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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她便移不开目光。
只一笑,她眼底再进不了第二个存在。
可她心心念念的凤来,如今只留给她一句话,令恨不得时间逆流,让她从来就没有问过那个问题。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也好。
而不是——
“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本座怎会记得。”
……
元神合二为一,不仅仅是力量的融合,还有记忆的回归。如今的长琴,既是祖巫祝融与凝碧之子,天命乐神,亦是火神祝融所斫之琴的琴灵凤来。
万载光景,又有渡魂千年的记忆,这成为欧阳少恭后的记忆与之相比起来有如沧海一粟,失了就失了,长琴还不算在意。可不成想,如今他竟会为那段莫名失去的记忆心绪杂乱。
转身便卸下面上所有的表情,长琴冷着脸走进了屋内,一直走到了内室中的床榻旁,长琴俯身便百里屠苏轻轻放置在床。上,随即无比娴熟地扯开锦被就想要往百里屠苏的身上盖去。
然而,他的动作尚未完成就僵在了半空中。
长琴狠狠闭眼,心中的烦躁无以言表——他竟然将偷走了自己半魂害得他修为无法恢复到当初境界的百里屠苏,轻拿轻放地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不仅如此,他还想要给他盖被子?!
他将百里屠苏带回青玉坛的本意明明是因为若水水精的封印不易破除,故而将其暂且带回。对于一个阶下囚,他明明打算将他丢进地牢里来着,他怎么就把他抱回了卧室里了呢?!
“啧!”长琴蹙眉将手中的锦被扔下,无视他那好巧不巧的动作正好将锦被盖在了百里屠苏的身上,他冷笑着将自己的失态归咎在鸾来黛青的身上。若不是她对着他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他何至于忘记怀里的百里屠苏,顺手将他带进了内室里!
垂眸扫了一眼沾血的指尖,再瞥了一眼染血的长袖,复又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占据了自己床榻的百里屠苏,素来爱洁的长琴冷哼一声,袍袖一甩,转身就出了内室。
不过是张床而已,反正他那半身也没几天活头了,让与他又何妨。
话虽如此,但长琴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一不留神脚下就踩到了软软的东西。
“唔留……”
长琴低头,却见地面上盘着一团拇指粗细的黑色绳子,那声惨哼正是那团绳子传出来的。复又凝神细看,那哪里是黑色粗绳,分明是一条半米的黑色小蛇,正是应龙悭臾。
此时悭臾的头正被长琴踩在脚下。
悭臾修行多年,能够从一只水虺化为应龙,天赋毅力自不必说。只是,对于这条曾经的天界战龙而言,由龙身变回当初的模样并不丢人,反观若是变成人类,无疑就是自降了身份。
于是,太子长琴这位太古旧友宁愿变成一条黑色小蛇用肚皮走路,也不肯化做人形。
长琴沉默片刻,缓缓移开了脚。
悭臾有些晕乎乎地抬起头,金色的竖瞳雾茫茫的,他似乎是想要仰起蛇头,不想发晕的脑袋不配合,整个身体直接后扑倒地:“吾、吾友……”
长琴:“……”
按理说以着长琴的修为,若是屋外来了什么人,纵是他无心查探,百米之外他亦能感知到。现如今,悭臾都在他屋门口了他都没有注意到,竟还能发生这种误踩的事情……虽然长琴不愿承认,到底,他刚才的心境太乱。换做在洪荒时,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长琴眼中神情变幻,狠戾迷茫犹豫,最终化为沉寂。
他俯下。身,手中拿着一块白色素绢,往悭臾身上一盖,随即伸出两指隔着素绢将他拈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悭臾晕乎乎地伸出尾巴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半晌才恢复过来。他似模似样地咳嗽了一声,道:“长琴,你……将百里屠苏带回来了?”
