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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红颐走到他身后,柔声道:“这局棋我让人保留了下来,也算是对南泰的纪念。”
杨恒默默无语地走到桌前,拿起一颗棋子指尖轻轻摩挲许久,说道:“大伙儿坐。”
众人围坐到他身边,凌红颐安慰道:“阿恒,人生就如这棋局,总有输赢得失。”
杨恒落寞地一笑,说道:“是啊,人生如棋,你我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棋子。从前我年轻气盛不知退让,无论什么事都非要争个是非曲直。其实世上的事,没有永远的对与错!这道理,爹爹远比我懂,可惜他还是去了。”
盛西来不愿杨恒继续沉浸在往事的忧伤缅怀里,转开话题道:“阿恒,你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当务之急是设法治愈老宫主的疯症,再有便是找到真禅。”
“解铃还需系铃人,老宫主的症状无药可治,惟有等他彻悟了横扫天荒诀,便能不治而愈。在此期间,务必不要去打扰他,更严禁有人私自进入凌烟坛。”
杨恒徐徐回答道:“至于真禅……我猜他现下应该是和司徒奇哲父女在一起。”
“果然是司徒奇哲,”尤顾东道:“咱们这就派人前往琼崖岛,和他当面对质要人!”
原来这些日子灭照宫自顾不暇,宫中首脑竟还没听说琼崖剑派已然覆没的消息。
“不必了,”杨恒道:“真禅和司徒奇哲父女想必早已不在琼崖岛上。”
他将自己如何邂逅真禅,如何联手宗神秀大破银面人巢穴,乃至后来与蝶幽儿携手大战司徒奇哲,令其重伤逃遁的故事叙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和石颂霜之间的私隐,最后又回溯了司马阳变节卧底的旧事。
在座众人俱都是威震一方的魔道豪雄,乍闻之下亦不禁心头震撼,一时竹庐里寂静无声,人人都在垂首沉思,试图从杨恒所说的故事中清理出头绪。
过了半晌,鹧鸪天道:“敢情石老夫人是诈死,这一切都是她和司徒奇哲在幕后策划驱使。可惜司徒奇哲逃了,不然应该能从他身上寻到石老夫人的线索。”
盛西来颔首道:“如此说来司徒奇哲是银面人的首领已然确定无疑。三年前他和石老夫人设下种种圈套,故意嫁祸天心池,就是为了报复宗神秀。”
尤顾东哼道:“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亏得宗神秀能挖出司徒奇哲的老底。”
凌红颐沉吟道:“由此推之,那个什么天师十有八九便是司徒奇哲,否则蝶幽儿亦不会找上琼崖剑派。那真禅岂不危险?”
杨恒沉静道:“我听石姑娘说真禅救了司徒筠,他应该暂时不会有事。但我觉得,不管是正道五派围攻东昆仑,还是三年前的神藏峰大战,但凡正魔两道各大势力火拼的背后,总会发现‘天师’的影子,甚而连明华大师亦是为其所役。”
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有魔教南宫教主兄弟间的夺权之争,同样是受了天师的暗中挑唆。”
鹧鸪天大声道:“这是想教正魔两道拼得玉石俱焚,好让他独霸仙林!好在老天有眼终是阴谋败露,没有得逞。”
盛西来道:“但司徒奇哲这魔头一天不落网,咱们就休想安生。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个石老夫人,更是令人头疼。”
众人会心地点点头,尽皆明白盛西来所指的“头疼”是什么。
◇◇◇◇
翌日清晨凌红颐来见杨恒,却见他正在竹庐前的小湖里畅游。
凌红颐走到湖边,并未打扰杨恒,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在湖里劈波斩浪,寻思道:“突然间就担负起重振灭照宫的大任,对这孩子来说是否太过沉重了?毕竟他才刚满二十岁。要是南泰和北楚还在,该有多好──”
正自想得出神的时候,杨恒游到湖边,甩去头发上的水珠,叫道:“凌姨!”
