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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尊未曾料到明水大师居然避而不战,如此一来自己今夜独自下山,寻上云岩宗的一番苦心眼瞧着便要付诸东流,失望之下一声冷笑道:“怎么,你怕死?”
明水大师却不受她的激将法,神色肃穆宠辱不惊,低喝道:“布金刚伏魔阵!”
四位身穿大红袈裟的藏经楼明字辈高僧齐齐步出,各据一角道:“领宗主法旨!”
大魔尊见这四个老僧人人眸蕴菁华,气度沉稳,均是一等一的仙林高手,亦不由暗自心惊,亮出了一对屠佛尺。她屹立在四大高僧的合围中,冷冷道:“以多欺少好不要脸,待我杀尽这些秃驴,看你敢不应战?”
闻听这女魔头大放厥词,在场众僧俱都又惊又怒,齐诵道:“阿弥陀佛──”
禅诵声里但听伫立在东南角的明山大师朗声念道:“禅为金刚铠。”
斜对面站着的明法大师接道:“能遮烦恼箭。”
而后西南、东北角上的明德、明兆二僧亦分诵道:“虽未得无余,涅盘分已得!”
四人的嗓音或高昂清朗,或低沉沙哑,悠扬顿挫此起彼伏,在夜空中汇成一股充满佛法慈悲的强大气势,一浪连着一浪涌向大魔尊。
大魔尊斜目蔑视,心中却道:“这金刚伏魔阵号称云岩宗三大护法佛阵之一,果然有点鬼门道!单打独斗这四个老贼秃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可连成一气又有佛阵相辅,着实有点难办,须得先下手为强!”
想到此处她一声厉啸拔空而起,白色的身影在夜幕中遽然晃动幻化,分离出数十道真假莫测的光影,如潮水般向四人涌去。
明山大师惊道:“罗浮魅影!”一边以灵觉查探大魔尊的真身,一边挥出禅杖封挡。
突听“叮”地脆响,大魔尊的真身在漫天光影中破茧而出,屠佛尺击在明法大师的禅杖上,将他硬生生震退两步。
明德、明兆二僧运转佛阵,双杖齐飞攻向大魔尊的背心。一魔四僧五大高手高呼酣战,如走马灯般直杀得天昏地暗,罡风横飞。
外圈的云岩宗二代弟子不住后退,即便如明月神尼、明华大师这般的耆宿人物,亦要暗运佛功相抗,才不至被迸流而出的锐利罡风伤到。
明月神尼见大魔尊在金刚伏魔阵中横冲直撞,凶悍绝伦,亦不禁暗叹道:“难怪当日神会宗四大高手都拦不下她。适才贫尼若上前接战,只怕也撑不过三十招!”心下却越发相信,明镜大师必是为其所害。可杨恒又为何苦苦隐瞒抵死不说?
一想到自己平生收的这惟一一个俗家男弟子,明月神尼的心便发起痛来,寻思道:“我在江边连找了半个月,都没能发现他的蛛丝马迹,想必这孩子已遭不测。异日在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颜面再见明昙师妹?今日拼得性命,定须将这魔头留下,也算给这孩子略报血仇!”
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此时此刻杨恒已经赶到。他正隐身侧旁,在目不转睛地关注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斗。而他的一颗心也随着瞬息万变的跌宕战况而波澜起伏,直冲到了嗓子眼。
一面是自己的娘亲,一面是曾经的师门,他又一次被不期而遇地夹在了中间。
望着久违的老尼姑,杨恒忽然发现,即管自己始终对她看不顺眼,更不耐烦听她苦口婆心的老生常谈,可真的再见到她,竟也有一丝喜慰。
假如不是那个斗笠人,假如没有半年多前的那场变故,自己也应站在云岩宗的阵列中吧?
真禅、真诚、真烦、真刚……他在人群里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惟独没有明灯大师,心情反倒微微一松道:“至少我出手解救娘亲时,不会和他交手。”
想到这儿他心下又是悲愤地一笑道:“我这样子出去,就算明灯大师在场,恐怕也认不出我来了。”
眼见娘亲浴血苦战,和云岩宗四僧斗得天昏地暗,他的心如刀割。明知是云岩宗上下尽皆误以为大魔尊便是杀害明镜大师的真凶,故而同仇敌忾决意死战,可自己说出来,又有谁肯相信?
