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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翎将银票重新放回去,把匣子盖上,递到他手中:“长珩,你先把它收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把附近市集上的猪肉铺子都查一遍。”
萧珞将他拉住,道:“下人出府的时间不长,春生要是出去,为了及时赶回来,必定不会走远,你往近处搜。”
贺翎点点头,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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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天,北方的积雪逐渐融化,依然料峭,南方却已经有了春回转暖的迹象,此时贺家与赵暮云已经彻底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粮草已经准备充足,贺连胜依旧在王府坐镇,将兄弟四人连同萧珞喊到一处,把战事仔细部署了一番,眼中殷殷期待,对他们寄予厚望,沉声道:“这一仗,不论打多久,一定要将京城拿下!赵暮云已经元气大伤,正是我们趁胜追击、一举擒获他的最佳时机。”
这一仗,自然由贺翎坐镇中军,而萧珞已经亲历过战事,再加上谋略过人,不用自动请缨,就已经由贺连胜主动开口,要求他一同前往。而兄弟另外三人,则分别率领其他大军,与中军配合。
贺翎提前给常有为传了信,命他从东北出发,与他们来个两路夹击,将赵暮云的退路堵死,贺连胜见他安排如此妥当,很是高兴,临了在他肩上拍了拍:“儿子,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贺翎面露笑容:“爹放心,当初偷偷绘制的皇宫地图可以派上用场,赵暮云如今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任他如何蹦跶也逃不出去了。无论生擒还是杀死,儿子都会给您一个交代!”
贺连胜笑着点头:“好!”
议事结束,贺翎与萧珞回到自家的小院,正吩咐冬青给他们收拾一些贴身衣物,外面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这声音十分耳熟,一听便知是罗擒来了。
门外传来禀报声,贺翎走到外室坐下,扬声道:“进来。”
罗擒面无波澜,脚下的步子却添了几分急促,快步进来站在他身侧,低声道:“将军,您让属下派人盯着的猪肉铺子,今日有动静了。”
世人喜欢赶早集,一般猪肉铺子都是在晌午之前就将肉卖光了,如今百姓生活大不如前,能吃上猪肉的人少,猪肉铺子的生意冷清,挂出来的肉也少,当日的生意更是早早就结束。
但是贺翎这次派人去查,却发现有那么一家铺子,从早到晚都有人守着,当即就心生疑虑,未免打草惊蛇,并未下令任何举措,只是命人盯着那里,想不到在大军出征之际,竟然真的发现了异端。
贺翎手一颤,稳了稳心神,沉声道:“什么动静?”
“晌午时分见到有一人闪身进了那家铺子,看起来与老板极为熟稔,待那人出来后才看清面目,正是四公子手下的一名护卫。”
贺翎脸色顿时发白,一个不留神,将手中的毛笔折成两半,深吸口气,厉声道:“可曾看清楚了?若是有任何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萧珞走出来,正听到罗擒的话,神色一顿。
罗擒不紧不慢道:“回将军,看清楚了,不会有错。此人姓丁,名凉。”
丁凉,贺翦贴身护卫中颇为受用的一位。
贺翎此时没有任何怒气,只是怔怔地觉得从脚底开始往上窜起寒意,手僵硬地挥了挥:“知道了,你先下去。”
罗擒担忧地朝他看了一眼,恭敬领命:“是。”
贺翎蹙着眉,心口堵得厉害,虽然目前证据还十分薄弱,甚至完全拿不出手,可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摧毁他所有的信任。可手足之情摆在那里,就算证据充分,他当真愿意摆出来么?他能对四弟做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四弟他想做什么?
正浑浑噩噩间,手突然被抓住,贺翎抬头,见萧珞沉着脸看向自己的手,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自己不曾注意,竟然不小心让折断的笔杆将手心戳破了。
萧珞抿抿唇,叹了口气,将他的手腕握紧:“过来洗手。”
贺翎让他重重一捏,终于恢复清明,神色缓和了些,听话地站起来:“好。”
97、临河对峙
第二日大军便要出发;可现在却忽然发现了四弟的异端,贺翎这回是无论如何都安不下心了,就连洗手都魂不守舍,还是由萧珞代劳;自己则蹙着眉黑着脸一遍遍回想记忆中的四弟;希望能通过一两次异样的神情;解释他所作所为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可无论他怎么回想,四弟永远都是沉稳持重、面带微笑的模样;几乎从记事起,他就一直十分听话乖巧;长大后更是从不违逆父亲的意愿;与兄弟几人也相处融洽;可以说,完全挑不出破绽。可越是如此,贺翎现在越觉得脊背生寒,下意识觉得,四弟就像带着一张面具,任谁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四弟与以前没有任何差别,却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萧珞垂着眼,沉着冷静地握着他的手,将他掌心的木刺剔去,又抓着他的手浸入水中,替他洗净擦干超级无敌召唤空间全文阅读。自己也在猜测贺翦的目的,如今看来,这些证据还不够有力,但的的确确都指向了贺翦,那贺翦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上一世对自己下毒的人也是贺翦安排的,那么他正好挑在贺翎出征攻打突利时,应该不是巧合。如果自己让他毒死了,而贺翎还在战场上,万一得到消息,说不定会影响战事。因为私情对大局造成影响,必为爹所不喜……
萧珞抿抿唇,没有再继续想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而已,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证据,加以防范,于是抬头看了贺翎一眼,轻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贺翎两道黑眉恨不得拧在一处,嗓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不管怎样,他是我四弟,事情没有查清楚时,最好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若查清楚了呢?”