凌红颐一省,说道:“我是来接你去昆仑阁的。”
“凌姨,”杨恒若有所思道:“过些日子,我想去一次峨眉山。”
“峨眉?”凌红颐一怔,说道:“我明白了。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全力襄助。”
“谢谢你,凌姨。”杨恒心中温暖,说道:“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派人将我暂掌灭照宫的消息迅速散播开去,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看凌红颐露出迷惑之色,他微微一笑道:“这消息其实是放给青天良听的。我找了他三年,却一直没能探听到这条老狐狸的下落。既然如此莫如反其道而行之,让他在听着消息后主动登门来找我。”
凌红颐明白杨恒此举是要为明月神尼报仇,问道:“主意虽好,但他会来么?”
“一定会,”杨恒上岸穿衣道:“因为我手上有一件他志在必得的东西。”
凌红颐答应道:“好,这事我立刻去办。若能杀了青天良,正可当做给云岩宗的见面礼,于你峨眉之行大有好处。”
当下两人离开竹庐前往昆仑阁,来到议事厅里就见数十位宫中首脑人物济济一堂,连尚在养伤的各人亦悉数出席。
此刻众人早已获悉杨恒回归东昆仑的消息,无不群情振奋,欣喜异常。
可等杨恒说出打算不日前去拜访云岩宗的消息后,登时引起轩然大波。群雄中赞成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更有不少人记着几年前正道各派围攻灭照宫的旧账,怎也无法接受要与云岩宗商谈和解的安排。
亏得凌红颐力排众议,坚定地站在杨恒一边。加上盛西来、尤顾东和鹧鸪天这些位举足轻重的大佬级人物经过昨夜与杨恒的一席长谈后,也知与正道各派握手言和除去后顾之忧,实为保全实力休养生息的上策,故此亦加以支持。
众人再联想到几百年来尽管灭照宫与仙林四柱势同水火,可也不乏为了韬光养晦缔结和约暂休刀兵的先例,也就不再持有异议。
其后十数天里杨恒在凌红颐等人的尽心辅佐下将灭照宫诸般内外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风生水起。见此情景,群雄更加心悦诚服,原本涣散的人心逐渐收拢,雄远峰上重又出现了久违的兴旺气象。
这当中惟一让人挂心的,还是杨惟俨走火入魔的疯症不见好转。幸好有杨恒隔三差五地前往凌烟坛给他喂招,也就不再继续有伤亡发生。
又过数日点苍剑派掌门人穆恒峰一行来访,杨恒在昆仑阁设宴接待。席间众人聊起苗疆逸事,杨恒便请他代为留意苍山魅姥的行踪,穆恒峰自是满口答应。
散席后杨恒回到竹庐,念及这些天忙于宫中事务,几乎无暇静下心来修炼,便上床盘腿打坐,趁着距离天明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机会,潜心参悟惊仙令中的神功。
自打在养父坟前受杨惟俨点拨参悟到双泯之境的奥妙后,杨恒的神息修为日益精进,却始终没能突破到第三层的“归真”境界。
他深知天道修炼讲求心领神会,循序渐进,自己年纪轻轻便能修成双泯之境,成为仙林屈指可数的翘楚人物,已然是个异数。欲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无疑倍加艰难。然而眼下群魔乱舞任重道远,自己所面对的敌手诸如宗神秀、司徒奇哲无一不是修为卓绝的人物。想要击败他们,仅凭一腔热血远远不够,惟有用强大的实力说话。
修炼至后半夜,杨恒的灵台突生警兆。他迅即将元神抽出惊仙令,返还肉身。未等眼睛睁开,就觉一股凌厉阴狠的气劲直插头顶。
“老狐狸!”杨恒身躯后仰,抬腿踹向偷袭者的小腹。对方自不甘与他同归于尽,爪到中途陡然变招,“嗤啦”扯下杨恒的半截裤腿。
杨恒不待青天良发动第二波攻击,掌心吐出阿耨多罗剑,唰地挑向对方胸口,正是自创的一招“孤注一掷”。
青天良认出杨恒所使的阿耨多罗剑乃是旷世仙宝,不由眼红嫉妒道:“真不晓得这小子哪来的好运气,居然走到哪儿都能捡到宝贝!”
