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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翦在地图上安平与甘州之间来回比划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折向南面,而不是继续向西来攻打我们?”
贺翡摇摇头,啧了一声:“打我们那还不是精疲力尽?就算吞并了安平,安平王短期内岂能臣服?这赵暮云又不傻,怎么就那么有把握能对付得了我们?”
贺翡这话倒不是自吹自擂,虽然各地藩王互相隐瞒实力,可互相安插眼线也是必然之事,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赵暮云要攻打安平,而最近几年贺家在那里安插的眼线已经将对方探查得大差不差,具体兵力几何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比不上贺家。换句话说,如今战乱初起,各地还没有来得及互相吞并时,靖西王府的势力绝对是最为雄厚的。
贺羿听了他们俩的话觉得都有道理,点头道:“不管他是何种目的,一旦给他机会将势力坐大,与我们互相抗衡,那我们就失去先机了。”
贺连胜沉思了一会儿,转头看了贺翎一眼,问道:“翎儿,你如何看?”
贺翎直直盯着地图,脸上的神色透着严肃,与平日私下里在萧珞面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大相径庭,叩了叩手指十分肯定道:“赵暮云取道安平,一方面是想吞食安平王的兵力,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进军长安,必须从北方走,不能直接斜着攻打过去。”
贺翡有些不解:“必须从北方走?”
萧珞还没见过贺翎如此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含着淡淡笑意探手朝安平郡地段的长河点了点:“三弟,你可别忘了这道长河天堑,赵暮云想要攻打长安,无论走哪条路都需要先把这天堑给过了,如今已到了寒冬腊月,北方天寒,长河结冰,不是正好给了他们机会吗?”
贺翡一听,顿时心里亮堂,一拍膝盖道:“若是斜着抄近路攻打长安,就不能在北方过长河了,长河水流湍急,也只有北方才能结冰!赵暮云没得选择!”
这么一说,严肃的气氛顿时恢复了几分生气,贺连胜笑着点了点头:“嗯,这就说得通了,看来赵暮云的确是打算去攻打长安。这个人可不简单,心机深沉得很,不能小瞧了。”
“虽然二哥说的很有道理,可也不见得一定正确。”贺翦道,“襄阳王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贺家也可以,赵暮云既然是个聪明人,就该想到这一点。如今京城就是个软柿子,谁稀罕了都可以过去捏一捏,攻占京城并不急在一时,最为重要的还是先壮大自己的实力。”
“嗯。”贺翎点了点头,“他也可以像淮南王那样,一路攻打一路吞并。无论他占了安平之后意欲何为,我们都不能作壁上观,一定要及时阻止他们!”
贺连胜看向他:“你觉得我们应该出兵?”
“是!”
“你们呢?”贺连胜看向其他儿子。
贺翡嘿嘿一笑:“出兵好啊!我都很久没打仗了,正手痒呢!”
贺连胜一听顿时黑了脸:“胡闹!打仗岂是儿戏!给我个正经的理由!”
贺翡被他吼习惯了,不以为意:“正经理由就是,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嘿嘿!”
贺连胜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门上扇了一巴掌,朝贺羿抬抬下巴:“羿儿,你说。”
贺羿略一沉吟,道:“恐怕贸然出兵有些不妥,赵暮云这一趟十有八。九是冲着京城去的,我们没必要与他们正面冲突。他们可以吞并,我们也可以,我们不妨将目标转向通往京城这一路上所有的州郡,而不是直接与他么对阵。”
贺翦摇摇头:“安平郡看似不大,可往北就是京城,虽然称不上兵家必争之地,可对于我们与赵暮云而言,还是有必要争的。安平郡不能落到赵暮云的手中,我们必须出兵!”
贺连胜转头看向庄晋:“庄先生可有什么看法?”
庄晋眯了眯眼,摇摇头慢慢道:“在下觉得,此时出兵实为下策。”
贺连胜听得立刻肃了神色:“哦?愿闻其详。”
“王爷上回不是得了消息,说赵暮云与敕烈极有可能立下了盟约?”庄晋见贺连胜点头,接着道,“赵暮云攻打安平郡,必定忌惮着我们,以他的心计,极有可能早已准备好了牵制我们的法子,而这法子,十有八。九是与突利有关。”
贺连胜蹙了蹙眉:“嗯,你是担心突利那边?”
“正是!一旦我们出兵,甘州这里可就防守薄弱了,到时突利人再扬着马鞭进攻,我们兵力不足难以抵抗,必定会腹背受敌。为今之计,还是不要出兵的好。”
萧珞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突利人一直是我们的隐患,难道我们要为了这尚未发生的危险一直按兵不动?”
庄晋朝他看了一眼:“殿下方才可曾听清了?赵暮云已与敕烈结盟,突利为了替他牵制我们,这次极有可能会派大军攻打过来,这危险已经近在眼前了。如果我们抽调人马去安平,突利进军中原,天下岂止是大乱。这些,你想过吗?”
萧珞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是没料到他对自己这么不客气,忍不住抬眼朝他看了看,笑容变得有些清淡:“庄先生多虑了,这次突利不会攻打我们。”
庄晋皱了皱眉,道:“突利打不打,可不是殿下一句空话就能令人信服的。这次王爷若是出兵,就给突利人钻了空子,王爷若是不出兵,最多是失去一些先机,以后还可以挽救。”
“一步慢,步步慢。失去了先机,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家势力坐大,如何挽救?而且,突利暂时不会进攻,这并非无凭无据的空话,至于缘由,目前还不能细说罢了。”
庄晋听得摇头叹息:“殿下来西北时日不长,怕是不了解突利人。他们对这里已经虎视眈眈地觊觎了很多年,而且他们都十分骁勇善战,不能小瞧啊!”
