慢一点则朱正已经对这把飞刀做出了反应,也一样不能奏效,光是这一份眼力,就很难得了。
独孤舞对陈诺道:“要不你陪着容娘,和乌娜一起在这里等我们吧?我和文兄一起回洛阳再说。”
陈诺眼一翻:“不要,要走一起走!”
容海月这时道:“就让她跟着我在这里等你吧,许兄跟着你们也好,这里想来也没什么事的。”
众人一惊,心中均想——你舅舅内功高深,不多时便会冲破穴道,他打不得你,还不得拿乌娜出气?
容海月见众人脸色,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便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保证她的安全除非我死了!”
陈诺眼珠一转,过去俯下了身子,一捏朱正的脸颊,一粒药丸随即扔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另一只手往他嘴上一按,一股气一冲,不由得朱正不吃下去。
容海月一惊:“哎,你给我舅舅吃了什么?”
陈诺笑了笑:“魔教的失魂散,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粉状的,结果后来才知道居然就是一粒丸药。”
容海月道:“你哪里来的失魂散?”
陈诺道:“我在华山分舵时,从那个看管我的魔教教众身上拿的,全知道说这是失魂散,我想总不会有错的!”
这时只见朱正已经迷迷糊糊,双眼向上一翻,呼吸也变得混浊起来,看来是失魂散发挥了效用,让他昏昏沉沉了。
文先定笑道:“你总是有好运气,什么样的古怪东西,你都能弄到!”
陈诺向他扮了个鬼脸:“我连上古神兵都弄不到,你还说我好运。”言外之意,就是你都有上古神兵了,还说我的风凉话!
文先定笑了笑,不再说话,而是对容海月点了点头。容海月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说着对乌娜道,“乌娜妹妹,你跟我在一起吧,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冒险了!”
乌娜听了,却把眼来看陈诺。陈诺心中奇怪,心想一路上明明都是独孤舞在护着你,怎么这时却来看我!
独孤舞似笑非笑地看了陈诺一眼,然后对乌娜道:“这位容海月容姑娘为人很好了,武功也很强,你跟她在一起,会很安全,我们如果跟人动起手来,也会觉得没有后顾之忧的。”
乌娜又看了陈诺一眼,见她没有出言反对,这才有点怯生生地点了一下道,“嗯”了一声。
陈诺见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对她的态度太恶劣了?怎么她这么怕我?
这一路上来,陈诺总是以为乌娜来路不明,所以对她很是怀疑。这一点乌娜也能看出来,她又不是傻子——而独孤舞虽然护着她,但毕竟陈诺和乌娜之间孰轻孰重,一想就明白了!
所以乌娜在作出什么选择时,在心里或下意识里,先想征求一下陈诺的意见,也是可以惠顾解的。
陈诺这时发现文先定、独孤舞和容海月都在看着自己,而且眼神颇为不良,似乎在鄙视自己什么时候又搭上了一个姑娘!
这时容海月拉了乌娜到身边来,问了她的年龄和武功等一些问题。别的都好接受,但是乌娜说自己只有十六岁,还是让大家吃了一惊——她看上去足有十八九岁了,就算是说她二十岁,也一样有人信。
——是蒙古人都发育得早,发育得好?
陈诺心中在默默地流泪——同样的十六岁,为什么她就这么丰满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乌娜的事是结束了,容海月离下陪伴乌娜和朱正,顺便也是等他们回来——没有了乌娜的叔叔,药人已经不会成群结队地大规模出现,就算来了一些药人,靠着乌娜的笛音,以及她容海月的功夫,也足要应付了!
告辞了三人,陈诺他们继续向南,向着洛阳城回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走出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而陈诺却有越来越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或者正在发生,更或者是已经发生了。
陈诺知道这是自己寒月神功更上一层楼后所产生的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