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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疏离
这时，原野也注意到了齐悦来那一桌的人，见有认识的人在，他看了眼艾悠，温和一笑，端起酒杯向齐歆走去，艾悠见状，跟在原野身后一起走了过去。
齐歆一直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越走越近，眼中的漠然渐渐深浓。
艾悠本来对齐悦来也出现在这里感到有些好奇，此刻却已无暇顾及这么多，一直看着齐歆，见她脸色冰冷，明明是看见了自己，却偏偏在她走进的时候低下头去喝了一口酒，这明显的疏离让艾悠觉得很局促。
“齐经理，这么巧？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原野走到齐歆身旁，向在座众人一一点头，满脸笑意。
“原总请坐。”齐歆站了起来，淡淡一笑，搬来凳子放在她和王安青中间的空处，并未多看艾悠一眼，艾悠站在后面，顿时更加尴尬，耳根微红。
齐悦来在这三个人身上来回看了几圈，心中冒出好几个问号来，她看了眼艾悠手上装满鲜橙汁的玻璃杯，开口道：“嘿，你家那吊兰长得如何了呀？”
艾悠闻言，看向齐悦来，点点头，小声道：“挺好的，那天谢谢你啦。”说完又看了齐歆一眼，她正和原野聊着，脸上挂着笑，但艾悠看得出来，这笑只是表面功夫。
齐悦来见艾悠一直看着齐歆，自家堂姐却偏偏对这小助理视而不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不忍心看艾悠一直被晾在一边，便从邻桌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她和苏文之间，抬头对艾悠说：“快过来，姐姐请你喝酒，到了这里就别喝果汁啦。”
艾悠眨眨眼睛，淡淡笑着，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晃了一圈，里面的鲜橙汁来回荡悠。她走到齐悦来旁边坐下，才看清剩下几人的模样，齐悦来一一作了介绍，几人或点头，或碰杯，也各自聊开了。这期间，艾悠发现赵泉能的目光总往齐歆看去，心中冒出一丝烦躁，暗自想着：难道这是她的相亲对象吗？看起来还算一表人才，可是配齐歆，貌似不搭。
苏文和王安青一早也发现了齐歆在看见这两个人之后脸色陡然转变，这会儿一面喝酒，一面不动声色打量着新加入的两人。
齐悦来将艾悠的橙汁放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啤酒，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靠着艾悠的杯子碰了一下，艾悠没多推辞，端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小口，抿紧唇，将酒咽了下去。齐悦来一瞧，乐了，暗想难怪之前端着果汁，看来真的不怎么会喝酒呢。
艾悠心中只想着齐歆来的突然的情绪，这种刻意的漠视让她生出一丝难过，暗自发愣，没留意到其他人的眼神，
苏文和王安青对视了一眼，挑挑眉，交换着心里所想，看来齐歆对她这小助理有意见啊，既然不喜欢，干嘛不换一个呢？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齐悦来，瞪着眼睛无声问她，齐悦来被这两人看的莫名其妙，完全理解不了她俩心中的疑惑，只好看看苏文又看看王安青，最后无奈摇摇头。
赵泉能见齐歆和原野聊得投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难道齐歆对他疏离是因为这小子？回头得问问姐姐这男的是什么背景。
齐歆虽然一直笑对原野，可大半的心思都留在了艾悠那边，自己的冷落让这女孩很是紧张，眉眼之间的忧色让她很是不忍。好几次齐歆想将视线迎上去给艾悠一个安定的信号，却又偏偏不想和她说话。
明明下班的时候还好好的，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面前这个男人。
这一刻齐歆清楚的知道了，她不愿意看见艾悠和原野在一起出现，特别是还有说有笑的样子。
众人各怀心思，原野转头见艾悠脸上满是落寞，心想定是自己和齐歆聊天，冷落了她了。既高兴又心疼，便说：“齐小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艾悠回去。不过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再请各位出来喝酒。”
