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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忍不住就将那把桐琴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弹奏起来。悠扬的琴音,使他不禁就回忆起了曾经过往的那些美好时光。那三个惬意的身影中,一个曾是令自己喜欢到发癫发狂的人,一个曾是将自己宠溺到无法无天的人。而今,此二人,一个已仙逝一年有余,一个又音信踪迹全无,徒留自己孤身一人,独坐在此黯然神伤。
此时,书房内,纤长瘦削的白影身上,尽显着这场由他一人独演的落寞。
她,悄无声息的就永远地离开了我的世界!
难道,你也像她一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张起灵,你究竟在哪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黄泉比良
转眼,张起灵到鬼谷已近两年时光。
初来时,他站在鬼谷石旁将那支六角铜铃摇响。不久,草仙身边的那个童子便出现在他面前。随即就将他从另一条,先前他并未发现的小道带入谷中。如此看来,草仙刻意布在鬼谷周围的奇门遁甲,其诡谲莫测程度可想而知。或许常人一旦误入其中,若是无人引路,光凭一己之力的话,怕是连想要靠近这鬼谷半分也是休想。
至少迄今为止,能有缘见到那块,在谷外矗立了近四百年的鬼谷石的人,也仅有张起灵一个而已。并且,这还因为他是被草仙选中了的人!
而他们之间即将要做的那个交易,从某种意义上对各有所图的二人来说,其实还是很公平的。
常人的寿命在草仙面前是极为短暂的。所以草仙认为,若是再不利用张起灵的话,那他就真的没有时间再等着自己了。而张起灵也是因为知道,他和吴邪此生的缘分就要走到尽头,若是自己现在还不去做点什么的话,那也许就真的没有能再补救的机会了。
于是,这一次见面后的二人,都显得十分坦诚。不过,草仙的坦诚,还是在一开始就把他的乖徒儿给吓了一大跳。
“啊……”张起灵低呼一声,不可思议的对着刚把面具摘下来的草仙道:“师父,你的脸……”
“乖徒儿,不必惊慌,这才是你师父我的本来面目!”草仙满不在意的笑着道。
“可是,之前在荆州见到师父时……并不是这个样子啊!”此刻的张起灵应该是非常的困惑。
“唉……那是我戴了张用树胶与兽皮做成的人皮面具!自打上次沉睡了三百年后,在重活过来的这两千年岁月里,我都是要戴着一张张不同的人皮面具,才敢走到人世间去的!不然,如若是被什么人知道了,我能活这么久都不曾老去的话,那可将会是件很麻烦事啊!”草仙满是无奈的言语间,无不透着那么一股子好似累世经年的忧伤。
“什么,师父……你是说自己……竟已活过了千年岁月?”张起灵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草仙点头道。“本以为我是误服了有毒的紫草,即将一命休矣!可却没想到,老天竟是让我的魂魄,在冥府里走了一遭后又还了阳。不过,还阳后的我并没有立即醒过来,而是一直在那片杳无人迹的深谷中,整整沉睡了三百年呐!”草仙似是追忆起了,自己曾经那段很久远很久远的过往……
“难道……师父你就是遍尝过百草的炎帝……神农氏本人?”张起灵打断了思绪已飘远的草仙。
“嗯!没错,我正是神农!”草仙爽快的答道。
得到草仙肯定的答复后,张起灵瞬间就怔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已经活了两千多年,但实际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岁不到的“老人家”。
“乖徒儿,莫要惶恐,我也就是比一般人活得更长久些罢了!除了因长期服食花草精华,致使皮肤好了点,长得也英俊了点外,其他方面皆与常人无异!”神农见张起灵一下子愣住,就转用了先前那种老顽童般的习性对他揶揄道。
“……”闻言,张起灵果然就对面前,这个已有两千三百多岁的“老人家”彻底无语了。
神农见这个长得确实比自己还要好看很多的人未再开口,便又言归正传,跟他说起了自己要与他做的那个交易的真正原因和目的。
“我阳寿本只有一个甲子,但却已在这世间,活过了两千三百六十余载光阴。虽有三百年是在昏睡中度过,但于我来说,此后的两千年永寿,才是真正令人受尽煎熬的折磨啊!”神农语气悲凉地道。
“世人皆想求得永生,但我却深知其害!它不仅剥夺了我投胎转世的权利,而且,还在用这无尽的岁月,来折磨我生存下去的意志。若是不能将它终止,那接下来永无期限的漫长岁月,便又将会是我被继续折磨下去的缘由。所以,若我想要脱离这片苦海,就必重新须获得投胎转世的机会!”说着,神农的思绪就又回到了他服食紫草之前的那一刻。
当年,神农游走四方遍寻药草,偶然间就来到太白山的一处深谷。在那里,他惊喜地发现了一大片泛着莹莹紫光的紫草群。而之所以令他如此惊喜,那是因为,一般能治病的药草大致可分青、白、黑、紫四色。其中,以青色最为普遍,华夏大地上几乎所有的青色植物皆可入药;而白色则较为珍贵,通体透明的雪莲便是白药中的极品;黑色就更可谓是难得,想必没有人会不知道一株千年灵芝的价值吧;但紫色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世间之物若能有紫气萦绕周围者,那便必定不会庸凡。因此,世人也常常喜欢将紫气与万能的神明联系在一起。神农能一下子就发现这么多的济世仙草,心里的那股高兴劲儿自然也便是不言而喻的。
