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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夏雨?”
“嗯,这个挺好看的。”
阿洛看著轩清的笑脸,跟著也笑道:“那就把夏雨放在你这儿吧。”
“咦?”
“第一个孩子我决定给他春晴,第二个再给夏雨,反正第二个还没来,不如就先放在你这儿。”
轩清一听有些意外,这个阿洛不只打算生一个?那韩公子怎麽办?
本想问出口,不过後来想想又觉得有些多管闲事了,生几个和生一个也没多大差别,只要阿洛高兴就好。
“那我就暂且替你保管这个小锁,若是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可要记得向我来拿。”
是来拿,而不是去给,因为轩清也不能肯定,等到阿洛第二个孩子出世的时候,自己还会不会在他身边。
这天夜里,外面下起了小雪,阿洛借口留在了轩清屋里,照例没有碰他,只是静静地安睡在他身边,晚上安静的阿洛对於轩清来说是个怪异的存在,他不习惯,曾几何时,他已经慢慢沦陷在了小丈夫的甜言蜜语中,就是欺骗也好,他喜欢听那些。
“阿洛,说些什麽吧。”
“好啊,说什麽?”
“说些我喜欢听的,比如你喜欢我之类的……”
就如白日里的阿洛不会撒谎,夜里的阿洛也不会伤人,就算是再肉麻的话他都能顺口而出,再无理的要求他也敢应下,不过之後做是不做,那就没保障了。
阿洛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道:“轩清,我最喜欢你了。”
这话听得轩清满足不已,故而乐此不疲。
然後又听阿洛道:“我喜欢你,想保护你……可是我还太小,有些事不能做到十全十美,所以以後万一有什麽,你也千万别怪我……”
轩清听後轻笑不止,自己当然不会怪他,因为舍不得,阿洛也不知道吧,自己喜欢他,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在阿洛的甜言蜜语中,轩清渐渐闭上眼睡了过去,直到这时阿洛才停下话语,他默默地盯著轩清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而後又笑了。
还差一点,他马上就能得到想要了……
第三十二章
在小镇的生活很平静,没有魏府那般繁琐规矩的束缚,轩清活得怡然自得。
阿洛这次没有给他指派贴身的小厮,倒是请了个婆子每日在屋外候著,婆子比小厮细心体贴,也不去在意轩清是什麽身份,老实地做著自己的本分,偶尔还向轩清说说自家那几个顽皮的小孙子,让轩清很是喜欢。
另外,搬进宅子後,出於小小的私心,轩清以临近产期为由彻底断了与挽月的来往,幸亏屋子多,同一屋檐下,见不到面也是可行。
当然这些小规矩可以不管,那些大惯例轩清可不敢违抗,他不会随意乱跑,也不会瞒著阿洛干坏勾当,继续过著安稳的小日子,舒服得很。
转眼间,又一年春节到来,轩清和阿洛头一回吃了顿只有两个人的年夜饭,本来挽月姑娘也该来,但是当夜她似乎身体不适,就没有出房门。
就算是被人说不厚道,可轩清在听闻消息後仍暗暗激动了一番,他很开心能和阿洛两人过个春节,毕竟是传统大节,谁都想和爱人一起,轩清这也是头一回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即便是虚假的也好,他想有个美好的回忆。
餐桌上,阿洛和平日里一样,时而说说笑话,时而又说起可笑的经历,总之就是想尽办法逗轩清开心,大年夜於他似乎只是饭桌上多了几道大菜,并无他恙。
晚膳过後本是守岁之夜,轩清原想能和阿洛一起谈侃至翌日子时,可是阿洛却没那个意思,照常拉著轩清回房,然後便是沐浴更衣,上床陪他睡觉。
阿洛表现地很耐心,他陪在轩清身边,时不时地说些话题,可轩清看得出来,他的心根本就没在这里。
应该是在想挽月姑娘吧,不过也是,人家有孩子,身子不爽,是该去看看的。
轩清这麽安慰著自己,默默闭上了眼睛,既然要他睡,那就合了他的心思,睡吧睡吧……然後,轩清就没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
过了这麽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守岁夜,轩清有点失落,可他没想到更令人失望的还在後头。
春节大年初一,外头鞭炮正火,节日气氛正旺,但是从早上起轩清就没见到阿洛,原以为他只是在自己房里没过来,可到了下午,轩清才从旁人口中得知,阿洛居然一早就出门了!
这大过年的,阿洛定不会随意出门。轩清多虑,担心是发生了什麽,可从下人口中又探不到其他消息,无奈之下,他只得敲响了挽月的房门,他想阿洛总会该和她多说一些的。
打开房门的是一个小丫鬟,她见到轩清先是一惊,随後回过神才进去通报,得到挽月的允许後,轩清才得以进屋。
“轩清见过挽月姑娘。”轩清先是行了礼,之後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阿洛的去向,“敢问挽月姑娘,可知阿洛此行是去了哪里?为何赶得如匆忙?”
