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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亲兵也陆续翻身上马,很快跟了上去。一阵清脆有力的马蹄声打破夜的寂静,一众人马在月色下迅疾驰骋。
萧珞抱紧了贺翎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云戟,撑住!”
48、昏迷不醒
萧珞将贺翎紧紧扣在身前,带着昏迷不醒的人一路疾驰,再也顾不得别的,满心满眼都是焦急,心头如擂鼓作响,短短几日的奔波,再不复往日的沉静,恨不得身下的战马化身青龙,载着他们一个腾跃就回到王府。
而此时此刻的王府内,贺连胜暂时还没有接到儿子受伤的消息,正沉着脸为那封书信费神。
萧珞前脚刚出王府,他后脚就开始命人彻查此事,从收到这封信并转交到他手中的亲兵开始,沿着传信的方向倒退着一步一步查,甚至连传信的战鸽、饲喂战鸽的小兵都仔仔细细查过一遍,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疑点。
战鸽一路过来都是精神抖擞,身上没有任何刻意的痕迹,不存在被人射落换信的可能,而王府这边所有相关的人也都被里外翻遍甚至严格审问,那唯一可能出的问题就在前方军营中。范围缩小还是极好查的,会写字甚至能将贺羿的字迹模仿得如此相像的人,必定是擅于书写甚至对他极为了解之人,而这人此时正在贺羿身边。
贺连胜神色凝重,现在大军远在千里之外,要去军营中彻查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而且贺羿目前应该尚不知情,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他现在再派人过去已经来不及,只能等着贺翎与贺翦到了那里后给予提醒。
正在书房中踱步时,就有人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冲了进来,着急慌忙地禀报贺翎中了毒箭、身陷险境一事。
贺连胜一听顿时如遭雷轰,身子狠狠晃了晃,双手撑在案头沉声问道:“人呢?如何了?”
“将军伤得如何尚不清楚,此事是半途遇到了赵家军的人,殿下偷听了他们的话才知道的,殿下现在正带人赶去营救,命属下先行回来禀报,请大夫早作准备。”
“赵家军?!赵家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赵暮云这狐狸竟敢耍这么阴险卑鄙的手段!”贺连胜双手握拳,狠狠砸在了案头,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与担忧,迅速走到门外对侍立着的亲兵吩咐,“快去将周大夫请过来!”
“是!”
周大夫虽然被请过来了,可是却束手无策,因为不知道贺翎究竟中了什么毒,只好先将银针、药罐等一应器具准备好,统统塞进了马车,又在马车内铺上软软的褥子。
贺王妃听到消息后就一直在马车旁打转,咽着泪水吩咐下人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生怕不周全了缺了什么让贺翎有半丝的不舒坦。
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周大夫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认命地自己做了一番猜测,将可能用到的用于清毒疗伤的所有药材都各自取一些出来装入马车。
此时已近深夜,贺连胜见他鬓染霜白还要奔波受苦,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本该请他的徒弟独自过去,可贺翎这回性命堪忧,没有师父坐镇又怎么让人放心?
周大夫忠心耿耿,又是看着贺翎长大的,当然也不可能因为年事已高就不管了,匆匆忙忙收拾妥当后,就由徒弟搀扶着登上马车。
正准备带着一堆可能派不上用场的药材离开时,忽然见夜色中有一人策马疾驰而来。那人正是萧珞派回来送毒箭的那位亲兵,跳下马飞奔到贺连胜面前,双手将毒箭呈上:“王爷,毒箭在此!”
周大夫精神一震,急匆匆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快!快给我瞧瞧!”
贺连胜也是分外激动,接过毒箭递到他面前,嘱咐道:“当心箭尖的毒!”
周大夫小心却迅速地接过去,转头吩咐身后的弟子:“准备一碗清水,我要验毒!”
“是,师父。”
周大夫出身杏林世家,医术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丰富的经验与开阔的眼界,很快就将箭上的毒查了出来,稍稍松了一口气,面对贺连胜焦急疑惑的眼神,连忙站起来道:“此毒七日取人性命,还来得及!”
