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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杜瑄路点了简单的法式乡村肉派,她中午向来吃得不多。
“这位先生……”侍者询问迟迟未翻动MENU的章力。
章力下巴微微一抬,点向章狂的方位。“跟他一样。”
他莫测高深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坐在他对面的冰山少美女瞧。
真是个超级大惊喜,她真的是个医生……还真被章量给说中了。
“杜医生,我儿子开了一间很赚钱的行销公司,什么都能卖,要是以后你有什么东西卖不出去,拿来给他卖就对了,保证给你一个好价钱。”章狂好整以暇地说。
他向来以儿子的成就为荣,以前他就很排斥“子承父业”那一套狗屁不通的理论,所以有了两个儿子之后,他一直放任他们去闯,至于医院后继无人是以后的事,等他老了再烦也不迟。
“咳!”章力清了清喉咙,暗示他老爸要适可而止。
什么跟什么?
难道人家拿穿过的丝袜、裤袜或内衣、内裤给他,他也卖得出去吗?
前菜送上来了,三人开始享用餐点,华丽古典的餐厅坐无虚席,主厨的好手艺毋庸置疑,这间“罗丽法式西餐”远近驰名,有其一定的水准,当然也贵得吓死人。
一个小时后,章狂吃完所有他想吃的主菜,在他不感兴趣的甜点上来之后,他很刚好的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嗯嗯……好,我在医院对面的餐厅用餐,立刻就可以回去……”收好手机,他对两个晚辈很潇洒的抛话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们两个年轻人慢慢聊慢慢吃,下午门诊时间是两点,杜医生不必那么快赶回医院,喜欢吃什么,叫这小子请客就行了。”
然后,他走了。
章力看著自己父亲那不输年轻人的劲瘦背影,只有一种感觉。
真狠,完全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作风,跟那个为老不尊的伍恶叔叔没什么两样。
杜瑄路啜了一口送上来的热红茶,打量著坐她对面的剽悍男子。
气势迫人、眉毛深浓,阳刚的宽嘴,非常适合他粗犷的面孔。
她听说副院长夫人也是个极出色的医生,却在另一间与M医院竞争激烈的大型医院里服务,两人虽然聚少离多,却鹣鲽情深,章氏夫妇的相处模式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
而刚刚,她亲眼所见,章氏父子的相处模式也很奇特。
她自己就从来不奢望能与母亲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一家可以和乐融融?
不像她们家,只有两母女,却怎么也合不来。
“章先生,我有个要求。”她看著章力。“请你不要把我曾要求你吻我的那件事告诉副院长。”
他挑起一边眉毛。“你记得我?”
她在高速公路上没有跟他相认,刚刚他老爸在时也没跟他相认,他还以为她连上礼拜才害他在高速公路上翻落整车柚子的事都忘了哩。
“当然。”她奇怪的反问他,“难道你不是因为看在那一吻的份上才轻易放过我,没叫我赔偿的吗?”
那天,他如她愿的给了她柚子吃,然后很大男人地挥挥手叫她先走,烂摊子由他来收拾。
心存感激之余,她一直以为是拜他们之间那个不明不白的吻所赐,他才没有对罪魁祸首的她大发雷霆,毕竟这世上的好心人已经不多了,她从来没抱著自己会遇上一个的期望。
“当然不是。”他义正词严的反驳。
语毕,忽然又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她是对的。
如果没有在加拿大一起旅行过,又如果没有那个令他久久难以忘怀的甜吻,他会那么轻易放过一个害他出大糗的女人吗?
难道,他对她有来电的感觉?
他从国中时代就交过不少女友,但都因为小事一件而分手,其中不乏美女,却没有特别让他恋恋不舍或印象深刻的。
而她,不是他的女友之一,却让他印象深刻,无论是在极光之夜要求他吻她的那一刻,或者天外飞来一笔要求要吃柚子的那一刻……“请慢用。”
侍者将餐后水果送上来了,时近中秋,摆在白色水果盘里的是两片剥好的柚子,散发著淡淡柑橘果香。
“没有你给我吃的那个柚子甜。”说著,她把适才咖啡附上的一球果糖打开,用柚子沾著果糖吃。
他不经意地耸耸眉。“你真的是医生吗?”他还是不相信。
柚子沾著果糖吃……没有看过举止这么孩子性的医生,而且她的外表也不像,她就像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个冷冷的美少女。
他还是打从心里认为她是少女,最多只有二十岁吧,怎么看她都不可能超过二十岁,现在的她只不过'奇''书''网'多加了件医生外袍,又化了点淡妆,实在难以说服他,她已经高龄二十有六了。
她一定是个天才,越级跳读,不然她就整过型,才能拥有不老容颜。
“其实,我也有个疑问。”她抬眸盯视他。“你真的是两个医生的孩子吗?”
第四章
下午五点半,杜瑄路走出诊间,她边扭动僵硬的颈肩放松肌肉,边朝办公室走去。
这阵子肠病毒流行,刚刚来看病的一堆小朋友都呼天抢地,每个小朋友都不和她合作,叫他们张开嘴巴,他们就只会撒赖躲进妈妈的怀里,她很和蔼地要帮他们听听前胸和后背,他们就弹得一万丈远,仿佛她手里拿的听诊器是电击棒。
那群小恶魔哪……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太阳穴还隐隐作疼。
她没有爱心,也从来没有生孩子的憧憬,虽然过去曾和三个男人交往过,然而这种不要孩子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变过。
她知道自己的原因出在哪里。
她父亲在她年幼时与母亲离婚,接著马上娶了别的女人,她母亲因此含恨不平,抑郁至今,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她身上。
然后,她苦命的日子就此开始。
从小到大,她没羡慕过别的同学有个幸福的家庭,只羡慕别人家里有开通的父母,只因她被母亲的专制管得透不过气来。
母亲口口声声为了她而付出的青春岁月变成了她最大的负荷,有时应付得疲倦了、累了,她还真希望当年她父亲另娶后,她母亲干脆把她扔在育幼院去嫁人还比较好。
如果让她自生自灭,她会比较快乐,现在就不必处处受到母亲的摆布了,也不必很夸张的在稍微有点不顺母亲的意之后,就立刻被扣上“不孝女”的大帽子。
那顶帽子真的扣得她的头好痛。
一直以来,母系那边的亲戚们看到她都会说:“你妈为了你怎样怎样,所以你要怎样怎样……”哦!去他的!
