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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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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立在河岸,从外貌看来,医馆已建了有些年头了。门口坐着一个已过了花甲之年的白发老人,老人拿着一根烟杆在门槛上敲了敲,又用一个细小的铁钩将烟斗中的烟灰掏了出来,放了些新烟进去,点了火,开始‘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
  “打扰了,傅先生。”封翎月恭敬的向老人施礼。老人眯着苍老的三角眼,斜乜了封翎月一眼,沉长的叹道,“你来了……”
  “我来找梦茵。”封翎月向老人说明来意。
  “梦茵带着人去羊角沟了。”老人边说边指了指方向。
  封翎月的眉头又拧的紧了些,越凌风心下更是好奇,封翎月不是说是来找冯浅的吗。怎么到了这里却开始询问一个叫做‘梦茵’的人。
  “多谢。”封翎月两手抱拳向老人行了告别礼。转身临走之际,封翎月又顿住了足,“傅先生,如果可以,请您带着大家离开吧。现在还来得及。”
  老人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吸着烟,‘吧嗒吧嗒’的声音成了宁静的医馆里唯一的声音。
  “怎么回事?”越凌风问。
  “冯浅去了羊角沟。”封翎月急着道,“我们需要赶快一些。”说罢,封翎月已施用轻功而行,越凌风急忙追了上去,劝阻道,“你的伤太重,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封翎月并未说话,只是不要命了般的赶着路。
  好在羊角沟并不算远,一路轻功急行,只花了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停下之际,封翎月喘了两口粗气,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又定神运功调理了一番才继续赶路。
  封翎月知道越凌风心里在怀疑什么。道,“五年前的事,我必须知道答案。而现在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肯定的答案,必须赶在午时之前找到冯浅。”
  听封翎月也这么说了,越凌风也不在追问,此刻他只担心封翎月的伤。
  往深山里走了一段路,一个自然形成的山洞出现在眼前。见那山洞,封翎月面色终于轻松了点,“到了。”
  越凌风紧跟着封翎月进了洞中。洞内后有经人工改造过。和一般的居室并无什么区别,有灯照明,也有矮几、桌椅,还有茶具棋盘等物。
  矮几上放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棋。洞中弥漫着一股药香味,越凌风打开还在火炉上煎熬的药罐,“是治内伤的药?”
  “千大夫也在呢。”封翎月冷嘲道。
  山洞深处果然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风铃阁主,好久不见。”
  “也没有多久。”封翎月道,“冯浅走了?”
  “这里没有冯浅。”千大夫提着一盏油灯缓缓地从洞中走了出来,到了封翎月跟前他才熄了灯。
  “梦茵呢?”封翎月又问。
  “她马上就来。”千大夫细声细语的道,又向越凌风微微的弯了弯腰,“少主!”
  越凌风此刻头上的雾水更是重。一点眉目也没有,可他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些谜题马上就要揭晓了。
  向越凌风打完了招呼,千大夫又向封翎月道,“你不该带少主来的。”
  “人已经带来了。”封翎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呀!人都已经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走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从洞内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封翎月紧张的面色倒是放松了不少,只是身体却绷的更紧了。
  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踏着莲步缓缓走来,脚尖触碰到洞中积水,惊起一串泠泠之声回荡于洞中,空灵、清澈。
  “面色怎么这么差?”女人伸手欲抚封翎月苍白面孔。
  封翎月逼了开,女人做出一副嗔嗲模样,“我知道你受了伤,也知道你要来,所以特意将千大夫也请来了,还特意给你熬了药。可你却偏偏这番无情……”
  “冯浅在你这里,对吧?”封翎月并未拐弯抹角,他知道,对这个女人,拐弯抹角是没有用的,玩弄心计、字眼,这个女人不会输于任何一个人。包括风月阁的上一任阁主郎清离。
  “冯然也在呢。还有你最好的朋友万小刀也在。”女人得意的扬起下巴,似在邀功一般。
  “想他们了吗?我带你去看他们可好?”女人又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越凌风越发的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了,能够将风月阁和驭鬼楼的人玩弄到一块儿去,可不是只要有一点儿本事就可以的。
  封翎月自然不能拒绝,因为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就在这个女人和冯浅的身上。
  这个女人本该死在七年前的,可偏偏她却活到了现在。
  而那个应该活着的人,却在五年前死了。
  “来,把药喝了。”女人细声细气的道,芊芊玉指捧着粗糙的瓷碗,将一碗浓浓的药捧到封翎月面前。越凌风身形若电般的闪到封翎月跟前,带封翎月接过了女人手中的碗,将碗口贴到自己的嘴边,自己喝了一口,确认无毒后才将药递给了封翎月。
  “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女人宠溺的看着越凌风,细心教育道,“你想呀,要是这碗药里真的有毒,你喝了中了毒,而他又身受重伤,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到时岂不是你们两人都要死在我手里了。”
  这一点越凌风并不是没有想到,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封翎月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见封翎月喝完了药,女人笑得更开心了。
