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孙策哼道:“其实你中毒还有一个原因。”
“哦?”斜睨他一眼,庞统大概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果然公孙策道。
“我与梁大哥都猜到李元昊存心不良,可你却执意对战,所以此次中毒应该说你是骄傲自大,咎由自取。”
庞统不怒反笑:“公孙公子,两军交战,贵在气势。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今日我不知道李元昊的阴谋,我要去;知道李元昊的阴谋,我更要去;否则未战而气先败,是为不胜。”
说罢,他略带不屑得公孙策。
公孙策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叹息着点了点头:“元帅所言极是,公孙策错了。”
见他如此,庞统脸上顿时难掩惊讶。他知公孙策今日因他对梁远方的惩罚而耿耿于怀,此时旧事重提分明是要他难堪。刚才心中不免有些看轻于他。心道公孙策虽然聪明,却也是个肤浅小人。没想到这公孙策却如此直截了当得承认错误。想一般的书生大过孤芳自赏,又尤其死要面子,即便有错那也是断断不会认的。以他对公孙策的了解,此人更是如此。可现在……
庞统猜不透,也没有办法猜了,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针似的疼痛,全身却有一股灼灼热度袭遍全身,他知道毒发了。
公孙策看他脸色骤变已知端由,不疾不徐得道:“解毒的药还在路上,这两天元帅只能忍住毒发,无法可解。”
庞统面色已经涨红,全身如火燎一般,心口的剧痛撕扯着他的意识,却决不愿在公孙策面前示弱,从紧咬的牙缝里逼出一句:“你出去。”
公孙策知道,他是不想人看到他毒发的样子,默默无言得站起身来。
灯光突然熄灭了,些微的月光朦胧的透过纱窗照进来,只照出人模糊的样子,看不清脸。
庞统的意识被冷热交加的痛楚所煎熬着,但他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温暖的手指覆上自己的身躯。
“你干什么?”咬牙切齿,想推开他。
“我体质偏寒,可以对付热毒,但是心口的冰寒你却只能忍了。”
低柔的嗓音传来,那人已经越过榻前,走到他身后,用手圈住了他的身体,一股微凉的寒意自他身上透了过来,仿佛稍微可以缓解身上的灼热。
庞统咬紧了牙齿。他熄灭了灯,告诉自己,他不会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大夫。”朦胧中,那人好似在耳边这么说,清幽的发香随之传来。
他居然猜得透他在想什么?抑或只是巧合?
庞统在那足以撕裂意识的痛楚之中,忽然有一种莫名心颤的感觉,那是什么,他还来不及捕捉,就如轻烟般消逝。
第8章 第 8 章
阳光在窗间荡漾,几只黄莺在枝头上叽叽喳喳,榻上的人却还沉眠未醒。庞统脸朝外侧身躺着,还在安详得沉睡之中,脸色苍白,眉头微蹙,显然睡梦之中仍偶有不安。一只雪白的手臂横搭在他腰间,公孙策整个人缩在他身后,黑色的长发披散在枕上,脸埋在他背后,也自沉沉睡着,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姿势非常暧昧。
岳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画面,顿时如被雷劈中般呆立当场。许是听到了什么,公孙策自庞统背后抬起头来,脸颊上是浓睡后的淡淡的嫣红,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带着一丝迷惘,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妩媚,岳凌再次被雷劈中。
