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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今天怎么回事啊?神不守舍的。”
“一整个上午都在一边发呆,一边揉嘴唇。您看,都红了,不痛么?小心弄破皮了。” 小青走过来,弯下腰打量林谕。“咦?眼睛也是红红的,昨晚没睡好?跟箕伯聊了一个晚上?”
林谕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嗯嗯啊啊地,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去。
“今早没见着箕伯大人呢?”小青边说着,边四处打望。
“嗯嗯。”
“所以啊,夫人!”小青叹道。
“啥?”
“真的好想去看看啊!”
“看什么?”
“所以说,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听见呢!”
“额。。。你再说一次吧。”
小青朝林谕犯了个白眼,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一年一度的赛马啊。”
“赛马?”
“嗯嗯!每年这个时候,全墨国最好的养马人都会带上他们最好的马驹,到城外参加一年一度的赛马啊!除了赛马以外还会有很多节目呢!这可是每年的盛事!”
“啊!”
“我也好想去看看。。。”
“你不能去?”
小青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我都好久没出过宫了。”
林谕想不到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保持沉默。
“夫人,今年您去看么?”
“看赛马?”
“嗯!”小青睁着亮晶晶地大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夫人您去看了回来可以告诉我啊!”
“额。。。这个,玄冥最近比较忙,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哎呀!您就去跟殿下禀告一声,这也费不了他什么事。完了,您就让箕伯大人跟着去就好了嘛。”
“然后再随便带上你?”
“啊!那,”小青拼命压抑想笑的冲动,口是心非地说:“那哪行呢?”
林谕但笑不语,一副我都明白了的表情看着她。
小青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转移话题道:“哎呀,你瞧你,一上午都在揉你的嘴唇,看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林谕被说得心虚,脸微微红了下,说:“小妮子,老是没上没下的,早晚有一天得治治你!”
说完便速速遁走。
“夫人,您上哪去啊?”小青在后头喊道。
林谕回过头说:“找玄冥去。好遂了你愿。”
“哎~等等,您晓得怎么去不?”
林谕想了想,说:“还是你带我去吧。”
小青:“……”
玄冥的行宫离得并不算很远。但林谕很少在宫里走动,住了那么久,去过的地方十分有限。还别说,要不是小青带着过来,估计要找到玄冥也得花些周折。
到的时候,玄冥正在书房,侍从让林谕在侧厅等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才带他过去。
玄冥坐在侧面的太师椅里,房正面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堆着许多书简。林谕第一次看到正在工作的玄冥,见他如此繁忙,相比之下,自己却如寄生虫一般,终日无所事事,毫无建树,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玄冥一如既往地亲切有礼,听到林谕的要求之后,似乎略微有些吃惊。
林谕见状主动说道:“要是为难就算了。我这边也不是什么正事,只是想去凑个热闹罢了。”
玄冥想了想,说:“也无妨。且带上几个卫兵去吧。”
林谕又问:“可以带上小青么?”
玄冥:“让她待在宫里吧。”
林谕还想求求情,玄冥突然说道:“夫人,我还有些事,只能让您先离开了。”
林谕赶紧回道:“哦!好的!”
玄冥只说了带几个卫兵,也没提及箕伯的名字,不知道有没有算上箕伯。玄冥没说,林谕也就没问。
回去的路上,林谕一直闷闷地不说话。
“夫人,这是怎么了?殿下也准了您的请求,怎么还闷闷不乐?”
林谕略带歉意地说:“抱歉,不能带你出去。”
小
青反而安慰他到,“没关系啦,您去看看回来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俩人正说着,就刚好看见箕伯迎面走来。
“大人!”小青说“您跟夫人一起去看赛马么?”
“赛马?”箕伯皱了皱眉头,转向林谕问道:“您要去看赛马?谁跟着去?”
“玄冥说让几个卫兵跟着。”
箕伯问:“殿下有提到让我跟着去么?”
林谕有些心虚地说:“没,没有。”主要是,林谕本身在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因为某些微妙的心理,也没提到让箕伯跟着去。
箕伯沉默了一阵,说:“夫人,您在白鹭院里先待着,等我回来了在出去。”
林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嗯嗯地答应了。
箕伯找到了玄冥,打探了要派哪些卫兵跟着林谕去,果然没有自己。
“殿下,只这几个人可不可靠?”
玄冥看了他一眼:“他们不可靠,你觉得谁比较可靠?你?”
箕伯:“……这几个卫兵都是新人,最好有个老人带着。但是,卫海几人最近都有任务,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属下比较合适。”
玄冥笑了笑,说:“罢了,你想去就去吧。”
“谢谢殿下。”
“只是,”玄冥顿了顿,看着他,半路又改口说:“你是我很重视的心腹。”
“谢殿下厚爱!”
玄冥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要注意安全。”
“是!”
玄冥转过身去,说:“去吧。”
“属下告退!”
等箕伯离开以后,一直待在玄冥身后的卫海,说道:“殿下,还按原来的安排去做吗?”
玄冥想了想,说:“既然已经吩咐了下去,就不必再改了。”
“那,箕伯?”