说着就急急忙忙写了方子命徒弟去拿药,也顾不上道别,匆匆上了马车,在一众亲兵的护送下离开了王府。
贺连胜与王妃俱是心焦如焚,本想一起过去,可王府与藩地不能没有主事之人,最后只好耐着性子在家中等。
“翎儿所中之毒并非即刻要命的剧毒,看来赵暮云这回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贺连胜沉吟道。
王妃坐在一旁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几分镇定,虽然一向对那些阴谋阳谋不怎么上心,可她毕竟是个聪明人,心里迅速思忖了一番,道:“这回我们贺家全都中了计,我本以为对方计划周密,一定是早早就做好准备的,现在看来,他们恐怕是临时起意,又因为没找到满意的毒药,才会派大军再去围攻翎儿。”
“嗯。”贺连胜点点头,“赵暮云刚刚过江,离我们还远着呢,这次的事如果真是临时起意,那他安排在我们贺家的内应一定十分了得。”
王妃叹口气,想到贺翎有没有找到还不清楚,再次落泪。
贺连胜余怒难消,狠狠将手中的笔杆折断:“待我将那人查出来,定叫他十倍偿还!”
……
萧珞一路都将贺翎好好护在胸前,无法喂他吃干粮,只有偶尔拿帕子蘸水在他唇上点一点,为了赶路害他经受这种颠簸,萧珞心里万分难受。身边的亲兵每回都劝他换个人带着贺翎,他都直接拒绝,只有怕身下的战马受累,与别人换过两次马。
这一路来回都是行色匆匆、马不停蹄,萧珞底子再好也经受不住身心的双重煎熬,神色间十分憔悴,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疲惫,反倒是将贺翎抱得更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速速赶回王府!
终于,到了第四日天际发白时,前方传来一辆马车急速奔驶的声音。
萧珞直觉希望来了,面露欣喜,催促身旁的人道:“快去前面瞧瞧!”
“是!”
没多久,前方探路的亲兵一脸喜色地回来,远远就挥着手高声喊道:“殿下,周大夫来了!将军有救了!”
萧珞大喜过望,策马迎了上去。
为了赶路,王府特地派了两名车夫,让他们轮着驾车,片刻都不耽搁,周大夫这一路也是遭了不少的罪,颠簸得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可见到贺翎的时候觉得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切都值了。
萧珞一下马,立刻就有两名亲兵过来将贺翎搬到了马车上,车内特地为他准备着厚实的褥子,比在马上要舒适不知多少倍。萧珞见到周大夫就放下了半颗心,可也仅仅是半颗,剩下的半颗依然在喉咙口悬着,见周大夫替贺翎把脉,他就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
马车几乎未做任何停留,掉过头又继续赶路。萧珞倚着车壁静静坐着,贺翎头枕着他的腿躺在褥子上,周大夫一丝不苟地扎针,徒弟在一旁打下手。宽阔的马车内一片寂静,只听到马蹄落地与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需要的东西早已准备齐全,徒弟早已按照吩咐在炉子上开始煎药,等到周大夫针灸结束,药也差不多好了。
萧珞将昏迷不醒的贺翎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把药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小心翼翼地灌入他的口中,却又因为他无法吞咽怎么都灌不进去,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烦请二位回避片刻。”萧珞的嗓音有些沙哑,也透着疲惫。
周大夫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带着徒弟掀开帘子去了马车外面,在命悬一线之际,没有人觉得尴尬。
萧珞将药汁灌入自己口中,掰开贺翎的嘴俯身渡入,一口一口直至药碗见底,最后唇贴在他的唇上,半晌没有离去,闭上眼蹙着眉将他抱紧。
云戟,我重活一世,最大的念想就是与你共度一生。你一定要醒过来!
