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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面清冷着,眼中沉静如水,几位将军在那争执不休,而少年没说一句话。
少年是皇帝亲封的忠武将军,亲姐又是当今皇后,此时朝中内乱,他自是该领军回朝,救驾皇帝,铲除逆贼。
阿丑抬眼看着少年,只见少年挥手制止众将军争执,说是今日议事到此,明日再议。
营帐里安静下来了,只剩三人,除阿丑外,还有少年将军和他兄长。
“你若要回去,此时恐怕不能。”
“将军何时领兵回朝?”阿丑晓知他一定会回去,就算不是今日也是明日,毕竟这天下不能落了别人手里。如今夏家在朝中颇有权势,皇帝若没了,让别人占了去,夏家也没好日子可过。
“明日…………起程。”少年话语缓慢,凝视着阿丑的双眼淡淡清冷,里头再没什么暖光。
阿丑一时不能适应,可转眼又想,少年平日只怕也是如此的,哪里会时常笑颜呢?阿丑回想起少年回来之后,好像真是少有笑颜,平常在军营里也是冷冷清清,面色淡漠。只有私下里少年才会笑,那笑温和又淡雅,就像水柔一般。
少年说罢,走到坐在椅上的男子身边,开口道:“大哥还是留在此的好,这一去凶险难测,你双腿不便,也不宜劳累奔波。”
夏铭阴沉着眼眸,俊美的脸上毫无神情,节骨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椅子扶手,似乎想将手下的扶手捏个粉碎。
“你嫌我是个废人了?”
夏梓晏面上一笑,再言道:“我不过是为了大哥着想,一路上奔波劳累,只怕大哥受不住。”
“不过是废了这双腿,还不至于让你如此担忧,你可先去,我随后跟来。”夏铭伸手握住夏梓晏的手腕,轻声言道。
夏梓晏反手拉住夏铭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笑道:“大哥执意如此,我也不再阻拦,只是此去必有凶险,我不能顾着大哥,大哥可会怪我?”
夏铭看着夏梓晏,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着,“你莫担忧…………”
阿丑看着两人,心里道若是夏铭也压下那些情感,就像少年压下那下情感一样,他二人好好的做兄弟怎不是件好事呢!
只是看夏铭的眼神似乎还有炽热的情谊,再看夏梓晏的眼中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夏铭再不明白这些,日后只怕会不好过。
隔日起程,夏梓晏领兵前行,夏铭随后跟着,已他的速度自然无法跟上。眼睁睁地看着阿丑与夏梓晏一道远去,夏铭心中一阵苦闷,也不管双腿不便,一路颠簸,直叫赶车的士兵加快行程。
不是他定要回去,只是多一人多一份力,再者他要在他身边看着,这次一去凶险难测,就怕真有什么事。
他自知双腿不便,可要说出力,活动活动脑子也是能相助他的。
一路上,大军都是赶路,疾驰前行,这路大军不止要赶回皇城,还要与各路大军会合。行程上是赶得急切了,阿丑也不在意思,就是身上还有些痛,其他的倒没什么。
他前往边疆时也是这样赶路,只是劳累一些罢了!不过他是习武之人,劳累过后歇息歇息就恢复了精力。
阿丑回头望望身后的路,夏铭该是在后头,只是他是否能守得住这长途跋涉?从前他身子健全,又是习武之人,倒是不打紧。而今他双腿已废,不比从前了,纵然有武功在身,可也不利于施展,还是处于困境里。
大军就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有时稍有停顿休息片刻,接着又是上路。阿丑看着士兵有些已吃不消,面上皆是困倦劳累之色,夏梓晏不是没发现,只说等与几路大军会合,就能歇息了。
寒冬风冷,冰雪还在飘,已是十二月末尾了,这天也更加冷寒。就是离开了北地,也是冰雪一片,霜冻渗入了骨髓,只叫人难承受了。
