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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栖城心道,这一回倒是难得被你猜中,只是这中间的深意却是不能轻易说出,否则今次可就走不了了。当下微微一笑,抿一口清茶,摇头道:“我无话可说。”
族人中有几个力挺贺栖城的老者见他竟不愿为自己申辩,登时长叹一声,一甩袖子离席而去。
常玉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片惋惜,叹道:“既然如此,只怕栖城表弟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好在夫人早就对我说过,若是不得已要免了栖城表弟的职位,让我再多送栖城表弟一年的薪资五百两,以慰栖城表弟之心。来人,将银子送上来!”
一旁自有仆人把一个朱漆托盘摆到贺栖城面前。上有十个银锭,五十两一个,正好五百两。贺栖城微微一笑,拿起一个银锭把玩片刻,又放回盘中,静静看常玉下一步动作。
只见常玉对众人一辑到底,朗声道:“既然栖城表弟离任,不知诸位心中对于新任总掌柜可有什么人选?”
人群中立即有人接口道:“我看常管事便是上佳人选。”
又有一人道:“不错,常管事处事果决,在商场上也算是打滚了十余年,经验丰富自然不是大少爷可比。我也愿支持常管事!”
另有一人道:“常管事独辟蹊径,发明了行账的算法,要是由他接任总掌柜之位,我等既放心又舒心啊!”
余下众人一见,都知道总掌柜之事到后来必定是由贺家本家做主,常玉是老夫人的亲侄子,贺栖城一去自然是由他继任无疑,何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人,当即纷纷表示支持常玉。
想那常玉等今日足足等了四年有余,此刻端的是得意到无以复加,一张脸上喜色难掩。等到包厢中半数以上表态支持他之后,才微笑着推拒了几句,再欣然接受了众人所请。他见大事已毕,当即一挥手道:“今夜酒宴都记在常某人账上,大家定要不醉不归!”语罢还不禁用眼角余光瞟一眼贺栖城。
众人才轰然答应了,就听楼下一人高呼道:“贺栖城贺大少爷可是在此?”却是一架黑漆马车,停在了太白楼门口。
贺栖城对众人一抱拳道:“小侄有客,先与诸位道别,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说罢带着东方不败走下楼来,却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五百两纹银。常玉见状不由心中冷笑,一抬手示意仆人收起银两。
待贺栖城走到太白楼门口,外面的赶车人已经叫了三回。他一见贺栖城和东方不败出来,登时翻身下车,恭恭敬敬向贺栖城叩头行礼。
贺栖城扶起来人,不由奇道:“这位小哥,听刚才你的叫喊,应当是没见过我。怎么现在也不先问问就先跪了呢?”
那人正色道:“如大少爷这般气质模样,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小的如何能不识得?更何况鄙家主早已将大少爷的容貌对小的细细说过一遍,小的一路东来千里,不敢忘记一星半点。”
贺栖城问道:“不知小哥是受哪一位朋友的差遣?”
那人朗声道:“鄙主人是武昌洛家家主,去年在长江上曾与大少爷有过一面之缘。”他说话清晰洪亮,此言一出倒让几个靠在二楼栏杆上的贺家族人吓了一跳。
想那武昌洛家是天下第一布商,光是在长江岸上纺纱、织布、缫丝、制麻的工坊就有不下百余个。洛家家主名叫洛承德,在商场上打滚了四十余年,无论是资历还是手腕都响彻天下。此人竟然不远千里派家人来见贺栖城,却不知是打得甚么主意。
贺栖城闻言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洛老先生的家人到了,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人抱拳道:“小的贱名,何足挂齿。鄙家主说了,他听说大少爷最近想要另谋高就,愿以每年五千两纹银礼聘大少爷前往武昌。”话音一落,从车中走下两个汉子,抬了一口木箱,到贺栖城面前打开,里面全是亮闪闪的银锭。
按当时物价,二两纹银便够一家三口生活月余,洛家为请贺栖城竟然一开口便是五千两,比之在贺家的薪资足足高了十倍,委实让人匪夷所思。楼上众人正惊奇间,却见贺栖城摆手道:“多谢洛老先生好意,只是贺某虽然要离开贺家,却是意不在此。”
那人像是早料到贺栖城不会同意,当即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就请大少爷收下这五千两银子作为盘缠之用。”说完也不等贺栖城同意,径自跃上马车,扬鞭而走,倒像是怕贺栖城不肯收下似的。
楼上众人一个个被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更有几个忍不住走下楼来,好看一看箱子里的银锭到底是真是假。就是恰巧路过的路人,也不禁驻足观看起来。
正这时,又听一人大声喊道:“前面可是贺栖城贺大少爷?”却是一队人飞马来到,马上骑士一个个精神抖擞,膀大腰圆,好不威武。围观众人见状不由闪开一条道路,更有几个好事地接腔道:“没错没错,大少爷正在此地。”
那一队骑手立即勒住缰绳,一行十人十二匹快马在贺栖城面前停成一行,骑手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毫无差错。只见中间一人道:“大少爷安好!我等俱是来自关外赛氏马场。赛夫人听说大少爷要离开贺家,特命我等日夜兼程赶来,为大少爷送来明珠一斗,高昌宝马两匹。”
说罢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封死了的羊皮囊带,取出匕首划开,将其中的明珠倒在另一个骑手端着的木匣之中。只见那些明珠又圆又亮,一个个足有鸽卵大小,竟足足倒了四五十颗才堪堪止住。
那骑手头领又从两旁各牵了一匹马走到贺栖城面前,朗声道:“左边这匹名叫龙文,右边这匹唤作照夜,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还请大少爷收下!”
