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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涵浑身顿时一软,险些要昏眩过去,他踉跄了几下,终是被一边的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
「把她带下去!」管家见秦涵已经说不出话来,顿时说道:「关进冷房。」
冷房是何等地方!
所谓冷房,凄清寒冷,是下人犯错被关押的地方,夜晚的时候寂静无声,恐怖得让人发疯。齐雅儿一听这名字,顿时挣脱开身边拉住她的下人,扑通地再度跪在地上。
她不甘心地说,「少爷如何怀疑到我的身上。」
秦涵这时却似恢复了些理智,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玉娃娃,剔透的光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将玉娃娃举起,好像在辨清著麦苗的清白,「这是在麦苗的枕头下发现的,麦苗一直把它放在身上,如果真的是贪财起意的话,又怎会忽略掉这个价值连城的东西。」
齐雅儿惨白了脸不敢置信,那天麦苗倒下後,她分明看著侍女将枕头底下都翻腾起来磨灭证据,怎麽突然多了这麽个玩意。她的脸色乍青乍白,猛然想起云庆当时的异样,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悔恨得想要自杀。
自己既然已经受过,也不能让那个人好过!
她突然疯狂的爬到了秦涵的身前,尖利的大叫,「少爷!云庆呢!你也不能放过他啊,少爷!他也是帮凶,如果没有他,雅儿怎麽会成功!少爷!是他拿走了全部的财宝!」
秦涵厌恶地挥手,「拉下去。」
齐雅儿尖叫著被拉了下去,被拉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秦涵给叫住了。
「等等。」
齐雅儿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被推到她的身上,却是她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侍女。
「把这个侍女打断手脚扔出府去!」
侍女的双手已经解开束缚,她挣扎著扯下嘴上的破布。
「小姐,我没有泄密!」侍女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还来不及说上其他话,那些粗壮的下人已经毫不留情地将她一路拖出了门去。
齐雅儿听了这话,已经彻底崩溃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木然的目光转向了站在大厅上方的秦涵,他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痛苦,那样痛苦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见过。突然,她咧开了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整张脸顿时苍老得可怕。
她被拖了下去,只是那笑声依旧不断地传过来,让人毛骨悚然。
管家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麦苗的确是个老实可怜的孩子。他转头,却发现秦涵的脸色惨白得吓人,顿时惶急起来,「少爷……你……」
他话还未说完,秦涵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寝室。
大夫坐在他的床边,伸手要给他把脉,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秦涵怒道。
大夫颤抖了一下,秦涵疯狂了般大吼,「全给我滚出去!」
那些下人寒颤著退了下去。
秦涵从怀里掏出玉娃娃,看著看著,眼里却落下泪来。
麦苗死了。那个爱自己胜过一切的麦苗死了。他死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应该是很恨我吧……
秦涵将玉娃娃狠狠地勒在手里,紧紧的压在胸口上。
他默默地掉泪,心痛得几乎窒息。
秦涵喘息著蜷缩起身子,也难以抵挡心口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痛楚彷佛从心里蔓延开来,让四肢都痛得抽搐起来。
他突然哭了,哽咽地哭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麦苗……
麦苗……
心里一万个声音在说著这一个名字。
你怎能这麽狠心……看到我这样痛苦却不来见我……
秦涵突然伸手扣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已经再也呼吸不过来。他的泪水一滴滴地掉下来,玉娃娃掉在床上,冰凉的玉身撞击上掉落的泪水,似乎发出一点叹息的声音。
秦涵待在房里三天,门外跪了一批的人。
第四天的时候,门开了,秦涵静静地走出来,脸色依旧惨白得吓人。
他没有看跪在外面的下人,径直朝後院走去。
小风已经几个月没有进食,宛如死了一般趴伏在那里。它本就不是普通的犬,这麽多月的禁食还没能让它死亡。听闻有脚步声,它连眼睛都不睁一下,似乎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微弱的身体起伏证明著它还活著。
秦涵蹲了下来,缓缓的将手放在它的头上,慢慢的摩擦。
小风这才睁开了一丝的眼睛,看到是秦涵,顿时表情凶恶起来,虚弱的张开嘴就咬上了秦涵的小腿,只是那力气实在是小得可怜,奄奄一息的状态让它只能在秦涵的腿上留下一点的牙印,但它仍是努力的咬著,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咬著秦涵的小腿。
秦涵看著小风,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时候,那只小小的狗,咬上麦苗的样子。物是人非,过去的一切已经回不来了。
他没有在意小风的敌意,他突然趴伏下去,将脸埋在了小风毛茸茸的背脊上,已经几月没有洗身的小风浑身散发著臭恶的味道,但秦涵却似乎没有发觉,他红肿的眼里再度流出晶莹的泪水来。
「你是麦苗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你不要死……」
小风没有回话,它依旧紧紧的咬著秦涵的小腿。
过了好久好久,秦涵才再度回到了房间,门外依旧跪著一批的下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麽?」秦涵淡淡的说。
跪在当先的赫然是管家,他的表情严谨坚定,「请少爷进食吧!」
秦涵淡淡的站著,过了许久,才从喉里逸出几个字来。
「我知道。」
之後的几天,秦涵果然遵守承诺三餐不再断,但每天他总是会抽出好久的时间,拿著玉娃娃到後院,小风仍是没有进食,奄奄一息的趴在那里,似乎只有一口气在苟延残喘。
秦涵却也没有强迫它,而是静静地坐在它的旁边。这样一坐就是一个上午,送饭的侍从常听到秦大少爷在和狗说话,那样温柔的声音诡异地让人发寒,不过似乎只有秦涵一个人在说话,小风倒是从来没有吭过一声,对秦涵也是见面就咬,不过咬得久了,也就没有力气再动上一动,乾脆毫不搭理。
这样下来,他们倒也相安无事的处了好几天,有的时候,秦涵乾脆在後院的草地上过夜,小风也不再发怒了。
秦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外界自然有所听闻。
听说秦涵为了一个男人,将为他生下男孩的齐雅儿送入冷房,再加上不断有传闻秦涵疯了的事情,本来谣言就是谣言,但近来秦涵闭门不出,也不再接待任何的客人,谣言也传成了事实,任谁都觉得诡异非常,不由大叹蓝颜祸水。
柳家作为京城大头之一,自然对这个消息更为敏感。柳情将事情的经过听得明明白白之後,终於还是找上了门。
秦涵正在书房里办事,听到柳情来访,挥挥手,「不见。」
「可是……」守门的下人将柳情说的话复述一遍,「他说,是为了麦苗少爷的事情。」
麦苗?
