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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那么唯一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嫉妒。
刚才白锦堂说的话展昭还记得,不过当天晚上问的太多,有点乱了。他点了支烟,这才冷静下来,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展昭这才缓缓开口,“你说令堂去那什么椰子岛回来,才怀上白玉堂的?”
白锦堂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肯定不是,玉堂是四月出生的,早产一个月,我母亲检查出怀孕的时候都八月份了,只能是之前。——不过展局长,您问这些……恕我冒昧。”
“我是这么想的。”展昭灭了烟,“凶手杀害令堂的原因还没弄清。我们不妨这么想。首先,他为什么要害死令堂?动机何在?如果我们猜不出他的动机,不妨看看现场。
我们现在已经看不到现场了,但是你当时肯定是知道的。令堂的心脏被剖开,中间一个洞——心脏中间一个洞,你想到了什么?”
白锦堂刚刚下意识地摇头,就猛地一惊,“玉堂!玉堂有先天性心脏病,房室间隔缺损,那就是左右心房心室中间没有完全隔开,有个洞!”
展昭点点头,“好,那我们继续往下,当时知道白玉堂生病的消息,除了你家人,亲戚之外,是不是还有可能知道的?这样的话,这是不是在提示什么?或者说这本来就是针对白玉堂的?”
“玉堂那么小,有谁会恨他?”白锦堂咬咬下唇,却见展昭缓缓摇头,“白总,我想有句话你弄错了——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报复,就是在她面前折磨她的孩子。你当时都高中了,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刚出生的或者还没出生的小婴儿就没有了,要恨令堂,只能从你弟弟下手。”
白锦堂沉吟片刻,“那何必呢,只需要让我弟弟不要出生就好了……这人够狠毒的!”
——没错,真正的狠毒不是让你死,而是让你活着,活生生地感受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东隅
这个人确实非常狠毒,狠毒得让见惯了商界腥风血雨的白锦堂都有些浑身发凉。而他们所议论的主角,则优哉游哉地在校场实训。
袁哲第三次被他摔地上的时候终于泄气了,揉了揉胳膊,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白玉堂,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实训了,你干嘛啊这是?”
“下个星期就期末考了。大哲你可不能拖后腿啊。”白玉堂伸手把他拉起来,顺手扔了条毛巾给他,自己擦了一把汗,“我请假了半个月这还没拖课呢,再拖后腿咱指导员要骂了。”
袁哲擦了一把黝黑的脸膛,拧开水龙头对着凉水冲了冲脑袋,刚剃过的毛寸上挂着一颗颗水珠。白玉堂安安静静地站在他旁边,不知在想什么。半晌,袁哲才拿毛巾在脑袋上用力擦了一把,“白玉堂,你不洗洗么?”
“我再住院你给我当陪护?”白玉堂白了他一眼,随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赶紧回去冲澡吧,现在九点半了,咱们寝室得过打靶场,半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到,洗完澡11点指导员今天查房。”
袁哲用力一点头,“小白你放心,我这次期末考试一定过!我再也不手发抖了。”
白玉堂随意地点点头,并没说什么。此时夜已然逐渐加深,有薄而透明的云朵覆盖在月色上,朦朦胧胧透出些许银光。袁哲前后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但是就这么一路过去,袁哲挠挠头。白玉堂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
“你乱看什么?赶紧洗澡去,洗完澡查房了!”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有人一把扯住他的肩膀。几乎是遇到危险的本能,白玉堂陡然身子一矮,随即抬腿踢了过去,身后人一闪,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玉堂,是我。大哲,这是展老师开的请假条,今晚白玉堂跟我回家一趟。”
来人自然是白锦堂,白玉堂当初的推测不是没跟他说过,与展昭所猜测的差不了多少。然而或许是当局者迷,白玉堂始终没有想过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当初计划生育的这点,他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从整体上来看,白玉堂的推测和展昭的推测并不差什么,但是明显,展昭的推断更合乎逻辑。
“哥,你带我去哪儿?”白锦堂一路走得很快,几乎是不容他反抗就把他扔进了车里,然后一路踩着油门往北开。直到白玉堂这话问出来,他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我们去找叶医生。”
叶桑榆。白玉堂微微一怔,随即听到白锦堂继续道,“玉堂,你还记得咱妈的事儿么?当初进行现场尸检的,是叶医生的叔叔叶檀天。今天我见展昭去了,玉堂,你是对的——”
白玉堂咬着牙差点笑出来,“我说老哥,你把我大半夜弄出来就为了找叶医生?你是要尸检报告不是为了给我看病去?”
“你乐意那甚好。”白锦堂又恢复了狡黠的一面,冲自己宝贝弟弟一乐,“那你打算躺多久?一个星期?”
“别……我下个星期期末考试,实训理论都要考,我可不想重修。”白玉堂连忙补了一句,白锦堂哈哈一笑,“那行,展昭跟我说的,咱哥俩回家说。你嫂子带你俩侄子回娘家了。正好明天也是周末——好久没通宵了吧?”
“哥,你信不信你叫我熬夜这话说出来,叶姐能杀了你?”