公孙策已经看清楚岳凌,朝他使了个眼色,岳凌这才恍然般匆忙后退,以他的武功竟然差点在门口摔跤。旁边的飞云骑见状微惊,以为庞统出了什么事,想要进屋查看。岳凌忙伸手将门掩上,手忙脚乱的示意大家噤声。
公孙策待岳凌出去,才轻轻得抽回搭在庞统身上的手,以最轻柔的动作下了床。回头一看,庞统犹自沉睡未醒,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没有了平日飞扬跋扈的样子。公孙策心里一柔,他是真的累了吧?不然平日这样的动静他早就该醒了。见被子因自己的动作稍微往下落,公孙策再度帮他盖好,才蹑手蹑脚的出门而去。
公孙策离开之后,庞统立刻睁开眼睛。从岳凌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却没有睁开眼。怕在这个时候见到公孙策尴尬?不,他庞统绝对不会。但是他就是不想动,也许,是怕那个人尴尬吧。
庞统叹了口气,这种心情可并不熟悉啊。听到外面没有人声,知道公孙策已经离开了,庞统这才提声叫道:“岳凌。”
“王爷!”岳凌立刻推门而入,黑亮的眼睛里带着七分惊喜,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公孙策回房梳洗换装,手在温热的水里一碰,不禁想起昨日的情景。虽说救人要紧,职责在身,但是那个是庞统啊,让他吃些苦头自己不是应该很高兴么?可是昨日长谈之后,他竟无法忍心弃之不顾。而且,到了后来,不是自己为他解毒,好像自己贪恋他身体的温度比较多吧?想到这里,公孙策脸上顿时开始发烫。
呸呸,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公孙策暗骂了一句,有下人端着早餐进房来,公孙策随口问道:“你们大人呢?”
下人道:“大人还在房里休息。”
什么?公孙策诧异,以梁远方的为人,在这般紧要情况下,怎会此刻还在房中休息?略一思忖:“你们大人是不是去领过军棍了?”
下人大为吃惊:“公子怎么会知道?”
公孙策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你家大人!”从药箱中翻了一个绿色的小瓶,朝梁远方房中而去。
公孙策到了梁远方房中,他已经换好衣服,见到他喜道:“贤弟,我正想去找你,元帅怎么样?”
公孙策不答:“让我看看你的伤。”
梁远方顿时满面惊讶,随即怒道:“我不是吩咐过不告诉你么,哪个奴才这么……”
“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公孙策无奈道,“大哥,虽然多年未见,你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又道,“让我替你看看吧。”
梁远方一怔,眼里有些感动,笑了:“我是军人,这点小伤算得什么?不用看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元帅吧。”
“大哥!”公孙策无奈道,“庞元帅还没有醒,你现在去看也没有用。还是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梁远方踌躇一下,他是军人,不拘小节,但是想到要让公孙策看自己的伤,心中却大为犹疑不决,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一般。正犹豫间,公孙策已经不由分说拉他到榻上躺下。
咳,上药就上药吧!梁远方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认了。
梁远方是军人出身,受点军棍实在不算的什么,而且才区区二十棍,虽也打得皮开肉绽,但一点也不严重。公孙策想起当日自己受的那五十棍,自己后来足足养了一个多月,心中就大是郁闷,想着难道这就是军人和书生的区别?
上完药,公孙策净了手,忽然奇怪为什么梁远方一直不说话。回头一看,却见那英俊的男人整个脸发红,呆呆立在那儿。公孙策微微一愕,忽然忍俊不禁:“大哥,你不会是在害臊吧?”