“怎么?”长琴似笑非笑地看着悭臾,慢悠悠地道:“莫非……悭臾对我那半身还有着挚友之情?也是,毕竟他身上有着我的命魂四魄,说他是太子长琴也不为过。”
悭臾没有应长琴的话,只静静地望向内室方向,半晌他叹息一声,道:“百里屠苏是个好的,若是可以的话,给他一个痛快吧。”
百里屠苏对于好友的情谊他看在眼中,这个少年他也着实喜欢。只是,世上不得双全之法。
作者有话要说:长琴(本打算冷艳高贵地将苏苏扔进地牢里,但素):奇怪,我怎么给抱回卧室里了?靠之,一定是他太轻了以至于我没有发现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个人。
苏苏:昏迷中……
长琴(盖被子盖被子):尼玛爷怎么干起佣人的活了,这绝壁不科学!!!
苏苏:……昏迷中
长琴(本想挑剔一下半身的长相):这眉毛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这身子,尼玛肿么会有这么合心意的搭配啊救命啊我要给我的命魂开一个追悼会嘤嘤对着这么一个合心意的半身我肿么下手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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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琴面上神情未动;唯有瞳孔的颜色骤然变深。
身为欧阳少恭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黛青和他说了不少。那个女人虽然不会出言相欺;但稍作隐瞒混淆概念,她还是做得出来的。
看得出;黛青很讨厌百里屠苏。
据黛青所言,九年来,他本来有机会得回被铸成剑灵的命魂四魄,偏生那些南疆蛮族阻挠,最后将剑灵封入了百里屠苏的身体之中,加以封印。
只是黛青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些话;长琴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很清楚;当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才没能取回剑灵,至于阻挠……百里屠苏的血里可是有他的气息,虽然有些淡。若长琴没有猜错的话,黛青口中的蛮族应该是他的血裔。
当初他将寄托元神的梧桐灵木带来这个世界上时,还派来十巫护卫。巫族之中等级森严,尤以血缘为甚。所谓血裔,就是以自身精血融入低等巫族身体里,在提升了他们实力的同时还掌控了他们的所有。子孙后代,血脉会变得淡薄,但绝不会消失。
可以说,只要长琴心念一动,这个世上所有拥有他血液的巫族都会自爆,无一幸免,这也是长琴放心将守护灵木的任务交给他们的原因。并非信任他们的忠诚,只是确定他们无法背叛而已。
悭臾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剩下长琴一人坐在屋中。不,内室之中,还有一个百里屠苏,呼吸微弱但平稳,静静地躺在属于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阖着漂亮得不可思议的黑色眼眸。
百里屠苏,他的半身,持有他当初分离的半数元神。
他的身上还有一个手法精妙的封印,以若水水精为基础,压制煞气融合灵魂。封印如此精妙,却也如此熟悉。长琴很想要猜测那是出自百里屠苏之手,毕竟他身上有那命魂四魄,有些记忆也是正常。但长琴却说服不了自己,他清楚地记得,若水水精直到他在最终之战的时候仍旧在他的身上。
不想承认,在本身实力的契机如此触手可及的时候,曾经的他非但没有将魂魄取回,反而费尽心思来保住那个百里屠苏的性命。他何德何能,竟能够影响曾经的他!
