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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本王闹了?”殷子湮低声笑着,紧环了阿丑的腰身,在阿丑耳边话语。
这几日阿丑也没跟王爷闹什么,就是话语少了,也没来书房,夜里也无话可说。就是两人行鱼水之欢时,阿丑也是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住了才轻哼两声。
“本王甚忙,顾及不到你,你莫出府,好生呆着,本王才能护着你。”殷子湮话落,拉着阿丑坐下,将桌上的手炉放到阿丑怀里。
阿丑抱着手炉,双手确实暖和了,指头没那么冰凉,心中稍稍有了些暖意。
“如今就连楚煜非也倒戈了皇上那边,朝中局势甚乱,本王若不注意着你,哪日你没了命本王都不知。”
阿丑晓得王爷护着他,若非王爷一直护着他,恨他之人早就动手了。
也许那些人已经动手了,只是他被王爷护着,并不晓知罢了!
“阿丑明白,定不会离开王府半步。”阿丑才落话,唇上就压来温软,那湿滑的舌尖探了进来,勾着他的舌头纠缠了一处。
等阿丑平顺了气息,见着王爷柔情的眸子,心下一软,再没早晨那些想法了。
王爷要做何他亦然跟随,就算要他的性命,他也甘愿。
那日王爷带他进宫,他已说过此话,今早听得王爷与穆总管的话,心中还是软了,又想起殷奕蘅是如何登上帝位的,一时不能苟同。
现在又想起那日的话,内心挣扎了,可王爷那柔情的眸子太美了,阿丑还是沉下了心,心中早有定义。
不论王爷要做何,他必跟随,就算要他的性命他也甘愿。
“那日本王气急才让你烧了那些东西,你若同他交好,莫瞒着本王就行,本王知你不在意他。”殷子湮扬手摸着阿丑的面容,指腹细细摩挲那紫红的胎记,唇边泛着温柔的笑。
阿丑想起烧掉的东西,心头就是一阵不舍,可王爷已如此说了,便是也没气恼了,他也不该气恼什么了。
“那衣裳是没了,你若要写书信给他,本王也允你。”
阿丑看着温情的王爷,心头的话就说出来了,“我与他本没什么,幼时他待我好,后来相见了,也只是有着幼时的情谊,除此外再没别的了。”
“你与他私下见了几回?”
殷子湮问得轻,眼神也柔和,阿丑就不怕了,开口道:“他伤时来过府里,那衣裳是为他上药脱的……………”
阿丑话没说,抬头看看王爷,王爷面上的笑还是那般温情,阿丑继续道:“我去过将军府,养伤之时去了,后来又去了一次,只是说说幼时的事。”
还有在皇宫里的那次,不过阿丑不敢说了,他怕再说下去王爷的眼神会变冷。
阿丑回忆着,好像还有几回,头一次在军营时,还有那回花楼之事,也是少年救了他。不过这些王爷不知,阿丑也不说了,免得多些事端。
“本王知你与他没什么,也知是他在意你。”夏梓晏对阿丑是怎样的他清楚不已,只是阿丑晓知么?
“我…………只当他是兄弟一般看待,有时念着也是记着了幼时的情谊,那书信写了什么王爷该是晓知。”那书信王爷定是看过的,里头写了什么王爷必清楚,他与那少年有没有什么,王爷该知。
“从前他待你好,如今你还念着幼时的情谊,本王不会为难了你。”殷子湮的眼神太柔情,唇边的笑太美好,那容色也是美的极致了,这样的王爷阿丑怎会不信他呢?
阿丑看着王爷,心里信了大半,可又觉得王爷不会如此温情说这些,还允他与少年相交,也允他写书信给少年。
“那日的作画可是别的人?”
