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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碗里的东西喝了。虽然不知那到底是什么,不过一想着必须保持实力,才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他还是选择喝了那碗东西。
安荣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陛下这招麻烦了点,却是控制一个人的好方法。
负责调*教贺兰骢的安荣,要求他跪地聆听宫规,遇到了一些麻烦。
东林的延平侯,上跪君主,下跪父母,就是不在敌国下跪。
知道贺兰骢武功厉害,于海那几个受伤的属下,向暗卫最高首领安荣回报拿人经过时,安荣就明白了,陛下为何会把这烫手的差事交给他。
就知道这是块硬骨头,安荣也搬出贺兰太妃,果然还是这个女人面子大,竟令贺兰骢乖乖就范。
安荣逐条念着宫规,明知贺兰骢听不进去,却仍是耐心念出来,暗道延平侯啊,你若想少吃点苦头,咱家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谁叫陛下要和你过不去呢!
“规矩咱家已经念完了,你可明白了?”
贺兰骢把头扭向一边,不发一言,安荣也不以为意。
“咱家知道你心里不甘,可你进了这北苍的皇宫,无论你过去是什么身份,如今都得守北苍的规矩。进入这内廷宫禁的人,不分男女,都是陛下的人,你可懂了?”
“绝无可能!”贺兰骢断然拒绝。
“可不可能,由不得你,朕说了算。”
元文敬声到人到,扫了一眼一地行礼的人,唯独没有自己的俘虏,冷哼了一声,走着瞧,一会要你好看。
小皇帝进来时,贺兰骢已经站起身,此刻和他对峙,气势上毫不示弱。
元文敬非常不爽,手下败将还这么横!
转身,小皇帝问安荣:“这也过了快半天了,规矩教得如何?”
安荣躬身答道:“陛下恕罪,奴才无能。”
元文敬点点头,走到贺兰骢面前,似好心地提醒他道:“身为奴才,就当知道规矩,否则哪天犯了宫规,可没人帮得了你。”
“多谢提醒,不需要!”头扬的高高的,然而不卑不亢的语气,听起来却是显得格外讽刺。
“宫规里,好像有一条,说的是奴才在回话时,要对主子用敬语。你学了半天,难道怎么和主子回话都没学会么?”
贺兰骢冷笑:“我的主子是东林国主,不是北苍国主。”
“进了我北苍王宫,还再想着东林旧主,看来是得让你知道知道规矩。安荣”元文敬喊道:“奴才给主子回话时,不用敬语,当怎么处罚?奴才面对新主,仍心怀旧主,又当怎么处罚?”
安荣上前一步,道:“禀陛下,回主子话不用敬语,是不敬之罪,当杖责二十;奴才心怀旧主,则为不忠之罪,当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你可听清楚了?”小皇帝挑眉,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哈哈……”贺兰骢一阵大笑后,道:“真是可笑之极,心怀旧主视为不忠,他日若是别国也兵临城下,所有臣民均效忠新主,独留你孤家寡人一个,向谁效忠去?”
元文敬沉下脸,尽管这宫规里主子和奴才之间的关系,和君臣间所谓的尽忠意义不一样,但此时让这个敌国的大臣抓了文辞疏漏,不免有些挂不住。
“伶牙利齿,看你在刑仗下,嘴巴还能不能这般凌厉?”
慎刑司接到旨意,很快带着人和行刑的一应用具赶到。
贺兰骢岂能让他们把自己真的当做一个宫奴般对待,反抗在一瞬间爆发。
元文敬看着倒地的小太监,颇好心地说道:“延平侯是有大志向的,区区北苍王宫岂是你的容身之处,不过,贺兰太妃却是要在这里安度晚年的。”
“大姐……”贺兰骢低喃着,垂下刚刚还在反抗的两手。
元文敬虽然也觉得拿个女人威胁人,有失男儿本色,但此招屡试不爽,他自己也无可奈何。
人被牢牢地绑在行刑的长登上,外衣被撩起,亵裤被扒下,贺兰骢顿感一阵屈辱。
慎刑司的掌刑太监高高举起梃杖,刚要行刑,被元文敬拦下。
“等等,二罪归一,杖责五十。不过,为了给延平侯张个教训,还望延平侯自己喊数。”
行刑开始,啪,啪,啪……
灌了铅的空心竹杖,打在身上,只要行刑的人手法好,外表不会伤的很厉害,但内伤确是非常严重。
贺兰骢咬紧了牙关,没有报数,也没有发出其他声音。
“停!”元文敬拦住行刑的太监,问计数的太监,“几杖了?”
