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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懿南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你再揉,睫毛就要揉秃了。或者你觉得金鱼比田鸡要更加好看一点?”
费仁一愣,悻悻地放下了手,小声嘀咕:“我是金鱼,那汪老大是什么?长颈鹿?骆驼?又不要走沙漠,睫毛顶个屁用。”
邱懿南有点好笑地看看他:“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老子是直的,要吃也不会吃你的醋!”费仁把脑袋移开了一点,将目光投向走廊那一头,正在和老杜说话的汪濯沸。
邱懿南依旧看着接待室里面,有点感慨地叹道:“汪濯沸的妹妹,真的很漂亮。”
费仁突然笑了一下:“不要告诉我你转性,开始改喜欢女人了。”
邱懿南又看看他:“你怕?”
费仁瞪眼:“滚!”然后补了一句,“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老师到你家。”邱懿南及时跟上。
费仁一个没忍住,噗哧笑出来。一笑笑得眼睛疼,眼泪直流。
邱懿南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又望了一眼汪彤儿,说:“看她这个样子,又有谁能联想到,她会是一连串谋杀案的幕后主使。”
费仁又是一愣:“现在就下定论,会不会太早?”
邱懿南笑笑,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我也只是说说,在目前这个阶段,谁都有可能是真凶,谁都不能放过。”
费仁快走两步跟上他:“总不会是瞬瞬那个猪脑子吧。”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汪濯沸跟前。汪濯沸没听到前半句,只听见费仁说“瞬瞬那个猪脑子”,便不太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费仁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
汪濯沸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转而问邱懿南:“怎么样?”
邱懿南朝他点点头:“等我们的同事出来再说。”
话音刚落,接待室的门打开了,汪彤儿跟在民警后面低头走出来,然后朝大门口走去。不知是否有意,她没有回过头,因而并没有同汪濯沸打过照面。
费仁看了一眼汪濯沸,说:“怎么不过去打声招呼?到底是亲兄妹,都一个星期没见了,你也不记挂她?”
汪濯沸的语调平淡如水:“她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现在大家都很忙,就不必耽误时间。”
费仁冷冷一笑:“你在乎的就只有瞬瞬吧?”
汪濯沸没理他,而是向邱懿南道:“可以让我知道彤儿来说了些什么吗?”
邱懿南点点头:“我去问问。”说着就快步离开了。
费仁看着他离开,对汪濯沸耸了耸肩,说:“汪老大,别怪我多嘴……你和你妹妹,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
汪濯沸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比如不择手段,比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比如……为了自己唯一在乎的人,不顾他人死活。”
“我和她不一样。”汪濯沸淡淡道。
费仁摊手:“是不太一样,不过……”他停了停,望定汪濯沸,“我本来以为她也喜欢瞬瞬,为了跟你抢,才搞出这么多事,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汪濯沸又看了他一眼。
费仁的眼神突然有些遥远:“喜欢一个人,应该不会把他往火坑里推吧……”
汪濯沸的脸色好看了点:“难得你说句人话。”
费仁怒:“那我平时说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想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费仁自知失言,立即乖乖闭嘴。
过了一会儿,邱懿南回来了,并告诉他们,汪彤儿果然是为了昨天高局长的事来报案的。她提供的证词虽然有点荒谬,却并没有出乎汪濯沸等人的预料。
她说她和端木瞬在码头接了高局长,在西区警署门口下车,可高局长突然表示不想自首。汪彤儿拧不过他,两人在街角僵持了一会儿。很快端木瞬回来,见高局长拒绝自首,便提出想单独劝劝他。随后他们一行三人便到了出事的烂尾楼,端木瞬说废弃工地比较危险,让她在楼下等着,自己带着高局长上了楼。
她在楼下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跑过去一看,就看到高局长浑身是血的躺在一堆废墟里,一看就知道没救了。
她害怕极了,没等端木瞬下来就赶快逃走,然后在同学家寄宿了一宿。直到今天早上才鼓起勇气前来报案。
汪濯沸听完,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在他的身后,刚才一直被众人无视的老杜已急得大叫:“这……这也太瞎扯淡了吧!”
费仁看看他:“说话注意,讲这个故事的人可是你老板的妹妹。”
一听这话,老杜立马不作声了,小心翼翼地看着汪濯沸的后脑勺,好像想通过观察后脑来推测他是否生气了一样。但尽管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不爽——端木瞬跟了他大半年,为人如何他已十分清楚,要说端木瞬会杀人,就是打死老杜,他也不会相信。
老杜涨红着一张脸,目光焦躁地在面前几人身上转来转去。
邱懿南轻轻叹了一下,问道:“一边是妹妹,一边是……”他本想说恋人,但又怕这么说有点鲁莽,汪濯沸和端木瞬毕竟没有明确地确立关系,加上眼前还有个看起来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惊吓的老律师,说到这里便停了停,含糊地带了过去,“……你愿意相信谁?”
汪濯沸看了他一眼,好像他这个问题相当的多余。
邱懿南点点头:“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说的是假话。”
费仁接口道:“倒是有一堆证据证明她说的是真话。”
老杜颤巍巍地跟上:“要……要是再加上汪小姐这个证人……只怕……只怕……”
他没把话说完整,但是他后面想说的,大家早已心下了然。
汪濯沸沉默良久,终于问道:“邱队长有什么想法?”