他不敢直撄其锋,急忙施动独步天下的迅捷身法向左闪避,太素冰元爪又攻向杨恒的右肩。杨恒端坐不动,从诸般太素冰元爪眼花缭乱的变化中寻找到招式的运行轨迹,以拙御巧呼地拍出一记“怒射天狼”。
两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激战了二十余个照面。青天良仰仗先手,戮力猛攻,将杨恒压制得难以起身。杨恒虽然处境被动,却是稳扎稳打不落下风,任由青天良急风暴雨般地一通狂攻,始终无法伤他分毫。
又斗了十余回合,床榻轰然碎裂。杨恒顺势沉身,阿耨多罗剑一式“一落千丈”变幻莫测转守为攻。
青天良凛然暗道:“这小子何时学会了这般稀奇古怪的剑招?”眼见剑气如虹无从抵御,只得抽身疾退避其锋芒。
杨恒争得一线喘息之机,仗剑横胸亮出门户,瞥了眼鲜血淋漓的小腿,嘿然道:“老狐狸,你到底还是来了!”
青天良犹在懊恼错失了击杀杨恒的千载良机,怪笑道:“当然要来,你霸占我的宝贝多时,欠我的,我都要一一拿回来!”
杨恒轻抚阿耨多罗剑,正望见窗外一轮明月向西沉落,心中默默道:“老尼姑,你若在天有灵,今夜就助我诛杀此孽障,为仙林除去一祸害!”
他左手一掐剑诀,胸中激荡起强大斗志,沉声喝道:“老狐狸,你可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青天良目中闪过凶光,嘿嘿笑道:“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你却想要我的命?不过,说不定是谁要了谁的命呢!”
杨恒心中摒弃所有杂念灵台一片空明,悠悠吟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阿耨多罗剑斜斜指地,向前跨出一步。
“嗯?”青天良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恒,却猜不透他的意图,暗道:“这小子又搞什么鬼?”
一愣神的工夫,杨恒又向他迫近两步,阿耨多罗剑仍是指向脚下。
青天良越加惊疑不定,只觉得对方的剑锋指向地面,似乎毫无威胁,偏偏暗藏万千变化,令得自己周身要害尽皆在其笼罩之下。而且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随着杨恒的迫近,不断变得清晰明显,自己数度想出手抢攻,皆因吃不准杨恒的剑路而不敢轻举妄动,以免给对方留下可趁之机。无奈之下,青天良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出一步,却依旧未能寻找到破解之法。
就这样两人一进一退出了竹庐,杨恒仍是不疾不徐地仗剑相逼。青天良一退再退,目光不停地在杨恒身上溜来溜去,只盼能从中寻找到一丝破绽。
猛然他心中一惊,却是不知不觉间已被杨恒逼退到竹庐外的小湖旁。
这湖水虽深,但对寻常仙林高手而言原也算不得什么。无论御风抑或潜水,都只是小菜一碟。奈何青天良本是千年狐狸精修炼得道,天生对深水怀有畏惧。任他道行如何的高深,仍不禁打了个寒噤。
杨恒立时抓住青天良心里微妙的变化,身形动如脱兔一掠五丈,扬声喝道:“老狐狸,这招‘以下犯上’便是为你准备的!”阿耨多罗剑嗡嗡颤鸣,自下而上撩向青天良胯间。
青天良大吃一惊道:“臭小子,居然要我断子绝孙!”眼瞧着对方的剑势气贯长虹,令得他赖以成名的迅灵身法全无用武之地,万般无奈中只有咬牙前扑,亮双爪插向杨恒胸膛,发狠道:“我就不信你真会跟老子玩命!”
杨恒早料到青天良会狗急跳墙,先一步身子向后倾倒,避过太素冰元爪。跟着手腕一抖,阿耨多罗剑划过道弧线掠向青天良的小腹。
“呼──”两人的身形一上一下,在电光石火之间交错而过。
青天良死里逃生暗道一声侥幸,猛感小腹一阵发热,被阿耨多罗剑划开一条尺许长的口子。若非身法如电躲闪及时,业已开膛破肚。
他惊得一身冷汗,顿时胆气大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