白家兄弟俩口中的叶医生名叫叶桑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白锦堂的青梅竹马,损友,闺蜜,以及……以及温润的闺蜜和大学同学。
叶桑榆比白锦堂小几岁,光屁股玩泥巴时代一起长大的,什么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人统统没有,一起当学霸自然也不可能。两家是世交,家长巴不得让叶桑榆嫁给白锦堂,可惜两人是在熟的不能在熟了,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叶桑榆大学毕业后上了一所附近的大学,比较著名的是其中的医学院,而她自己正是在医学院上的,温润跟她是学生会同一个部门的同事,都在主席办公室。一来二去,到了大三选寝室两人就选在了一起,一个法律一个医学,难得这俩还玩得不亦乐乎。
而叶桑榆女医生的家里,此时正在接待一位客人。正是刚跟白锦堂分开的展昭,展昭没有单独约见叶桑榆,而是专程到医院去,通过院长闵秀秀见到了她。
叶桑榆沏了一壶茶,“展局长,有些事情请您原谅,我不是不想说,而是病人的情况,如果他没有允许,我不能说。”
叶桑榆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开头就差不多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展昭不是很清楚她跟白锦堂的关系,但是想想她是白玉堂的主治医生,有些事情,她这么想,也不无道理。
展昭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叶医生,我既然是干警察的自然懂得保密措施,我只是有些话想问——我不想跟白玉堂打照面,请原谅。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想问,先天性心脏病,孕期能查出来么?”
叶桑榆自然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一个专业知识层面的问题,沉吟片刻,这次琢磨着字句缓缓道,“ 应该说可以,怀孕11…13周时;检查胎儿大概发育情况;NT就是颈项透明膜厚度;静脉导管血流。这是早孕期产前筛查项目;但对早孕期胎儿先天性心脏病的诊断有帮助;孕20…24周左右;进行胎儿系统超声检查。会同时进行胎儿心脏超声筛查(不是胎儿超声心动图检查);该检查除了可以检查出85%左右的胎儿结构畸形外;还可以筛查出75%…85%的严重胎儿先天性心脏病——但是不排除有轻微心脏病检测不出来。”
“那先心病的病因是什么?”
叶桑榆摇摇头,“太多了,如果你是想从白玉堂着手,我只能说,他母亲怀孕的时候都已经39岁了,本来就是高龄产妇,这种情况很多可能,比如疾病,药物,辐射,生物因素……大部分都是在胎儿两三个月之间的时候,这个时候孩子的心脏还没有长全,很容易出事儿。我不知道白玉堂出生前有没有做过检查,但是……他确实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我只能说这孩子挺可怜的——当然,我说他可怜那就是跟他绝交差不多的意思。”
“我问的也不多,就是想问问他那事儿。我既然问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现在正在查白玉堂母亲的那个案子,我发现,她母亲的被害,跟白玉堂的先天性心脏病有理不清的关系。所以我怀疑,白玉堂只是凶手的想害死王雪的副产品罢了。更有可能是,凶手想让王雪流产,但是没成功,所以后来痛下狠手。”
叶桑榆低下头,细细地想了想,忽然秀眉一扬,“你还是怀疑,杀害伯母的,是医生?”
叶桑榆能想到这里实属不易,展昭点点头。叶桑榆本想反驳,却被突然涌上来的一个想法打断了。
想害死王雪,最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就是让一个怀孕的女人流产,而流产大出血就是最查不到真相的一种方法。王雪本来就是高龄孕妇,难产或者流产大出血而死亡,都不算什么稀奇事故。
那么暗害王雪不成,白玉堂想要活下来,竟然是如此艰难。
展昭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叶医生,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白玉堂。没有人能够接受这件事,他自然不例外。那么……有空我会给你打电话,我先告辞。”
展昭出门的时候,正看到车灯横向打过来,看车型像是白锦堂的车,只犹豫了片刻,还是从一边退了出去。
手机的夜光限时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这几天他也从学生口中听说,白玉堂是一个生活极其规律的孩子,从来不会熬夜上网或者打游戏,也不大听歌,课余活动也很少参加。用一个词来说也许这是无趣,然而在展昭眼中,他还是很有自律的人。
——很好,他既然自律,那就是还懂得保护自己。
其实展昭把这个案件追溯到白玉堂出生前的原因很简单,只有这么一个,那就是过分的巧合。但是你想到的,凶手或许也想到了,所以有时候,我们只是想太多了。
看着白玉堂被哥哥领着走进楼道,展昭这才靠着墙点燃了一支烟。
我很难描述当时的场景,正如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所以写不出来一样。展昭当时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心情,我不知道,也体会不出来。展昭说,当时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注意到这里的。
他指的是王雪现场那个被剖开的心脏,和白玉堂的心脏片子。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那么你就会不自觉地关心他,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候,为他撑起一片晴天。
展昭说,他知道白玉堂不在乎,也不愿意,但是不愿意,并不代表他真的不需要。
白玉堂有他的目标,而且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我想,我也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我们都在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生来纯净,勿忘初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秋声
至于后来白锦堂兄弟俩到底去见叶桑榆说了什么,展昭并没有跟我说,当然没的说,他又不在场。而展昭跟我说这话的时候,白玉堂正在一次超负荷行动后发着高烧,我大部分也是后来到医院看他的时候听他笼统地说了一下,不过究竟如何,我个人觉得,我说不很明白。
用白玉堂本人的话说,就是问了一下王雪当初的验尸结果。之后我的精力就被他打断了,变成了他跟我谈他老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