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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郡见多了这种事,便开诚布公的说:“贺先生想官了还是私了?”
“当然要让这畜生吃官司,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女婿遗产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把财产三成分给家里的下人其他的留给我女儿。”他刚说完这句话,贺烨从门外走了进来,客客气气的和警察问好。
“陆警官,麻烦您又跑一趟了,等我们回了北平,这里就萧清了。”他坐到了叔父身边,用憎恨的眼神盯着张大,堂妹生生让这老家伙糟蹋了,想起来就怒气攻心,但管多了又怕林琅挑刺,就让陆郡来秉公处理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家的财产分配是你们的私事,等清算完和我说一声就好,那这宅子呢,你们打算怎么办?”林家的房子不小,加上县城里的铺面,也能值不少钱的。
“宅子就放着了,家里下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营生,总要让他们有栖身之所的,铺面也要找到合适的买主再出手。”贺贤念过十年私塾,他赶上了贺家败落之前的余辉,算是半个富家子弟,他性格较为谦逊,凡事比较讲理,和大哥截然相反。
“好,这都是你们的家事,警局有个记录就成,省得日后因为财产发生争执,那张大我就带走了,等局长处理完,我再给你们答复。”说完他就叫上另一名巡警把张大押了出去,这家伙恐怕是要坐上几年牢房了。
贺烨把两位警察和老流氓送出门后就回了客厅,叔父有事和他商量,现在林家大院里只剩下老弱妇孺和他们两个男人了。
“烨儿,你能不能先帮我把小芸送回北平,林家一时半会还离不开人,我又不想让她在这儿呆着让人指指点点的。”叔父心疼女儿,本想给闺女找个如意郎君,却不成想天意弄人,接二连三的打击还让女儿发了疯,这难道就是贺家的命数吗?
可贺烨却面露难色:“叔父,我……要和朋友去南方,明天就得动身。”
“哦,去南方做什么?”他有义务监督侄子,要是贺烨也出了差池,贺家就没有成器的男丁了,虽然烨儿现在贪玩好色,但本质不坏,还是可以管教过来的。
“和朋友学做生意,我都二十好几了,该自己弄点营生了,要不我爹总骂我不务正业,我也要成家立业的,得存个老婆本儿吧?”他笑眯眯的说。
贺贤带着疑惑的神色问:“你又从哪儿交的狐朋狗友,做什么生意的?”
“我那个朋友和林家一样是做土产杂货的,东买西卖,赚中间的差价,我打算跟他学学,就是先做学徒,等过几年摸熟了门路再自己干。”他还有个本事就是瞎话编的特别快,张嘴儿就来,要是他绞尽脑汁编造谎言,就连爹娘都能信以为真。
叔父有几分信了,于是又说:“这么着急,不回家和你爹妈说一声?”
“人家在天津等着我一起去杭州呢,不能耽误赚钱。小芸还是您照顾着好,要不我拍个电报让我哥过来接她?”关键时刻贺翔也能派上用场,虽然大哥确实比他还废物。
叔父连忙摇头:“别让他来,我嫌丢人!”大烟鬼贺翔已经成了贺家的污点,家人都不愿提及他。
贺烨无奈的笑笑,低声说:“叔父,我哥就是好抽两口,他也没别的毛病,这事儿他还是能办好的。”
“我可不信他,路上要是烟瘾犯了把你妹妹弄丢了怎么办,小芸现在身边离不开人。”贺贤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闺女,心酸不已,都是他害了小芸啊。
“兴许她会慢慢好起来的。”他记得死鬼的话,更加愿意相信堂妹能恢复正常。
“但愿如此。”反正他已经打算养闺女一辈子了,但他们老两口总会先走,到时候小芸该怎么办?也唯有托付给贺烨照顾了吧?