杨恒紧咬嘴唇,寻思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娘亲命丧于此。”但要从高手如云的云岩宗重围之中兵不血刃地救走大魔尊,又谈何容易?而如果施展天若有情诀出其不意地杀入战团,固然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救出娘亲,可剑诀一旦发动,云岩众僧难免会有伤亡。尤其如真禅、真烦这样的二代弟子,更有可能为了阻截自己而被锐不可当的剑锋斩伤。
他脑筋飞转,顿时有了主意,盘算道:“我何不趁着众僧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娘亲身上的机会,悄悄掩袭上去?只消擒得一二云岩宗明字辈长老,必可迫使明水大师放走娘亲。”
“可要是娘亲不肯走呢?”他一咬牙想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架也要将她架走!然后带着她去找爹爹,我们一家三口回返故乡,再也不理仙林恩怨!”
不觉场中战局已起变化,大魔尊几次强攻不成锐气受挫,四僧稳扎稳打,摆下“金刚伏魔圈”,攻势渐盛。只见四柄禅杖上下翻飞,铸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金色光圈,将大魔尊紧紧围困在内,不住压缩她周遭的空间。
大魔尊先前连斗数位明字辈高僧,此刻接战金刚伏魔阵已是今夜第四场恶战,饶是魔功深厚亦渐感力不从心,头顶隐隐腾起水汽,接连又向明德和明法猛攻了数招,不仅没能迫退二僧,还险些被明山大师的禅杖击中。
她见此情景,不由暗道:“我本想迫明水退兵,看来已不可得!莫如豁出性命将他击杀,也好引得云岩宗军心大乱,进退失据!”当下对扫来的禅杖不管不顾,左手捻作剑诀,便要祭起金身罗汉诀,以求在千万军中取敌酋首级!
第一集 龙惊昆仑 第八章 夜战
众人惊呼声里,隐约听到“叮”地一响,似有什么物事打来,竟将明山大师的禅杖击得一偏,落在空处。
正这时猛听有人朗声叫道:“住手!”杨北楚一身长衣飘洒,左手挟住明华大师肩头,右手玉笛点在他的脑后玉枕穴上,一步步走出人群步入场中。
众僧齐齐变色,谁也不知道杨北楚是何时混入了云岩宗的营地,又是如何擒住了明华大师!对其神出鬼没的手段,禁不住心生骇异。
明山大师双臂微麻,退开一旁望向杨北楚,暗道:“这魔头的功力恁的了得,竟能以一小簇冰块将我的禅杖击偏!”
然而他这回却是猜错了。想那杨北楚双手都用于挟制明华大师,怎可能分出手来弹掷冰石,击开禅杖?真正出手救下大魔尊的,正是刚刚赶至,隐于暗处的杨恒。
他原本准备劫持一二云岩宗高僧,好挟作人质解救娘亲。不意杨北楚突然现身,竟与自己不谋而合,制住了明华大师,于是改变主意继续隐伏,以观其变。
就见杨北楚走到大魔尊身边,眼角余光拂拭过后,眉心微显怒意,冷笑道:“佛门高僧,除魔卫道,好!”
明月神尼心悬明华大师安危,叫道:“杨北楚,你放了明华师兄,有话好好说!”
杨北楚道:“只怕我这一松手,诸位便该一拥而上,将杨某乱刃分尸了。”
明华大师双目微合了无惧意,淡淡道:“阁下倒有几分自知之明。如你这般恶贯满盈的魔头,自是人人得而诛之。”
杨北楚笑道:“好说好说。明水大师,这位师弟的性命你救是不救?”
杨恒亦没想到杨北楚会独闯龙潭,解救娘亲。见他伫立在群僧重围里谈笑风生,势压云岩,心里又是痛恨又是钦佩,百般滋味当真不一而足,思忖道:“不管怎么说,这家伙虽然无情无义,却有几分胆气!”
