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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嘴角抽搐间,一块洒满了巧克力碎屑的大号可丽饼出现在眼底。美咲的视线顺着拿着甜食的粗糙大手往上走,看见开着甜品小卡车的大叔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头顶五颜六色的装饰小纸片在中年男子的脑袋山来回晃动。
美咲苦笑得晃了晃钱包说道:“大叔,我可没钱了啊。”
大叔举着甜品笑得憨厚,“拿着吧少年,这份是特别优待,不收你钱。你还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被那群小孩骗来买甜食的人啊。”
被骗的鸭妈妈:“…………”
……现在的小孩,都是这么可怕吗?Q Q
美咲晕乎乎的伸手去接中年男人手里的可丽饼,一脸台风过境的表情。指尖刚刚触及带着甜腻热香的硬壳套,一股温热的液体便扑面而来,染红了少年洁白的领口。
美咲望着眼前脖颈上空无一物的高大身形,神色僵硬。一个圆溜溜的物体滚靠在脚边,下意识低头的少年棕褐色的瞳孔猛地缩成了一线——属于人类的头颅静静的停在脚旁,安详的脸上还停留着上一秒憨厚的笑意。
“!!”
少年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跌坐在地上,有液体从脸颊边缘缓缓流下,美咲双手颤抖的擦了擦濡湿的脸颊,置于眼底的手掌红得触目惊心,那是来自于友好的陌生人的红色鲜血。少年的双唇颤抖,名为恐惧和惊颤的情绪终于从颤动的瞳仁中浮现上来。
终于想起要打电话求救的少年双手不稳的掏出电话,手指刚触碰到按键,就僵在了原地。
不对……事情不对劲………
为什么……他没有听到尖叫声……
少年后知后觉的回头,惊异的发现公园里的孩童和陪伴的家长们依然在开心的玩耍,有人欢笑的从少年身旁经过,仿佛没有见到跌坐在地上的少年脚边的头颅,和甜品车中依然保持着站立姿势的少了脑袋的身体。
公园中里孩童的欢笑在少年的耳边回荡着,眼前是家长和孩童玩耍的温馨场面。
很快,欢笑声开始减少。
立于公园水池边的大树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摇晃着,发出吱呀吱呀的沉重呻吟,树干慢慢倾倒,大树之下,一对年轻夫妻正坐于树荫之中逗弄着刚刚学会爬行的婴孩。
少年猛得睁大了呆滞的双眼,冲着树下的夫妻满脸惊惧的喊道,“危险——!!”
喊声响起的瞬间,沉重的大树狠狠压在了爬动着婴孩身上,发出巨大的轰鸣,有红色的液体从倒地的枝叶之中慢慢渗出。而那对年轻的夫妻依然洋溢着笑脸,冲着婴孩爬动的位置笑得满脸温柔。
“……怎么…回事…”失去水分的嗓音从干巴巴的喉中涌现。
公园之中的建筑物开始崩落,巨大的石块砸在地上在扬起的尘土中碎裂成砾石;绿树花草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急速的枯萎干缩最终化成了黑色的细末消散在空中。不断有人被掩埋在乱石之中,可是,谁也没有跑,鲜活的生命被不断砸碎在土层里,带起红色的血雾,一个又一个。
绝望惨绝的灾难之中,不断逝去的生命里,没有哀嚎,没有哭泣,没有呼救。
只有不断减少的欢笑声在回响。
……恶梦,这是恶梦。
当少年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之时,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他熟悉的世界。
满地的瓦砾,断壁的残垣,破旧漏风的建筑群静静的倚立在残破的街边,蜘蛛网状的裂缝从脚下开始延伸,占满了目之所及的大地。
灰白,失去生机的世界——
仅仅是短短的数秒之内,充满色彩与活力的日常便褪去了颜色,露出内里斑驳的苍白。孩童的笑语还没有从耳边消失,温厚善意的印象还未从视网膜中褪去。
“可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亲眼目睹满目的生机从眼前消失,少年失控的低声喊叫着,再也不见冷静。
哽咽的质问中带着浓重的悲哀与不甘,“这又是……该死的噩梦吗!”
——“不是噩梦哟,这是,你造就的现实。”
凭空出现的黑发少女冷冷俯视着狼狈的少年,眼底充斥着冰冷的讥诮。
“……!!”
闭眼躺在床上痛苦挣扎的少年猛得睁开双眼,掀被坐起。一抹冷冽的月光从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外射入,在窗前的木质地板上染满一地的风华。颤抖着喘气的少年将迷蒙的视线移到窗外,披着深蓝夜幕的城市在清冽的月辉下安静的睡着,沉寂了日间的焦躁与繁华。
双手覆上满是冷汗的额头,棕发少年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叹息中藏着尚未收起的惊惧和庆幸——
“原来是……梦吗?”
