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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样的法子即使他活过来又怎样?他这样是否还算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承载了三魂七魄的容器?用了血引阵的魂魄就再也不能入轮回,你不怕他日后会恨你?”
“恨我又如何?他本该进皇陵入史册,现在却尸骨无存,连墓碑也不能立。”凶煞之气弥漫在楚玄周身,发丝张狂,如瞬息浸染白雪,刹那白头。双瞳色泽愈浅,如北冥幽蓝的深海。
洛云一把握住楚玄的手腕,惊慌的护住他已然紊乱的心脉。
“君上。罢手吧,这样下去,你被邪气侵入,就。。。。。。”
血引阵为极邪之阵,楚玄为了不让邪气荼毒生灵,选在荒凉大漠行此邪法,又用玄武石将邪气渡入自己体内,可是,纵使他仙法醇厚又怎样,哪能经受这样邪气入体?
“轰”的一声巨响,择羽抬头,看见铁链已经开始断裂,那四只凶兽正从石壁中挣扎出来。
石室剧烈震颤着,有巨大的石块掉下来。
择羽冲过去扶起二人:“洛哥哥,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快塌了。”
洛云拉着楚玄哀求:“君上。。。。。。”
就在这时,寒冰床上升起暖暖黄晕,像冬日里最和煦的朝阳。
那人的手指微微蠕动了一下。
楚玄推开洛云,一下扑过去,将那人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失去了洛云仙气压制,楚玄周身戾气愈重,面色惨白泛着青紫宛如妖魅。可是,他却毫不知觉,依旧紧紧抓着那人的手,身体因为兴奋剧烈颤抖起来。
骏卿。。。。。。
对,他是骏卿,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自他嘴里唤出?
头顶应龙一声咆哮,“铮”的一声,血色长剑从头顶飞出,在空中绕了一个弯,自楚玄左肩掠过,斜斜插(防吞专用)入石板之中。
几缕银发落在脚边,和着滚烫的鲜血。楚玄跪在地上,垂首捂着肩头伤口。银色长发散开,洛云看不见他的表情。
兄兽嗅到新鲜的活人血腥,愈发狂躁起来,四面墙上,砖石滚落,几近坍塌。
“君上!”洛云扶着楚玄,道:“我们先出去好么?”
“不!”他怎么可能现在出去,这十年的等待是为了什么?在大漠隐姓埋名是为了什么?冒着性命之忧捉来四只凶兽是为了什么?忤逆神祗冒犯战龙又是为了什么?他岂会容忍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楚玄起身,半边身子已染成血色。他低垂眼睑,右手置于胸前,极虔诚的摸样,玄龟的心法,可镇定心神。白色纯净的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奇迹一般刚刚还躁动的凶兽,转瞬安静下来,挠挠前爪,如几只温顺的小猫儿。也许玄龟就是这般具有安静一切的力量。
然而只是短短一刻,下一刻,楚玄戾气反噬,猝不及防之间,石室猛然倾斜,巨大的石块向他们兜头砸下来,择羽洛云站立不稳,向门外滚去。
洛云抬头看见玄武石从顶上脱落,那几只凶兽张着利爪,扑向中央。石门在此时轰然紧闭。
楚玄只觉有人扑向自己,身躯轻盈如羽,冰凉若霜,和那天一模一样。他倒在地上,尘土飞扬。。。。。
明明想救你,最后却还是你救了我。
一切都安静了,安静的诡异。
心底深处,多年来最后一丝维系他心海的支柱,就这样悄悄断裂了,粉碎了,什么,都没有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一场梦,梦醒来,只留下怵目的疮痍。
骏卿。。。。。。
那个唤他骏卿的男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番外杨柳枝(六)——
史书都是后人写的,由胜利一方来写前史,自然,宁霄白便不是谋朝篡位,而是顺天应命。所以古人云:读史,应抱着怀疑的态度。
每朝的开国皇帝都喜欢给自己的身世加上点神话色彩,比如宁霄白的记载就是这样的。某年某月某天,宁家的祖坟冒烟了,宁家人一看,呀!不得了,这是祖先要显灵啊,于是都去祭祖,指望能得庇佑。就在这时候,一条白龙腾空而起,所过之处,飞沙走石,白龙飞了一会,在天上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圈,下面的人快被它绕晕了,生怕一个不小心,龙神把自己的身子给绕进去打成了死结。白龙绕够了,不绕了,龙尾摆了两下,藏进云端隐匿了踪影,这时一块石头上隐隐现出一行金字:龙神顾,宁子兴。
没头没脑的。
宁老爷去庙里求解,那和尚想着让宁老爷高兴好多捐点香火钱,净捡好听的说,这是吉兆啊,大大的吉兆啊,宁家要富贵了,要出贵人了云云,直哄的宁老爷乐呵呵的捐了大半家产。
说来也巧,第二天,夫人就被告知有喜了。这一胎,夫人足足怀了十八个月,临盆那天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轰隆隆~~~那条白龙又跑过来在天上绕啊绕啊绕的,然后孩子就生下来了,那孩子便是宁霄白,大荆太祖皇帝。
据说很多年以后,和宣帝看见史官编写的这段快成传奇话本的段子,笑喷了好几次,笑完后,搂着皇甫丞相的肩膀问道:“然绮,那条绕来绕去的龙不会就是你吧?”