赶路十几日,今也终于能停歇休息了,明日再加进一些就能与给路军队会合,到时必是回朝平定内乱,斩杀逆贼。
夜里风寒,到处烧着篝火取暖,一队队士兵来来回回地巡视。营帐里,阿丑正梳洗着,整理包袱,那处药来擦身。
身下那处疼痛不堪,已过了十几日,不仅美好,一直肿痛着,似乎还流着浓黏的血水。伤口恐怕不好了,从北地而来都在加紧赶路,骑马而行。他早已受不住了,一直忍着,就想早些时候回去,见见心中想念的人。
不止身下那儿还没好,就是大腿侧内也是擦伤一片,火辣辣地疼着。
他那回骑马来时也是有伤,不过那时候伤得不重,几日伤口就愈合了,多抹抹药也就好了。这回不止怎的,擦伤一大片,也不知能不能好。
明日又是赶路,他能坚持,可伤口就怕越发严重。身下的伤一直没好,要是平日养个三五日也就差不多好了,这回记着赶路,日日骑马,这伤才没好。不仅不好,还严重了,现下用手一摸,那血水浓黏着,是化脓了。
阿丑一夜没睡好,夜里起了好几次,都是上药。
第二日一早,摸着身下没流血了,也就没管了,心里想着抹药勤快,就会好的。
他早早就来到夏梓晏的营帐外,守在外头的士兵认识他,也就没拦他。可当他正伸手撩开厚重的帘子时只听里头有谈话声,阿丑自知不该偷听,就是挪不动脚,耳边听了几句,最后还是退开了。
里头说是密函今日才送到,皇城内乱,如今掌权的正是清王。
皇后密谋加害清王,只怪她棋差一步,反被清王识破,此时已被软禁。而皇上病入膏肓,只怕不久于人世,他膝下无子,太子早已夭折。说去说来,这皇位不是正好落了清王手里?只是皇上不写诏书,不禅位于清王,清王哪里会容他?
阿丑就听到一些,心里想着皇后谋害王爷,并不是只为了太子,只为了权势。皇后心底深处只怕还有那男子,这也许连皇后自己都不知,她以为她憎恨清王是因权势,其实不然,还有一原由。
阿丑记得王爷说过太子被皇后调了包,王爷还派穆总管寻找,意在斩草除根。
皇后心里也明白,只是故意表露痛失爱子,扰乱他人眼球,暗地里则密谋加害清王。
其实要让殷奕蘅禅位也不是难事,王爷手中有玉玺,假造一分诏书怎是不行的?在阿丑看来,王爷定要他禅位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若不写诏书,这天也终将是王爷的。只是王爷不急于一时,这朝中已是他掌控,天下已将是他的。
阿丑面上露着淡淡笑容,王爷得天下,正是他一直想的。这天下的主宰者就该是强者,就该是王爷,其余的都不配坐上那个位子。
天色阴沉成的,冷风刮着面颊,刺骨生疼着。阿丑却觉着无恙,就像轻轻袭来一阵凉风一般,唇边一直挂着笑意。
又是没日没夜的赶路,在与各路大军会合之后,终于停歇下来。
阿丑身上的伤还不见好,不过歇息几日已好得差不多了,大腿两侧的擦伤已在结痂了,身下那处也没流浓血了。
这日下午,阿丑照例在外头转悠,无事就坐下来烤火,身前的火光烈焰着。阿丑盯着那火光发愣,好似那火光里映着一人的面容,那面容正是阿丑朝思暮想的。
阿丑看得出神,身边有匆忙焦急着士兵来来去去,他也注意,就看着火光了。
天色暗下了,阿丑才回营帐,这一进去就看到营帐站了多人,气氛凝重,无人言语。
刚才在火堆边似乎听到焦急喊声,可是等他回神了又不见什么,只见人多进了营帐。阿丑以为是各位将军商议要事了,也就没太在意,这会儿见了这场景,心下顿时提起,不知该向何人问话。
往前走了两步,眼就怔住了,那软榻里躺着位女子,那女子他太过熟悉,一时想不出她为何会出现在此,故而呆愣了。
女子是醒着的,面容憔悴有些苍白,娇柔的眉宇间有着哀愁淡淡,似凄苦不甘。唇色淡淡,没有什么血色,此时正喃昵开口:“本宫无事,你让他们退下。”
营帐里不止有少年将军在,还有多名大夫在此,阿丑这才发现除了这些人就只有他是个外人了。
阿丑退身两步,正要出去,没想那女子直直朝看来,唇边扬起了笑,那面容似乎有些生气了。
阿丑不想与女子对视,急忙转身离去。
出了营帐问着守在外头的人,皇后怎在此,那人说道不止,只晓得皇后娘娘刚来。至于怎么来的,那就要问夏将军了。
皇后不是被王爷软禁了么?怎会在此?莫不是逃出来的?
