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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琴素来自信这些年所树立起来的形象,且看这人的模样也不似寻仇报复的,当即便点了点头。
“在下天墉城妙法长老门下秉横,见过欧阳先生。”秉横深深作了一揖。
“秉横师兄?!”律义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门内道法高深的师兄,手指指向长琴脱口道:“这个人明显就是和百里屠苏一伙儿的,就是其他修仙门派的长老又如何,和百里屠苏混在一起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放肆!”平日里总是懒洋洋不愿意搭理人的秉横剑眉一竖,厉声喝道:“还不快向欧阳先生道歉!”
在天墉城秉横虽然名声不显,也鲜少出面,但他却是妙法长老门下执事弟子,更是内定的下一任妙法长老。往日他的脾气极好,懒洋洋的像是没有脾气一样。如今横眉冷目,气势惊人,瞬时便震慑住了这几个不服管教的师弟师妹。
律义涨红了脸,心中不服,却也不敢真的违背秉横的话,很是不情愿地道了歉。
秉横将目光移向长琴,似是斟酌着字句一般,道:“师弟无状,还望欧阳先生见谅。”在得到了长琴肯定的答复后,秉横舒了口气,道:“既然有欧阳先生为百里师弟作保,在下自是不会多言。”
“秉横师兄?!”肇其很难理解,本就是来看着芙蕖师姐并不打算插手此事的秉横师兄怎么这么快就倒戈在百里屠苏那边。青玉坛虽然是七十二福地之一,但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派,哪里及得上天墉城!
秉横没有理会,只是认真地看着长琴,道:“欧阳先生似是风尘仆仆,可是有欲办之事?在下不才,愿助先生一臂之力。”
“如此……”长琴思虑片刻便将玉衡之事讲出,遂又补充道:“当日翻云寨得百里少侠所救,见少侠一身本事非凡,又有侠义心肠,随请得少侠同行。相处时日虽然不多,但真心叹服百里少侠的为人。贵派弟子之事,定是存在误会。”
秉横干脆利落地点头,道:“欧阳先生这般说了,肇临之事定是存有误会。”
“……”天墉城众人。
“……”百里屠苏众人。
方兰生喃喃道:“虽然说少恭很可靠,但是这个人变得可真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方兰生第一次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秉横一脸的追忆,感慨道:“欧阳先生有济世胸怀,多年行医救人不求回报。如今无论是人间仙界还是绿林江湖,谁人不知侠义榜上第一名的‘玉面神医’大名。”
“……”玉面神医,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名号。长琴面无表情,还有侠义榜?他怎么不记得这么多年他有揭过侠义榜呢。
“玉面神医……”莹白的手指按在红唇之上,红玉轻声呢喃道。
“侠义榜……”方兰生愣愣地道。
“第一……”风晴雪歪头,“好厉害的样子。”
长琴嘴角一抽,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淡然,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在下游历大陆治病救人却是从未揭过侠义榜。”
秉横敬仰地看着长琴,继续道:“这么多年来,被欧阳先生妙手之下救回的人不计其数,想要报答先生大恩却不得其法,后有一位江湖侠客为报答先生而一连追随先生三个月有余,后闻先生希望此人以行善来代替酬劳。于是,那位侠客以着先生的名号揭了侠义榜。”
“……”好像,真的有个家伙一连追了他几个月,非要报答他。而那个时候他正准备去唐家堡对唐雪见下手,正是关键时刻又不能造下杀孽,所以随便拿了个理由搪塞那人。
“众人觉得此法甚好,自此之后,但凡受了先生恩惠之人便会以着这个名号揭侠义榜,众志成城,更是在半年前挤下逐风浪侠楚随风的第一位置。”秉横语带狂热,道:“在下三年前曾在八公山附近见先生施药救人,当时觉得先生气度不凡,后听闻当地人口称先生名号方才知晓先生身份,自此缘悭一面。今日得见先生,着实是秉横三生之幸。”
众人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心中不禁感慨长琴的仁心妙手,不愧是侠义榜第一。
百里屠苏望向长琴,低声道:“先生高志,屠苏佩服。”
长琴:“……”
一场拔剑争斗自此圆满解决,由于秉横对长琴的叹服,哪怕他那几个师弟师妹不满,他也毫不客气地扔下几张封咒符将其禁锢。因着这几个捣乱的师弟师妹们,而且秉横下山也没有得到师尊的允许,即使他有心跟着长琴收集玉衡却也无计可施。
秉横有些犹豫地道:“玉衡之事,在下会禀告掌门师伯,也会尽力向师尊争取下山之事。”看向百里屠苏,很认真地叮嘱道:“百里师弟,请务必保证欧阳先生的安全。”
百里屠苏一脸慎重地点头。
一旁,方兰生嘀咕道:“切,少恭有本少爷保护安全着呢,还用得着你这个木头脸?!”