要说塞氏马场,位居关外四大马场之首,有上等马万余匹,马场主人塞夫人因丈夫早逝,一手支撑起马场上下,更是人人敬仰的女中豪杰,就是鞑靼人见了也不由高高竖起拇指。且不说这两匹有价无市的宝马,就是方才那些明珠价值何止万两?此时楼上包厢中已有一小半人下了楼,见赛夫人竟对贺栖城这般礼遇,一个个登时惊诧不已。
那骑手也不等贺栖城反应,径自把木匣合拢,塞到贺栖城怀中,又把两匹马的缰绳交给东方不败,转身上马就走。
贺栖城眨了眨眼睛,只好将装了明珠的匣子放在银箱之上,抬手想要捋一下那匹雪白宝马的鬃毛。怎料那马却不给他面子,呼哧一声别过脸去,反而舔了舔东方不败的手背。贺栖城微微一呆,当即又去摸那匹灰马的脖子。这一回更好,那灰马本就比寻常马的马身长了些许,见贺栖城来摸,登时人力起来,对他扬了扬前蹄,却被东方不败扯住缰绳无法向前,挣扎了片刻才放下前蹄,老老实实走到东方不败身边,咬了咬他的袖子示好。
贺栖城登时哭笑不得道:“这倒好!明明是送给我的脚力,这两个小畜生却只跟东方大哥亲近。以后恐怕只有跟东方大哥同乘,他们才愿意让我骑上去哩!”
那两匹马听贺栖城叫小畜生却是各自对他喷了口白气,倒像是通人性一般。
东方不败不由笑道:“凡是宝马良驹都识得主人,它们既然愿意跟我,回头我训上一阵,教他们勉强让你骑一骑也就是了。”言罢又摸了摸白马的额头,那灰马倒像是吃味一般把脖子梗到东方不败面前,等他又摸了摸这才转开。
正说话间,只听闹哄哄一片人声接近,却是周围数省的大商亲自赶到了。一个个又是送银钱,又是送珠宝,就连送绸缎布匹乃至书画家具的都有。众人纷纷和贺栖城寒暄一番,又一呼啦离开,倒是留下满街的礼物,让人见了全都啧啧称奇。
贺栖城见状也不禁有些踌躇起来,心道,这一回老哥哥们为了给自己面子倒真是不惜血本,只是这许多东西如何运得走呢?
忽听一个青衫人在人群外高声道:“贺栖城贺大少爷可还在?”
围观众人一听又来了一个,虽然见他两手空空,也不由闪出一条道路好让他上前。那青衫人走到贺栖城面前,深深一辑,微笑道:“在下胡胜,见过大少爷。我家老爷想请大少爷北上山西,愿以每年一成盈利相邀。”
话音一落人群中登时想起一片嗡嗡之声,更有一个中年人忍不住问道:“你家老爷莫不是山西胡百万?”
山西乃是客商云集之地,晋商誉满天下,其中胡家更是个中翘楚。胡家家主原不叫胡百万,只因其富可敌国,众人皆称呼他一声百万,原本的名字反倒没人记得了。胡家以盐引发家,掌控着北方多数商路,和徽州贺家原有“南贺北胡”之称,只因胡家发迹更早,所以在财力上要比贺家更胜一筹。
那青衫人颔首道:“不错,我家老爷正是胡百万胡大老爷。”
一听是胡百万以一成利润相邀,混在人群中的贺家族人不由面色古怪起来。那胡百万虽然家财万贯却是一向以吝啬著称,能让他不惜血本,莫非是贺栖城真的有过人之处不成?众人心中都不觉生出几分懊悔。
贺栖城却摇头道:“多谢胡老哥的好意,只是贺某另有他事,此刻却是去不得山西的。”
青衫人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家老爷早已言明,若是大少爷无暇北上,另有一艘宝船相赠,也好方便大少爷出行。”当下手臂一扬,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江岸边不知何时竟停了一艘大船,虽然外表看似平平无奇,但胡百万拿来送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俗物?
那青衫人又扬手道:“来人!帮大少爷搬东西上船!”
一边自有数十人走上前来,几个来回就将地上礼物全都搬到了船上。又有两个外族大汉恭恭敬敬从东方不败手中牵走了两匹宝马,这才来了数十个仆人打扫干净了地面,重新铺上毛毡,簇拥着贺栖城和东方不败一同上船。
直到大船扬帆起航,路旁围观之人还怔怔地回不过神来。此时贺家众人早已没有了庆贺的兴致,纷纷向常玉辞行,这才惴惴不安地回到家中。一个个心底泛起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今日赶走了贺栖城到底是祸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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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回 。。。
等上了船;东方不败才发觉这其貌不扬的一艘船上竟处处都透着一股奢华味道。他以前住在黑木崖上;虽然吃穿用度也都是极好的;到底是江湖中人;少了一分大富之家的细致典雅,哪里比得上山西胡家三代为商;日日与官府打交道,于享乐一事精通之极?
一进前舱;那青衫人便先将船上各式摆设及库存都一一对贺栖城说了,这才拱手离去。东方不败暗道,怪不得青衫人先前说这是一艘宝船;如此算来,这艘船连同里面的物件只怕造价不下数十万两,端的是堪比皇家!
贺栖城和东方不败刚在桌前坐下,就听一人笑道:“栖城小老弟,你对我送你的这艘船可还满意?”却是一人坐在轮椅之上,从船舱的暗门中缓缓出来。
东方不败早听到了呼吸声,只因觉得对方丝毫不会武功,这才没有出手。他见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