阿丑没想王爷问起那撕破的画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面有些红了。
殷子湮也没为难他,摸着他发热的面容,目光如水一般温软,低声道:“本王若在世一日便不会弃了你。”
阿丑的面更红了,这话从前好似听过王爷说,可今日就不同了,心头跳得厉害,耳背都滚烫了。
第一百一十章 。。。
跟着王爷进宫已不是头一回,只是今日跟随王爷身边的只有他一人,至于墨笙,王爷说他身子弱,又是天寒地冻的,他不适宜出府。
这外头冷风疾驰,冰雪飘落,冻得人直打颤。阿丑身子骨壮实,倒是不畏寒,又是习武之人,有内力护身。他一想到墨笙那瘦弱的身子,就不置疑王爷的话了。
就是如此,阿丑也心知,气候冷冻,就算风雪交加又如何?墨笙哪里不想跟在王爷身边?
阿丑看着王爷,握住王爷的手,相互取暖着,身子也挨着王爷。忽然想起那回墨笙也在马车里,就躺在王爷怀里,可王爷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直到宫门口才放开他。
今日王爷进宫不知因何事,太子之事刚过,皇帝该是悲痛的,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不过就不知他是否真的悲伤失去爱子了,那个男人会有心吗?
要说痛失爱子,悲恸欲绝的那该是皇后了,毕竟那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是她拼了命才留下的孩子。正因如此,她身子伤了,不知现今可好?
阿丑本以为,皇后就算不得皇帝宠爱,那也是一国之后,太子的生母。就算被冷落了,也知道该抓住的是什么,只是或许没有情爱,没有疼惜她的人了。
可王爷提醒了阿丑,就算她得皇帝宠爱,也不一定再有子嗣。阿丑不明白王爷为何这样说,后来猛然惊醒,皇帝伤好之后,虽自理朝政,可他那伤就不只好全了没有。没好全,只怕真是废人了。
跟着王爷进了宫门,一路来了御书房,自然是只有王爷进去了,阿丑留在外头候着。
冷风冰寒,刮着人的脸面,有些刺痛。阿丑抬头瞧了瞧天色,又看看扫尽了积雪的台阶,冰凉湿润的石板映着梁上的漆红,心里道这皇宫就是不一样的,连走的路都这般亮着,干净无比了。
恍然回忆起曾经同那少年进宫,到了东宫,那地面也是亮锃锃,照出了人的身影。
思绪一下子飘得老远,阿丑尽想着那少年,那时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已是个翩翩公子了。
那时的少年稚嫩了些,可那眸子柔若如水,优雅至极,那唇边的笑也是温情如春风,叫人觉着心头也跟着暖了。
阿丑低着头,就看着那冷湿的台阶呆愣,身后响起了一道柔软嗓音他才回过神。
一回头,就见着了那着一身华美宫装的女子,阿丑立马下跪行礼。
“何须多礼,起身罢!”女子走到他身前,细细看着他,容上有着淡柔的笑。
阿丑起身了,见了女子的笑,心下觉着女子这段时日过得不好。
那面容是白皙的,莹润的,光洁细腻,只是少了血色,如冰雪一般冷。那眉眼还是那般细致,清美如月,就是多了些哀愁绕着,令人想去抚平它。
女子的唇正淡柔地笑着,如娇花的唇瓣色泽鲜亮,美丽是美丽,可阿丑知她抹了深色的胭脂,不然不会这么红艳。
御书房门口的宫人见了皇后想要进去通传,皇后淡淡一笑,说是不急,皇上有事与清王相商,不该打扰了。
闻言,阿丑心头一惊,王爷进宫而来,还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就来了。
阿丑小心地瞧着女子的神情,那眸子里的丝丝情愁缱绻不去,一瞬间晓知了,眼前的女子曾经许是期盼的,期盼有个爱她的夫君。
她的心底许是有过那人的存在,无奈那人不看在眼里。
“将这汤给皇上送去吧!”皇后不进书房,只对着身后的宫女轻言,宫女得令跟着那太监进去了。
皇后看着那宫女进去,容上再有笑意,轻声道:“你跟在清王身边,有朝一日若是能离去,还是远远地走了好。”
阿丑不明白皇后的话,心里也不想离开王爷,此时也诧异皇后为何同他说这般话语,便没皇后的话。
皇后见阿丑不做声,声音轻柔细腻着,“你若娶妻生子,或是能安稳一生。”
娶妻生子,要是在从前,阿丑怎不想呢?他何尝不想娶个贤惠的女子,生儿育女。可现如今,怕是不能了,若是没有那人,他还是想娶妻的。
阿丑抬头凝望眼前的女子,依稀记得年少之时女子的好,女子的美,还有女子的温柔。倘若阿丑不是奴,倘若眼前的女子没进宫,倘若这女子还留在夏府,也许有些东西就会变了。
只是阿丑终究是奴,这女子早早就进了宫,阿丑心中的美好也早就破灭,不敢再想。
阿丑明白纵使他不是奴,纵使女子没那么早进宫,他也还是他,她还会是别人的,只是那美好停留得会久一点。
年幼时女子待他好,不过是同情他,可怜他,哪里会有别的什么情谊呢?
