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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眼前零碎画面中的少年,慢慢转过身,冲他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贺兰骢惊恐地瞪圆双眼,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忍住,啊的一声惊叫,人紧跟着晕厥过去。
皇帝担忧地守在床边,随行来的太医已经诊脉完毕,只说皇后是伤心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晕厥了?”皇帝看向一旁的赵栋,那时,就他二人在灵堂。
赵栋战战兢兢地,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皇后厥过去时,臣见他目光甚是恐惧,所以臣斗胆,觉得皇后留在下臣府中不大合适,还是移驾至行宫吧。”
皇帝想了想,也觉得赵栋言之有理,当下命人准备车驾,一刻不停,抱了人便前往行宫。
两日后,艳阳高照,贺兰骢醒过来时,皇帝已不在身边,只有安荣一直在屋内候着。
“师伯,这是哪里?”茫然看看左右,对这个地方显得非常陌生。
“这里是江宁行宫。”安荣温和地回话,一面把锦帕递给他。
“行宫?”轻敲脑袋想了想,发现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皇后,早膳已经备下,让他们端进来么?”
贺兰骢摇头,“姑母在何处,我要见她。”
这下安荣犯难,那夜他固执地要守灵,结果不知受到什么惊吓而晕厥,这时还能说实情么?
“贺兰,睡的可好?”皇帝迈步进来,见贺兰骢真的无碍,悄然把忧色隐去。
“哦,很好。”
皇帝嘴边带笑,“去吃点东西,一会朕带你去望江楼。”
“真的?”贺兰骢一下雀跃起来,也不再想别的,跳下床,竟自己出去了。
“陛下,你看这”安荣两眼不放心地追着贺兰骢的身影。
“不碍事,那边韩朝辉在呢。一会,朕把他带走,你就去留侯府上,走一趟吧。”
安荣点头。
留侯府上,当地官员依次祭拜了原东林的老太后,暗自唏嘘,等候起灵时刻。按丧仪,这贺兰老夫人虽然已经没有了太后之尊,可终究是一方列侯的生母,一品诰命之身,就算丧礼再仓促,至少也该停灵守孝满七日再发丧。这才三日,为何就急急要下葬呢?此事,只有赵栋知道,那夜惊吓了皇后,皇帝后与赵栋商量再三,为防再次惊吓到贺兰骢,决定提前发丧。作为弥补,皇帝给赵栋颁了一道免死铁券,自留侯下三代,除叛上谋逆,若是犯其他律法,只贬庶,免诛其族。
北苍国在南下攻打东林后,并未骚扰东林皇陵。若按祖制,贺兰老夫人应葬入东林赵氏皇陵,然如今东林不复,不便开启帝陵。最后,阴宅选在老夫人娘家贺兰氏的墓地。
安荣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算是替皇后出席,皇后有病,倒也没人去挑这个礼。
进入墓地,安荣左右观瞧,墓地占地很广,大小坟茔无数,片刻后,安荣脚步慢了下来。一座看起来修葺年头不多的墓冢吸引了他的目光。停下脚步,驻足墓前,碑上撰书:贺兰氏十三世孙干戈之墓。
看得出来,此墓平日有专人打扫,香烛纸钱墓前皆有,墓冢旁的杂草也清理过。安荣知道,这其实只是个衣冠冢,棺木中只有干戈跳崖后找到的那件血衣,还有他那柄雕弓相陪。唉!大总管无声摇头,如此出色的人物,却落得一个被野兽分食尸体的下场!
