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
冷冽看着对方满脸都脏兮兮的,冷淡的一眼,问道:“如何?”
“啊?”被对方的脸震惊后,仍有些反应不及。
“你身上的伤。”冷冽却是自顾自地问。
“……”
欧阳明镜仔细地瞧了对方一眼,虽然对方长得同那副画中的人一模一样,可是现下他情况特殊,也无法从对方面上查看出对方为何要救他。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眉眼间浓浓的戒备,哑着声音问出了这句话,对方却根本没有给他回话,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劈下一掌,他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闭上双眼前,他心中想到,这般死了也好,至少,不用拖着那样残破的身子活着。
……
冷冽从湖边捡回了一个年轻男子。
那人全身筋骨尽断,像是被一个武学修为极高的人用掌力狠狠拍碎的,不过除去这个,全身上下便就没什么伤口了,半刻钟前醒过来后一见到他便就是一脸的惊疑不定,弄得冷冽也不知道是该想着自己的长相很吓人,还是对方只是被他自己的惨象给吓到。
惨象,的确是非常得惨,对方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若不是有血海深仇,怎会断了对方的全身筋骨,甚至将人从悬崖上扔下来,而且,江湖上武学极高的人都非常看重自己的名声,谁会无缘无故来对一个小后生这般下重手。
只能说,那名年轻男子,真的是非常凄惨,但这些,并不在他的关心范畴之内。
此时,冷冽正站在屋子后边的药田里,这药田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用身上当时还在的药种种下来的,那时数数看,也有二十来种药材,再加上去小山上搜寻下,也给他找到了一些外面没有见过的稀世药材,足以让他跃跃欲试。
所以说,冷常盘在这谷底除了实在没有人烟外,一切都还是很符合他平日里的生活习惯的,不会饿着,不会冻着(他懂武功,根本就不怕冷,不然也不会大冬天的仍是一袭轻薄的白衣),不会累着,更加,不会被一些他不熟识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只是,他为何会救一个外人回来?
是的,捡了人回来住所后,做下捡人行为的冷常盘的脑海里边便就是一直回旋着自己为什么要出手救这个人这样子的疑问。
毫无疑问,对方是个成年男子,对于习惯与视人与无物,只单单对孩童抱有些许和暖的冷冽而言,并不是个值得相救的对象,而对方当时泡在水里,也可以看清楚身上的血衣,明显是与外界的人有着大恩怨的,同样并不是个值得相救的对象。
冷冽拔了棵自己在谷里种下的药草,想着,自己不是已经想好不再出山了么,一辈子隐居在此处,虽寂寞孤独,却也好过被凡尘中的琐碎纠缠,只是,此次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会出手呢?随着让他漂离这里,不是就很好了么?
他厌烦世俗,是因为世俗中的人总是能令他无措,比如当初的骄天艳,因着对他莫名的痴恋便做下了许许多多让他不耐的事情,比如之后的东方虞,明明爱恋着,却又不能为那个爱恋着的人做出什么来,再比如,那个老是被他丢下的小徒弟……
可他现在做下的,又是为了什么?
再次认真严肃地思索了一盏茶时间,冷常盘决定把这个问题丢掉,现在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将手里采集过来的药材整理一下,用藤蔓捆住拎在手上,便转身去料理今天捡人之前钓上来的鱼儿,说来奇怪,这里应该已经是距中原应当是已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了,可这湖底的鱼,竟是跟很久以前在一个冰湖便同东方虞一道进食时的那种无目鱼。
经过长期食用后,冷冽发现,这种鱼不仅仅是肉质鲜美,甚至因着某种不知名的缘由,对人的身体有着非同一般的好用处,明目,强健骨骼,还有……清神净气。
动作迅速地收拾了鱼,将脏东西掩埋在地下,便动手架起了石锅,往里舀了些湖水,开始煮汤,自从进到这谷底之后,冷冽便是鲜少能吃到荤食,至多就是湖底的鱼,或是小山上的一点点野味,别的也就没有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欧阳明镜第一眼睁开来看时,还以为是画像上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因为这样子的冷冽,实在是比五年前更加的没有人气,似乎就是下凡的仙人,或是寻食的艳鬼。
当然,这些,这时候的冷常盘是不知道的。
“……”
一面煮着鱼汤,一面将手边的药草慢慢分类再整理,顺手将当中的一些药草扔进石锅内,其余的,就轻轻收拾起来,起身放到平时放药草的地方。
回来时,冷冽便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屋子里的人现在正坐在石锅前,出神一般地紧紧盯着石锅里的东西,无言,走过去坐下,用无聊时做的木头汤匙搅着渐渐冒泡的汤水。
“恩公……”
半晌,冷冽听见对方这样轻轻细细地唤了这样一声,而他没有回话,只是往汤水里加了粗盐,轻轻搅着。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少顷,对方再次开口这般说道。
冷冽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拿起身边的木碗,给自己盛了一碗,微敛着眼眸,热气氤氲,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地喝下一碗,再起身走到一边装水的石缸前舀着水洗干净碗筷,摆放在平时放置的位子上。
这时,太阳早已避世,也正好是冷冽休息练功的时候了,用袖子拍掉衣摆处不小心沾染上的尘埃,转身走。
“恩公!”