贺少爷望着表妹傻乎乎的样子,心头升起一股怜惜之情,为了小芸他只有委屈自己跟那个死鬼混了,一切的付出都算是值得的,作为男人他应当承担责任,把罪责扛下来,毕竟堂妹和他也曾是两小无猜的情人啊。
下午,贺烨去邮电所拍了电报,和爹妈说了要去杭州做生意的事儿,然后便返回林家大院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启程。
他心里很舍不得,总觉着这一去就会很久,要好长时间见不到父母了。以前也曾经离家远游,可都不像这回似的,他心口堵得慌,特想哭一鼻子。
深夜,林琅推开了贺少爷的房门,来到床前,对靠在枕边的媳妇儿说:“趁着夜深上路吧。”
出神之人好半天才抬起头,忧虑的问:“明年能让我回北平看望父母吗?”
“嗯,我一定会送你和孩子回来的,走吧。”要当爹的林琅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他决定以后好好的对待这个混蛋,不会再欺负人家了。
贺烨穿好外衣,拿上箱子走出了小屋和他的男人离开了林家大院,两人的身影被浓浓的夜色所吞没,消失在了铺满石子的小路尽头。
林琅和贺烨走了好一会就看到火车站的标志,他们想赶最早的一班火车离开静海,一直南下,中间再换车,总之苏杭才是二人的目的地,静海这个是非之地是不能再停留了。
正当二人穿过马路,要进火车站之时,一个蓝衣男子刚好从他们身后走过,不经意望了两人几眼,此人正是巡警陆郡。
他觉得贺烨行色匆匆,很古怪,对方身旁的黑衣男子很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他迟疑了片刻便扭头追了过去,但贺烨和那个男人已经进了站台。
当陆郡跑进站台内之时,一列火车已经出站了,他赶忙顺着车厢一节节的查看,终于在末尾的车窗旁发现了两人的踪迹。
黑衣男子帽檐很低,戴着墨镜根本看不清楚面容,但他就是觉得此人十分面熟。火车越开越快,不一会儿就驶离了车站,陆郡错失继续观察的良机。
总之,林少爷意外死亡一案依然存在太多疑点,他不能这么草率结案,一定要继续调查下去,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件之后或许藏着很多有趣的东西。
12江南小鎮
林琅和贺烨辗转换乘了两趟火车,用了三天才到达了目的地,临安附近的青山镇,这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风水绝佳,林琅一眼就相中了这儿,打算就在此地落脚了。
青山镇的宅院都相当便宜,林琅来之前把父亲生前藏在祖坟四周的金条都取走了,这些金条足够他们生活所用。
林家其他的财产,他倒是不在意的,就算是给新媳妇的定礼好了。
经过反复挑选,林少爷买下了一座清代的老宅子,院里有个小花园,载着葡萄藤,梨树,院中央有口百年老井,宅子共有六间瓦房,就算未来他们有了两三个孩子也住得下,也有足够大的地方让孩子们玩耍。
花了好几天,他们才将房子收拾利索,添置了家具和用品,这才算安定下来。
但贺少爷的话却越来越少了,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连个朋友都没有,他觉得特别寂寞,时常思念起北平的亲人朋友来。
因为二人都不会做饭,所以贺少爷都是去外面饭馆吃面条或是菜饭,他觉得南方的食物太清淡,完全没滋味儿,他非常想念涮羊肉,爆肚,白水羊头。
看到媳妇儿闷闷不乐,林琅就趁着晚上睡觉前的功夫和他聊聊。
“咱们做点小买卖吧,有个事儿忙活,你就不会闷得慌了。”他用温和的口吻说道 ,刚刚入冬,南方潮湿阴冷,他特别买了床很厚的棉被,生怕贺烨受凉。
贺少爷靠在床头,无精打采的说:“我不干。”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已经懒惰成性,哪儿有闲工夫做小买卖,再说如果他真的有了呢?有让孕夫干活赚钱的道理吗?