明水大师说道:“好,就请阁下放了明华师弟,老衲容你与大魔尊离去。”
他原以为杨北楚身陷重围,大魔尊又是强弩之末,自己主动提出放人,对方便该就坡下驴了。哪知杨北楚哈哈笑道:“我和大魔尊要走,你们谁能拦得?老和尚,你妄为一派宗主,却不懂审时度势,比起明镜大师差远了。”
明水大师也不动怒,摇头道:“杨施主,老衲劝你莫要得寸进尺,以免自误。”
杨北楚不以为然道:“你们都打上门来了,还不准杨某就地还价么?何况我的条件很公道,只要你今夜退兵回返峨眉,杨某便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明华大师!”
明华大师喝道:“做梦!杨北楚,你也把贫僧的性命瞧得太值钱了!”
明月神尼亦怒不可遏道:“杨北楚,你休要猖狂!我云岩宗此来东昆仑,为的是犁庭扫穴,一荡妖氛。你和这妖妇再是强悍,亦不过是螳臂当车!”
杨北楚振声长笑道:“好大的口气,亮灯!”话音未落,东南西北四面山上同时亮起千支火把,如繁星满天蔚为壮观。
明月神尼一惊心道:“怪不得这魔头有恃无恐,原来早已设下埋伏!咱们守在外围的弟子至今没有发出警讯,怕也凶多吉少。”
却听明山大师道:“大伙儿不必紧张,这不过是杨北楚的疑兵之计!”
杨北楚漫不经心地“哦”了声,冲着正东方山顶传音道:“穆长门,云岩宗众位高僧在此,你怎可闷声不响,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岂不让人笑话咱们失了礼数?”
话音传出,就听山顶上有人扬声笑道:“杨护法说的是。在下点苍穆恒峰,拜见诸位高僧。不速而至,恕罪恕罪!”
声音柔和悠扬,数十里内清晰可闻,如在耳畔,无形里已显露了极上乘的修为。
众僧均自悚然一惊,有识得点苍剑派掌门人穆恒峰的,更是暗道:“多年未见,这魔头的功力又有精进,可愈发不好对付了。”
想那点苍剑派也是仙林中的一方霸主,门下弟子超逾千人,更有许多在出师之后自创门派,开枝散叶,势力遍布天南各处,却是良莠不齐,泥沙俱下。
百多年前,它如祝融剑派一般也算得仙林中的名门正派。可随着灭照宫的日益崛起,和无量天照的惨重打击,势力日趋衰微,最终沦为附庸。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大剑派虽较之仙林四柱稍有逊色,却也根深蒂固,源远流长,其实力殊不可轻辱。今次穆恒峰必是奉杨惟俨之命西来勤王奇…书…网,门中精锐自当空群而出。
这边穆恒峰的笑音方落,对面山上又有另一人说道:“贫道苏醒羽,向诸位大师问好!”
杨恒闻声心头微动道:“果然,苏腥鱼也来了!衡山一战过后,他和正道各派已撕破脸皮,而今唇亡齿寒,想置身事外也难以办到。否则以这老怪的心机城府,岂会来趟这浑水?”
虽说排教一众妖人的修为难登大雅之堂,远非精修佛门正统神功的云岩宗群僧之敌。可这干家伙手段卑鄙狠辣,各种下三滥的邪功妖术,暗器剧毒层出不穷,难保那些老和尚小和尚不吃暗亏。
没等众僧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南北侧山上旋即响起一粗一细的啸声,震得群山轰鸣,久久不绝。啸声余音里但听那两人说道:“鹧鸪天、顾清风见过杨护法!”
霎那间场中一片死寂,明月神尼暗自蹙眉道:“鹧鸪天与顾清风乃灭照宫五方山神,各领‘嵩山堂’‘衡山堂’一部人马,他们一来麾下部众自必跟随,加上点苍剑派和排教人马,今夜之战委实胜负叵测!”
杨北楚见群僧鸦雀无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道:“如何?”
明水大师道:“杨施主苦心积虑设下埋伏,是要将敝宗尽歼于空落岭下了?”
杨北楚道:“杨某再狂妄自大,也不敢作此妄想。咱们还是以和为贵,各按本分。”
明水大师点点头,问道:“杨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