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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眼里,他只是个贱货,能做的也只有三件事:别人的替身、床上泄欲的工具、一个有感情的玩物。轩清的生活总是重复著这样的死循环,久而久之,他变得麻木,开始觉得理所当然,即便心中还存著正常人的希冀种子,却也是无法再令它萌芽生长。
大概这样就会是他的一辈子吧……
第十八章
轩清梦到了过去的许多事,就连有些细节似乎都在梦中显现得一清二楚,他还以为自己真的那麽豁达,早就遗忘了……
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轩清睁开眼,没有看见阿洛,反而是韩明若正站在他的床边看著他,美丽的眸子里隐约有著怒火。
“……!”
轩清一急,连忙起身,可他却忽略了自己後处的伤口,一下子牵扯,顿时让他疼得直咬牙。
“嘶……疼……”
“那处流血了,当然会疼。”收回视线,韩明若叹了口气又道,“我还以为男倌们的那处会比普通人好使,没想到不过尔尔罢了。”
後面这半句怎麽听都是在嘲讽自己,可轩清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力气,他躺在床上,感觉身後有些黏稠感,便猜想是韩明若给他上了些膏药。
其实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知道韩明若并非恶人,虽然嘴巴坏了点,可仍然是个待阿洛极好的大夫,据说他就是为阿洛这病去学的医,之前一年出门也是为了寻找医治阿洛的良方,而和成亲什麽并无关联,那些只是下人们以讹传讹,误会罢了。
“多谢……韩公子相助。”轩清想了想,最後还是有礼地道谢。
那边韩明若闻言也无回礼,自顾自地整理著药箱回答:“我也没真心想助你,不过是看在阿洛的面子上罢了。”
说完话,他也没有多留,关照了同在屋内的阿洛一些事,随後就离开了屋子,留下他们两人。
烛火摇曳,屋内的气氛僵持得很,无论是轩清还是阿洛,似乎都有难言之隐,阿洛是为了什麽轩清并不知道,可他会猜,也几乎能确定他如此沈默的原因。
“我……不是故意的。”
“……”
“知道你会生气,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啊。”那时候,看见阿洛的样子,轩清真的以为自己如果不靠过去,他就会死掉,“也没想到……你如此不愿。”
阿洛还是没有出声,安静又维持了片刻,之後他只背对著轩清说了一句话:“不是说了,只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睡吗?”
“感情和个人的性命,我更看重後者。”轩清回答算是给自己辩解,却没有得到阿洛的响应。
这时候,轩清有些委屈了,被整得凄惨的是他,可偏偏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又必须向阿洛道歉,毕竟两人的关系不能因此疏离,他还是他的男妾呐。
阿洛不应声,轩清又憋著不晓得该说什麽话他才能开心,想了又想,他干脆拿自己的过去开涮,反正对於富贵人家的公子而言,他的过去也算是挺有笑料的了。
“别说这麽无聊的事了,对了,阿洛,我和你说,刚才我梦到以前的一些事了,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的我可是很呆的……”
“……”
“想听是吧?我就知道,那好吧,今日我就便宜你一下,让你听听我以前的笑话。”
“……”
“嘿嘿,你别看我这样沦落在风尘,可我以前也是有喜欢过人的,那是我第三次被人赎回去的事了……”
阿洛依旧没有什麽反应,甚至都不曾回头看轩清一眼,屋内只听轩清一人时而傻笑、时而严肃,认真地讲著他的故事,说著他的过去。
那一年轩清年满十八,被人赎了回去纳为了妾室,那个主人如今姓甚名谁他都记不得了,可是说来也好笑,轩清却记得自己有喜欢过那个主人。
那个主人赎他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睛,据说和主人最爱之人很像,因为这双眼睛,主人待轩清极好,温柔到了令人动心的地步,於是轩清那时就傻兮兮地沦陷了,他甘愿为主人做一切事,无论是侍寝还是其他,他的世界变围绕著主人转动,主人似乎就成了他生命里的唯一。
“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做了,不过我最後还是被主人抛弃了,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吗?”
阿洛背脊挺了挺,还是没有出声,但轩清知道他还是有在听自己说话的。
於是他继续接话下去:“呵呵,说来你大概也会觉得好笑,主人最後选择之前那位爱人的原因居然是‘他有自我’,而我没有。”
你的爱太沈重了,爱得都失去了自我和自尊,那并不是我想要的——这便是那主人的话了,轩清记得异常清楚,後来回到了楼里,他把这事和人一说,别人也笑话他,他们说这不是爱,是贱!