随即,他就采了一株准备试试药效。可是,刚一将那株紫草服下,他便觉体内突然生出了两股强大霸道的气流,一股极阴,一股极阳,且它们还不断猛烈地在自己体内窜动碰撞着。没多久,神农就因无法承受,这两股强大凌乱的气流给身体带来的冲击,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一片混沌过后,他发现自己的魂魄竟来到了阴间冥府。转念一想,神农就得出了结论:许是自己已经给那株所谓的仙草毒死了吧!但很快他便发现,冥府里的各路鬼祟压根就看不见自己。虽是觉得奇怪,但他也未能再去多想。毕竟,一个魂魄在这里是没有太多自主意识的。于是,他就跟着自己的魂魄,开始在地府里有意无意的四处游荡着。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神农最先来到的地方,便是这条分隔了阴阳两界的忘川河的阳岸。放眼望去,这边岸上满满地盛开着,凭借花香就能抚平亡灵情绪的白色彼岸。攒簇的花丛中仅留出一条羊肠小道,通往不远处那座横亘在忘川河上的奈何桥。而此时,这条羊肠小道上,已是排满了人、畜、兽等各路亡灵。
神农的魂魄绕过他们飘到奈何桥的上空后,就见这些排着队的亡灵们,正一个接一个地喝下孟婆递过来的那一碗碗,用他们各自前世饱含着喜、悲、爱、恨、愁、痛的泪水煎成的黄汤。并且,每个亡灵都会在将其一饮而尽时,露出一种无限向往的神情。尔后,便迫不及待地朝着阴岸那边走去。
人生在世,多苦多难,这一碗甘、苦、辛、酸、咸下去,仿似一种释然,也算是彻底地与前世做了个了断。
阴岸上,同样也遍布着密密匝匝的彼岸花。但与阳岸不同的是,这边岸上开着的全都是妖烨欲滴的血红色花朵。
红色彼岸,不愧是黄泉路上的接引之花。只要亡灵一路嗅着它的花香,再加上那碗孟婆汤的蛊惑效力,在走出这片花海后,所有亡灵就会把前世的一切全部忘掉,并准备以最无牵无挂的姿态去奔赴新生。
神农随着那群喝过孟婆汤的亡灵穿过这片血色花海后,就见前面不远处摆放着一个黑石案几,上面铺有一张奇特的银色布帛和一支毛笔。所有亡灵都要在那里落座一次,执笔写下一些东西后才又会继续往前走。
神农见此大为好奇,便飘过去想要看个究竟。来到近前,他才发现案几旁竟还立有一块几近透明的巨型石碑,上书“凡到此间者,不论隶属六道中哪一道,饮过孟婆汤后,需在此契上留下来世姓名,方能入得轮回之门”几排金色大字。
“难道,这就是投胎前的亡灵所要与冥府立下的生死契?”神农暗自惊道。
这生死契,乃是前一世的亡灵,以自己下一世的姓名与冥府定下的契约。当亡灵将自己下一世的姓名写到这冥府生死契上之后,那就意味着他甘愿让冥府安排自己下一世的命数。这也就是说,不管来生是福是祸,他的下一世都必须遵守冥府生死契上为他既定好的爱、恨、情、仇、生、老、病、死的命数。
再看那个正在写自己来世姓名的亡灵,几笔落下后,写好的名字就随着那张生死契自动消失了,尔后案几上又重新出现一张空白的契书。“这应该算是这个亡灵已经与冥府定好了契吧,可是那张契书究竟去了哪呢?”神农暗自疑惑着。
接着又来一个亡灵,同样也是写好的名字与那张契书消失后,桌案上又重新出现一张空白的契书。于是,神农就以为自己只要像他们一样,在契书上写下来世姓名就可以投胎转世。但却没想到,他挑着亡灵们一来一去的空档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在那张契书上留下一丝痕迹。在困惑了大半天后,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又接着跟那些已经定过契的亡灵继续向前走去。
片刻之后,便有一左一右两道石门出现在神农面前。虽然石门都是紧闭着的,但所有亡灵都顺利地隐入到右面的那道石门中。神农也想学着他们的样子进到右面的那道石门中去,但却没能成功。无奈之下,他转而就来到了左面那道并没有亡灵徘徊在周围的石门前,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成功的进去了。
左面的这道石门里,是一处巨大而又显得阴气森森的殿堂,没有点灯四周却仍旧泛着莹莹绿光。往前飘出十几米后,神农就见到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正孤零零的矗立在偌大的一片空地中央,依稀可见那屋子右面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块不大的写着三个字的木牌。待看清那木牌上写着的是“生死簿”三字后,神农一下子来了兴趣,迫不及待的就奔进屋子,想看一看自己的生死簿。
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除了光秃秃的四面黛色墙壁外,只有一方三尺高的案几被置于屋子中央,上面铺着一张大小形制与生死契相似的金色布帛。“没想到,拥有千千万万个亡灵姓名的生死簿竟然只是一张金帛而已!”神农心中万分感慨。
神农站在案几前,只对着那张空空如也的生死簿稍加一个念想,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便立马浮现在了金帛上:“炎帝神农氏,阳寿六十甲子……”
不知为何,才刚看完第一句,生死簿上的字就突然全部消失了。神农顿时大惊,忙又对着生死簿想了又想,念了又念,但结果却是一番徒劳,那张金帛上再也没有出现任何东西。最后,神农才得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结论:他这一路走来,竟没被其他任何一个鬼祟发现。难道,是因为自己即将被生死簿除名,所以才会有如此奇异的经历?而刚才的情况恰能说明,他已经亲眼目睹了自己被除名的过程。倘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究竟将会面临怎样的境况呢?
神农在那里待了良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