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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下去厅内的魔教高层人物十个里至少三个身中金沙劫,剩下的也多有负伤,直让人误以为自己走进的是伤兵营。
瞧见杨恒走进来,南宫北斗顺手抄起脚边的一个酒坛子“呼”地抛了过来,说道:“杨兄弟,你娘的怎么才来?”
杨恒探手接住酒坛,摇头道:“我猜到逃不了要被你埋怨,可没想到还要被你用酒坛子砸。实不相瞒,我是被杨惟俨打昏过去,直到昨晚才醒过来。”
南宫北斗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我说呢,杨老官儿怎么又蹦躂了出来?来,先喝点酒压压惊,咱们待会儿好好聊聊。”
杨恒也不客气,拍开封泥就着酒坛喝了一口,耳听薄云天说道:“诱敌深入分而治之固然大妙,可万一真被勾漏鬼王攻破夏宫抢到长生碑,岂不弄巧成拙?”
南宫北斗右首的一名魔教长老赞同道:“薄总管所言极是,请教主慎重斟酌。”
“斟酌个鸟!”南宫北斗把大眼一瞪道:“早知道你们是群胆小鬼,便由老子亲自坐镇夏宫迎战勾漏小鬼。薄老三坐镇红厅总揽全局,给我荡平那群狗娘养的!”
薄云天紧锁眉头看着防务图,徐徐道:“好,今夜就和勾漏鬼王决一死战!”
第四集 舍我其谁 第五章 鬼乱
会议很快散席,二十多个魔教高层人物纷纷离去,各自准备今夜的决战。
红厅里就剩下了杨恒和南宫北斗,还有那个几乎把身子趴到了防务图上的薄云天。这时候杨恒忽然意识到,为何南宫北斗如此器重薄云天,因为这家伙确是一把运筹帷幕的好手。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的情势也着实教人头疼。
因自己是外人,故此刚才会议上杨恒一直没有插嘴。待众人走后,方才问道:“老爷子,那个勾漏鬼王是个什么东西?”
“是个道行接近三千年的老鬼,”南宫北斗没了适才的狂放不羁,面色凝重道:“老子身上的爪伤就是他弄下的。娘的,用了一天一夜还没把寒毒给逼干净!”
薄云天忽然搭茬道:“如果仅是勾漏鬼王一个倒也好办,可他这一个月来麾下的小喽罗越聚越多,其中不乏有上千年道行的鬼类,再加上那些从地府里冒出的阴物,难办啊——”
“难办也得办!”南宫北斗恶狠狠道:“王八蛋,过了今晚看谁能活下来!”
薄云天抬头瞅了眼杨恒,什么也没说。那意思似乎是说:即便平定了鬼乱,外面还有杨惟俨大兵压境虎视眈眈,明晚又该如何是好?
杨恒不理会薄云天的目光,又问道:“勾漏鬼王为何要抢夺长生碑?”
南宫北斗喝了口闷酒,答道:“长生碑是咱们正一教传承千年的圣物。那些地府恶鬼只需在碑前被金光一照,就能脱胎换骨立地成魔,不仅能在白天的时候在阳间通行无碍,还能道行倍增结成内丹,转眼就脱去鬼籍他娘的一步登天。”
薄云天冷笑道:“脱去了鬼籍也还是鬼,可还有谁能治得了它们?”