“哎……这麽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喜欢过什麽人,不过若是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这样,我就是这个贱脾气,改不了的。”
话到这里,软榻那方有了动静,只见阿洛慢慢转过身来,面向著轩清,动了动嘴唇却依旧没有出声。
轩清见状,觉得阿洛该是消气了,便笑笑道:“你也觉得好笑是不是?所以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那韩公子又要找我算账了。”
阿洛顿了顿,轻咳一声後,忽然道:“你没有很贱,无需妄自菲薄。”
轩清闻言一愣,想了想才记起这是晚上,阿洛的话是不能当真的,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有点开心,毕竟这麽些年来,他是第一个肯定自己感情的人。
“谢谢你。”
就算是安慰骗人的,他也感到满足了。
第十九章
阿洛依旧是那个好孩子——这是和生病的阿洛相处一段时间後,轩清得到的结论。
虽然他的模样是可怕的,发起病来会嗜血还会乱性,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自愿的,何况比起以前那些不知轻重的客人,阿洛已经很好了。
比如有天晚上,阿洛先锁著自己睡著了,轩清好奇地上去打量他布满鳞片的脸庞,後来不知不觉也趴在他的床边睡了,这一睡睡到早上,可翌日醒来,轩清却发现自己睡到了床铺上,身著里衣,被褥什麽都掖得好好的,而再看阿洛,他依旧是睡在另一张床榻上,四肢锁著,与昨夜无异。醒来之後,阿洛什麽也没说,甚至到了夜里也不提这事,可轩清知道,是他照顾了自己,就像之前在船上那样……
这种细节小事还有很多,多到让轩清渐渐的不再那麽害怕阿洛,多到令他终於敢接近阿洛身边,遵照韩明若的话,提醒他吃药,料理他的生活,甚至为他泄欲。
最後那项阿洛自己或许是不情愿的,可是为了不让他出事,轩清便忽略了他的意愿,反正对於他这样一个小倌来说,清白什麽早就不重要了。想通了想开了,事情就变得顺当了,轩清每天尽职尽责地服侍阿洛,一旦韩明若来了,就自动回避好让他们俩独自攀谈,这麽一日复一日,时间过得倒也算快。
到了夏末时分的某一天午後,轩清惊奇地发现阿洛身上和脸上的鳞片居然开始脱落,他深感诧异,可後来还是被韩明若定义为“大惊小怪”,狠狠地奚落了一番,不过习以为常,轩清知道他没有恶意,笑笑过後便出去取晚膳了。
待他一走,韩明若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阿洛身上,细细为他诊断,直到确认他又挨过了一年,这才放下心来,收起医药箱,趁著这个时候便与阿洛说了些话。
“待你好转後,我就要离开继续去寻良药……阿洛,你当真不记得你师父当年告知你的解蛊之法吗?”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可韩明若还是忍不住问道。
阿洛闻言,沈默不语。
韩明若摇摇头继续惋惜地道:“若非辛师父因故早逝,你这身蛊毒定该是解了,可惜……除了年幼的你之外,他老人家直至临终,也未与他人说过这解蛊之法。”
阿洛的师父辛伍是位医学奇才,在江湖上素有医圣之称,与魏老爷交情甚笃,当年他一眼便看出了阿洛是中了万蛇蛊之症,随後他收了年仅三岁的阿洛为徒,让他住在自己的山庄里,尽力为他寻求救治之法。只是似乎天妒英才,就在阿洛九岁那年,辛伍将他送回了魏府,说是自己找到了解蛊之法,阿洛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就要看天命了……这话没人能懂,就在魏家夫妇疑惑之际,没几日後便传来了辛伍的死讯,山庄起火,辛伍葬身火海。
就这样,辛伍的死成了江湖中的又一传闻,没人知道是谁放了火,也没人知道那所谓的“天命”又是为何。
“嗯……”阿洛低应一声,“万蛇蛊……乃禁忌之蛊。”
“禁忌之蛊?”
韩明若从未听说,只因万蛇蛊本身也是个谜,部分医书上寥寥几笔,大家知之甚少,之前也只有辛师父才认得,而他自己也是接触阿洛之後才开始研究察寻。
阿洛闭上眼,顿了顿後才接著韩明若的话道:“所谓‘禁忌’,便是‘碰不得’,师父一生救人无数,可为了救我不惜一切,最终还是触犯禁忌,因此而亡。”
“你似乎知道得很清楚,阿洛……关於解蛊一事,你当真是记不得麽?”韩明若不由皱起眉头,他之前以为阿洛当初年幼,忘记什麽也是正常,可如今这话,似乎他是在刻意隐瞒什麽。
“明若哥哥。”
阿洛唤出了这个称呼,韩明若闻声一怔,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阿洛看著他,难得认真地道:“多谢你为我操心,只是……有些事,勉强而不得。”
这话说得奥妙,所谓“有些事”,具体所指也是含糊不清,韩明若皱了皱眉,仿佛置身从前,眼前的阿洛依然令人难懂难透,相处这麽久,他始终都不能完全了解他想的事。
“我自有分寸。”阿洛说著就闭上了眼睛,嘴角竟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
当轩清拿著食盒进屋,韩明若已经不在了房里,没有询问他的去向,轩清只管阿洛的温饱,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顺便再建议上几句,围绕的也总是有关阿洛的感情问题。
“阿洛,我之前的提议你真的有和韩公子说麽?”
“有啊,可是似乎没什麽用。”
两人关系亲近了,阿洛也慢慢变回了之前那个爱说废话的孩子,虽然说的话依旧不辨真假,可态度上的变化倒也让轩清安心了不少。
“没用?不是吧……都那麽明确表明你的态度了,韩公子居然还不松口?可我觉得他真的是喜欢你的啊。”
时间越长看得越多,轩清就越发觉得韩明若是喜欢阿洛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俩之间的暧昧才更显怪异,分明是“两情相悦”,可为何……
之後,阿洛没有再向轩清解释什麽,胡乱说了一通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了晚膳上,两人一来一往,说到後来也忘了初衷,饭食过後,两人分别沐浴更衣,直到最後躺到各自的床上歇息,轩清再也没有记起之前所提之事。
第二十章
短短一个夏季,三个月的时间却令轩清宛如过了三年这般久,光所见所闻就是平日的好几十倍,待他理清弄清,阿洛的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总体说来这万蛇蛊虽然一直在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