齐歆和艾悠不约而同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叫很快会再见面？一面想着，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是相同的疑惑。没等她俩多想，原野已经站起身来，苏文和王安青早就想这两人走后把该问的问个清楚，于是顺势道别。
艾悠见齐歆至始至终都没对自己说一句话，心中很是委屈，下午在办公室那会儿都还开玩笑来着，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呢？但她又无法将心中的委屈明说，只好跟着原野低着头走了。
苏文见人已经走远了，放下杯子，嫌弃地看着齐悦来说：“小来你太伤我心了，我和阿青刚才是想问你姐是不是不喜欢那个艾悠，既然不喜欢为啥不换一个助理，我的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王安青连连点，“就是就是，苏文一看就知道我是啥意思，你咋就不懂我呢？咱说好的默契呢？”
齐悦来笑着看这两人一唱一和，慢悠悠的喝着酒，丢给两人一个懒得理的眼神，道：“人都走了，有啥问题问我姐不就知道啦。”
齐歆看着艾悠走远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随手端起杯子便喝了一口，顿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这不是艾悠之前喝的橙汁么？
齐悦来没料到齐歆会拿错杯子，见齐歆皱眉，赶紧说：“真抱歉啦，我刚才不该将杯子放在你顺手的地方，这么一口你别介意嘛。”她还记得当初齐歆让她将那吊兰送给艾悠的语调，分明不像是对艾悠有意见，那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了呢？不得不说，齐悦来也很好奇。
“没事，橙汁很鲜。”齐歆放下杯子，喃喃说道。
柳橙汁的酸甜在她舌尖流转回味，原来这就是艾悠刚才一直在品尝的味道。
苏文和王安青诧异地对视一眼，对齐歆的反应感到更加诧异和莫名。
赵泉能帮众人的酒杯里添上酒，笑道：“他们俩看起来还真像一对，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恋人呢。”
齐歆抬眼静静看着赵泉能，的确，他说的，也是她所想的；可是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八卦呢？是不是恋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自己不想结婚，就拦着别人谈恋爱吧？
虽然A市气温较高，但毕竟是冬天，夜晚的风凉凉的，齐歆一口一口喝着酒，脑袋里闷闷的。
苏文听了赵泉能的话，眼珠一转，开口道：“看你那架势，你该不会是看上了你助理的男朋友吧？”一面说着，还一面煞有介事的看了赵泉能一眼，把赵泉能瞧得心里直发慌。
齐歆白了苏文一眼，凉凉道：“你这脑袋里想啥呢？我没有看艾悠不顺眼，也没有看上谁。都别瞎想了，喝完这杯都回去吧，别冻感冒了，我明天还上班呢。”
不管怎样，既然齐歆这样说，其他几人也就放下心来。唯独齐悦来心中好几个问号还没解开，她见齐歆一口喝尽了杯中酒，拎着包在前头走了，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艾悠原本以为齐歆睡一觉就会忘了那些惹她不高兴的事，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到了办公室，齐歆还是沉着脸，她的脸颊偏瘦，表情严肃起来便显得很凝重。以往艾悠也见过她不高兴的时候，可是每一次的火气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从来不会将这些情绪带给艾悠，这一次艾悠心里虽然委屈，更多的还是着急，难道齐歆遇见了很难棘手的难题了吗？
齐歆没沉默多久，带着笔记本径自开门出去了，艾悠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起来，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于是端着杯子出去透透气。来到茶水间，前台的林芳正在给水杯加水，艾悠上前轻轻拍了拍林芳的肩，林芳回过头，见是艾悠，诧异地问：“诶？你没去开会吗？刚才和刘总一起来的帅哥貌似还说到你了呢。”
