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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那刺客是砺罂派来的,现下听夏夷则这么一说,竟然不是吗?
他轻轻皱了皱眉头,问道:“听夏公子所说,这些刺客……是来追杀你的?那又为何会闯入在下房中?”
夏夷则一顿,似乎对此也有些疑惑,面上却一力担下:“想必对方并不知在下住哪间屋子……连累了阁下,真是万分抱歉。”
沈夜摇摇头:“无事,摔了些东西罢了。”
夏夷则再次道歉:“屋中损伤赔偿自有夏某一力承担,让阁下受惊了。”
沈夜还未拒绝,便听到乐无异大惊小怪的嚷嚷声:“夷则夷则!你有没有受伤?那群打扰小爷睡觉的魂淡呢!”
“……”夏夷则回头,就看到乐无异披着外套毫无形状地扑过来,掐着他的胳膊气愤道,“抓住那几个混账了吗?”
夏夷则摇头:“没有,被他们跑了。”
说完又扶额:“乐兄,你衣服还敞着……夜里寒凉,还是多注意些。”
“哎呀,出来得急,忘了!”乐无异拍拍脑门,一边低头整理衣物一边问他,“夷则,那群人打哪儿来的?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进来杀人啊?”
你见过刺客杀人前还通报一声的吗?
夏夷则无奈,看他手忙脚乱整理了半天还是打错一个结,忍不住上前帮忙,嘴里答道:“在下不知。想来是仇家派来的吧……别动,腰带歪了……”
第六章
乐无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反正等会儿还是要脱的嘛……咳咳,那啥,你什么仇人啊?居然找这么多人来杀你?”
夏夷则帮他系腰带的手顿了顿,避重就轻地回道:“难免有些不对付的人。”
“啊?很多吗?他们一起来围攻你啊?”乐无异拍了拍腰带,夷则系得很快嘛!
夏夷则退开几步,也拿不定主意,只是摇摇头:“应当不是。在下没想到竟然会连累到各位,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夏某这就告辞,不给几位添麻烦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天色尚早,夏公子不如吃过早饭再走。”温和的嗓音从一旁响起,众人看过去,就见一位衣着整洁眉眼含笑的儒雅青年从屋中走出。
“谢前辈?”夏夷则有些懊恼,“把您也吵醒了吗?”
“动静这么大,我若是还能睡过去,岂不是太没心没肺了?”那人朗声大笑,却还是劝到,“夏公子一路旅途奔波,又受到如此惊吓,不如再歇一会儿,用过早饭再上路吧。边城虽繁华,却也鱼龙混杂,盗匪颇多,夜里行路委实不是良策,夏公子还需慎重。”
“这……”夏夷则犹豫。
那人却忽然转了话头:“不信你问这位兄台,夜里是不是不太安全?”
旁观半天却被点名的沈夜有些莫名,却还是接道:“此地素来多纷扰,夏公子还是天色亮了再走吧。”
“对啊对啊,还早呢!”乐无异搭腔,推着夏夷则往屋里走,半途想起什么来,转身问道,“哎,师傅,你认识他啊?”
那人一点儿不见尴尬,悠然浅笑道:“萍水相逢,亦可相识。还未知晓阁下姓名?”
“沈夜。”沈夜淡淡答道,忽然觉得这人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认识自己的?
那人眉目含笑,清朗温和的声音在夜风中悠悠响起:“在下偃师谢衣。”
谢衣么?
春红已谢画堂东,晓露沾衣月尚明。
沈夜笑,倒是个好名字。
“沈先生不是中原人罢?”谢衣打量他服饰一眼,带着几分试探,“我与徒儿无异游历多年,南来北往,见过的人不少,却没见过如阁下这般穿戴之人。请恕在下冒昧,不知沈先生从何处来?”
“北疆贫瘠之地,远离中土,谢公子未听过也是应当。”沈夜并不打算多说,简单回了一句便转了话题,双手抱拳,“更深露重,在下明日还要赶路,就先去休息了。几位,他日有缘再见。”
谢衣笑着点头:“有缘再见。”
沈夜回到房中,看着遍地狼藉皱起眉头。刚才那刺客逃得快,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给他。片刻后,有人敲门。
“谁?”
“客官,有位姓夏的公子让我来给你收拾屋子,换换桌椅。”
夏夷则居然真的帮他付了赔偿?沈夜失笑,打开门让几个伙计进来,吩咐过他们不要随意动其他东西后,去敲隔壁华月屋子的门。
华月给他开了门,低声道:“我哄小曦睡着了,换个地方说话吧。”
“好。”
两人将小曦安顿好,设下结界,一起去了风琊的屋子。
进去后,风琊还未回来,华月发问:“今晚发生了什么?”
沈夜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奇怪道:“你难道一直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没有。”华月摇摇头,也奇怪,“我只是陪着小曦睡觉,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设下了结界。不过,这人是谁?真的是错把你认作夏夷则了?”
“应该不是。”沈夜推断道,“他拿刀刺向我的时候毫不犹豫,被我发现也十分镇定,甚至在看到我拿出链剑时也没有分毫诧异。他就是冲我来的。”
“连这都知道?”华月担忧起来,“看来我们这一路不会安生了。不过……刺客呢?”
“跑了。”沈夜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色很冷,毕竟能从他手下逃脱的人寥寥无几,这个人竟然能全身而退,绝对不容小觑。“我让风琊追出去了,不知能查探到什么。”
正说着,风琊已经回来。
沈夜扬声问道:“如何?”
风琊摇头:“客栈方圆一里都已经查探过,什么都没有找到。”
“意料之中。”沈夜不甚在意,又问,“我破阵而出时你已经在门外了,可有看到什么?”