梁远方一张脸涨得通红,公孙策几乎捧腹大笑。他们相识的时候,梁远方比公孙策大了五岁,所以从小都是梁远方照顾公孙策,一副豪爽大哥的样子,此后就是十几年的分离,所以公孙策还真没见过梁远方害羞的模样。
“笑,还笑!”梁远方瞪了他几眼,拿这个儿时玩伴完全无法。
下午的时候,下人来报,展少侠回来了。公孙策一喜非同小可。
此地离长安数百里,就算展昭插上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
公孙策正狐疑间,那个俊朗的少年却已经人随声到,跨步而入。
“公孙大哥。”
笑盈盈的脸蛋,漂亮的猫眼,可不是展昭是谁。
“展昭,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公孙策倒了杯茶放在展昭手里。
展昭坐下喝口茶喘口气,这才说了起来。公孙策需要的那几味药,都是长安才有,展昭受了公孙策重托,展开轻功,一日千里向前行着。却在路上遇到一队正回程的药商。展昭那时正在路边茶摊歇气,见了那药商,心中一动,便将公孙策写的纸条递过去。药商看了之后不动声色,问展昭姓名和需要这些药材做什么。展昭不肯透露实情,那药商之中有个少年却胡搅蛮缠,和他打了一架。后来就不打不相识,听说这药是拿来医治驻边的将士的,对方慨然赠药,分文未取。
“公孙大哥,你看看是不是这些药?”展昭说着将一个包裹交给公孙策。
公孙策打开来细细查看,不禁喜上眉梢,这些药材不仅正和他用,而且质量比市面上的还要好上数倍,还有几味药材更是固本培元的良药。
“展昭,那药商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展昭想了想,摇头道:“我只知道他们姓白。”
公孙策一时猜不透姓白的是何许人也,当下也不再想,当务之急是替庞统去毒,想起他能免受毒发之苦,心中竟然没来由得暗暗高兴。
现在药材齐全,配置解药自然容易,公孙策亲自煎药,端到了庞统房中。
岳凌见他来,忙请他进,庞统仍是披了件氅子手握一卷书在读。公孙策瞥了一眼,却是一卷《孙子兵法》,心中暗暗佩服,嘴上却道:
“元帅好生勤奋,时刻想着钻研兵法,实为我大宋之福,公孙策佩服。”虽是夸赞,但嘲讽之味更浓。其实也非公孙策本意,但是话出了口却自然而然变了味。
庞统斜睨他一眼,却似听不懂他话里的调侃:“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本帅自然比不得公孙公子聪明绝顶、过目不忘。”
公孙策哼了一声:“元帅,请用药。”
庞统看了那黑糊糊的药汁一眼,端起来看也不看一口饮尽,饮完之后咂咂嘴道。
“多谢公孙公子手下留情,此次药里未曾加料。”
公孙策瞪大眼睛:“你知道?”
庞统见了他的模样哈哈大笑:“你那点小小把戏,岂能瞒得过本帅。”
公孙策干瞪眼,却见岳凌端了一盘蜜饯进来:“王爷请用。”
庞统和公孙策俱是一呆,岳凌已经出门去了。
公孙策怔了数秒,忍不住笑得打跌:“王爷慢用!”大笑着出门而去。
庞统恨得直咬牙根。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岳凌,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第9章 第 9 章
庞统喝了药,再用内功调息,那火龙舌的毒就去了七八分。每日里,和梁远方及手下几个将领商议退兵之法。兵围宣州,实非久策,然而双方兵力悬殊,如若硬打胜算不大。
庞统思来想去,一时并无良策,这日用过晚膳,在花园之中随意漫步,忽听一阵箫声传来。
庞统只觉那箫声苍凉远劲,一片肃杀之声。仿佛看到烽烟四起、花木凋零、山河寂寂、遍地槁木、江山失色、战马嘶声,一片惨烈的国破家亡之景;箫声一转,却又听得边关月色、凄凉独照、家中红颜、独守空老、雁字无寄,相思断肠,归期难定、幽梦迷茫,一片催人泪下之境。
那箫声已然停了,庞统却犹自黯然神伤,他戍边多年,自知这战争惨烈、埋骨沙场的凄凄,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多少壮志难酬,多少红颜薄命,只为这万顷江山,值得值得?
庞统蓦然一怔,自己戎马半生,一向是英雄盖世、壮志凌云、豪气冲天,不想今日却被这小小的一曲箫声牵动了儿女情长,真是可笑,不过这人却也有几分才气。
信步走出,想见见能吹出这箫声的是何等人也。
是他?
凄凄月光下,那人对月负手而立,身姿纤细挺拔,冷冷清辉披在身上,整个人仿佛都溶入了那清冷的月光之中。恰如那冷冬之中的一株傲梅,香飘清逸,寂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