阿丑心里知道,女子的眼眸虽清明温和,可眼中是没有他的,从前他就知道。
“往后你会明白。”女子移开与阿丑对视的双眼,转身离去。
阿丑见她走了,心中有些不舍,急声道:“娘娘且慢!”
前方的女子停了脚步,阿丑上前去,言道:“娘娘不该劳神伤心,好生休养歇着,调理身子为好。”
阿丑说得是真心话,也真心希望女子再没什么哀愁,也盼女子养好身子,不再如此虚弱苍白。
女子转身来,轻柔一笑,“本宫甚好。”
阿丑面上一怔,没再言语了,只觉得皇后这一笑,美则美,就是有点像这寒冬的雪,有一丝冰凉凄艳。
“本宫没了孩儿,你说本宫该不该劳神伤心?”女子淡淡笑着,眼中闪过些冷意。
“身子要紧,皇后娘娘……………”
“你也记着本宫的话,若哪日你像本宫的孩儿那样没命活,莫怪本宫没提醒了你。”皇后说罢,看着阿丑的面色有变,再言道:“梓晏喜欢你,来求了本宫,本宫也允了他,可惜你竟没看他在眼里。”
阿丑听她言说,刚要回话,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响,阿丑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皇后倒是镇定,看着有人朝这儿走来还是那样轻笑着,只是低声细语了,“你若将命都给他了,本宫今日的话你大可不必记着了。”
言罢,皇后转身离去,阿丑愣愣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那身姿还如从前那样美丽纤柔。
“皇后虽美,瞧瞧就行了,怎看直了眼?”
身后传来幽幽话语,阿丑立马回身过去,抬头就对上那妖治的眸子。
阿丑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头一阵暖意,上前握住了男子的手,摸着男子的指骨,开口道:“王爷!可是要回府了?”
阿丑心里清楚,他喜欢的是何人,在意的是何人。
年少时的悸动就像夜空里划过的星明一般,瞬间即逝,痕迹也淡,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回府的路上,皇后的话犹然还在耳边,阿丑没有忘记,也没有死死记在心头。他有些害怕,怕那些话一直留在他脑海里,总想甩开那些言语,可下一刻又回浮现心头。
“可是病了?”殷子湮察觉阿丑的不适,再看看阿丑面色有变,眼中也无光,心中担忧,拉过阿丑靠在胸前。
阿丑仰起头,望着殷子湮,眼中只有这男子的存在,低了头言道:“王爷若要拿我的命,我也甘愿了。”
阿丑话落,下巴一疼,唇上压来温暖软柔,口中尽是熟悉的气息,只叫他沉溺了。
好一会儿,他才喘息气啦,双手紧抱着王爷的腰身,就想这样再也不分开。
“本王若再听见此话,可就真的不饶你了。”殷子湮拥着阿丑,双臂环在他精瘦的腰肢,直感叹怀里的这具身子,越发离不开了,抱着他就觉着舒服,觉着温暖。
听阿丑应声,殷子湮缓缓笑了,在阿丑耳边低声道:“本王护你都来不及,你还不明白?”
阿丑沉静下来了,他怎会不明白呢?他只怕别人有心,王爷也有护不住他的时候。
冰雪还在飞飘,悠悠扬扬地坠在地上,风还是那样刺骨,冰寒冷冽。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阿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