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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走了万小刀和那黑袍男子,封翎月目光一片浑浊。转向身畔的越凌风道,“想知道郎清离在哪就跟我来。”
幽静的山林,雨后的山路格外的湿滑。
天边已经放出了晨曦的曙光,地上是常年累积下的落叶,腐烂的落叶上留下的是野兽的脚印。
封翎月的手指停在印有浅浅脚印的树干上,越凌风也跟着看去,道“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盗走冯浅的尸体,一路以轻功代步,并且还能躲过驭鬼楼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的人……只怕是没有……”
封翎月沉思着,“你当真相信‘魂断不见血’的说法?”
越凌风摇了摇头,“刀过皮肉,怎有不见血的。”
“那冯浅死的时候可曾见过他流了血?”封翎月问。
越凌风摇了摇头,“可他确实没了呼吸和心跳。”
封翎月没在接话,又往前走了一段。晨曦的光辉越来越浓。柔和的光芒撒在刚被雨水清洗过的绿叶上,闪着晃眼的光晕。
“冯浅没有死?”越凌风开始疑惑了起来。“还是说,他并不是死在万小刀的刀下。可万小刀又为何不否认呢?”越凌风喃喃自语着。
封翎月只觉得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往后仰而去。越凌风急忙伸手扶住封翎月,“小心点,路滑。”
封翎月往后退了一步,只听四周响起一片风铃声。泠泠的铃声似连绵暴雨般连续不断,热的人心慌神乱。
越凌风紧紧的握住封翎月的手。那诡异的铃声好似来自四面八方,似就在耳边响起,可仔细一听,又好似来自遥远的天边。让人寻不到它的真实位置。
“冯浅!”封翎月咬牙憋出两个字。眉头随着铃声的响起越皱越紧,“郎清离……”
沉思中的封翎月面色越来越痛苦,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反握着越凌风的手,捏的越凌风骨节直响,越凌风却也忍着未出声。
良久,封翎月只觉得浑身冰凉,身体往前一倾,喷了口热血出来。“翎月!”越凌风急忙扶着封翎月靠着一旁的树干坐了下来。并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封翎月垫上。
封翎月清澈的眸子微微一转,落在越凌风的脸上,眼露内疚神态,吞吐了好久一句话才断断续续的问出了口,“当年……可……是我将你送往了驭鬼楼?”
“翎月。”越凌风轻轻的拍了拍封翎月苍白的脸庞,生怕封翎月就这样昏了过去,再也醒不来了。“翎月……”他又叫了一声。
“是……还是不是?”封翎月厉声问道。像是责备孩子般的语气,但更多的还是责备自己。
“你的伤太重,我们先回去吧。”越凌风极想避开这个话题。驭鬼楼给了他今天,可也给了他永远也抹不去的梦魇,让他今生今世都逃离不了驭鬼楼这块魔域。
生,依附驭鬼楼,死亦是死在驭鬼楼。这将是他毕生的宿命。
封翎月点了点头,自言道,“我知道了……”
“郎清离是真的死了。”封翎月回归了正题。聆听着耳畔风铃声,“此铃不停,我们就别想走出这片树林。”
越凌风伸手抚平封翎月的眉头,“别怕,我们会走出去的。”
对上越凌风单纯且坚定的眼神,封翎月只得暗生内疚。原来,他欠这个少年的不仅仅只是一份安然。当年杀了那个老人,让一个孩子失去了依靠。后来杀了一个富家败类,他以为自己拯救了一个少年。熟不知,时隔不久,他又亲手将这个少年送入了驭鬼楼。
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记不清了。只是如今偶尔想起那个孩子的眼神,让他还觉得内疚。
时隔五年,那个孩子还用相同的眼神看着他。而他却早已不记得那个孩子了。
今朝的相遇,是还五年前的旧债。还是塑造一段新缘。
“等你长大了可以来找我报仇,我一直都在风月阁等着你。”——这是他将那个孩子送入驭鬼楼时对那个孩子说的话。
后来,那个孩子真的长大了,真的来风月阁了。
风铃声,声声不断。
封翎月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一个银色铃铛。运力将铃铛送入上空,金色的阳光洒在银色的铃铛上,放射出各色的光芒。封翎月在地上运气操控着铃铛转动。光线四散开来。萦与四周的风铃声却渐渐的淡了下去。
随即已有九个身着白色长衫,带着雪狐面具的男子出现于林中。
越凌风站直了身子,挡在封翎月跟前。
四周风铃声断,封翎月也收起了腾飞在空中的铃铛。没有了刺眼的光芒。也没有了刺耳的铃声,林子里安静的可怕。
晨风吹起,枝叶开始摇晃,死寂的林子里终于又有了一点儿声音。偶尔还有雨露从青翠的叶子上掉落,从上一张叶子坠落到下一张叶子上,发出叮的一声响。也有的直接落在了地上,又是滴的一声响。慢慢的,林子里变充满了‘滴滴叮叮’的声音,飒飒的风声成了‘叮叮滴滴’的雨滴声的伴乐声。
“世人皆知风铃阁主手中的‘禅心云水’举世无双,熟不知风铃阁主最厉害的不是那柄剑,而是那风铃声。”其中一个戴面具的男子说道。
封翎月道,“风铃声杀不了人。”
“今日你手中无剑,不知你的这双手是否也能杀人。”
“你的剑,就是我的剑。”封翎月语气清凉,话音刚落,人已跃起,快速、准确的夺过了那男子手中的剑,剑在手,握剑的手指微微一动,雪亮的剑刃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割断了刚才说话男子的咽喉。
剑过咽喉,刃不沾血。
只见那原本高高的站在树枝上的男子‘忽’的一下从枝上坠了下来,热血从咽喉汩汩的流了出来。染红了腐烂成黑色的陈年旧叶。
越凌风也未闲着,在封翎月夺剑的时候他也已杀了两人。
与封翎月的手法比起来,越凌风的剑法更快更毒。九人很快就成了他的剑侠亡魂。
“这是什么人?”看着死在地上的九个人。越凌风问向封翎月。