远远地,他听见身后那人急急叫了一声,那语气里有着焦虑,也有着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无法化开的不甘愿。
冷冽心下一想,轻轻蹙眉,微转过身,道:“你不用唤我恩公,我救你,却也不为救你,只是希望你可以尽快离开这里而已。”
“……”
“至于你的深仇大恨,爱怨痴缠,也不在我能管束的范围内,你就自便吧,我会治好你的手脚,只是你往后若要练武,我便没有办法了。”
“恩公!”欧阳明镜看冷冽要走,再次叫道,双脚想要追上,怎奈刚刚接上不久的双脚根本就不听使唤,没走几步便摔在了地上,再抬起头时,便是一脸的涕泪横流,双手十指紧紧扣着地面,面上表情也无法控制越显狰狞,低吼道,“恩公,求您救我,我并不想像现如今这样子做一个废人,我还要报仇,我要手刃那个魔鬼,为我欧阳家三十七口人命换回一个超生!”
见状,冷冽蹙眉摇头,“我并不能救你,你又何必这般作为,山谷里同外面不同,该有的东西没有,该没有的东西也是没有,你若还想报仇,便就快些学会走路,离开这里,出去外面,才可能救到你自己。”
“还有,那鱼汤,你要吃便吃了,不想吃的话,便就躺下休息罢!”
说罢,已转身进了木屋。
进到屋内,冷冽仍然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外面传进来的低泣声,冷冷拧起眉,一甩袖子便上了那根由藤蔓编成的绳子,闭上双眼准备入睡。
真是,眼不见为净。
……
欧阳明镜最后是哭昏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晦暗不明,分不出是什么时辰,被他认为是隐士高手,其实也的确是隐士高手的冷冽也是不见踪影,只能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似乎更轻了一些。
想着之前听到的冷淡话语,他明白对方的确是不为救他,只是想让他快些离开这里,别打扰他的清净,便心中隐隐怨恨。
他现在已是废人一个,就算可以像寻常人那般走路过活又是如何,不能报仇,他这一辈子便是死了也是不能瞑目的!
只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他的不耐,偏偏对方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避世的绝世高手,不然,怎可以轻而易举便接回了他的手脚筋脉,可对方不愿听他的请求……
“……不行,若不能习武,娘亲的命便就那样子了吗?”
双手按着双腿,抬起头,看见冷冽正站在他的面前,雪白的衣摆上朵朵梅花,想着他肯定也是有出去的罢,不然这衣裳怎可能这般光鲜漂亮,又想到自己身上现在是这样子的狼狈,不禁有些卑微。
呐呐道:“恩公……”
在冷冽这样子的角度看过去,看见的似乎是一个不知所措的男子微低着头,为那张此时其实很糟糕的脸上增添了一丝丝的稚气,让他想着,也许这人的年纪也许并不是很大。
“并不是恩公。”
淡淡甩下这句话,冷冽将手中用叶子包着的野果放下,才走过去架锅煮药。
见了这些动作,欧阳明镜心中微微泛着感动,明知道对方可能对这些并不清楚,可他却是真真实实被温暖到了,慢慢挪过去,小心问道:“前辈,不知高姓大名。”停了下,又急急说道,“晚辈欧阳明镜。”
“冷冽。”
“冷前辈……”
原本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可竟然听到了答案,欧阳明镜一下子愣住了,一下子没有细想,便就一声前辈出了口,等想到后,就是真正的呆住了,一双眼睛瞪大地看着此刻正坐在他眼前的人,这人鹤发童颜,虽然怪异却怎么也无法掩盖身上的高贵气质,怎么看都觉得不太真实。
“你……常盘公子!?”
听到这称呼,冷冽动作一顿,似乎是陷进了对某件事情的回忆里,半晌才点头应道:“的确是有这么一个说法。”见男子仍是呆呆地看着他,便问,“怎么?我与你有旧仇?”
欧阳明镜一听,赶紧摇头,“并不是,只是少时天天被人耳提面命,说是常盘公子少年英雄,是当之无愧江湖中无人可比的青年才俊。”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冷冽面无表情地点头。
明明从对方面上不能看出什么来,可不知为何,欧阳明镜竟突然有种异常尴尬的滋味。
一时寂静无声,只余下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偷眼瞧着冷冽毫无感情的侧脸,欧阳明镜拧起眉,心底有些疑惑,只觉着这个男子怎会是如今应该已经而立的常盘公子,怎么看,都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而且这头白发,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一思量,对冷冽的好奇心便就更加浓重,再偷眼看对方的侧脸,谁知正好对上人家看过来的视线,黑漆漆的眼珠子,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不自觉瑟缩了下身子,“前辈……”
“你的身子应该可以行走了,明日,我便带你出谷罢!”
☆、第三章
入夜,原本寂静无声的山谷响起了雄鹰双翼鼓动的声响,啪啪,带着呼啸的风声,这声音其实并不是特别明显,只是仍然吵醒了睡梦中的人,黑暗中睁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冷冷得不带任何情绪。
冷冽打开板门,扬起头看着黑色的天空,半晌后眯起了双眼,那当中一道光亮闪过,却是让他悠然一叹,回身关上了门。
第二日一大早,冷冽就带着走路仍一瘸一拐的欧阳明镜出了山谷,进到离山谷最近的一个小城镇中。
临出谷前,冷冽对欧阳明镜道:“我只带你出谷,离开之后你要怎么样便就随意吧,只不要跟我回来就行了。”
对面的人仍是怯怯诺诺,却无法忽略那眼底不能曲折的自尊。
这是外藏的一个小城镇,中原人都说,外藏外蛮气候干燥,根本就不是人能生活的地儿,可是,这里的人确实是将这块生自己养自己的土地当做了自己的母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