“……这是各人的命数。希望母神看顾他吧。”
、赛马二
赛马二
有这么一种说法,一样物事在一种文化中占有多重要的地位,往往可以从在该文化中,人们用了多少名词来细化区分它来看出端倪。譬如说,在沙漠地区,用来区分单峰骆驼的名词有20几种;在爱斯基摩人聚居的地区,用来区分雪的名词有十几种;在中国,用来区分亲属关系的名词也是五花八门,纷冗繁杂,硬是比其它国家地区复杂很多。这些例子都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在这些地区,他们所重视的东西是什么。因为重视,常常提及,所以要放到显微镜下,不断细化分类,以便可以更好地形容这么个东西。
而在墨国,仅用来形容红马的名词就有40多种,马对于墨国之重要可见一斑。
也因此,一年一度的赛马对于墨国人而言确实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赛马比赛一般在下午才开始,可是集会却是从一大早就开始了。
在赛马的起点处——梯坎草原上,一大早就开始聚集了大量的人群。人们停下了日间的劳作,早早地聚集在这里观看各种诸如摔跤,骑射,歌舞之类的比赛和表演。由于人流量大,所以也会有许多做生意的人,带着自己的货物来赶集,利人利己。场面极为盛大。
但,当然,在所有节目当中,最引人瞩目的,依旧是赛马。
墨国几乎所有声名显赫的养马场都会带上他们最优秀的马驹来参加比赛。比赛从城郊的梯坎草原出发,路经落山河谷,在从提坦山脚折返。
赢得比赛的马队不仅能获得美誉,更能实实在在增加他们卖马的收益,因此来参加的人实在不少。
作为很宅,又一向不去人多的场合的林谕,这样的场合,他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识到。因为人很多,墨国人体型又普遍比较高大,相较之下,林谕就要显得娇小脆弱很多了。于是在第N次被人撞开后,箕伯不得不搂着他的肩膀,挤过兴奋的人群,来到了集会的边上。
林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事吧?”箕伯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林谕愉快地答道。
林谕把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草草地扎在了脑后,人却呆呆地看着眼前让他格外激动的美景。
广袤的草原郁郁葱葱,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远处还有延绵起伏的青色山峦,一切美好干净得不像话。
林谕不知道在他原本存在的世界里,还有没有
这样的景致得以幸存?很可惜,他从来不是一个背包客。但这一刻,当他看到这片纯净得让人几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天地,他顿感遗憾,遗憾这样的美景只能自己看见,而不能与他过去那些生命中重要的人一起分享。
林谕仰起头,伸直手臂,纤长的身躯在天地间尽情地舒展。劲风呼呼飞驰而过,扬起几缕没扎牢的发丝。纯白的裙角在风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林谕浑身舒畅,他转过头去,愉快地对箕伯说:“这里真好看!”
几个正蹲在不远处休息的卫兵听到后,微微地笑了笑。
是啊,这里真美丽!这里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家!
箕伯温柔地看着他,笑着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林谕又问:“赛马什么时候开始?”
箕伯看了看天,说:“再过一会吧。”
卫兵甲说:“待会玄冥殿下会过来呢。”
“玄冥?他来干什么?”林谕奇道。
卫兵乙说:“比赛开始之前,殿下要带领墨国几大部落首领,上提坦山向母神祈福。等殿下带着母神的祝福回到这里,比赛才宣告开始。”
“哦!”
正说着,人群突然变得极度的骚动。
林谕循声望去,玄冥骑着高马,在人群中朝众人挥手致意。
士兵甲兴奋地跳了起来,指着跟在玄冥身边的几人,对林谕说:“那是墨国12个部落的首领,那个穿黑衣服的,是我们部落的首领!”
林谕顺着卫兵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身形高大,赤髯如虬,气度非凡。
玄冥似乎对着人群说了些话,因为离得有些远,林谕并不太听得清楚。但他还是能看到人群因为听到玄冥的话,欢呼雀跃。不知道是不是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太多负面的新闻,因此相比较下,当林谕看到玄冥居然敢这样呆在人群中间,对民众随意,亲切又没架子,林谕觉得,玄冥貌似还是满得人心的。
很快,玄冥领着队伍往河谷飞奔而去。人群尾随着,发出欢快的吆喝声。
箕伯见林谕看着玄冥离去的方向,解释说“他们往提坦山去了。”
随着玄冥的离去,人群又回归之前在关注的事情上。但,又有些不同。那些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显而易见
的生气和期待。
林谕转过头问:“要多久才回来?”
箕伯:“用不了太久。”
士兵丙:“我们要不要往落山河谷去?我知道那里有个小山丘,在上面看视野特别好!”
林谕问:“这里看不到吗?”
士兵甲:“这里人太多,待会堵在一起的话,确实不容易看得清。”
林谕想了想,问“箕伯,你说要去吗?”
虽是个问句,但那种小动物一样乖巧可爱的表情已经让箕伯十分清楚地了解到林谕真正的想法了。
箕伯:“往河谷去,马车不好走,您能骑马吗?”
林谕吐了个舌头,笑了笑。
箕伯:“那你跟我骑一匹吧。”说完,便吩咐另外几人把马车安置好,牵来马匹,然后便扶着林谕上马出发了。
“策马奔腾”,这对于林谕而言,曾经只是一个跟自己毫无干系的词语而已。而此刻,天宽地阔,在天地间飞驰而行的经历,让自己有种在飞翔的畅快感觉。
林谕坐在箕伯身前,紧紧抓住身下的马鞍,一双眼睛兴奋地看着前方。
当然,让林谕热血沸腾的所谓策马奔腾,对于箕伯他们而言,其实真不是什么很快的速度。事实上,为了让林谕适应,这速度是要比他们平常的速度慢些了。
、赛马三
赛马三
卫兵丙所说的小山丘其实顶多也就是个小土丘,并不高,离赛道不远,而且视野确实很好。
在面对赛道的山坡上,这几人就地休息。因为来得早,赛事还没开始,几个人都显得相当放松,或躺或坐,闲聊瞎扯着打发时间。连那几个卫兵都相当不自觉,居然就像是来郊游般,放松随意。
这块地的野草长得既长又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