提到太祖的丰功伟绩,有一个人自然不得不提,那便是封朝的末代皇帝——珵帝。史官对于珵帝的描写不过是为了凸显大荆太祖皇帝的神武英姿,作为他人的垫脚石,只能一个劲将他贬低。说他长得阴柔似女子,细胳膊细腿身材犹如白斩鸡,不仅如此还性情懦弱,优柔寡断,总之就是,你一看就不是做皇帝的料,乖乖让出位置吧。
事实上,珵帝长得不赖,虽没有方脸剑眉的英挺,却也眉清目秀,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飘逸与倜傥。至于身材么,珵帝绝非白斩鸡。皇家孩子自幼习武,成为高手自是不必,强身健体之功还是有的,一个自幼习武的孩子,能阴柔孱弱到哪里去?怪只能怪珵帝穿衣显瘦,脱了显肉,比如现在,珵帝赤(防吞)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胸膛,那颈项,肩膀,手臂,腰线,长腿。。。。。。无处不彰显着成年精壮男子力与美的线条,饶是叶太傅一向稳如泰山,坚如寒冰,此番竟也没忍住飘出一声痛并快乐着的呻(防吞)吟。
珵帝很满意自己的技术,又折腾了叶太傅一番,还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姿势。所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铁一般的事实再一次证明,没有人能够抵挡床(防吞)笫(防吞)之欢的诱惑。
第二天,叶太傅精神恹恹,给小皇子的课上的漫不经心。小皇子一向缺心眼,自然什么也发现不了,却没瞒过和鸢。
和鸢暧昧一笑,对小皇子低语:“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小皇子赶紧捂住和鸢的嘴巴,乖乖,你不想要命了。
和鸢也意识到自己失言,马上低头。
叶太傅揉揉额头,假装没听见,他犯得着跟你一个孩子置气么,太掉价了。
和鸢年幼,还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看叶太傅没反应,竟对着叶太傅努努嘴,比了个口型:“叶妃娘娘。”
叶太傅展着慈母般温柔的笑,看着和鸢。和鸢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直窜上头顶,吓的后面的功课写的歪歪扭扭。
和鸢以往看着乖巧,哪会想到他也是一肚子坏水,简直欠教训。不过他犯了一个错,他不该以貌取人。虽然叶太傅看着像一碗温水,可是天子身边的人,哪有真的好相与的?温水煮青蛙,才会杀人于无形呢。
自那天起,小皇子每每犯错,叶太傅不再责罚他,只是拿着戒尺打和鸢手掌。
和鸢手掌日日肿的老高,连笔都握不住,心疼得小皇子心里抽抽的。可是任小皇子怎么威逼利诱,人家叶太傅就是油盐不进,我就打了,怎么样吧。你越说我越打,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你们这两小屁孩。
小皇子找珵帝理论,半天也没个结果。
晚上,叶太傅吹吹枕头风,珵帝沉浸温柔乡里,昏聩了,觉得这个儿子竟为一个伴读求情,颇小家子气,道:“骏卿莫怕,若竖子再有错处,你将他二人一并罚了,不用顾忌朕的面子。”
叶太傅做感激涕零状,回以极大的热情,弄得珵帝爽到死。(妈呀!玄叔啊~~~~)还故作为难的说:“臣不敢,还是陛下亲自来吧。”
珵帝想想也是,万一将来真由这孩子继承大统,记恨骏卿该如何是好?