长琴在心中默默抚额——虽然说他兵不血刃地解决了这件事,可他为什么没有觉得半点开怀呢。
作者有话要说:长琴这是迁怒了有木有,人家天墉城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哪里知道苏苏身后站着您老啊+_+
还有,长琴被囧到了有木有,真·脑残粉·秉横童鞋,你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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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琴之意本就不在玉衡之上;寻找之心远不及他所表现出来的热切。说到底,寻找玉衡不过是当日为了留下百里屠苏的借口;纵是没有玉衡;他也会想法子弄出些事情来把他的半身绊在身边。
坦白说,即使长琴身上揣着的是一块被青玉坛命名为玉衡的碎片;他也不会忘记玉衡的本名叫做铸魂石,是龙渊部族用来捕捉太子长琴的灵魂并与那所谓天命一起造成太子长琴悲剧宿命的帮凶。每每看到这块玉石,他总是有种想要冲到地界将那些龙渊遗民的灵魂生生撕碎的冲动。
这是源自于前身的恨意,对长琴而言是很美丽的情感,只可惜这份冲动与他素来的行事太过不符,只能压制。
他与太子长琴;既相似又不同。比起他;太子长琴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太过长情,以至于总是被情所伤。而长琴,他从不会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动心动念,巫族妖族,恨他的敬他的恋他的,皆是过眼云烟。有用的,稍加颜色施以利用,无用的,身如清风半点不沾。万物生灵,不过蝼蚁,他能爱的,只有自己。
过去与现在,没有什么不同。
站在去往江都的船上,长琴拢着杏黄色的广袖,落在百里屠苏身上的视线在他下意识看过来的时候便偏移开来。敛去眸中因见到风晴雪等人与百里屠苏互动时的不悦,长琴心中冷冷道。
只是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的不悦罢了。
若是,在百里屠苏面前亲手解决了这几只不长眼睛的小虫子,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愤怒?伤心?或是……绝望?长琴的凤眸中忽然闪过赤色——那样的神情,定然是美妙极了。长琴的手指微微颤抖,指间隐约有着肉眼难见的光线闪过。
“先生。”耳边响起百里屠苏清清冷冷的声音。
长琴回眸,正见着百里屠苏有些别扭的神情。漂亮的唇抿了抿,百里屠苏有些犹豫地道:“先生可需要用些糕点?”