庄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萧珞不懂装懂,虽然是一脸诚恳,可吐出来的话却绵里藏针,萧珞一早就想到自己不会那么容易被贺家下面的人接受,不过那是对于武夫,他没料到谋士作为文人,竟然也对自己抱有成见,不由抿紧唇再次朝他看了一眼,浅浅地笑了笑,未再言语。
贺连胜也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庄晋的意思,不过此时正事要紧,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最终沉吟一番,点了点头:“赵暮云的目的不是我们就是京城,这次机会怎么都不能错过,正好可以探探他们的底。你们几个,谁同意出兵的?”
庄晋一脸错愕:“王爷!”
“不碍事,我有数。”贺连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坚持,转头看着几个儿子。
贺翎、贺翡最先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贺翦点了点头,最后贺羿沉思一番,也放弃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温声道:“突利人十分狡猾,即便他们与赵暮云合谋,也不见得会真正配合他们,突利人想占便宜捞好处,答应的事不见得会履行。”
贺连胜终于露出笑容,点头道:“好,既然都同意出兵,那我们就出兵!”
34、突利来袭
突利人习惯在秋季入关打草谷或是冬季入关抢粮仓,而且每年的时间都不相同,让人摸不出规律,因此靖西王府年年都从春季就开始做战备,时刻准备与他们大干一场。
今年突利或许是因为预谋结盟一直没怎么进攻,倒是给贺连胜省下了不少军需,粮草、盔甲、兵器、棉衣,甚至战马御寒的裹布,样样都十分充足。北定王进攻得突然,他们贺家迎战也毫不仓促。
商议已定,贺连胜一掌按在地图上,目光在几个儿子的面上一扫而过,肃容道:“他们出十万大军,我们只出五万,轻粮草,速行军,务必在他们过长河之前赶到那里。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四人答了话纷纷抱拳请战。
贺连胜摆摆手:“你们不用争,这次老大、老二、老三都别去了,由老四任主帅,领军前往。”
一下子被拒绝掉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贺翡焦急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性子太莽撞了!”贺连胜瞪了他一眼,“这次面对的是赵暮云,那是只狐狸,可不是光凭硬功夫就能对付的。就你这笨脑子,去了还不是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我……”贺翡被骂得有些郁卒,挠挠头又指指一旁的庄晋,“我可以让庄先生陪同!有他在旁提点绝对没问题!”
“胡闹!庄先生又不懂武,万一出个好歹我怎么向酒泉下的庄老先生交代?”
庄晋笑着拱了拱手:“多谢王爷关照,不过贪生怕死非男儿所为,庄某愿一同前往。”
贺连胜冲他摆摆手,又对贺翡瞪了一眼:“什么都仰仗庄先生,要你这主帅有何用?这回过去还要与安平王接触,必须主帅亲自相见,你这冲脾气还是免了。”
贺翡也知道自己不擅长那些谋划心机,听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
贺连胜目光一转,见贺羿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也想问,对他解释道:“安平王性子尚可,但安平王世子据说是个十分不好相与的人,我怕你这性子吃亏,还是交给你二弟、四弟比较好。”
贺羿一向不怎么反驳他的意见,听了他的话只好点点头。
贺连胜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没说出来,那就是睿儿。陈氏离开了贺家,睿儿就只有贺羿这个爹最为亲近了,现在眼看着就到年底,他不希望睿儿孤零零的爹娘一个都不在身边,虽然有些私心,但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碍于庄先生这个外人在场,他只好暂且不提,打算过会儿私底下再说。
贺连胜朝站在旁边沉默的贺翎看了一眼:“你也别去了,珞儿快要生了,你在家陪着他。”
贺翎心里倒是没觉得遗憾,毕竟自己也担心萧珞,闻言点点头:“好,我相信四弟!”
主帅一定,贺连胜迅速吩咐人下去准备粮草军需,接着又在书房里仔细商议了一番作战的策略。贺翦虽然心思缜密、做事周到,可毕竟年轻,至今与那些藩王都没怎么正面接触过,贺连胜将北定王、安平王、甚至安平王世子的性子全都交代了一遍才放心让他离开。
贺翦回去后略作整顿,点齐五万大军,明确划定各自分工,选定主将、副将,命粮草军先行一步,又确保将士都有御寒的衣服,最后激励一番士气,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往东进发。
大军离开后不过短短数日,萧珞已经行动极为不便了,除了必要的走动,剩下的时间都是躺在榻上休息,连喘气都觉得累。贺翎看他这么辛苦,心疼得厉害,每天都要抓着周大夫询问好几遍,确认他真的没事才敢放心。
男妻生子需要在身上动刀,与女妻相比较为危险,其中为复原伤口所用到的药材都极为昂贵,这也是普通百姓不愿娶男妻的缘由之一。不过贺家家底殷实,萧珞又是个身体底子好的,这些自然不成问题,可全家还是不免为此开始紧张起来。
贺王妃已经早早物色好专为男妻接生的大夫,奶娘也寻了好几个,都是家世清楚且性子温和的,说是这样的奶娘奶出来的孩子才会长得好。
贺翎更是紧张得夜夜睡不踏实,即将为人父的喜悦早已被自己对萧珞的担心冲刷得一干二净,忍不住抓着他的手道:“你别怕,有麻沸散呢,不会痛的,现在寒冬腊月,伤口也不易感染,家里还备了好些珍贵的止血药材,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珞盯着他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我不怕,怕的是你。”
贺翎苦着脸在他肚子上摸了摸:“是啊,我都怕死了,下回咱不生了!你若是嫌一个孩子太少太冷清,那就由我来生!”
萧珞听得愣了一下,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可遏制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怎么行?万一突利打过来了,你挺着大肚子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