……
贺翎每日按时进药,却依然没有转醒。
周大夫早晚都会替他诊脉,沉吟道:“毒性侵入五内,清除不易,不过好在医治得及时,性命已经无碍。将军一向顽强,必定会早日醒来!”
萧珞听了微微宽心,对他笑了笑:“有劳周大夫,这一路颠簸,真是辛苦你了。”
周大夫朝他打量了一番,叹口气:“殿下气色不大好,还是让老朽替您瞧瞧吧。”
萧珞也不推辞,伸出手让他把脉。好在他除了劳累过度,身体并无大碍,周大夫微微安心,只可惜出来的匆忙,马车上没有合适的滋补药材,只能等回到王府再说。
马车在路上又行了数日,终于赶回了王府,一家人都围了上来,焦急地查看贺翎的伤势。
周大夫回道:“将军已无性命之忧,不过他失血过度、毒入五内,需要慢慢调理,王爷、王妃不必过于忧虑。”
贺连胜平日里对儿子们颇为严厉,可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要担心,虽然只是沉着脸,神色依旧镇定,可眼中的紧张却怎么掩不住,等贺翎被安置到榻上,才稍稍缓了脸色。
“珞儿,这一路受苦了。”贺连胜将萧珞按在凳子上坐下,在他肩上拍了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珞将自己所见所想原原本本告知于他,又道:“珞儿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了,一旦发现他们的屯兵之处,立刻回来禀报。”
贺连胜点点头,想到贺翦,又是一阵担忧,不知安排出去的精兵有没有追上他们,只能等候消息。
萧珞看出了他的忧虑,宽慰道:“爹放心,赵暮云离得远,没那么大的能耐,他们这一路人既然围攻暗算云戟,就腾不出兵力来对付四弟。”
贺连胜深以为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萧珞转身回到贺翎身边,见王妃抱着铮儿,连忙将小东西接过来,将他放到贺翎身边。
铮儿精神抖擞地翻个身,手脚并用地爬到贺翎脸侧,撅着屁股睁大眼看着他,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话,小小的手指在他脸上拍了拍。
萧珞顿时笑起来,俯身抓住贺翎的手,嗓音沙哑中透着柔和:“云戟,铮儿喊你醒来呢。”
49、贺翎转醒
暮色四合,靖西王府逐渐归于宁静。已经第三天了,贺翎还是没有醒来。
萧珞将贺连胜与王妃劝回去歇息,自己则脱下了外衫,命冬青送了一盆热水放在榻边,接着挽起袖子,拧干帕子替贺翎擦身。贺翎的气色好了不少,身上的毒已经全部清除,但是这回失血过多,不知还要昏迷多久才能醒来。
铮儿正躺在贺翎身边,四仰八叉香喷喷地睡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两位爹爹正在受着怎样的煎熬,再大的动静都打扰不了他的好眠。
萧珞将贺翎翻来覆去擦了个遍,朝旁边呼呼大睡的儿子看了一眼,好气又好笑地俯身过去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脸蛋,低声骂道:“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爹在旁边昏睡了这么久,你每日龇牙咧嘴的做什么?”
铮儿正睡得香甜,被他这么一捏,本该雷打不动地咂咂嘴继续睡,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他给捏醒了,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小手一挥打到了他的手背上,力道还不轻,把他亲爹爹给打得愣了一下。
“小没良心!连爹爹也打!看我以后怎么治你!”萧珞嘴上教训着,手里的动作却放轻了,将小被子往他脖子边上压了压,侧头看向贺翎,心里一阵窒闷,苦笑道,“云戟,你快点醒过来!铮儿一天一个样,你不看可别后悔!他整天对着你没心没肺地笑,如今连我都敢打了,也不知长大以后听不听话。你说万一他不听话,咱们该想个什么法子教训他才好?”
贺翎双眼紧闭,唇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可惜就是始终不曾开口说话。
萧珞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这么啰嗦,总要找一些话从嘴里吐出来才能安心,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拾起他一只手,抓紧了轻轻抵在自己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