“开会？什么会？”艾悠一头雾水，难道齐歆是开会去了？可是作为助理为何她一点都不知道呢？
林芳笑道：“是啊，我刚才送茶水去会议室，齐经理也在。或许是刘总临时通知的会吧。”林芳说着，拿回水杯，又道：“倒是你，那戴着银边眼镜的帅哥讲到你的时候一脸笑容，是你男朋友吧？”
艾悠一听，连连摇头：“才没这回事，你别乱开玩笑啦。”心中顿时了然，难怪原野昨晚说很快就会见面，竟然是来公司了。艾悠回到办公室，也没心思认真工作，干脆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那盆葱郁的吊兰前，静静看着它新生如玉的嫩叶，一个人发起呆来。每一次遇见原野后，齐歆的情绪都由晴转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下班后，艾悠晃晃悠悠来到之前那家花店，推门进去，门边响起一串清脆的叮叮当当的风铃声。齐悦来转头看去，见来人竟是艾悠，眼睛一亮，笑眯眯的看着她，有些疑问似乎能从她这里得到最直接的答案。
艾悠径自走到齐悦来跟前，柜台旁边那盆散尾葵发出一丛新枝，亮油油的，煞是好看。她见齐悦来只是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着自己说话，于是开口道：“其实上次那盆吊兰，是齐经理送给我的吧？”
齐悦来一听，笑意更浓，心想这人思维很灵光嘛，点头称是。
“那，你和我们齐经理是姐妹吗？”
齐悦来接着点点头，看着艾悠小心翼翼的表情，顿了顿便说：“齐歆是我堂姐，我没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怎么？我堂姐今天还是不高兴吗？”
艾悠点点头，叹了口气，犹豫片刻，道：“我本来是准备回家的，但齐经理还是头一次不高兴这么久，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想来问问你。”
齐悦来瞧着艾悠耳根微红的样子，笑道：“我只知道，昨天在看见你和那帅哥之前，她都好好的。”
艾悠一听，不知道说啥才好。齐悦来接着道：“我也问你两个问题，你们是恋人还是？”
“我们只是同学啦。”艾悠摇头。
“那你对他……？”齐悦来没明说，艾悠却明了她的意思，继续摇头。齐悦来点点头，拂了下额头，轻松说道：“这样就好办啦，阿青她俩都觉得我堂姐肯定是看上你那同学了，所以不乐意看见你同学对你那么殷勤。”
艾悠听完，睁大眼睛，随即又垂下眼帘，心中一片空白，渐渐又涌起一团难以言说的情绪，一面点头一面说：“是这样吗？”可是齐经理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原野，更何况，像她这种对任何人都看似亲和其实却是疏离的人会这么快就看上一个陌生人吗？
齐悦来瞧着艾悠若有所思的模样，故作好奇问道：“你怎么看起来一脸苦相啊？我堂姐好不容易对谁有点意思，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呀。”
艾悠自然知道齐悦来说的都在理，曾经她不也这样设想过吗？可她心里着实高兴不起来，她知道齐歆平实有多能隐忍，哪个男人能在拥有她之后，不让她受丁点委屈呢？艾悠心里一万个不放心，似乎并没发现她想的这些问题有些超出关心的范围了。
第12章 年会
艾悠回到家，静静地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愣。
她一会儿想起昨晚赵泉能看着齐歆时掩饰不住的喜欢，一会儿又想到齐悦来刚才说的话，脑子里的线搅成了一团乱麻，虽然齐悦来说的有板有眼的，但她还是不认可那种假设，可她自己对齐歆的反常又百思不得其解。等回过神来，天早就黑了，腹部一阵咕噜，艾悠这才从冰箱里翻出一些糕点，随便吃了一点。
赵叶眉到餐厅的时候，赵泉能已经就点了茶等着了，他低着头，双手交握，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吧，什么事，我还急着回家带孩子呢。”赵叶眉坐下后，扫了赵泉能一眼，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至鼻下轻嗅一番，细细押了一口。
赵泉能看着赵叶眉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知道她是故意催促自己，笑道：“有姐夫在，你担心啥，我们姐弟好久没聚过了，请你吃顿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