那些话她真是听到够烦了,每当又有人对她讲,管他讲的人是舅舅还是姨妈,她都想踹他们两脚,叫他们闭嘴。
幸好她很懂得自我嘲解,知道母亲一生都不会放弃干涉她的未来后,她索性抱定了独身主义。
这么一来,她母亲就没有机会再刁难她带回家去的男朋友了,也没有机会干涉她未来的婚姻生活,不是她故意要跟亲生母亲作对,而是她真的、受、够、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把她自己的不幸延续到她的身上?
母亲不停的灌输她要怨恨生父的观念,就算她真的怨恨生父又如何?难道生父就会痛会痒会少一块肉吗?
她觉得母亲的做法真的很笨,也很可怜,除了在同一个男人带给她的阴霾里打转,她仿佛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天空,还有别种新鲜的活法。
直到今天她都已经二十六岁了,是个身心健全的大人了,她还是不明白。
或者她一生都不会明白吧,毕竟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不是她。
只是,她母亲似乎也不愿正视问题去想想,丈夫为何要抛弃她?经年累月的顾影自怜,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算她很想同情母亲,久了也实在心无余力哪。
就在去年底,她放逐自己在美洲旅行了两个月后,她觉得自己没有真正长大。
虽然她的外表已经长大成人了,还拥有一份人人称羡的医生工作,但她的心需要有灵药来医,不然她只能算是个残废,一个心灵上有障碍的残废。
“杜医生,要喝杯咖啡吗?”
自动贩卖机前,刘承宇医生叫住了她。
“不了,我习惯喝红茶。”
她知道刘承宇,他是小儿科里最温文儒雅有爱心、有耐心的医生,外表也是一派的斯文,戴著无框眼镜,恍如偶像般的发型,听说他是许多年轻妈妈最喜欢的医生。
“这个周日我们小儿科有个联谊,要到普爱育幼院去帮小朋友们免费义诊,杜医生要不要参加?”
杜瑄路有一张年轻的天使面孔,才来M医院两个礼拜,已经荣登他们院内的院花宝座。
外表与年龄、资历都不符合的她,纯净又神秘的美感让每位未婚的医生趋之若骛,他个人就很爱慕她,跟他有同样想法的未婚男医生不在少数。
“抱歉,我那天刚好有事。”她客气的婉拒了邀请。
她知道自己外表会给人很有爱心的错觉,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在周日还得去跟一群小恶魔厮混。
她觉得育幼院的小朋友没有比普通小朋友乖巧,反正小孩子都一样,还没长大前都是恶魔就对了。
看著她秀丽的脸庞,刘承宇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以为杵地说:“没关系,这种联谊我们常举办,以后会有机会的。”
像她这样有著天使面孔的女孩,一定有一颗善良热忱的心,他相信她是个极富爱心的好女孩,只是时间不恰当,他会再找机会的。
“你慢慢喝,我还有些病历要看,先回办公室了。”
她抽腿走人,不想再跟他多说,以免日后真的被他抓去育幼院出公差,到时她会恨死自己。
她回到办公室,才打开门就闻到清新的柚香。
一整箱的柚子放在她的办公桌旁,有一张名片搁在纸箱上头。
她拿起名片。
幸力行销公司──章力。
名片上空白的地方潦草的写著:试吃满意,欢迎订购,大宗订购,另有折扣,单个购买,恕不折扣。
她迫不及待拿出一颗柚子剥开吃,解了她看诊一下午的渴。
吃完,她照著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过去。
“我是章力!”他的背景声音很吵。
“我是杜瑄路!”唯恐他听不清楚,她大声的喊过去,“柚子很好吃!虽然我目前还没有大宗订购的打算,不过我可以请你吃个饭,聊表对你的谢意。”
“太好了!”章力很干脆的说:“我正要找个人陪我去吃应酬饭!”
她看了看时钟。“那么……”
“四十分钟后你到医院大门口等我,我去接你。就这样了,我先挂了,有问题再打给我!”
他挂断了电话,而她的唇角,居然泛起一抹自己也不明白的、很浅很浅的笑意。
她很怕闷的男人和斯文的男人,也怕死气沉沉和娘娘腔的男人,虽然她个人的外型和“粗犷”两字绝对沾不上边,但她还真的比较喜欢豪迈一点的男子。
章力显而易见的,就是个粗犷男子。
她并没有怀抱著要与他有所发展的绮念,因为她现在抱著独身主义,而这项不婚宣言,在看极光时,她亲口对他说过。
做人是不可以出尔反尔的,至少不能那么快出尔反尔,不然她会看不起自己。
已经打定主意不让难以讨好的母亲大人有机会挑剔她的男朋友,就算遇到再令她心动的男子也不可以动摇一阵音乐响起……她的手机在响。
“你还没去吃饭吧?”好友可欣的声音温柔关怀地传来。
她不由自主微笑起来。“还没。”
可欣是她唯一的死党,两人的友谊建立在高中时代,可欣很了解她与母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