林少爷给他盖好棉被,叹了口气:“我们要是算计着过这些钱倒也够花几十年了,可往后要为孩子打算,总要置一份产业的,我出力,你搭把手就成,实在忙不过来我们雇个帮佣。”
他可没心思和此人讨论没影儿的事儿(指的是孩子),百无聊赖的生活真是愁死个人了,他想去看京剧,喝酒吃涮肉,当然要是有几个大姑娘作陪就更完美了,哎,可惜,他现在只有和死鬼混一辈子了。
“你想做什么买卖?”呆坐实在无聊,他只好和林琅搭话。
“我把整个镇子转了几圈,觉着这里过往的旅客不少,做饭馆吧。”他毕竟是从商十年的子弟,对赚钱这件事可谓是内行,有超越常人的敏锐眼光和观察力。
“你会炒菜么?”贺烨懒得理他,便躺倒下来,闭上了眼睛,这家伙就是痴人说梦,想起一出是一出。
“不会可以学,我不想做炒菜,就做些主食,面条,饺子,馄饨,包子,汤粥,浙江人喜欢清淡的饮食,要迎合他们的习惯才好,此地出入的人多数都是贫民百姓做炒菜怕会门可罗雀,生意冷淡的。”他的兴致倒是很高,其实像以前那样做贸易他最拿手,但总外出就没人照顾孕夫了,而且他现在身体特殊,总不吃饭会让人怀疑,还是做一些少和人接触的事儿为宜。
“你和谁学去?”扭过脸问。
“我义父啊,他擅长烹饪,过几个月他来青山镇,我就可以跟他学做菜了。”他摸摸贺烨的脸蛋,也躺了下来,搂住了对方的小腰。
“你义父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住在大山里头,他是医生?”
要当父亲的男人低声回答:“他是狐仙。”
“狐仙?”贺少爷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立刻转身张目结舌面对着林琅。
可他转念一想,和自个儿睡觉的是死鬼,再蹦出来个狐仙也不奇怪了,没啥大惊小怪的。
林琅笑笑:“我老太爷曾经救过义父的命,因为义父为了报恩一直守着林家,以后也会守着我们的孩子的。”
“你被我们扔河里是不是他做了手脚,你才。。。。。。?”他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怕此人因为旧恨再捶自己一顿,连忙闭上了嘴。
但这个男人却没生气,淡淡的答道:“这大概是我们林家的命数,义父早就算到了我有这一劫,我七岁就开始跟着他修行,为的就是闯过这道生死关,而且我的身体本就异于常人,所以才借着雷劈棺木的机会成了尸魔。”
贺烨“哦”了一声,又问:“你都死过一回了,是不是以后就不会死了?”这是个很实际的问题,他会依照常理变老会死,而对方却永远是二十多岁的样貌。
林琅把他搂到胸前,柔声问:“想和我白头偕老?”
“少臭美。。。。。。我就是问问。”他气不打一处来,天下怎么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
“谁也不知道尸魔能活多久,据说有活过千年的,要不你也跟着我修行得了?”他不想看着新媳妇儿一天天的衰老下去,但一般修行人都很难过“天劫”更别说修成正果了,就连退而求其次修成个散仙也是困难无比的。
“我心静不下来,没办法修行,念个佛经还没毅力呢。”小时候他跟着爷爷去过一段时间的寺庙,跟着和尚们上过早晚课,但他就是坐不住,更听不进经书的讲解。
面前的人虽然有很多坏毛病,甚至还有恶习,但却真实可爱,或许这就是男人和男人相处的优势,不用装腔作势,刻意的甜言蜜语。林琅抚着他的头,低声道:“不急,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想要修行了,我都会耐心教你的。”
“我没悟性。”他可不想受这家伙的责骂和耻笑。
“先不谈这个,重要的是你得养好身子,最近早晨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贺烨的腰是粗了一圈,其他的地方倒是还未有变化。
贺少爷无可奈何的回答:“没有,就是饭量大了。”或许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