再说留侯府上自送殡队伍出发,府中的下人便开始收拾打扫,把府中的雪幡素帏全部撤换。天色将晚时,已经全部收拾停当。
赵栋与家小也换了常服,恭候帝后的御驾。皇帝准备次日返京,临行前,要在留侯府中用饭,以增君臣之谊。
只不曾想,府上晚宴准备好,赵栋刚刚请帝后入座,刺客出现了。
一阵惊叫声响起,女眷四下逃窜。
皇帝口中冷冷说了两字,护驾。把贺兰骢护在身后,皇帝眯起眼睛,扫视已经在庭院中动起手的人,心里暗暗纳罕,迫切想知道刺客的来路。
赵栋的武艺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如今见家里出了刺客,唯恐牵连自己头上,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见那边贺兰骢被皇帝护在身后,心中一喜,他幼时就喜欢遇事找贺兰骢寻求庇护,此刻害怕得紧,更是不能放过这等机会。
“表哥。”赵栋轻轻唤着,往贺兰骢身边扎。
皇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贺兰骢扭头,正想说什么,却见一人隐身于枝叶繁茂的大树上,眼中迸射犀利的寒光,弓,已经拉满。
78、省亲生惊变 二 。。。
北苍国皇帝携皇后准备返京的前一晚,本欲在留侯府中用饭,不想出了刺客。
担心皇后安危的皇帝将皇后紧紧护于身后,不想一旁树上藏着的刺客,已经弓拉满月。
刺客似在犹豫,忽然对上贺兰骢的目光,这下吃惊不小。钢牙一咬,箭矢离弦。
那只箭,飞向赵栋。
贺兰骢眼前似有什么闪过,口中喊了一声,“表弟,闪开!”
赵栋呆了呆,等全明白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推倒。贺兰骢伸手相扶,第二只箭比第一只箭势道更猛,速度更快,已经飞到。原来,射向赵栋那只箭,是声东击西,这只箭才是刺客的本来目的。不知是赵栋良心发现,还是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还在,关键时刻,赵栋在地上扯着贺兰骢滚向一旁。
皇帝看了倒在地上的两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抽出腰间的九节鞭,跃了出去。
“皇后,你伤到没有啊?”赵栋把贺兰骢扶起来,不顾那边双方交手激烈,替他掸土,询问他是否受伤。
贺兰骢的手腕处被那只箭的箭翎擦破,血已经淌出,他也不觉得疼,呐呐地道:“他是谁?”他是谁,那个眼神,有些眼熟。
赵栋一看不行,随便扯了一角衣袍,简单先给他包扎了。
那边打斗还未停止,安荣提剑过来,“快扶皇后到里面休息。”
“哦,哦。”赵栋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人影攒动,暗器乱飞,实在是危险的很。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整齐横着数具尸体,另有两人被活捉。
赵栋被叫来,接过安荣递给他的东西,正欲开口,一刺客大叫:“赵栋,饭桶,你敢说?”
啪的一声,不知谁打了那刺客一耳光。
皇帝哼了一声,扭头看眼大厅,见贺兰骢倚着花厅廊柱,目光扑朔不定。再看他的手腕,包着丝织物,显然已经受伤。心下恼怒,转过来对赵栋吼道:“讲!”
赵栋浑身发抖,噗通跪地,“陛下恕罪,这,这是翼王赵祯的人,和下臣没有关系。”
皇帝强压怒气,命赵栋去善后,自己则迈步进入花厅。
“贺兰,痛吗?”见人坐着发呆,和他说话也不理,皇帝这心里惴惴不安。
“陛下,宪王殿下的密函。”一人进来,在皇帝面前先行一礼,恭敬递过一份函件。
皇帝抽出密函匆匆扫了一遍,眉毛深颦,叫过赵栋,命他给贺兰骢先找个地方休息,自己这边叫了韩朝辉,拉上赵栋去了他的书房,看来事情颇是棘手。
被送到客房的贺兰骢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见身边无人,悄悄下地。推开房门,见天色仍很黑,皱了皱眉。
留侯府中出了刺客,戒备一下严了很多,贺兰骢离着很远,就能看到随驾的禁军在府中站岗。他走了过去,禁军原本正要把人拦下查问,待离近了看清来人,忙单膝下跪行礼。
“被抓的刺客关在何处?”
“这?”禁军疑惑地看眼当今皇后,正犹豫着怎么回答,贺兰骢又发话了。
“带我去。”
“遵皇后懿旨。”禁军低头,转身为他带路,同时悄悄地给一个同伴递个眼色。
两名刺客临时关在留侯府中的柴房,光线不是很明,透过小木窗,可见几个人影晃动。
“说,翼王将在哪里布兵?”