挽月原本还奇怪为何轩清会来,听他一问这才知晓缘由,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挽月也不为难他,直接回答:“年前洛公子得了消息,说是韩公子失去了联系,他有点担心,故而寻韩公子去了。”
“可是如今……”
本想说如今正是年头,阿洛此行不妥,但一见到挽月微隆的小腹,轩清就没了声音。
是啊,许久不提,他都忘了,阿洛本来就是对韩明若痴迷至深,如今抛下有孕在身的挽月都要去寻他,更别提什麽新年春节,那些早就不成理由了。
意识到自己越矩,轩清不再多话,沮丧地垂下了头,低声向挽月姑娘告别离去。
看著他的背影,伺候挽月的小丫鬟觉得他有些可怜,不禁出声道:“姑娘,这位公子和我们不太来往,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以色事人,恃宠而骄之人,如今看来怎麽觉得……”
挽月没有很快接话,她抬头望了一眼轩清,眼神有些复杂,过了许久,直到轩清离开她的视线,这才听她说道:“大家都是陷在世俗的可怜人,只是不晓得洛公子对他究竟存了几分真心。”
……
自己是个吉祥物,还是一个劣质的替代品,这些轩清都知道,只是事到如今,他无法再以旁观者的身份面对这一切。以前楼里的那些朋友常说先爱上的人先输,而小倌一旦爱上了无心人那就是万劫不复,注定是要伤心一辈子的。
以前自己喜欢的那个主人,轩清已经淡忘了,因为那人从未说过喜欢轩清,所以轩清心中尚有一丝清明,而如今的阿洛一遍又一遍地不断强调对轩清的喜欢,明知是谎言,可轩清已然沈沦在谎言编织的情网里无法自拔,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我果然很蠢。”长长叹了口气,轩清没有自哀自怜,口吻中反倒多了一丝释然。
他回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水,打开窗,坐在桌边默默地看著窗外冬景。
再过不了几月,府里就会多个小娃娃了,到时候韩公子应该也没事了吧,他会回到府上看望阿洛,那时候要是阿洛能再踊跃点,这事儿说不准就成了,等那时候就没他轩清什麽事了,可以把休书拿出来……算了,还是再拖一阵子,等阿洛自己开口吧!
想著那些有的没的,轩清的情绪越来越低落,连带著对晚膳都没了胃口,忽略了外头热闹的新年氛围,轩清早早就上了床休息。
後来的几日,阿洛不在,轩清也没了乐趣,他常常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食欲不振、没有精神,照顾他的婆子看他这样都不由担心。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未延续长久,因为就在第五天里,阿洛回来了!
轩清闻讯很是兴奋,可当他兴冲冲地出门想要迎接阿洛回来时,却发现那人身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挽月提前就和丫头等在了门外,一见阿洛从马车上下来便纷纷行礼,阿洛向她们微微颔首示意,而他身後紧跟著下了马车的是许久未见的韩明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比起之前在魏府的时候多了几分憔悴。
他们一个是阿洛孩儿的生母,另一个则是阿洛深爱的情人,於情於理都是该陪在阿洛身边的人,而轩清却是个多余的存在。
笑容僵在了脸上,站在一旁隐蔽的角落里,轩清退去了迎接阿洛的心思,他静静地看著阿洛送韩明若进屋,挽月吩咐丫鬟给他们备茶弄点心……渐渐的,笑容不再,轩清默默地叹了口气。
还是回去吧,自己本来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人,阿洛想见自己自然会来见的。
於是没有和阿洛搭上一句话,轩清就悄悄地躲回了自己房里。
当天夜里,阿洛并未前来,轩清猜想他是要陪韩明若,想待在喜欢人的身边,人之常情,自我安慰之下,轩清还能睡得安稳,可好梦不长,翌日清晨,甚至天还未亮,他的房门就被人叩响。
轩清裹著外衣前去开门,可还未看清门外之人是谁,就听那人用命令的口吻道:“快走,你必须离开这里!”
第三十三章
起初,轩清还睡意朦胧,可当来人说出要他离开的话语时,他几乎瞬间就清醒过来,看清了来人,居然就是韩明若!
只见他脸色不佳,同样披著厚袄,甚至连头发都没梳好,模样慌忙狼狈,简直就像是逃难似的。
“这……韩公子,你为什麽……”
“别多话了,快点走!”韩明若再次重复一遍,可轩清还是莫名其妙地愣在那里。
“真是!”
不耐烦他的迟钝,韩明若干脆冲进屋,翻动轩清的橱柜,从中随意取出一块包袱布,然後把那些衣服都往上扔。
“等、等一下,韩公子,为什麽要我走?我不想……”
轩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要求吓到了,面对韩明若,轩清自知毫无胜算,却也没想过他会这麽直接地提出要他走。
面对他的慌乱,韩明若更没好气地道:“别说废话了,叫你走你就走,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什麽?
就在轩清疑惑之际,忽然房门又被人给推开,就听嘎吱一声,两人的视线也随之转移,见到来人,轩清是哑然的,而韩明若则是诧异。
“阿洛……”轩清低声喊道。
阿洛看了他们一眼,再瞥见屋里的状况,他向著韩明若轻轻地摇了摇头,走进屋拉起韩明若的手臂就往外走。
轩清被他俩弄得一头雾水,可谁也没向他解释什麽,直到他们走出屋子,轩清都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麽。
韩明若被阿洛拉到了他的房间里,一进房,他就立刻甩开阿洛的手,厉声质问道:“阿洛,不该这样的!”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韩明若简直都不能想象,可事实偏偏已经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不该找轩清,就算……”话到一半,韩明若见到阿洛平静的神情,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些话说出口。
阿洛还是沈默,也没有写字说明,他只是安静地凝望著韩明若,也没有任何动作解释。
韩明若最不忍见他这副无辜的样子,可是如今人命关天,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苟同。
“送他走吧,求你了……”一改之前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