长琴下意识回避了那个结论——曾经的他,视百里屠苏重于自己,枉论修为实力。明明,他拿走了他必须取回的命魂四魄不是吗。
长琴的眼瞳逐渐转冷,他的魂魄,他必须取回。他的本命神器凤来琴,五十弦起能够使天地重归混沌,这注定在天道之下他就是异数。天道是天地的规则,永远无法容忍规则之下有能够撼动甚至摧毁规则的存在。
他需要绝对的实力。
……
夜里的时候,百里屠苏发起了高热。连番几日心力交瘁,经历了母亲死而复生却终是被人蒙骗连尸身都无法保存,倾心相许之人转眼忘记了曾经的感情而决心要取他的魂魄,敬爱的师尊被先生重伤如今生死不明,大喜大悲之下,身子垮了也是再正常不过。
然而长琴却没有这样觉得。
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半身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简直辜负了他的命魂四魄,区区高热都敌不过,真是太没用了。
长琴心中恼恨得无以复加,但也见不得百里屠苏就这般烧着,万一烧成了痴儿还不是堕了他的名头。心里又不愿其他人触碰到自己的半身,长琴只能亲力亲为。
擦身、换衣,一系列在他看来本该无比陌生的事情,他的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本能一般,细致得都令长琴怀疑这些年他其实不是渡魂成了一位医者,而是一位小厮佣人。
而那个百里屠苏……长琴得承认,这个少年生得极好,并不是说他相貌如何完美,洪荒大能哪个不是极为出众的人物,想攀上他的美人有如过江之鲫,百里屠苏的相貌不过中等。但偏偏长琴就觉得百里屠苏无论是身量体型,还是五官相貌,就连睫毛翘起的微蜷弧度都是那样恰到好处。
不是最完美,而是最合他的心意。
莫非,就是这样一具皮囊迷惑了曾经的他,以至于曾经的他在魂魄触手可及的时候反而放过了他?长琴目光沉沉地凝视百里屠苏因退烧而逐渐安宁下来的睡颜,嘴角扯开邪肆的笑容——若是如此,待得他收回魂魄之后,将这幅皮囊制成傀儡留在身上日日赏玩,也是未尝不可。
手指插。进百里屠苏的发间,长琴的手指挑开他的发辫,不一会儿,百里屠苏微蜷的长发就披散在枕上。长琴的手指悠悠地绞着他的发丝,一圈一圈,安静的屋中是长琴的低语:“……只是不知,对于你的兴趣究竟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
青玉坛的上层,是永夜之地。
不知睡了多久,百里屠苏从梦中光怪陆离之中醒来。屋内烛火摇曳,映在帷幔上晕开浅浅的光晕。百里屠苏有些呆怔地看着那团光晕,半晌后才堪堪回过神来,循着熟悉的药香望向身侧。
略显呆滞的杏眸对上一双脉脉含情的凤眸。
白衣的男子和衣侧卧在床榻之上,乌发似墨,容颜昳丽。他的左手倚在枕上,手腕撑着头,另一只手则把玩着腰上的玉饰,白皙的手指比之腰上的羊脂白玉更加白皙。那人的目光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的脸,眼中的深情几乎令百里屠苏心中生出一种隔世之感,他几乎都要以为昨天发生的种种不过一场噩梦。
没有连母亲的遗体都护不住的无力之感,没有眼见着师尊受伤的无措,也没有恋慕之人转眼成仇的撕心裂肺。
“屠苏……”那人的声音带着初醒时候的喑哑,口齿间凝着脉脉情意。那人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脸庞,指尖带起阵阵酥麻战栗顺着锁骨逐渐向下。
仅仅只是以为。
百里屠苏阖上眼,半晌后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清明。他侧开头,避开了长琴的手指。
“太子长琴。”
百里屠苏的声音清冷干净,平静而没有波澜。
长琴的手指一顿,随即唇边勾起轻挑的笑容,倾身凑到百里屠苏的颊边,幽幽道:“怎么,屠苏不唤我‘先生’了?”
百里屠苏蹙眉侧开脸,冷冷道:“需要我怎样做?”
长琴一怔,旋即笑了起来,道:“屠苏这是在对我暗示什么吗?”说着,微凉的手指勾起百里屠苏的长发,语气轻挑而暧昧。
“只要你不为难师尊和红玉他们,我现在便可自刎。”百里屠苏直直地看向长琴,黑眸清澈而坦荡。本来就是先生的东西,还给他也无妨。先前他还有些犹豫,现在先生忘记了曾经的种种,如此,也好。
总比他日后连累先生身死要好得多,他曾经承诺长伴先生左右,不离不弃。若是此时命魂四魄重归先生身体,他也不算违背诺言了吧。
能以此魂长伴先生左右,此生无憾。
百里屠苏的眼中不禁带出些释然来。
忽然,百里屠苏的头皮传来一阵拉扯的疼痛,他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股力道抬起头,却见长琴异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