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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遇上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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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
“我为我自己?”然绮突然推开我,抖出一张纸扔在我面前,“你自己看看清楚,这是我从司命天神那里抄下来的。”
是司命天神的命薄,记载的正是子濯的命数。原来,子濯就是在这场大火中永远失去了生命,终年二十一岁。而现在却因为我这个神仙的闯入活了下来。
我呆呆的立在那里,身子一阵颤抖,我问然绮:“你是说,我改了子濯的命数?”
然绮点头,接着说道:“你私用神器,扰乱律常已经犯了天条,现在收手还来的及。”
收手?如何收手?难道要我现在去杀了子濯么?
然绮扶着我的肩膀说道:“淳雅,不久之后,宁霄白就会起兵造反,到时候少不了一场恶战。这次只要你不插手,我自有办法解决。日后就算天庭追问,也不过隔了数十天,相信不会为难你。到时我再向玉帝求求情,或许就会网开一面了。”
我抬起脸看着他,说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然绮微笑着像当初那样没心没肺的说:“相信我,可以的。”
果然不出几日,一场恶战爆发。子濯为先锋,战至浑身鲜血淋漓,仍旧拼命厮杀着。不断有敌军的士兵倒下,却又有更多的人冲上来。
他背靠大树,大口喘气,鲜血顺着剑尖滴入泥土里。一个人于身后缓缓走近,手中的匕首精光闪过。
这就是然绮的安排了吧。我转过身,闭上眼,子濯,你我就此永别。
脑中突然闪过少年时他在院中读书的模样:“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我叫林朔,小字淳雅,你呢?”
“商韦,字子濯。”
犹恐相逢是梦中,犹恐相逢。。。。。。是梦中。。。。。。犹恐。。。。。。相逢。。。。。。是梦中。。。。。。
依稀有温热液体顺着眼角滑落。
那日,他握着我的手这样问我:“淳雅,你会帮我吧。”清澈眉眼,满是诚恳的模样。
“好,我帮你。”
心口绞痛难忍,我睁开眼盯着子濯身后逼近的身影。不,我不要,我不要相逢是梦中。
我猛地拉开麒麟弓,士兵胸口被利箭贯穿,倒在子濯脚边。子濯抬头,看见了立在高处的我,他笑道:“淳雅,你来了。”
“嗯。”我点头,也报以微笑:“我来帮你。”
这一次,轮到然绮将我打翻在地,他咆哮着问我:“淳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点头:“知道。”
“为什么?”
我一把推开他,擦擦嘴角渗出的血:“今日之事,我一己承担,绝不连累你。”
“淳雅。。。。。。”
“从现在开始,子濯的命数不在司命老儿的命薄里。只在我麒麟四皇子淳雅手中。我倒要看看,这天命到底能不能改。”



 、第 26 章

4。
珵封十七年,宁霄白打进广成殿,太后缢死于安乐宫之中。珵帝的宣德殿突然起火,数十具焦黑尸体难辨真身,珵帝生死不明。
同年四月初八宁霄白登基,改国号大荆。然绮被封丞相,子濯被封大将军。
行事古怪的然绮一下子成了众臣的眼中钉。他上朝时不穿朝服,还是穿着他那身风骚的袍子,锦衣玉带,极其耀眼。下朝后常着便服自由出入皇上寝宫,与宁霄白同塌而眠。朝堂之上与皇上称兄道弟,下了朝堂与我这个庶民勾肩搭背。勾栏听曲,和青楼女子调情。相公馆中,抱着小厮入睡。