南宫北斗把酒坛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骂道:“薄老三,别他娘的尽说丧气话。惹火了老子大不了把长生碑给砸碎了,彻底断了那些小鬼的念想。”
薄云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大哥,要能这样当年盛老教主也不至于在和地府恶鬼拼得两败俱伤后,身中无量天劫不治而亡。长生碑……那是本教的圣物,毁了它依照教规要受冥火焚身的酷刑七七四十九日方能断气,死后还要被本教永远除名遭受千秋万代的教众唾骂。大哥,你可别犯糊涂。”
南宫北斗颓然道:“老子说说也不成吗,又不是真的要干。”
杨恒明白了其中原委,也隐约猜到杨惟俨倘若攻陷魔陀宫,第一桩要做的事必定是毁去长生碑一劳永逸。但这事杨惟俨能做,南宫北斗和薄云天却连想一想都有亵渎圣教之嫌。
他望向防务图,上面被薄云天用炭笔在魔陀宫三层和顶层的位置上画出了两个大圈,应是与勾漏鬼王对决的主战场。
他又仔细察看了片刻,渐渐明白到南宫北斗的决战意图,是要将勾漏鬼王所率的中路精锐放入夏宫,背水一战加以阻截。而魔教主力则趁机扫荡外围,将从左右两翼攻入魔陀宫的鬼众引入第三层的包围圈聚而歼之,随即挥师夏宫,里应外合将勾漏鬼王歼灭在长生碑前。
这方案不可谓不大胆,非南宫北斗这般豪气冲霄的魔道枭雄而不敢为之。万一夏宫无法坚持到援兵赶至的一刻,魔教势必满盘皆输。怪不得南宫北斗要亲自坐镇夏宫,那不止是赌上了魔教的命运,也赌上了他自己的一条老命!
他一面佩服南宫北斗的勇气与魄力,一面亦不禁为此老担忧。
这时南宫北斗举起酒坛道:“杨兄弟,别尽说我这里的鬼事了。听说你月前和吴道祖干了一架,逼得他把凤凰岛连根拔起。真是痛快,老夫得敬你一杯。”
杨恒知道此事已在仙林中传得沸沸扬扬,也猜到是蝶幽儿故意为之,命人广为散播。他拿酒坛和南宫北斗碰了碰,道:“我那叫死里逃生,不提也罢。”
他酒量一向不佳,喝了几口南宫北斗专用的烈酒后,脸上已泛起酡云,体内酒劲澎湃热血汹涌,却将一身疲乏尽数扫尽。
忽听莫啸林在门外道:“启禀教主,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南宫北斗不耐道:“急什么,老子刚和杨兄弟聊了没两句,等我喝完这坛酒。”
杨恒起身说道:“老爷子,这坛酒就等咱们干掉了勾漏鬼王,庆功时再喝。”
南宫北斗怔了怔,以为杨恒要走,裹着毛毡站起身道:“也好,老夫先送你出门。”
杨恒露齿一笑道:“今晚我不走了。把夏宫交给我,你去三层吧。”
南宫北斗把手一摆道:“杨兄弟,你能在战前来探望老夫,已足见盛情。这是咱们正一教的事儿,你就别插手了。”
“这是全天下人的事。”杨恒平静道:“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南宫北斗怒道:“你有脾气,老子便没脾气?娘的,万一你死在夏宫,石丫头能饶得了我?普天下的人还不用唾沫星子把老子给淹死?”
杨恒不慌不忙道:“如果我死在了夏宫,只怕正一教今晚也难逃覆灭厄运。届时你老爷子势必以身殉教,别人的唾沫星子想淹也淹不着。”
南宫北斗一时语塞,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走,把他给老子架下山去!”
杨恒笑道:“那好,我这就去找勾漏鬼王,领教一下它的寒毒鬼爪。”
薄云天忽然抬起身道:“大哥,他比你更合适。”
南宫北斗暴躁道:“放屁,这事老子没跟你商量!老子不能对不住朋友,对不住石大哥!”
薄云天镇定自若道:“行大事不拘小节——大哥,这话是你教给我的。”
南宫北斗面色难堪,猛把剩下的半坛酒全灌进了嘴里,把空坛狠狠往地上一摔道:“小老弟,夏宫就交给你了!”
杨恒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自信,将自己的那大半坛酒推到南宫北斗的面前,道:“老哥,帮我留着,打完老鬼,咱们一起喝。”
薄云天突然冲着外面喝令道:“莫长老,将红厅外的紫霜卫队划归杨副宫主指挥!”
莫啸林愕然道:“薄总管,这是咱们守卫红厅的惟一力量……”
薄云天漠然道:“没听杨副宫主说么,一旦夏宫失守,咱们全部玩完!”
