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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里藏着不知多少情绪,像是把人毕生的爱恨都揉碎了搅在一起,就算他是那么一个什么都不当回事儿满不在乎的男人,嘴里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却依旧是砸得人整个都喘不过气来。
解语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们两人虽是在很多方面都惊人的一致,可也总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这些矛盾在暗地里积累、蔓延,待到爆发的这一天,便再也收不住了。
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哪那么容易就能往后退了呢?很多时候,人都是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的。
黑瞎子安静了半晌,转身提脚向前跨了一步:“走吧,其他的出去再说。”
·
那墓道就跟人心似的,竟是愈发的冷了起来。
众人都不由都拉紧了衣领,脚步也加快了许多,隐隐间迎面还吹来几缕阴风,像是冰做的鞭子般抽在人脸上,打得人一哆嗦。
再往前走,手电照着墓道都开始反光,仔细看去,那地上、墙上、天花板上,竟是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胖子奇道:“奶奶的,这后稷还在他墓里修了个冰窖不成?”
黑瞎子笑了笑道:“怪不得他刚才会留些木头在那让我们生火,要湿淋淋的过来,别说麒麟血,神仙也给冻成冰棍了。”
吴邪给冻得浑身发颤,话都抖不利索了:“你你你妹的,这他娘是是是要冻死老老老子啊。”
胖子忙把刚刚那瓶二锅头递给他:“来来来快喝点,要冻坏了小哥出来找我算账怎么办?”
吴邪此刻也懒得计较他后半句话了,保命要紧,抓起二锅头就猛灌了两口,只觉得一股辛辣从喉咙烧到胃里,顿时觉得不那么冷了。
他不由热泪盈眶,觉得二锅头的生产厂家真乃他再生父母也!
跺了跺依旧有些麻木的脚,吴邪甩下众人,一溜小跑地向前进发。
胖子急道:“诶你别跑那么快啊,小心脚下有……”机关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听得吴邪脚下地砖“啪叽”塌下去一块。
吴邪:“……”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要是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最近的黑瞎子离他也有将近十米远,指望人救他是不可能了的。
吴邪闭着眼睛等了半晌,貌似也没有什么毒箭啊银针的射过来,不由松了口气,心道果然几千年前的东西靠不住,你看看,机关生锈卡住了吧?
他正要抬脚,解语花连忙制止道:“你先别动!”
吴邪立马顿住,保持着那个姿势等人过来,解语花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抵住那块砖,示意吴邪撤脚,后者忙一闪八丈远。
——这墓道那么长,暗器不可能从前后射过来,只需防备这一小片的上下左右就行了。
解语花膝盖微曲,半弓着腰,脚下蓄着力做好随时跳开的准备,随即一提棍子,猛地向后腾空翻去好躲开机关,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像是算好了他会躲开,竟从众人所躲的方向嘭的一声响起巨响!
解语花连忙回头,却是被一道炫目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来。
过了半分钟左右那光才渐渐柔和了点,解语花缓缓睁眼,慢慢适应这个亮度,这才看到众人都在他前方,个个好好的,什么伤都没受。
解语花甫一过去,便借着那光,看见黑瞎子脸上两行泪。
——正常人的眼睛在适应了黑暗的情况下突遇强光都很容易刺激到泪腺,更何况是他还有眼疾。
那人明显视力没恢复,听见他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解语花摇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又道:“没什么事,倒是你——”他不由轻轻摸了下那人的脸,调笑道,“黑爷的眼泪,还真是不多见啊。”
黑瞎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笑嘻嘻道:“不都是为你流的嘛。”
解语花用嘴一点一点地给他抹泪,含糊道:“是是是,为我流的为我流的。”
黑瞎子感受到脸上的触感,立马有些心猿意马,手摸索着对方的头,凑上去磕磕碰碰地接起吻来。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刚才谈话的事——出去后的问题出去再说吧,在注定的分别来临之前,先珍惜这仅有的、短得让人唏嘘的相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八章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都默默地转过身去,心里很不道德地想,老子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秀恩爱,死得快”了,这鲜活的、血淋淋的例子啊,就在我们身边!
末了又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够哥们,不由抽自己两耳瓜子,叹口气,局里人已经这样了,他们局外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好容易等两人温情完走过来,胖子正靠在墙上,哼着小曲,一副“快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老子就是一部移动的百科全书”的得瑟样,明显找抽。
当然另外两人的涵养已到达一定境界,所以压根没理他,径直绕过去,看那巨光的来源。
那是墓道尽头的一个墓室发出的,说是尽头,其实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眨眼的功夫便走到了。
可众人刚站在那墓室口,却是齐齐呆住了。
“我的天,”蒋老喃喃道,“这简直是鬼斧神工啊……”
那墓室已经不能用墓室来称呼了,它起码有上千平米,像是个巨大的宫殿,四周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正对面是三段阶梯连上高台,高台上是一个华贵的王座,一个锦衣玉袍的人坐在上面,王者之气毕现。
两旁一排大臣举杯推盏,谈笑正欢,正中央是一众貌美的舞女,个个俱是天仙之姿。
而这一切,全是用冰块雕就而成的,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仿佛这场宴会一开就是数千年。
头顶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铁炉,里面烈火正熊熊燃烧着,火光映照在冰层上,经过无数次反射,显得光彩夺目。
胖子盯着那火看了半天,疑道:“刚才那光就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可这亮度明显不够啊。”
蒋老道:“嗯,这火应该是才点燃的,刚刚该是那点火的东西发出的光。”
黑瞎子摸摸下巴:“所以这是个巨大的打火机吗,一踩那砖头就点火?”