最让大家担忧的其实还不是这些,然绮跟着宁霄白这么多年,如今看着却仍是二十上下的少年模样,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事情。虽然那些大臣对我也颇有微词,不过,我行事向来低调,我推掉了宁霄白给我的官职,只留在子濯的将军府里做他的幕僚,不上朝堂便也碍不着那些重政大臣什么事。
上奏参然绮的折子一日多过一日,宫闱流言已传到民间。说法很多,最有特色的当属下面几个版本。
皇甫丞相名为丞相实则是皇上的男宠,传闻皇甫丞相长得极为貌美,连后宫嫔妃也未及一二;引得皇上日日宠幸。皇甫丞相恃宠而骄,排除异己,残害忠良,众臣皆遭其毒手。
皇甫丞相是妖怪,能化为俊美少年,不老不死。迷人心智,吸人精魄。皇上被他迷住,夜夜欢歌,从此不再早朝,大权都握在皇甫丞相手中。
皇甫丞相练就了长生不老之术,皇上也想长生不老,于是留着皇甫丞相在后宫炼丹,就此荒废了朝政。大臣屡屡进言未果反遭迫害。
不过,不管朝里朝外传的有多邪乎,宁霄白倒是相当护着然绮,看着越垒越高的奏折依旧由着然绮我行我素。只是宁霄白命不长,在位仅仅五年就突然驾崩。对于他的死,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和然绮碍着君臣之礼曾对他下跪叩拜,但我俩毕竟是神仙,凡人受了神仙的礼断是会折寿的,如今还不知他轮回几次才能再投胎成人。何况,宁霄白逆天而行,坐上了本不该他坐的位置,想必死后在阴司阎罗殿里,十八般酷刑要一一尝个遍了。
宁霄白的皇位由谁来接,我和然绮出了分歧,这一架我俩打得昏天黑地,两败俱伤。我这才知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除了我还有然绮。
我和然绮曾在攻进帝都前看过宁霄白的命薄。按照命薄记载,宁霄白被奸细出卖功亏一篑,后以谋逆之罪镇压,因难熬刑罚,死在狱中,宁府被抄,宁氏也被诛了九族,旁姓发配边塞,永世不得进京。极惨烈的结局。当时我和然绮看后都唏嘘不已,可是,然绮却犯了比我还要重的错误。他杀了告密的奸细,让宁霄白推翻了封朝,自己坐上皇位,封朝就这样提前被灭数十年。
“封朝苛政致使民不聊生,而宁霄白却是一个难得的好王爷,他治理的北郡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为何不能让他做这个皇帝?”然绮神色肃然的看着我对我说:“我偏要贤者得江山。”
“然绮。。。。。。”我叹口气:“凡事不可逆天而行,孰对孰错,自有天来断,你没有这个权利。”
“如果天错了,该有谁来断?”
一道惊雷劈破苍穹,亮光照亮然绮肃穆的脸。
我惊呆了,双唇哆嗦着不能言语,然绮竟然说出这等灭世之辞,他可知,单是这句话,足以让他上诛神台。
然绮拍拍我的肩,说道:“淳雅,正如你所言,我也想看看,命数到底能不能改。”
“可是。。。。。。”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改的,只是子濯一人,而然绮,却改了一个朝代。
“淳雅,他日若真上诛神台,你我一同,也算有个伴。”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雨里,墨黑的眼眸已不复刚来人间的清澈模样。
现今宁霄白驾崩,我告诉然绮,这便是逆天的下场,即使坐上龙座,也不能长久。封朝大约还有幸存的后裔,该由此人来接任皇位,这样将江山还于封氏一族,你我之过,也不算太离谱。
然绮大笑,成王败寇,已到手的江山哪有拱手让人之理?
我俩争辩无果大打出手。整个京城水雾弥漫飞沙走石,笼罩在一片暗无天日的阴霾里。城中百姓三日未敢出门,焚香拜佛,祈求平安。
最终,我拜下阵来,然绮用剑指着我的喉咙,破碎的衣角下露出刺目伤痕。我捂着胸口踉跄站起来,看着他,道:“你杀了我吧。”
然绮扔掉剑,扶住我,说道:“淳雅,我从未想过伤你。”
我推开他,笑道:“皇甫丞相亲自道歉,草民,担不起。”
然绮握住我臂膀的手突然僵硬,他喃喃说道:“淳雅,你叫我什么?”