封翎月道,“人都杀了,我怎么知道。”
“留着他们也不会说,倒还不如问你。”越凌风挑了挑眉,弯腰摘下一人的面具,就在面具离开脸的那一霎,一张原本还算完美的脸瞬间腐化,青烟缭缭升起。一股腐臭的味在林间散开。
两人闻着味道不对,急忙往后撤去。只见那具被解下面具的尸体已瞬间腐烂成泥,唯有一袭白衣如旧。
腐臭味充斥了整个幽林。
封翎月望着地上剩余的几具尸体道,“真是比万小刀还要恐怖。”
“万小刀?”越凌风对万小刀并不了解。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了解万小刀。
也没有人知道万小刀的名气是如何响起来的,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是如何传遍江湖的,以至于驭鬼楼会害怕万小刀的原因,这些都没有人知道。
万小刀就是一个诡异的存在。莫名其妙的就存在了,莫名其妙的就让江湖人都怕他了。最后也莫名其妙的就和封翎月相识了。
“冯浅没有死,他就在这里。”封翎月的目光开始在林间搜索着。过了片刻,封翎月收回了目光,唏嘘道,“或许,冯然也在这里。”
冯然是冯浅的哥哥,驭鬼楼的楼主。这点是不可置疑的,越凌风却疑惑着问,“冯然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你们驭鬼楼的事。”封翎月对此并不感兴趣。
“现在我能确定的是,郎清离确实是五年前就死了。”封翎月接着道。
越凌风自然是相信封翎月的话的,可他不相信冯然会在这里,刚才冯然明明是和万小刀一起回房去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万小刀会跟冯然回来,但他确信,只要一个男子单独跟冯然走入了房间,没有一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
冯然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嗜色如命。他贪婪美色,只要是美丽的东西都别想从他手下逃脱,而万小刀恰好就是个美丽的难以形容的人。万小刀的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不许任何雕琢和刻意装饰。他的一瞥一笑,举手顿足间都有一股独一无二,令人窒息的美。
如果冯然带着这样的一个人进了房间,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来。
绕着林子,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
好像是在散步一般。
走过了树林,走上了一条小径,又走到了一条小溪边。在小溪的对岸,立着一栋四合院。
四合院依山而建,有点像毕基族的吊脚楼。
楼里传来了阵阵笑声,还溢出了酒香。封翎月挥袖扇了扇迎面飘来的酒香。叹道,“又进邪狼山了。”
“邪狼郎山很可怕吗?为什么你们风月阁要将它视为禁地?”
在越凌风眼中,邪狼山和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这里安静,有山有水。适合修身养性,也适合练武修习。可偏偏风月阁的人却将他视为禁地,不准踏入。
“走吧。”封翎月的目光在对面的四合院上停留了会儿,又继续沿着小溪往上而行。“或许答案是该揭晓了。”
“什么答案?”越凌风问。
“关于冯然的答案,还有郎清离。”封翎月坦然道。并且奇迹般的冲越凌风笑了一下。
清和的笑,明媚的容颜,生于浑浊江湖,却始终干净如初。
越凌风沉迷于他的美,每看他一眼,越凌风就想多靠近他一点。可又担心自己身上的晦气会沾染那个出尘不染的男子。
“翎月……”越凌风伸手拉住了封翎月。
封翎月“嗯”了一声。
“你不累吗?”越凌风问。
封翎月不想说,他确实很累。他活了二十年,却没有那天似今天这么累过。以前想什么问题他都可以慢慢的想,静静的想。可今天他却要边杀人边想,边提防暗中是否有敌人,又要边探望前方的路,还要判断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除了这些,他还要想身畔这个少年……
好像,有些事,他必须为这个少年去做。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如果有等第二更的童鞋可以不用等了。
有时间的时候我会尽量多写点的。
☆、仙居酒色氤氲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越凌风算是明白为何风月阁的人会将邪狼山视为禁地,并且不容许任何人踏入了。
邪狼山确实很可怕。它只是美得可怕,一片祥和,站在山顶往下看去,翠绿的山间绿水萦绕,大大的四合院内大人小孩嬉戏闹成一团。闭上眼睛,聆听这清澈的笑声。越凌风也有些陶醉了。
封翎月沉沉的叹了口气,“如果你喜欢上了这里,你就注定只会成为输家。”
越凌风明白封翎月的话。每个活在世上的人都希望自己即有着称霸天下的本事,又有着合家团圆的幸福。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同样也是越凌风所希望的。
“要想坐拥天下,这些就是必须放弃的。”越凌风压下心中所愿,“你确定冯浅会在这里?”
“他只能在这里。”封翎月走在前面,越凌风紧跟在身后,走入了邪狼山后的村庄,村里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好奇的目光中充满了热情,也有胆大的孩子朝他们递来果实。
封翎月面无表情的从所有人身前走过,顺着立在路边的路牌走进了一个医馆。
医馆立在河岸,从外貌看来,医馆已建了有些年头了。门口坐着一个已过了花甲之年的白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