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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吕非此时看似镇定与平常无异,可心中的一丝波澜早已掀起惊天骇浪。只是她在克制着自己的内心,努力掩盖着那份震荡。
似乎是看破世事,吕非以一种淡然无畏的姿态迎接着自己的命运,甚至不再做任何准备,勇猛而又鲁莽地站在命运的大道上,带着些许渴望、期待着某天的早日降临。
所以当于萌出现在吕氏大楼里时,吕非几乎是雀跃地撇下助理和秘书径自去了会客厅。
记忆里她的长发被挽在脑后、其余的都一丝不苟地贴在头上,整洁又简单的OL装扮映衬出她那份简练。虽说早就预料过她而今的模样,但是真真见着了,吕非还是看得有些失神了。不过随即,她的这份失态就被同于萌一起来的安琪给点破。
“吕总裁,可是看上我们长天的副总了?”
一回神还不知该如何对应,落在身后的秘书和助理就推门而入,恰好给了吕非缓神的时间。
“安总这么兴师动众,是有什么好生意要便宜我吕氏?”
“只是想你了,就来了。”
没料到安琪这般的直率,会议室里的人脸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惊讶。当然,只有早已无数次领教过的吕非眼中一片无谓。
“是不是安董事长又派给你什么任务了?”
“放心吧,我爸找了个好帮手,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你了。”说罢,安琪侧了侧身子示意身后的女人上前:“吕总裁,她就是长天新任副总经理——于萌。于副总,这位就是我们长天的合作伙伴吕氏的总裁。”
“虽说是合作伙伴,那也会是竞争对手。吕总裁,幸会。”
于萌的话虽说在情在理,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中说出不但拂了吕非的面子,也惹恼了一旁的安琪。
于萌这话一说出口便有些后悔来——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了?见到她,自己为何还是或多或少会有些失态?
“于副总的话不算错,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在生意场上好好和于副总较量一番。”郑重的语气将房间里的尴尬驱散,吕非的目光深深嵌入面前这个女人的眼中:“于副总,赏光握个手吧?”
接二连三的失态让于萌几乎是咬着牙地握住了吕非伸过来的手。两人之间的交锋被安琪看在眼中却毫不知觉。
送走长天一行人,坐在总裁室里的吕非若有所思地不断摩挲着右手的手指,目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远远地落向城市另一头的天空。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自那次的交集后,虽说又在几个酒会上见过于萌几次,但两人连视线都几乎再没有过接触,而且就连安琪来找吕非的次数也减少了。只有段明婷对于Andrew的埋怨置之不理,仍旧每周来找吕非几次。
这些变化对于吕非来说,看似微不足道却总又能牵动心里的一些小小悸动。
数月来,吕非依旧每天忙碌,依旧每晚靠着酒精和安眠药入眠又不时被噩梦惊醒。有时不想再依赖这些,她就只能将屋里所有的灯打开,电视也打开,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无聊的节目一边回想生命中的美好——起码,生活对自己还是不错了。
这数月,于萌做了一个不小的项目,给长天挣下了一比巨额利润不说,也给长天在业内带来了不少赞誉。
吕非放下印有于萌精致妆容的杂志,敲下回车键将一封待发送的邮件发送了出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昨天的这个时候段明婷就打过了电话说一直在忙很久没有见面了,约着能见一面。吕非便就不推辞应了下来。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颇有品位的餐厅。若不是段明婷电话里不停指导,吕非怕是永远不会知道市中心竟然还会隐藏着这么一个好去处。餐厅实际上在市中心一处园子里,据说以前是某高官的宅邸,花园和两层的小洋楼颇有韵味。这任买主买下后就将宅子改成了一个会员制的餐厅。室内简单又不简陋的装修、恰到好处的灯光和现场的小提琴演奏让吕非一走进来就不觉放松下了心情。
不论自己有怎样的面具,在阿婷面前总是都不需要的。想到这,吕非的心不觉又柔软了下来。
没有了Andrew妒忌的眼神在一边,加之段明婷不知从哪找了一大堆笑话,吕非这顿饭吃下来心情好得不得了。
“阿婷,你讲笑话的功力还是有待提高。”确实,这些笑话对于吕非来说还是有点无趣。
“可是给我爸妈还有Andrew讲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很好笑啊。”
“你段二小姐的积威下,有谁敢不笑?更何况以Andrew的中文水平,你这样一语双关他真的能听懂?”
“放心,我家Andrew现在的中文水平进步一日千里,你就不用操心了。”见吕非难得开起了玩笑,段明婷佯装生气,提起包走向洗手间。
知她是玩笑,吕非示意服务生给自己添了杯酒,安心坐在原地等待。一个不经意地转头,吕非便见着这样的一幕:扎着马尾辫穿着休闲装的于萌正俯身给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掖好薄毯。虽然只看得见那男子的侧脸,但吕非仍旧能看到他望向于萌的温柔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自己也曾如此望向过她。
目送两人离开,思量片刻,吕非起身追了出去。
吕非沿着青石小径凭着印象走向车库。园子四周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在夜色的衬托下变得黑漆漆的一片,东脚高大的香樟树被晚风吹得刷刷作响。
车库就在小洋楼背面很大的一块平地上。吕非站在墙角借着月光看着不远处亮着顶灯的车子。
世事总是轮转无常,数年之后,吕非又看到了足以让自己身心俱焚的这一幕。脱了力般扶住砖墙,吕非闭紧双眼不敢再去看那副相亲相爱的画面。
于萌,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在拨动的我心弦后又不给我一点希望?到底,只是我的妄想么?