阿丑回身望着营帐,脑子里有些不清楚,可他知皇后逃出来必不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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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
大军离皇城愈来愈近,阿丑胸口越发跳动了,他不知再见到那人,那人是否会原谅他。
他私自出府,背着王爷远走去寻人,这一走就是许久,此时回来,不知王爷会不会恼怒
他!
气候寒冻,风霜凌厉,正呼呼作响着。
阿丑眺望着前方的路,寂静着,偶尔传来马蹄声。
此地离皇城只有十几里远,阿丑心头更急切了,就像马上回去,去见见那人。
可如今到处是监视他的人,要走也难,那少年怕他鲁莽行事,命人看着他,不让他出了扎营之处。
要走也得想想办法,不是一定走不了,只是得好生想想。
外头风霜侵袭,有些冷了,阿丑回了营帐,还没坐下喝口水,外头有人来请他。说是皇后娘娘有请,现在就要他过去。
阿丑放下冰冷的茶杯,走出了营帐。
他心下有些诧异,特别是前日皇后看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令人觉着寒颤。
来了皇后所在的营帐,阿丑压下心里的诧异之感,面色平静如常,到了皇后跟前下跪行礼。
“多日不见,你可还好?”这两日皇后恢复了些气色,面色有些红润了,唇也红着,只是还是消瘦了,原本风华的美貌褪去了一些。
如是她在宫中好生歇着,没有如此之事,她还是如往昔一般美丽吧!
王爷软禁她,或是她也受了不少苦,要不容易逃出来了,必定更恨王爷了。阿丑谨慎着,眼前的美人再不是从前的美人,时过境迁,什么都会消逝。
阿丑应了一声,再没说话,倒是皇后到了他跟前,细细打量着他,言道:“梓晏生死不明,你来寻他,本以为你已听进了那日本宫所说的话。”
阿丑抬眼看她,见那眼中柔弱又凄美,换做从前阿丑定怜惜她,可今日阿丑心中波澜不惊。
“听了梓晏说你同他是兄弟之情,本宫还是不信他,只好问问你。”皇后看着阿丑不回话,继续道:“从小梓晏就喜欢你,长大了还是这般,你若心中有他,本宫也应了,成全你二人。只可惜你还是念着你主子,梓晏待你如此,你是怎的待他的?”
“阿丑不过是个小人,伺候人的奴,何得娘娘费心担忧?”阿丑心下淡漠,面色也冷着,再言道:“将军乃人中龙凤,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能配得上将军的只有温柔贤惠,高贵美丽的女子。”
阿丑自然明白,那少年是不会同皇后说这些的,皇后叫他来此意不在这些,定另有他事。
皇后轻轻一笑,走到一边坐下,喝着热茶,也不再看阿丑了。
营帐里寂静无声,皇后喝了几口热茶,放下茶杯,阿丑听了声音才回神。皇后又是那样的眼神看他了,他不喜欢皇后的目光,柔弱娇怜,可里头又隐着些什么,令人陌生。
“你该知朝中发生了什么,也该清楚本宫为何出现在此。”
阿丑听言,不知该如何回话,朝中之事恐怕众人皆知了,只是皇后为何自此他不好说。因为此前他知皇后被王爷软禁了,怎么逃出来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