长琴微微一愣。
百里屠苏的面色有些发红,道:“正好见船舱厨房中有些丹桂和蜜糖……昨晚先生只用了一枚果子,今早也没怎么动筷,所以……”说着,将一块包裹着什么的方帕递过去。
长琴没有动,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百里屠苏红透的耳尖。
百里屠苏递了半天也不见长琴动作,方才鼓起的勇气早就泄了个干净,他的视线有些飘忽,杏眸中满是想要转身逃跑与强自支撑的挣扎。
“有劳百里少侠了。”长琴甫一接过手帕,百里屠苏恢复了平日的没有表情,很是淡然地对着长琴一颔首,转身向红玉他们走去。
如果能够忽视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已经握成拳,而耳尖颈部已经红得剔透,百里屠苏的模样当真与以往并无不同。
捻起一块丹桂花糕放在口中,入口是与一般桂花糕所不同的极为甜腻的口感。素来不喜甜食的长琴非但没有觉得这丹桂花糕难以下咽,反而觉得这甜腻的味道一直沁在心底,恍惚间便想起了当初在乌蒙灵谷的时候小韩云溪一脸不舍地将一串冰糖葫芦塞进他手中的情景。
他这喜爱甜食的性子,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呢。
长琴没有注意到,方才还在心中涌动的杀意,现在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比起那些可能出现的伤心痛苦的表情,那个百里屠苏略带羞涩的别扭模样似乎更加得他的心意。
这般想着,长琴又捻起一块花糕放进口中。
“咦?”长琴微微挑眉,这个桂花糕的味道似乎和刚才的那一块并不相同。唔,这块应该是一般桂花糕的清香,而方才的那一块则显得有些过甜了。
长琴很快便释然了,毕竟百里屠苏并不是和方兰生一样被五位姐姐压着绣花做饭,况且他身在天墉城,每日莫不是习剑修炼心法,哪有时间磨练厨艺。长琴倒是觉得,这些甜度各不相同的丹桂花糕,味道各有千秋,并不逊色于那些名家糕点。
长琴不自觉弯起凤眸,又捻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口中。更何况,独他一份的糕点,怎不令他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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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之后,众人乘船来到了素有“富甲天下”之称的江都城。比起琴川的淳朴,江都城有着不逊色帝都的繁华热闹,更是因其四通八达的水运条件而多了分江南水乡的呢哝温软。
而此行长琴要寻的人,便是在这江都中无人不晓的花满楼。
如果说三十年之前花满楼是因为楼主拈花公子侯无心与其挚友吹雪剑客澹台兰而闻名江都甚至整个武林,那么,三十年后这花满楼依旧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便是如今的楼主瑾娘的天赋异禀能够占卜吉凶,以及楼中各位美貌多才的女子。
花满楼的一切,无疑是奢华的。
这红墙绿瓦的亭台楼阁位于江都的西北处,前门正对着的是流水石桥,两岸杨柳低垂,桃花喧妍灿烂。红漆的大门古朴厚重,门边宫灯垂挂,随风轻舞。
长琴一行人到达花满楼的时候时辰还早,本欲叩门,却见那桃花林中走出一位身着桃红色丝绸锦衣的美丽女子,那纤细修长的指间夹着烟枪,望向众人的目光轻挑而富有诱惑。但见她媚眼如丝,呵气如兰道:“呦,这大白天的,花满楼可是不做生意的,尤其还是带着姑娘的生意,更是做不得的。”
方兰生一脸崩溃,喃喃道:“言语轻挑,还……还白天不做生意,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烟花之地?!”
红玉掩唇轻笑,襄铃一脸莫名,而风晴雪则是一脸茫然地歪头,道:“烟花之地?难道,这里卖烟花?烟花……很漂亮,我想买一些。”
百里屠苏:“……”
长琴上前一步,广袖一拢,温声道:“劳烦姑娘通报一声,欧阳少恭前来拜会瑾娘。”
那女子扬眉一笑,说不出的妩媚惑人,道:“这位俊哥哥原来认识我们老板啊,难怪难怪。嘻嘻,俊哥哥觉得奴家如何,奴家可是对俊哥哥一见倾心……”
“翠眉儿,不得无礼。”忽然,一个清冷却犹如珠玉一般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女人轻挑的诱惑。
众人循声回头,却见着那石桥上走来一个一身水绿色衣裳的美貌女子。那女子的五官精致秀美却带着一股冷意,自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优雅气度。女子的长发松松挽起,鬓发间只插着一支乌木发簪。她的怀中抱着一张连珠式古琴,黑色漆面,琴底颈部隐约有着“春雷”二字的行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