  她带着封翎月和越凌风离开了山洞,顺着山路走入了更深的山林。深深的山里,上好的木头搭建起来的别院,绿林围绕,精致脱俗。还未入林,就已听到嘻嘻哈哈的笑声。还有连绵不断,喧嚣杂乱的丝竹声。
  能将悦耳动听的丝竹声弄得杂乱闹耳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封翎月因伤太重,体力有些跟不上,一路爬涉早已筋疲力尽。远远的越凌风就已听到了那串笑声中的熟悉声音。
  有冯然的笑声,还有冯浅的笑声。
  再仔细一听,还有冷笑讥讽的声音。那是万小刀的声音。
  万小刀喜欢喝酒,喝完一坛酒他就喜欢摔酒坛子,所以还有酒坛子摔碎了的声音。
  封翎月就只听到了摔酒坛子的声音。
  穿过林间小径,青竹编织的门边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印着几个清秀小字——‘长仙居’。
  “原来已成了这幅模样。”封翎月沉长叹道。“仙无居也已成了长仙居。”
  “你觉得可好?”女人轻声问。“原来的那个名字我不太喜欢,所以就换了。”
  封翎月提步走了进去,刚踏入长仙居的门就有几个身着白色长衫,带着雪狐面具的男子拦了上来。
  女人挥了挥手,那些人又自觉地退了下去。
  “走吧,他们就在楼上。”女人说罢又将手搁在了越凌风的肩上,她好像真的将越凌风当做孩子了。“你也一起来哟。”
  越凌风避开了女人的手,走在封翎月身侧。心下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但他没有说出口。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江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至于封翎月口中那‘五年前的事’,他更是一无所知。
  随着女人上楼,已有人将门打了开。只见屋内白烟氤氲,冯然半敞着衣衫,面色疲倦的斜倚着竹塌,手指有意无意的撩动着斜放在大腿上的七弦琴。冯浅依旧是一副书生模样,端坐在冯然身侧。而万小刀则是在女人堆中喝着酒。
  氤氲,混乱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有人忽然到来而安静。一切都如旧。
  冯然挑眉看向越凌风,冲越凌风招了招手,“风儿,过来。”
  越凌风面色难看的走在房内,女人停在封翎月的身边,“那孩子还真是好看。我有点想留下他了呢。”
  “你是怎么做到的?”封翎月直接问出心中疑惑。这是换做是谁都做不到的事,可这个看似柔弱的弱女人却做到了。
  女人低下眼睑,左手玩弄着右手。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个呀,就这样做到了。”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可好?”女人伸手握住封翎月的手。封翎月翩然一动,宛如春燕,轻巧的避开了女人,闪到了越凌风身侧,狠狠的叫出了女人的全名,“郎梦茵!”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生气呢……”女人拉长了语调,轻声笑道,“不过你生起气来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更让人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楼里暗藏密道

    越凌风冷笑一声,暗道,果然是郎清离的亲妹妹。一个本该死在七年前的人。
  封翎月道,“收手吧,村里的人是无辜的。”郎梦茵惊愕道,“你也有怜悯之心叻?”封翎月闭目不答,面色苍白、沉重。
  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僵硬,杂乱的丝竹声也停了下来。男男女女们的笑声也停了下来。就连万小刀喝酒的声音都小了下来,唯有冯然还抚弄着腿上的琴。
  郎梦茵仰首笑了几声,走至冯然身边,玉足一抬,踢飞了冯然腿上搁着的七弦琴,“你不是要找郎清离报仇吗?我已经帮你杀了他,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冯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推开了身侧的美人,顺手将冯浅拥入了怀中,“我会杀了你。”
  “郎清离的继承人就在这里,为何你不将那旧账算于他身上呢?”郎梦茵疑道。
  “是你杀了郎清离,又不是他。”冯然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哼……”郎梦茵轻蔑的冷哼一声,笑出了口,宽大的长袖似风般从冯然面上拂过,只听冯然痛苦的哽咽了一声,便没了呼吸。
  谁也不确定冯然到底是死在谁手里的。只知道当郎梦茵离开冯然身边的时候,冯浅的手正捂在冯然的腰侧,那里插着一把匕首,热腾腾的血液正从冯浅的指缝间流出。而郎梦茵身上从不携带任何兵刃,所以,那匕首不可能会是她的。匕首既然不是郎梦茵的,那冯浅又怎么会杀深爱着自己的哥哥呢?可凡事总有个例外,所以没有人能够确认冯然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你……”越凌风见状惊讶片刻,手中剑倏地脱手而去,似虹般窜过,郎梦茵往后一翻,避开一剑。玉臂扬起,水袖飞卷而去,卷住了越凌风的剑,“剑不是好剑,用剑的人倒是个不错的人。”语罢,郎梦茵已轻易地就将剑折作了两截,丢在地上。“真想见识一下风铃阁主的禅心云水呐。”
  越凌风自然是了解封翎月的现状的,此刻的他还能那般笔直的站立在人前就已经是极限了,哪里还有力气弄剑杀人。
  封翎月自己又何尝不清楚自己的状态,他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越凌风和万小刀的身上。——这是他有史以来下的最危险的赌注。
  若是放在五年前,或许万小刀还杀的了郎梦茵,可今日,只怕是力所不及了。
  万小刀依旧轻松的喝着酒,似乎这一切的变化都未影响到他。
  封翎月道,“借你的剑一用。”
  郎梦茵从地上拾起刚折断的剑丢给了封翎月,“这里只有一柄断剑。”
  封翎月刚接过剑,就听冯浅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这里还有一柄好剑。”
  众人目光转移到冯浅身上,只见冯浅有些吃力的从冯然的衣袍下取出一柄剑来。手握长剑,颤巍巍的走至封翎月跟前,“这是我哥哥的剑。”
  封翎月道了声“谢谢”,接过了剑。
  郎梦茵道,“据说当时,我哥哥也曾败在了你的剑下。”
  “记不太清了。”封翎月淡淡的回答。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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