莫啸林躬身应道:“遵命!”转身下令召集厅外守护的紫霜卫队整装待发。
薄云天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望向杨恒道:“南宫大哥要去三层坐镇,这坛酒就由我来替他保管。放心,我素来滴酒不沾,保证不会偷喝。”
杨恒朗声大笑,迈步走向厅外道:“薄总管,没想到你也能讲笑话。”
◇◇◇◇
当下以杨恒为主莫啸林为辅,包括紫霜卫队在内的百余名魔教精锐人马被布置在了夏宫之中。这夏宫本是魔教第三代教主的起居行宫,后改建为历代教主的夏日寝宫。但自第七代教主之后,便一直空置,专以供奉长生碑。
夏宫分内外两重,当中有一座露天庭院相连,庭院中栽满花木,又有假山流水相衬,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韵味。宫门外是一条长约十五丈,宽过三丈几乎可以走马车的宽敞通道,上面铺着厚而柔软的大红绒毯,恰似鲜血的颜色。
由于整座魔陀宫的上空都有魔阵结界守护,除少数道行高深的地府恶鬼能突破进来以外,惟一的进入通道便是底层的三道门户。
莫啸林将人马调配停当,又向杨恒请示道:“按照南宫教主和薄总管的命令,我们从夏宫正门到长生碑一共设置了两虚一实三道防线。大部分人马都埋伏在中庭里,借助地势掩护迎击来敌。不知对此安排,杨副宫主还有何指示?”
杨恒笑道:“调兵布阵我是外行,既然教主和薄总管已有安排,莫长老照做就是。”
莫啸林一听顿时放下心来。他最怕杨恒指手画脚,打乱了薄云天苦心筹谋的防御计划。如今杨恒这般表态,自是再好不过,便道:“勾漏鬼王一般会等到子时过后,阴生阳退时才会发动突袭。杨副宫主不妨到内殿小憩,这儿由在下盯着就是。”
杨恒点点头,走进了内殿。他没有向南宫北斗透露自己的伤情,而事实情况是不仅肋骨断伤未愈,体内神息亦仅恢复到五六成,真气虽说颇为充沛,但经过长途御剑后,亦急待补充。
在内殿的一间穹顶圆屋里,杨恒见到了南宫北斗和薄云天口中所说的长生碑。
丈许高的碑身已被刻满魔符的铁罩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起,只露出了半人多高的碑座。隐隐有一股阴寒的气息透过铁罩从碑身上散发出来,使内殿里的温度要稍低于别处。
杨恒亦由此醒悟到这里为何会成为历代教主的夏日寝宫。
在圆屋里镇守的是清一色的紫霜卫队,共有二十三人,领头的统领名叫翟宽,约莫四十多岁脸皮发蓝,身材瘦长,手使一对魔钩。
其余二十二人分作两队,均都出自被铁叶令控制的正魔两道各派长老耆宿门下的子弟,经过薄云天二十余年的精心调教,修为远胜于寻常魔教教众,几不亚于仙林四柱旗下的卫道士。
这些人井然有序地分成里外两圈围绕长生碑席地而坐,瞑目调息,显是训练有素。
杨恒在碑前盘腿落座,调匀内息渐渐进入空明忘我之境。两个时辰后,摆放在圆屋门前的沙漏滴尽,谕示子时已至。不久从大魔陀山脚方向隐约传来喊杀之声,将杨恒唤醒。他只睁眼看了看沙漏,便又合目继续运功打坐。
过了大半个时辰,莫啸林派人进来通禀道:“两千鬼众由勾漏鬼王麾下的三大鬼帅统领由中路攻破魔陀宫三层,正向四层进发。目前仍不见鬼王踪影。”
杨恒毫无反应,依旧心无旁骛地运气调息。而在随后的时间里,战报一个接一个被莫啸林递送进来,中路鬼众在三大鬼帅的率领下势如破竹,飞速挺进顶层。
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变得清晰的呐喊声、惨叫声、厮杀声,如同隆隆的战鼓敲击在圆房中所有人的心头。
无需想象,此刻的魔陀宫内早已是血肉横飞,伏尸遍地,人们在用生命和时间赛跑和命运赛跑,却无法预知谁会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如火如荼间,大战已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夏宫里依旧一片寂静波澜不惊。但镇守在宫内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真正的决战将从这里开始!
听着杀伐之声距离夏宫越来越近,人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即使像莫啸林这样久经战阵的魔教长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