我依旧笑靥如花:“皇甫丞相,从今往后,这世上没有淳雅,也没有然绮,只有丞相皇甫文进和庶民林朔。你我身份悬殊,不宜来往过密。望丞相恕草民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就此别过,告辞。”
我转身离去,脚下仿佛绑上千金大石,沉重无比。
五天后,三皇子宁墨宣登基,改年号和宣。我心情烦闷在城郊的一间小肆喝酒,其间有一人过来邀我共饮,我没甚心情,打发了他几句,他似乎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抬头只看见他离去的身影。
和宣帝初登基,且年纪尚小,尊仁王为摄政王,然绮依旧做他的丞相,子濯也仍是大将军,而我却深居简出,安安心心做我的闲人。不过,好日子总是不能长久,悠悠闲闲不足半年,边防战事又起,战线吃紧,子濯临危受命,披挂上阵。我辞了军职,在家养花临帖,对前方战事充耳不闻。与蛮夷这一战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打了三年多。期间子濯回来过几次,面容一次憔悴过一次,却总是待不足月余便又离去。三年后,他班师回朝同回的还有长子的骨灰和次子未寒的尸身。子濯终于得胜归来,却永远失去了两个儿子。宁夫人——宁霄白的妹妹——芊月公主哭天抢地,几乎追随自己的两个儿子而去。
“渔阳鼓;起边关,西望长安犯;六宫粉黛,舞袖正翩翩,怎料到边关反,哪管他社稷残。”
帝都依旧歌舞升平,似乎并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人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防吞专用)庭花。”我看这些居于太平盛世的人,又何尝懂得边防的险恶与疾苦?




 、第 27 章

5。
街边一阵哄闹,我看见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蓝粉绿一路欢声的跑过来。
“姐姐,你跑慢点,等等我。”
“再不快点怎么见得到皇甫丞相?”
头前的一个绿衫女子撞了我一个满怀,踉跄一下,差点摔倒,我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小姑娘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我微笑着问道:“姑娘,没事吧?”
小姑娘抬头看着我,突然羞红了脸颊,连忙退开一步,怯怯的行礼:“多谢公子。”
后面几个跟上来,有个胆子大的竟盯着我的脸瞧了又瞧,又看看绿衫女子羞红的脸满颊露出满脸的暧昧。
我温和一笑,说道:“姑娘走路担心着些,下次可不一定有这次这样好的运气,若是摔伤了就不好了。”
那个胆子大的丫头呵呵的笑了,说道:“我看啊,紫芸姐姐就是故意撞到公子身上的。”
被唤作紫芸的绿衫女子握着粉拳打在小丫头身上:“臭丫头,看你胡说。”
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问身边的小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街上这么热闹?”
“先生久不出门想是不知道。”小厮答道:“皇甫丞相举办赛诗会,今天是第二天,整个京城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都去了。刚刚那几个姑娘想必就是去看皇甫丞相的。”
哼!赛诗会。然绮,这还真像你能做出的事,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真么风骚。
数十艘华美大船沿着湖岸一字排开,然绮站在最显眼的那艘大船最显眼的位置,隔得太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能听见偶尔发出的笑声和隐隐的称赞。然绮负手而立,华服玉冠,引得岸上女子春心荡漾。我被人群挤来挤去,一小孩被挤倒在地上,手中的糖葫芦跌落,沾满泥土,小孩嘴一咧,哭了。
我拨开人群,抱起小孩。说实话,我现在很想冲上前去掀了他们的酒桌。边疆将士浴血厮杀,命悬一线,而他,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却在此夜夜笙歌,我真替子濯死去的两个孩儿感到冤枉。
小孩挥挥小手,叫唤:“叔叔,叔叔,糖葫芦。”
我买过一串递给他问道:“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小孩想也不想便答:“我要做大将军,把坏人全都赶走。”
我揉揉他的头发,笑了:“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走出拥挤人群,将小孩放到地上。小孩一溜烟跑的没影。我转过身,看看那群自命不凡侃侃而谈的官宦子弟,最终还是忍下满腔的怒火,走了。
外患刚平,内忧又起,两大土豪揭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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