吴邪抽了抽嘴角:“话说这又是冰又是火的,也不怕化掉吗?”
要是真化掉的话……吴邪难得地起了惋惜之情,这么一个大型古建筑物,丢出去能和兵马俑差不多价值了吧,更别说年代比那个还要久远些。
等等,年代更久远些?吴邪突然抓到了一点,后稷那个时代,有大宴群臣这种东西存在吗?就算有,他仔细打量了下那些人的穿着,明显就是汉朝的风格啊?
“呃……”吴邪艰难地扭过脖子看小花,“你确定这是后稷的墓?咱不会进错地方的吧,这年代……明显不对啊?”
“不可能,”蒋老道,“在你们来之前,郭开富已经派人来探过四五次了,就是这里没错。”
吴邪:“……难道真跟那云顶天宫一样,是后期又找人重新修缮了的?”
解语花想了想:“说不定呢,既然两个墓都由青铜门相互连接起来了,那修缮其中一个的时候,顺带着把另一个弄弄也不是什么怪事。”
“不过现在扯这么多也没用,过去看看再说吧。”他说着便迈开脚向前走去,众人立马跟上。
越是进到那殿堂里,吴邪便越觉得心惊,这些冰雕都雕得太真实了,一个个就跟上一秒还在宴会,突然时间静止,被上古而来的冰层卷过,便瞬间停在了那里似的。
歌舞升平的喧嚣都被冻住,殿堂里安静得要命,只听数人的脚步声踢踏作响——他们已尽量放轻了脚下,可大概由于五感比较集中的缘故,听着竟颇有些雷鸣般的错觉。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着,吴邪走在中间,按说这该是个最安全的位置,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如芒在背,像是有许多人的目光都胶着在他身上了似的,可往周围瞧了去,那些大臣又分明是在看他们边上的舞女。
这种诡异的感觉跟了他一路,他走一步,那视线便跟一步,如同他们头顶的大火般炙热,让他在这冻得简直如冰河时期再临的冰窖里,竟是生生出了一背的汗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吴邪终于是憋不住了,回过头来想问问胖子有没有类似的感觉,不成想却被对方抢了先:“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呢?”
“什么不大对劲?”
“就算后稷是古之神圣王,后世为表在他的治理下繁荣昌盛,夸张点也还勉强能够理解,可周围都雕龙就有点说不通了吧?”
胖子指指王座上人的衣着,又指指周围石柱上的雕刻,说,“你们看,雕的全是龙,可见这么些家伙是以龙为图腾的,但据我所知,后稷的母亲姓姜,是以羊为图腾的氏族,后来踩到熊的脚印而孕有后稷,后稷是黄帝的后代,又是周人的祖先,而黄帝和周人都是以熊为图腾……”
“……所以后稷时代的人不可能是信奉龙的?”吴邪疑道,他抬眼看了下前方端坐着的君王,“但这个人若不是后稷,那是谁?”
“后世的人修的,一个能在后稷墓里称王的人……”黑瞎子思考了下,“难不成是他某个比较出息的后代?”
“可后稷这个墓本质上是为了青铜门后面的秘密,”解语花道,“在这里面颂扬他后世的功德又有什么用?”
“要不走近点看看吧,”黑瞎子道,“反正不研究透了的话,后稷那家伙是不会放我们过这关的。”
于是众人又向高台走去,刚开始步伐很快,但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了,越靠近王座,就越觉得隐隐有种沉重的气压向人压来。
就像夏日暴雨来临前乌云压顶,漫天漫地都是水汽,灰黑而厚重的云层把整个世界都包裹起来,空气仿佛被隔绝了般,人如同置身于拥挤嘈杂的公交车内,被挤得喘不过气来。
胖子奇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气场?”
吴邪:“……”
兄弟你想太多了真的。
然而当走在末尾的胖子把也最后一只脚踏上高台后,变故却突如其来。
头顶那个巨型铁炉突然间猛地翻倒,无数灼热的炭火像浪潮般倾涌而来!
那铁炉少说也有数吨重,但倾倒的整个过程却是毫无声息,待众人感受到那滚烫的气息回过头来的时候,那炭火已然离他们只有不到十米了。
宛如倒立在空中的火山百年来第一次喷发,整个场景非常壮阔,张牙舞爪的火舌如同地狱里奔走的恶鬼,又像遮天蔽日的大鹏,展开双翅俯冲而下,四溅的火炭无处不在,红黑相间仿佛古老的恶毒的诅咒。
躲已经来不及了,这空旷的大殿也几近无处可躲。
但只有尽量远离炭火中心,才有在这漫天火海中保命的希望。
然而吴邪刚抬脚想跑,心里便咯噔一下,落到了谷底——不知那王座上的人使了什么方法,那压迫感居然比刚才足足大了十多倍。
——他动不了了。
吴邪侧过头看众人,发现他们也和自己一样。
……所以这是妥妥的团灭的节奏吗?
在那灼热炭火浇没头顶的一瞬,吴邪竟还得空幻想了下几年后闷油瓶从青铜门出来的场景,他路过这里的时候会注意到这有几具尸体吗……他会注意到我吗?
多半不会吧,闷油瓶那样的人,说不定只单纯地当做一堆烤肉罢了……他想着那人微微皱着眉头头也不回地走过的模样,莫名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