无人回答。
禁军推开门,向里面的宁羽行礼,然后才报告贺兰骢要见刺客。
宁羽一怔,随即出迎,“皇后要见刺客?”
“嗯。”
未理会宁羽,贺兰骢直接进了柴房,见两名被活捉的刺客分别绑在木柱上,鲜血淋漓。走到其中一个刺客面前,他缓缓开口,“你认识我?”
那刺客闻声抬头,先是一愣,跟着哼了一声,“当然认识,延平侯,你这么快就把属下忘了。渔阳被围时,属下带人拼死驰援,如今干戈将军不在,侯爷这北苍国皇后做得可逍遥?”
“你说什么,延平侯?还有,什么干戈不在了?”
刺客不是别人,正是翼王的谋臣兼暗卫王华。他也觉得贺兰骢似乎哪里不对,却决想不到面前的人已经痴傻。见他双目精光不在,以为故意装可怜,冷笑,“干将军为了侯爷,跳崖以忠其名,而侯爷呢,国之不复,非尔之过。然自甘为敌国国君男宠,如今更是厚颜享受敌国皇后之尊,真乃耻辱,东林的耻辱!”
贺兰骢脸色瞬间苍白,宁羽一见顿感不妙,上去甩了王华一耳光。
拦住宁羽,贺兰骢又问了一遍,“你的意思,干戈死了是吗?”
王华放声大笑,“干戈将军是生是死,难道侯爷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么?”
“不会,不会。”贺兰骢拿手捂住耳朵,然王华的声音仍是盘绕不去。人开始焦虑不安,跺跺脚,他很着急,看向宁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这?”宁羽抓头,这可是难题。
王华似乎来了精神,大声道:“干将军本是对侯爷一往情深,千里深入北苍国营救侯爷,最后被围渔阳。将军不肯同属下回翼王帐下,与侯爷相守天涯。天涯,哼,干将军的天涯!他跳崖时,侯爷可曾难过?属下想,侯爷不会难过,没有干将军的血,哪有今日的尊贵!哼,哈哈……”
“不会,不会,他不会死。他跟着那个道士走了,怎么会死?”贺兰骢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一点点开始含糊不清。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踉跄下,险些跌倒,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
皇帝见他额头隐现汗珠,双目无神,知道他是受了刺激,转而问宁羽原委,宁羽如实禀报。把人揽于怀中,小声安抚。
那边王华见此情形,一阵鄙夷,“真是夫妻情深,可惜,让人瞧着恶心!”
皇帝道:“让他的嘴巴老实会。”
宁羽会意,命人用抹布堵住王华的嘴巴,王华目光怨毒,却是不离贺兰骢。
“他说干戈死了。”贺兰骢开始想摆脱皇帝桎梏,不想皇帝的禁锢却是更加牢。
“好好看着他们。”皇帝丢给宁羽一句话,抱起越发显得不对劲的人。
安荣见帝后离去,慢慢踱到王华面前,见那血淋淋的人不甘地晃着脑袋,安荣质问道:“你忠于翼王,视干戈为知己,你既然知道干戈对我北苍皇后一往情深,可你又如何断言他对干将军无情?只因,他现在是北苍皇后对么?”安荣冷笑一声,“干将军跳崖,贺兰骢对我皇恨之入骨,在怀有皇嗣的情况下,若非我皇照看得紧,怕他早就随干将军于地下了。哼,最后,还是逃不过命运弄人。”
王华瞪大眼睛,呜呜地很是着急。口中抹布被安荣取出,他急急地问道:“什么意思。”
安荣嘘口气,道:“我皇自知最初待贺兰骢过于狠酷,千方百计想补偿于他,给他一个尊贵的身份。可他呢,获得自由做了什么,行刺。我皇重伤,他给下狱,后因奸人暗害,虽捡回一条命,却因中毒太深,而变成一个痴儿。我倒也不为我皇曾经做过的错事辩解,错了就是错了。难道错了,上天给个悔改的机会就不可以么?你们谁看到我皇的痴心一片?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一个痴傻的人为后。你敢说,翼王称王后,他的痴心可超越我皇么?”
“你的意思,延平侯如今,是个傻子?”
安荣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