“回陛下,已经七杖了。”
元文敬皱眉,“延平侯,朕劝你,最好按朕的意思来。你若是能撑到刑仗折了,朕也不为难你。若是撑不到,最好自己喊数,否则,这刑仗不会停。何时算行刑完毕,以你自己喊的数为准。”
小皇帝手一抬,行刑继续。
啪,啪,啪……
贺兰骢依然没有去喊数,竹杖一下一下打在身上,痛入骨髓。
元文敬坐在一旁,又惊又怒,这人真是倔强的厉害!
又一杖落在身上,贺兰骢暗想,不可如此下去,虽是受辱,但保住性命才有逃离的机会。咬了下牙,贺兰骢终于开口:“一,二,三……三十一……”
忍着剧痛,贺兰骢自己出声报数,但还是坚持不住,晕厥过去。
“泼醒!”元文敬冷冷下达命令,早就提醒你,不听,非要吃了苦头,才知道厉害。
冰冷的水泼下,连昏迷这种逃避痛苦的权利也被剥夺。
缓慢苏醒的贺兰骢,意识才恢复,小皇帝如魔鬼的声音又传来,“还有十九杖,延平侯可要数好了,别漏下,不然这多挨的可是不计数的。”
剩下的十九杖打完,贺兰骢已经大脑混沌,元文敬走过来,蹲了下来,与刑凳上的人平视。
“不知好歹的家伙,早早报数,何苦多挨那几十杖!”
贺兰骢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无法留心小皇帝的话。
意识再次归于黑暗前,他听到小皇帝似乎说:“带下去,给他上点药……”
6、过往与阴谋 。。。
北苍王宫的东北角,有一座怀思堂,这里,供奉着圣武帝的生母端慈太后的灵位。
每年的重阳节,上及人臣,下至普通百姓,打扫房舍,鬓插茱萸,坐饮菊花宴时,只有深宫中的九五帝王,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怀思堂,一坐就是一整天。
紫檀木供桌正中,是端慈太后的灵位,而左右两边,似乎还有两个灵位,不过用黑幔遮住,不知何人。
安荣缓缓走了进来,元文敬道:“过来坐吧,只有这一天,朕可以和你没有主仆之分,一起说话。”
“多谢陛下。”安荣坐在皇帝身后,“陛下,他的伤,用了大内的御药,没有大碍。”
“师伯。”元文敬沉吟了片刻,开口叫了安荣一声在禁宫内不能让别人听到的称呼,“师伯,朕,想念母后了。元常和朕说,折磨再多的人,也无法让母后复活,你说,朕该怎么办?”
安荣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陛下,奴才可以像你小时候那样,说句话么?”
“讲吧,这里只有你与朕两个人。”
“恕奴才大胆,陛下,你不是坏孩子,只是有些事,令你迷失了心智,寻不到方向罢了。”
元文敬站起身,道:“师伯,你也认为朕做错了对么?”
安荣摇头,“奴才从不认为陛下有错,帝王做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无论对与错,只要做了,就是对的。”
“朕为什么会这么做?”皇帝语气急促起来,指着供桌上的排位,道:“师伯,你和边上的两个男人,都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你们谁知道她心里的痛苦!”
唰的一声,端慈太后牌位两边的牌位上的黑幔被扯下,一个上书大行皇帝元慕康之灵位,另一个很简单,只书写着文士顾铭洲之灵位。
皇帝的脸涨的有些红,指着先皇的牌位,大声道:“他为了得到那个男人,控制那个男人,把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立为皇后。立了皇后,弃于凤栖宫三年不闻不问。为了和那个男人能够长相厮守,为了给皇家一个交代,他强迫了不喜欢的女人,让她为自己生了儿子。可生了儿子又如何,他还是弃她们不顾!”