贺翎顿了顿:“查清楚了……先看看他想做什么……我不会让他再伤你分毫。”
“他的目的恐怕不在我。”萧珞摇摇头轻轻一笑,“我与他素无恩怨,当初他利用春生行刺我,明显是一石二鸟之计,若不是我有幸躲开,再加上大嫂的出人意表,说不定最后会让你与大哥心生嫌隙。这次我们出征在即,不知他派人去猪肉铺子做什么,万一又有什么计划,我们防不胜防。”
贺翎道:“此事目前还不能摆到明面上与他对质,更不能让爹知晓,一来免去爹对我们兄弟失和的不满,二来防止战事中军心动摇。我相信四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绝对不会误了大事,那样于贺家不利,于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嗯,这次出征,我们自己小心些。”
贺翎点点头,反手将他的抓住,捏得有些紧,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松开,迅速道:“你先歇着,我去安排一下。”
萧珞知道他是要在出发前部署一番,也就没有详细询问,点点头应了一声,看着他大步走出去。
这次因为有萧珞同行,贺翎依旧让罗擒带一拨人作为贴身扈从,那么自己手下除了出征的大军,还剩下一部分人镇守王府,这些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贺翎连夜将人叫了过来,来的人是罗擒的左右手之一,姓张,本领不比罗擒差多少,在王府亲兵中也具有一定的威信,此事交给他最为适合。
此刻已经夜深人静,书房里连烛火都没有点亮,只有两道人影伫立在黑暗中,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
贺翎一边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低声吩咐着,哪里需要暗中盯着,哪里需要小心,出现哪些不妥需要及时把消息传到前线,而且传信的过程又要注意什么。
张护卫听了一一记在心上,点点头:“将军放心!属下一定谨慎行事!”
“还有……”贺翎顿了顿,沉声道,“趁大军离开,去搜一搜四公子的书房,把他那里的账目也查一查。”
张护卫与罗擒一样冷静,闻言没有任何诧异,抱拳恭敬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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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旌旗蔽日,尘土漫天,几路人马合并在一处,显得声势异常浩大。
因为需要过了临水才分开取道,所以这一路上兄弟四人常常都聚在一处,无论商议正事还是说笑玩闹,相处时与都往常无异,似乎全无芥蒂隔阂。
贺翎虽然怀揣着心思,可面上却不显波澜,任谁都没瞧出不对劲来,只有私底下将萧珞照看得很紧,生怕他有任何闪失。
萧珞倒是不认为自己会出事,毕竟眼下正处于非常时期,出现任何差错都有可能对战事造成影响,贺家的儿子还不至于蠢到尚未杀敌就先损自己的地步,不过既然贺翎担心,那小心一些也是应当的。
从甘州到临城,边行军边将沿途早已下令候命的地方士兵收编,这一路花了两个多月时间,而赵暮云身处京城,虽然离临城较近,但因为元气大伤,这次匆匆忙忙抓壮丁、征粮草也耽搁了很久,最终两军在临水对峙时,早已春回转暖。
当初临城一战,魏庆将临水上的索桥斩断,现在贺家已经备好了战船,一旦顺利在对面登岸,渡河就完全不成问题,贺家对此信心十足。
相比之下,对面的魏庆可气得够呛。
两军隔河相望,贺翎有意让郑家兄弟带兵,让他们俩待在队伍的最前面,贺家的大旗下面,两人高头大马,英姿挺拔,十分招眼。
这原本招来一些部下的不满,起初商议时就有人在发牢骚,道:“郑家兄弟虽然的确能征善战,可他们才刚刚投诚贺家,是否忠心还有待考验,怎么能一来就让他们率领先锋?”
贺翎笑了笑:“谁说我要让他们冲锋陷阵了?没看到还隔着一条临水么?”
底下的人愣住,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贺翎转头看着那兄弟俩,吩咐道:“把大氅披上,招摇些。”
郑家兄弟也不问缘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抱了抱拳齐声应道:“是!”
第二日,赵家军阵营中走出一个人,正是魏庆。
魏庆一看对面显眼处的两个人,眼睛顿时直了,脸色一变再变,青白交替,最后一阵怒火上涌,差点呛出一口恶血,三步两步冲到渡口,扯开嗓子吼骂:“郑莽郑铎你们兄弟俩怎么回事!竟然投靠了贺家!你们两个龟孙子,竟然是这等卖主求荣之人!枉我当初敬佩你们的忠勇,简直就是瞎了眼!我魏庆真是错看你们了!亏得我……亏得我……”
魏庆颤着手遥遥指着他们俩,面孔扭曲,郁结于心不得发作。
身后的一干将令面面相觑:那俩人竟然真是贺家的走狗?他们早就投靠贺家了?当初从牢里逃出去,难道是贺家做的手脚?
魏庆的怒火,除了郑莽、郑铎,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明白,他知道这兄弟俩绝对不可能是贺家的奸细,一定是最近刚刚投靠了贺家。自己当初劝他们不要回京,那是不希望他们白白送死,后来又想方设法将他们救出大牢,也是出于同袍之谊,希望他们能逃过一劫,自此远离朝堂与战乱。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的苦心,竟然造就了他们的易主,这等于是自己也跟着背叛了赵暮云,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周围的人不明就里,虽然觉得他这怒火发得有些过头,可知道他一向性子暴躁,也都能理解。面对昔日同袍的反戈相向,他们也是一肚子气,更何况魏庆与他们素来交好,能不发火吗?
兄弟俩神色肃穆,与魏庆隔河相望,见他暴跳如雷,心里难免产生一丝愧疚,虽无心,但终究算是利用了他,不过他们一向都是死脑筋,只认一个理,那就是“尽忠”二字。
隔着临水,郑莽面无表情地看着魏庆,等他在对面骂过了瘾,才开口回应,高声道:“魏将军,当初是我兄弟二人愚昧,跟错了主、尽错了忠,如今你我敌对,实非得已。既然各为其主,我不会与你客气,抱歉!”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