于是珵帝对小皇子事必亲身教导,常使得小皇子上串下跳,大呼:“母后,父皇要杀我啊啊啊啊~~~~”
从此叶太傅,皇帝对战和鸢,小皇子男子双打模式正式开启。
——待续——
、第 59 章
12。
他看见那个身影向他扑过来,盈盈的笑着,永远那么温柔。凶兽的咆哮远去,身体周围越来越冷,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只有那个身影是温暖的,鲜明的,那笑颜是他心头最后的暖意,只是,慢慢的,身影淡了,隐去了,连这仅存的温暖也缓缓消失了。如死一般的寂静冰冷,像记忆深处不知何时涌入的刺骨潮汐,迎面而来,将他湮没。。。。。。
男子仰头看了看天空,一只鸾鸟飞过来,落在他的肩头。鸾鸟用喙啄啄他的脸,叽叽喳喳叫了一阵。
“他没事,别担心。”男子未束冠,墨色长发随意散开只在发尾系了一根丝带,面色略显苍白,有些憔悴,却仍掩不住绝色容颜。玉一般的手指拂过躺在他腿上的男孩眉心,男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一声明丽华服,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不过是睡着了。”
男孩翻个身小脑袋蹭了蹭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睡的极香,隐约可以听见浅浅的小呼噜声。
鸾鸟蹦跶两下,男子抬起手,鸾鸟栖身飞到他指尖。
男子道:“只是,却是我害了他啊。”
男孩呼吸均匀,嘴角勾出淡淡笑容,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以叶楚玄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已是封朝的傀儡皇帝。
那天,抚远大将军言,叶太傅神机妙算,献上巧计,大胜了北郡一战。
珵帝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叶楚玄在大殿中效仿三国诸葛孔明舌战群儒。声音很柔,语调也缓,说出来的话却极具威慑力叫人哑口无言:“莫非大人觉得那些酸腐的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便足以救国?文人学者当忠君爱国,坚守正义,憎恶邪佞,尽力为朝廷做出自己的贡献,而不只是钻营雕虫小技,用心于文墨,年轻时作赋,人老了把经都念完,笔下即便有千言,胸中却没有一点实实在在的计策,即使每天吟诗作赋上万言,又有什么用?”
“人生在天地之间,应以忠孝作为立身之本。宁霄白这个叛臣食君之禄,却不思报孝君恩,反怀有篡权叛逆之心,让天下人憎忿,人人得而诛之。大人既然是封朝重臣,却不知为皇上分忧,反倒如此大放厥词?”
珵帝踏入宣德殿,众臣起身叩拜。
珵帝径直走到叶楚玄身前,虚虚一扶:“先生请起。”
叶楚玄抬头,四目相对。珵帝微微愣了一下:“朕,是否曾经见过先生?”
那时,珵帝刚十三岁,少年身子还未完全长成,单薄修长,比叶楚玄矮上大半个头,却喜欢搭着他的肩膀,道:“骏卿像极了朕儿时梦中的一位仙人。”
叶楚玄从成堆的书册中抬头行礼,道:“陛下,这世上本无天神,陛下莫要拿臣说笑了。”
逝者如斯,终成往事。
“骏叔。。。。。。”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浮现一张熟悉的脸。
“封。。。。。。煜。。。。。。”
封煜,珵帝的名字。
楚卓萑看着楚玄冰蓝色呆滞涣散的瞳孔,继续叫他:“骏叔,醒醒,我是小萑。”
那些模糊的影子散开,楚玄注视着面前的孩子:“小。。。。。。萑。。。。。。”
“是,我是小萑。”
楚玄伸手覆住眼眸,更多的泪水从指缝滑落:“小萑,对不起,你父皇他,我救不了他,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