“回禀尊上,属下当时只看到夏夷则与三个黑衣刺客缠斗在一起,并未看到有人自尊上房中出来。”风琊顿了顿,“若不是夏夷则破开结界,属下甚至不知道尊上的房间打开过。”
“哦?”沈夜这次是真的诧异了,风琊虽然性情阴鹜锱铢必较,真本事却有些的,不然也不可能位列贪狼祭司一职。他竟然没发现自己门外的结界?沈夜本以为这个刺客不过是功夫高了些,交手之下虽有些难缠却无需顾虑太多,现在看来,此人不论法术还是武艺,皆为上乘,恐不是易于之辈。
华月和风琊见沈夜越发严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此事暂且搁置一边,日后多加小心。”沈夜吩咐道,“夜里闹了这么一场,我们的异族身份早已被人察觉,此后渐入中原,还是多提防些。华月,衣服备了几套?”
“每人三套,足够替换了。”华月答道,“已经放在大家房里。”
“嗯。”沈夜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微明,天快亮了。“各自准备下,吃过早饭就出发吧。”
“是。”
几人各自回房,稍作休整,换过衣服后,早早出了门。
华月这几日中原人见多了,挑衣服颇有眼光。
她给小曦买了身浅绿色的衣裙,还特意配了个可爱的兔子刺绣荷包,用彩色的绳子帮她扎了头发,看上去娇俏可爱。她自己则买了身鹅黄色窄袖长裙,看上去端庄大方不失温婉。风琊挑了最简单的一套深蓝色劲装换上,人反倒比穿着祭司服时精神了许多,看上去竟然也有几分冷漠邪佞的英气。
不过,最出挑的依然是沈夜。
他原本就是身材颀长高大英俊的人,平时穿着厚重繁复的祭祀袍,整个人看上去威严十足,却疏离冷漠,让人难以亲近。华月特意给他选了浅色的衣服,压一压他身上如冰霜般的距离感,没想到,效果竟意外地好。
只见他一袭月白锦袍,衣襟袖口绣着淄色鸦青绾色相间的花草,飘逸而不失稳重。腰封上嵌着同色的花纹,隐隐的几道银丝蜿蜒,将他劲瘦的腰身凸显得格外诱人,衣摆飘过,踩着黑色靴子的长腿修长笔直,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头轻轻一侧,眉梢微挑,便是一段风流韵致。
“夏公子也这么早?”
华月闻言一愣,扭头看去,就见夏夷则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拿着剑背着包袱,也是要离开的模样。
第七章
“急着赶路。”夏夷则走过来,问起,“几位看起来比在下还早,是有急事?”
“是啊,趁着人少,早早出城。”沈夜答道。
小曦晃了晃沈夜的手:“哥哥,小曦想吃包子。”
“好,我们这就去吃早饭。”沈夜低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朝夏夷则微微点头,“夏公子一路保重,就此别过。”
夏夷则抱拳:“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走了。
华月看着他背影,说到:“这位夏公子倒是个好人,怕连累他人,早早独自离开。也不知惹了什么麻烦,遭到那么多人追杀。”
“不尽然。”沈夜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看他似乎对刺杀早有所料,匆匆赶路应当也不是为了躲仇家,倒像是急着赶回什么地方去。”
“这人的身份要不要查一查?”华月有些担忧,“昨日的刺杀到底是冲着他来还是冲着你来谁也说不准,而且我觉得……这个夏夷则,身份恐怕也不简单。”
沈夜想了想,道:“那就去查查吧。”
“是。”华月应道。
“这事儿交给风琊去办,你帮我照顾好小曦吧。”沈夜问风琊,“风琊,你觉得如何?”
风琊躬身:“属下领命。”
四人用过早饭,结账走人。
伙计将马给他们牵过来的时候,正听到客栈三楼传出一声大喊;“夷则呢?师傅!夷则不见了!”
众人:“……”
沈夜转身:“走吧。”
乐无异急急忙忙地推开谢衣的房门闯了进去,嘴里嚷嚷着:“师傅师傅!夷则他不见了……”
谢衣眼神一冷,迅速将左肩上的衣襟拢好,收了收腰带,站起来从床边走过去:“一大早吵什么吵,整个客栈的人都被你吵醒了。”
乐无异眨眨眼,他怎么好像看到师傅刚才露了半个肩膀?在换衣服?见谢衣脸色严肃,声音低了些,郁闷道:“弟子不是故意的。”
谢衣看他一眼,问:“夏公子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刚才醒来,就发现床的另一半空着,他人和行李都不见了。”乐无异不满,“就算走也跟我打个招呼啊,不告而别算什么英雄好汉!”
“恐怕他是担心再留下来会连累我们。”谢衣安慰道,“你体谅些吧。”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乐无异嘟囔着,虽然还是不满,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下楼问过店家,夏夷则果然一大早就离开了。
乐无异本来想追上去质问夏夷则一声的,可是他们毕竟还有其他事情办。
边城繁华富庶,来往的商客都喜欢在城中兜售各国各地搜集的奇珍异宝,谢衣和乐无异身为偃师,对偃甲材料的收集十分上心,此番在边城停留许久,亦是为了寻找几种珍贵材料。
乐无异想给父亲做个能滤去水中杂质的偃甲。因为父亲常年外出经商,经过的地方有沙漠有深山,有雪原有海洋,有些地方气候恶劣土壤稀薄,水质也很差,喝了身体不舒服,有时候甚至会中毒。虽说老人家到现在都没生什么大病,乐无异总是不太放心。跟谢衣商量许久,研究过几个偃甲制作方法,都不太成功。
前些日子谢衣终于画出了一份最可行的图纸,但是材料要求较高,两人只能不断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