从洗手间回来的段明婷出乎意料地没有见到吕非,依着吕非的性子不会自己先走的,所以她也安心地坐在那等着。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吕非走了进来,只是,她的脸色变得极差。
“小非,你怎么了?”
面对段明婷的关心,吕非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半晌才扯出一丝笑容:“送我回家吧,阿婷。”
不论这世间有多少险恶多少争斗多少尔虞我诈,无论历经多少悲伤折磨多少煎熬,至少还有一个地方能够让自己不用坚强不用伪装不用强颜欢笑。
站在门口,吕非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切,心情出奇地冷静。
“阿婷,你看着我、告诉我,这世上还有什么我没有得到的东西?金钱?地位?我什么都有了。你说,我是不是已经不需要再掩饰得这么辛苦了?”
吕非的话让段明婷有些不知所措,她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变得这么陌生。
看着段明婷一脸惊异的样子,她略微低头,再抬起脸时竟带了几分笑容:“你瞒我瞒得这么辛苦,却没料到她居然进了长天,也没能料到安琪会带她来吕氏,当然,最让你意外的是即使她摘掉了婚戒还是被我看到了——阿婷,你早就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对么?而且她的丈夫,就是与她青梅竹马的许特,不是么?
你知道吗?在我去南市之前,那个男人就对她动心了。可惜的是,让她倾心的居然我——不好笑么?她不喜欢他这个男人而是喜欢了我。不过,身为吕氏接班人的我怎么可能对她真的动心呢?不过玩玩罢了。而那个男人,终于还是得到了被我抛弃的她。
这么些年,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对谁念念不忘。我需要一个能够匹配得上我的女人。
阿婷,你说,安琪是现在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对吗?”
看着吕非面带微笑语气平淡地说完这些,段明婷拼命抑制住自己想去打她的冲动。她不敢相信这些是自己记忆里的吕非说出来的话。
“不敢相信吗?阿婷,你真的对我了解有多少?不过是我展示给你看的那些罢了。”伸手轻轻抚上段明婷变得有些苍白的脸庞:“阿婷,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呢?”勾住段明婷后颈的手一用力,她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身。吕非一偏头,四唇相接。
“段二小姐的味道确实不错,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甘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嘭”的一声,段明婷看着面前紧闭的门,伸手抚上双唇。刚刚那一幕——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自己一直了解一直信任的小非竟然……
“吕非,你个混蛋,出来和我说清楚什么叫‘幼稚’!”
“吧嗒”一声,紧闭的门应声而开。吕非裹着浴袍,左手搭在把手上:“段二小姐这么晚在这大吼大叫,难不成是觉得我的接吻技术不错干脆想留下了?刚好我准备了温水,不如一起泡个澡?”
望着电梯上变化的数字直到1,左手离开门把手摸着脸,已经能够摸到明显的肿起。虽说不会感到疼,但是明天若是还肿着就去不成公司了。关上门,吕非走进浴室,脱掉浴袍躺进冒着热气的浴缸。
同时,楼下停放的某辆车子亮起了车灯,于萌发动了车子缓缓驶走。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特望着一言不发的于萌:“小萌?”
“我们现在回家。”
面对现在的于萌,许特忽然很怀念那些在南市的时光。虽然那时的她还不属于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属于过,可自己还是更喜欢那时的她,那么地倔强和坚强。而现在,这份曾经惹人疼爱的倔强和坚强早已经被仇恨给掩饰了。
想到这,许特就禁不住地握紧双拳。不论于萌变成什么样,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可是现下自己的这番模样……
“小萌,我想过了,我还是想回到爸妈的身边。我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什么都帮不到你。而且爸有几个朋友在这边的政府里面,到时说不定我还能帮到忙。”
“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应该的。今天——刚刚的事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许特再没说话,车子里压抑的沉默直到驶进某小区才被打破。于萌熟练地将车子倒进车库,从后备箱把轮椅取下打开放到副驾驶车门边,然后和帮佣阿姨一起把许特放到轮椅上。
被两个女人左右夹住胳膊,于萌的轻声指示热热的一下下喷在自己的左颊,许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过下去。可惜,这总也是个梦。
帮许特整理完,自己洗漱好之后已经是半夜。于萌检查了下床头的呼叫器才躺到床上。许特就睡在隔壁的房间,要是有事的话一摁床头的按钮,自己就会知晓。想着,于萌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一天里的事情。
起床洗漱,和阿姨一起帮许特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后陪他去做理疗,到下午去接了他一起去朋友的餐厅吃饭,然后……
……然后就看到那个人满眼笑意地看着对面的段明婷。见她们并没有看到自己,于萌本打算和许特一起离开。可在段明婷离席,自己被她看到的那刻,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主意。所以,在餐厅的停车坪,她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和许特亲吻的一幕。
这其实是个冒险的举动,于萌不知道自己想试探着得到什么答案:是她还爱着自己,看到了会伤心?还是她只是当做一场表演看着?不想让自己这般纠结,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跟踪。
她住处的地址早已经烂熟在自己心里,电梯停在她楼下一层,自己守在楼梯间门口偷听到的那些谈话,却发现,心碎了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吕非,我定会实现当日在奶奶墓前立下的誓言——我要亲手把你最重视的东西夺走,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哭泣求饶。我恨你,恨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