秦涵猛得抬起了头,「把他带进来!」
他的心怦怦直跳,好像就要冲出口腔似的,已经多久没有听人说过麦苗的名字了。自从那天後,府中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谈到麦苗,似乎生怕他受到刺激,也似乎想要藉此让他忘掉那个人。
他们又何尝知道,那个人是忘不掉的,对他的思念已经烙入了骨髓,融入了血液,想忘亦难,更何况,他不想忘。
「好久不见。」柳情笑著步入。
秦涵没有和他客套,直接插入主题,「你有麦苗的消息?」
「麦苗不是死了吗?」柳情故作惊讶。
秦涵的脸色马上沈了下来,「他没有死!」他不相信,他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那个有著温暖的怀抱,有著灿烂的笑容,爱他爱得比一切都深的麦苗死了。
柳情自然知道他是在自欺,便哈哈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他正了正脸色,「好吧,说正经的,麦苗的确没有死。」
秦涵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真的?」他感觉心跳一下子飞快,他不敢呼吸,害怕睁开眼後,又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柳情点头,「据我所知,麦苗被服下的那颗药,名为﹃三日五月﹄,是至毒的药。」
话未说完,秦涵已经脸色惨白,他迫切地扑上来抓住柳情的衣襟,「至毒的药?!那麦苗……」
「你别急。」柳情倒是慢条斯理地挣脱开来,「所谓三日五月,服下之人,会假死三日,一月失视觉,二月全身瘫,三月丢嗓音,四月不可闻,五月嗅觉失,每晚必受万蚁穿心之苦,最後痛苦而死。」
「你是说……」
「是的,麦苗那天应该只是假死。」柳情笑得一派温和,「庆幸的是,齐雅儿那个笨女人完全不懂得这个药的功用,还以为麦苗已经死亡。我曾经与药师接触过,对这药颇多了解。」
秦涵听闻麦苗没有死,顿时又惊又喜,但过了一会,却又脸色沈了下来。
柳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点点头,「你的担心没有错,麦苗如果按齐雅儿所说,已经被遗至街头,自然早已饥寒交迫。他是否得救,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秦涵咬著牙,「麦苗肯定不会有事的。」
柳情含笑,「希望是吧。」他说,「如果你找到他,一定要在他未断气前拿到解药,解药在药师那里,嗯……我和他最近没有多少联系,但却知道他居住在金白山附近。」
「我知道了。」秦涵脸色复杂地看他,「为什麽要帮我?」
「因为你在南方的生意上对我也多有帮助,况且,麦苗是个好小子,我可不想看他那样死了。」
「让我在南方的生意上帮助你,这不是你帮我重回秦家的条件吗?」
秦涵冷声的话让柳情不由一愣,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根本没有必要出这样的条件,即使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可以发展得很好。」他桃花眼一扫,「要不是麦苗拿著银两求我,再加上我本就有想让秦岳脱离秦家的意思,我怎会帮忙。」
「他拿著银两求你?」
秦涵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一想立刻明白过来,脸色更是惨澹几分,他捏紧了拳头,「我竟然……」
他的心中又气又悔,终於明白为什麽麦苗在看到那麽多的财宝之後,会露出那样哀伤的神情……
在柳情的询问下,秦涵将事情一一告知。
柳情叹了口气,「本来我不应该插手管你们的閒事,但也实在不想麦苗那小子吃亏。」他看著秦涵,「你爱他吗?」
「爱!」秦涵一点都没有犹豫。
柳情看著他,「可是你没有杀死齐雅儿为麦苗报仇,你留著她,不就为了能够继承秦家吗?我认为,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你要在秦家和麦苗之间选一个。」
秦涵愣住了,「我……」他说不出话,柳情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没有想到要杀齐雅儿,纵然对那个儿子没有一点的感情,但他却仍是派人养护著,生怕他出现不测,这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继承秦家的凭据吗?
见他脸色乍变,柳情便告辞出门。
「你好好想想,是秦家重要,还是麦苗重要。」柳情不再多说,顺带将门合上。
秦涵失魂落魄地站著,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样的决定,现在猛然被点醒,他突然大彻大悟起来。
继承秦家是他一生的梦想,可是继承了秦家之後呢?又难保麦苗不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情……如果麦苗出事了……继承秦家又有什麽意思……想到麦苗灿烂的笑容,他突然间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