被冷汗浸透的脊背在冷风中泛着森森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恩,这文差不多可以进入【完结】进行时了吧,点头
第77章 线索
古来今往,没有什么比失眠更折磨人的神经。
少年手肘覆盖在眼睛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睡不着。
即使双眼的眼眶已经因为疲劳干涩到发胀,到了只要是一滴清水的刺激就可以流出眼泪的程度。从恶梦惊醒之后,只要少年一阖上双眼,就能够看到一片玫瑰色的血红,占满了整片的视觉神经,仿佛是可以从梦中溢出的血红。
美咲微合的眼中泛起困倦的水雾,思绪逐渐飘远之际——
——“这不是梦哟……”
来自梦境最后遥远而空灵讽意在耳边回想起,意识模糊的少年心中一凛,脑海中的睡意瞬间消散。美咲无力的呻吟着抱头缩成一团,死鱼眼望着床头发着幽幽蓝光的闹钟,眼眶充斥着疲倦的深红。
公寓里非常安静,横尸在床头的少年能够清楚的听到时钟滴答滴答的空寂音和来自楼底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中偶尔滴落的水滴声。
上午无意间回复的记忆静静的躺在大脑深处,清晰地不可思议。每一件经历过又被迫遗忘的怪诞事件如今就如同超清版3D立体电影一般,在脑海中360度全方位的旋转展示中,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美咲就可以轻易的将它们拼接到一块。
首先,这个世界不是科学定义上的世界。它拥有自成一体的法则,维序者……还有世界中心。法则掌控整个世界的运转,世界中心支撑着世界,而维序者则是让世界中心在应有的轨道上运行。
那么,问题就来了。
少年转过身,将手臂枕在脑袋上,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搭在肘间的手指轻轻敲着突出的肘骨。
为什么他会是世界中心?“法则”究竟是以什么标准来界定这件事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除了算得上灵敏的五官之外,没有其他高人一等的能力了,把一个普通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作为世界中心?
按照那些维序者的说法,他们是为了保证世界中心合理运行的存在。那么,这个“合理”的界线又是在哪里?他们又是根据什么来判断我做出的每一件事和每一个决定都是符合
“合理”的要求的?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就死去的津森,根据那时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维序者。那么,为什么唯独他想要除掉我,我不是“世界中心”吗?
蓦然想起干枯的老人死前狂热,饱含恶意的目光,沉思之中的美咲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四周环绕着的黑暗变得压迫,有什么藏在角落之中,隐隐窥视。美咲裹紧了棉被,将柔软的枕头抱在怀里,努力转移注意力。但是一时脱缰的思绪却失去了控制,脑中每一个无法解释的疑惑都为房间里的黑暗增加一分冰冷,少年蜷缩起身子,开始隐隐发抖。
黑暗之中,那些被一直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逐渐清晰,
——不想要一个人。
少年突然掀开暖被坐起,光裸的双脚踩在冰冷泛着凉意的木地板上,毫无声息。
——“多依靠我一点没有关系。”
属于成年男性的低沉温暖的嗓音在耳边回绕,挑动着少年不安的思绪。
美咲环紧怀中的枕头,踏过被辉白的月光浸染的走廊,静静的停在了宇佐见秋彦的房间门口。少年深吸一口气,单手抱着睡枕,右手放在门把上,片刻犹豫之后,打开了男人的房门。
宇佐见秋彦不在房间内,那个每天嚷着,默默烦恼着怎么才可以让自家的少年多依靠自己一点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飞往北海道的飞机上,为了某个据说日本最权威的文学交流会。面对空无一人,只有无处不在的熊偶和床尾由于主人不在难得安静没有来回跑的火车模型,抱着枕头求安慰的少年反而更加自在,美咲利索的避开地上散乱的“陷阱”,窜上房间中央的大床,掩被躺好。
…………
置身于大床中央的少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呼吸之间的熟悉的气息,就像某个出差在外的男人根本没有离开,就在身旁一样,脑袋埋在枕头里的少年轻轻打了一个呵欠,困倦的脸上露出今晚第一个安心的表情,美咲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十分钟之后,棕发少年再次掀开眼皮,眼神木然。
……睡不着。
尼玛他都厚颜无耻的趁着宇佐见不、在、家的时候钻到他被窝里,牺牲可贵的少年羞耻心终于干掉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恐惧感以后,他居、然还是睡不着啊!!
少年泪泣,如果说刚才还有点睡意的话,现在他简直是精神满满,清醒得都可以下去跑两圈做个两百道的微积分高数了啊啊啊!!!美咲抱头无声呐喊,眼底带着丧心病狂的黑色眼圈。
……难道说……他今晚注定要失眠了?注定要带着两黑框黑框的眼圈面对全校观众,然后来个史上第一个带着黑眼圈和“王子”深情对视的公主????
还有商量急求的可能吗?
熊型脑中上傻乎乎的指针亲切的告诉你……没有。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真·绝望的高桥少年生无可恋的在摆满熊玩偶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少年几乎可以想象到明天一早满心踌躇的化妆小组在看到他的脸后会发出怎样凄惨的尖叫……两黑框的眼圈公主,呵呵,生动又形象。
“啪——”
滚动之间,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掉落,落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糟了,该不会是打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少年慌张的停止了愚蠢的滚动,摸索着床头的摁动开关。两下闪动的灯光之后,室内一片亮堂。美咲探出身子,望见一本厚重的笔记本摔落在地上,摊开的页面上,夹着一张纸片,上面是属于男人飞舞潦草的字迹。
望着潦草字迹之下衍生而出的字句,美咲心头一跳,顺势俯身捡起——
“这是……”
一句简洁的话语张牙舞爪的跃然纸上,刺痛了少年的神经——
“不要靠近异常者,不要和异常者接触,否则被封印的记忆会把事情推到最糟,法则会失去控制——”
“小心维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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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东京的远郊外,落座于悬崖边的被当地旅游者称为“鬼屋”的别墅之中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高瓦数的灯光洒在屋檐边沿的彩色玻璃之上,折射着绚丽的斑驳。仅有一块地毯作为家具的大厅之中,一群装扮各异乍眼一看是来自于不同社会阶层的男女懒散的或站或立于唯一家具之上,隐隐形成一个圆环,将有着碧色瞳孔的少女和金发女士围在中央。
“浅井怎么样了?”康庄大胖一如既往的抱着他最喜欢的零食,嘴巴嚼吧的震天响。
坐在康庄大胖身边的佟木难得没有嫌弃胖子的说话时到处喷洒口水的行径,反而略显担忧的皱着眉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