邱懿南想了想,认真回答:“站在警务人员的立场,在没有切实证据支持的情况下,我不会偏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站在个人立场呢?”汪濯沸又问。
邱懿南笑了笑:“这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
汪濯沸又沉思了好一会儿。良久,终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说道:“邱队长,以下要求,是我以私人名义,向邱懿南私人提出的,无关乎警员的职业,或是我的出身背景……”
邱懿南点了一下头,认真听。
“我有一个想法……”汪濯沸开始陈述。
半个小时后,在邱懿南的安排下,汪濯沸终于和端木瞬在接待室里见了面。
虽然只是分开短短几个小时,在他们各自的眼里却仿佛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汪濯沸看着端木瞬深陷下去的眼眶和重重的黑眼圈,还有那满脸的颓丧和委屈,心里麻麻地钝痛着。他用力抓着端木瞬的手,简直快把他的手指拗成不可思议的形状。端木瞬也只是让他抓着,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不适。
“小瞬……”汪濯沸的嗓子有点哑,“他们可能打算把你送交检查局。”
端木瞬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老杜跟我说了。”
“你别担心,我会替你找最好的律师。”汪濯沸说。
端木瞬无力地笑笑——按照中国的法律,没有陪审团制度,没有判定无罪当庭释放。再好的律师,能做的也仅仅是为被告争取减刑,争取从轻处理。他知道自己这个案子的严重性,证据的完整,死者的身份,自己尴尬的立场和背景……要从轻,谈何容易!
可纵使心里有再深再多的绝望,他也不愿意让汪濯沸知道。
“听说彤儿来过了,是吗?”端木瞬问。
汪濯沸点点头。
“她说是我做的,是吗?”
汪濯沸的脖子僵在那里,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端木瞬心里一个劲地发酸:“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濯,这是为什么?”
汪濯沸依旧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眼睛却不忍心去看他。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一起写作业,一起逃课被老师骂,一起养狗……她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端木瞬开始变得激动,“刚才老杜进来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简直傻掉了。我知道自己笨,不管什么事都想不出更多的好主意。可是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过,彤儿会……会这么做……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为什么会这样?阿濯,你说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瞬,你冷静一点,”汪濯沸将他的手握得更加用力,“你不要这样。任何事情总有原因,也总有解决的方法。天大的事……总有过去的一天……”
端木瞬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有点不安地问:“阿濯,我……我和彤儿,你相信谁?”
汪濯沸眼神游移:“无论如何,小瞬,你只要记得,我永远不会害你。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阿濯,我相信你,”端木瞬的语气真诚而热切,“你也要相信我,这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有是有一点关系。但高局长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汪濯沸依旧躲避着他的目光:“我不知道,小瞬,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
端木瞬呆住了。
汪濯沸把脸别向一边:“只要是你说的话,我每一句都相信。可是,彤儿的话也不无道理。你们两个……我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端木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双眼看着汪濯沸,好像在看什么史前怪兽,眼里已是泪花乱转。
“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解决这件事……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好吗?”
端木瞬呆呆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整个人好似石化了。
门外,邱懿南和费仁的脑袋再次挨在一起,隔着玻璃往里看。
“会不会过分了一点?”邱懿南问。
“哼哼,对瞬瞬这样的傻瓜蛋,只有下重药才有得治。”费仁有点幸灾乐祸。
邱懿南又看看里面:“我们差不多该进去了,再这样下去,汪濯沸只怕撑不住,迟早要露馅。”
“你倒是挺关心他。”
邱懿南看看他,笑了笑:“再说我真的会以为你吃醋。”
说着,推开了接待室的门。
汪濯沸很感激邱懿南和费仁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否则的话,他真怕自己会在端木瞬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面前全线溃败,将整套计划和盘托出。
虽然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是他自己,邱懿南也好费仁也好,包括老杜也好,他们只是参与者。但到了真正要开始执行的时候,动摇最大的人也是他。
欺骗端木瞬这件事,不论是基于什么前提,出于什么目的,对汪濯沸来说,无疑都是一件蔚为痛苦和艰难的决定。
端木瞬依旧瞪着汪濯沸,他无法相信汪濯沸竟然会不相信自己。尽管他知道汪彤儿是他的妹妹,而自己和他,至今也谈不上算是什么关系。可他怎么就会不相信自己呢?难道那些相望相守的承诺,那些拥抱,那些亲吻,都是假的吗?
端木瞬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邱懿南和费仁一前一后走进来,后面跟着老杜。老杜是大半夜被成利叫起来的,刚听说这事的时候受了不少惊吓,一把年纪,也难为了他。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把你转移到拘留所去。”邱懿南说着,摸出手铐。
“这个……”老杜看了一眼汪濯沸,颤巍巍地说,“警、警官,我想为他申请保释……可以吗?”
邱懿南颇为为难地摇了摇头:“恐怕……”
费仁立即说:“这个案子属于情节重大、影响恶劣的范围了,证据又充分。代局长和副局长都发话了,不能取保候审。我们把卷宗整理好之后,最快下个星期就可以提交检察院。”
“这、这么快啊……”老杜抖抖索索地一边擦汗一边说。
费仁白了他一眼:“快什么?这叫高局长被人揪了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