安荣垂下头,他知道,这是皇帝心中永远的痛。
皇帝很激动,“朕的母后,流的眼泪,比喝的水还要多。为什么她的眼睛会瞎,师伯,你难道会不知?顾铭洲死了,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知东林使者奉上一副美女画像,他看那画中人,和顾铭洲竟有几分肖似,便亲自到东林求亲。为了报复母后,他不顾朕的反对,丢下病入膏肓的母后,强行把朕带到东林。也是在那时,朕碰到了贺兰骢。”说的最后,皇帝靠着供桌的腿儿又坐在地上,拿手抱着头,非常痛苦的样子。
“他吓唬朕,骚朕的痒,还扒了朕的裤子打朕的……”皇帝有一时的停顿,才气愤地说:“就算朕没人疼,也轮不到一个他国奴臣来教训朕!”
安荣沉默了片刻,开口:“陛下,先皇为了得到顾铭洲,不惜拆散他和青梅竹马的爱人,把太后迎娶进宫,确实有失妥当。可是陛下,先皇病重时,你命元常给先皇的药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也算替太后报了仇。放下吧,陛下,这样你可以开心一点。”
“放下?”皇帝抬起头,“师伯,你可知朕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你让朕如何放下?”
“唉!”安荣叹气,开始转移话题,“陛下,那你现在开心了么?”
皇帝茫然地说:“朕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开心。”
安荣道:“陛下,迈出这一步不容易,望陛下三思而行。”
“对了,这三天,他每天都在喝那个么?”
安荣答道:“是,每天都在喝。”
皇帝斜睨着安荣,问:“他没有起疑么?”
安荣浅笑,“起疑应该是有的,但他为了贺兰太妃的安危,却是不敢不遵从陛下的旨意。但奴才提醒陛下一句,这个药既然喝了,就不可断,一旦断了,贺兰骢的身体可就毁了。”
皇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里在想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
昭凰阁内,趴在床榻上的贺兰骢,慢慢思忖着自己现在的处境。逃离了延平侯府,想自在山林,结果还是落入北苍国主手里,看来真是报应不爽,谁叫我为了一己之私,弃东林的安危于不顾呢?当年那个被自己折腾得够呛的孩子,居然是东林国主。必须要想办法离开,不但自己离开,还要把大姐带上,这小皇帝花样繁多,谁知他会怎么对付大姐。
贺兰骢啊贺兰骢,想不到你居然会栽在一个孩子手里。长辈有言,切莫得罪小儿,呵呵,看来你真是自作自受。
贺兰骢稍稍挪动□子,想侧身躺着,结果刚一动,后腰下面一片火辣辣的痛。
想他堂堂延平侯,何时受过这等刑罚,还被迫自己报出杖刑次数,心头一阵苦笑,这只是开始,后面还不知什么等着呢。
“呦,延平侯看起来气色不错嘛。”安荣声到人到,后面跟着端着药碗的小太监。
“多谢了,如此盛情款待,当然好。”贺兰骢讥笑出声。
安荣细细打量一遍床上的人,心里暗自道,是个人才,若是将此人束之高阁,还真是可惜了。
“咱家今日看看延平侯的伤恢复的如何了,顺便伺候侯爷把药喝了。”
贺兰骢暗自皱了皱眉,不快地说道:“有劳了。”
药被端到面前时,贺兰骢还是把忍了几天的问题问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使要杀人,也应该让人做个明白鬼。”
安荣撩了衣摆,坐在红木雕花椅上,道:“毒药,但也是解药。”
嗯?贺兰骢斜睨着安荣,询问的意味非常明显。
“呵呵。”安荣温和地笑着,可谁听了这笑声,都不禁浑身发冷,而更令人如置身三尺寒冰中的,是他接下来的话,“这个毒药解释起来,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