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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接话,他发现对面坐着的少年一直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但又无辜到男人生不起气的地步。
顾君南只好对陶朝笑笑。在男人看来陶朝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凌非不管做什么动作都痞气十足,还真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你好。”陶朝先朝男人打招呼,“我叫陶朝。”
顾君南刚想回话,接被另一个声音截了过去:“他是我从青帮挖过来的,叫顾君南。以后会经常见面的,认识也好。”
男人听这话,一下子疑惑的看向凌非,什么叫‘以后会经常见面’?
凌非却停住了话头,帮陶朝夹菜后,又拿了个碗给陶朝呈了碗汤。顾君南是没想到外面传言暴戾嗜血的凌非会有这样的一面。
“怎么?想要我帮你也乘一碗?”凌非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君南,作势要给男人也乘一碗,以为会看到男人别扭的表情,结果让他很失望……
三个人的晚餐时间很快进入尾声,顾君南除了刚开始说了两句,最后都保持沉默,一直在打量周围的环境,外面也看到有不少人把手,自己还没有任何有用的利器,就算是擒住陶朝估计还没走出去就被一枪毙了……
期间凌非接了几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挂了,就看着男人,说:“你弟弟和你那相好的还真拼命,都找到别墅来了……”
顾君南一听,猛的抬起头。
“怎么,要不要我去和他们说你已经死了,让他们回家哭去?”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幼稚。”
“那我出去幼稚给你看啊……”凌非说着就拿起边上的纸巾擦干净嘴巴,然后单手拿了外套搭在肩上,走到门口,“我出去会会他们。”
“你放心就我和陶朝在一起?”
凌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摇了摇头,回头道:“我不认为会发生什么……”那目光从男人的胸膛一直游离到臀部,然后就出去了……
句句交锋,却让凌非很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凌非说的,男人自己受伤沾的血够多了,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对陶朝怎么样,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弄完之后把自己的餐具洗掉后,就回到了房间。他就不信凌非只是请他吃饭来着。到现在都不对他动手,估计是要有用,可自己在青帮充其量就是个小头目,还没什么实权……难不成是想用自己威胁程权和顾泽?!
顾君南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以为凌非回来后大概会来找他,他也想知道程权和顾泽怎么样了,可他等到很晚,凌非都没有回来,最后困到直接睡过去。第二天,男人醒来的时候阳光刚好照在他眼上,晃的他伸手去挡,但又人比他更快,将没关严的窗帘直接拉上……
顾君南立马清醒过来!猛的坐起身,就看到凌非那邪肆的笑脸……
“大叔,有没有人说过你睡觉像只小猫蜷在一起……”凌非其实是才到家,他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回来就鬼使神差的想要看男人睡着了没……
“没有!”顾君南的脸色都是青的。
“算了,大叔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凌非找了个位置坐下,大有要和男人好好谈谈的样子。
“……”
“呐,大叔,你离开青帮,到我这来吧。”
“?!”顾君南被凌非突然冒出来的话弄的莫名其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凌非笑道:“你懂的,大叔你身手不错,我,欣赏。”最后两个字凌非本来想要脱口而出的是‘喜欢’最后生生改成了‘欣赏’。
“青帮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而且会比他们给你的更多更好!!”凌非继续利诱,“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
顾君南抓到了重点:“那要是我不同意,一个星期后你就会杀了我?”
凌非的双眼直视顾君南漆黑的瞳孔,摇摇头,道:“不会……”
顾君南不信,于是狐疑的看着凌非,凌非却起身,拍着男人的肩膀,说:“总之,南叔是吧,我把你当自己人!”
“你就不怕我背后捅你一刀么?”
“你不会!”凌非笃定的说,“况且你打不过我。”
……
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果真想凌非说的那样,很平常的和他一起聊天,偶尔下棋,顺带着还和他拳脚比划几下。短短几天的接触,男人发现凌非是个非常认真且执拗的人,很果断,公私分明,明明是个不他小十岁的青年,男人却很是佩服凌非。
凌非说到做到的,一切大小帮内的会议,在别墅开的,他都可以参加。
顾君南经历了那么多,许多微小的细节都注意得到,比如凌非既靠近他疏远他这件事……
的确,凌非也发现了自己对男人好像比对陶朝都要上心,他渐渐发现陶朝经常触碰自己的底线,而对着顾君南,自己好像……有点过……
睡觉的时候,凌非从来都没有和陶朝睡过一张床,做完那档子事之后他会和陶朝分开睡,因为他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有一次陶朝把他弄醒了他直接把陶朝踹到床下,背青了一大片。但男人在他睡着后和他说话,不知道是男人声音太柔和还是自己耳朵坏掉了,他反而觉得要是有男人这样一个闹钟就好了……
这样越来越明显的认知,让凌非既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男人的心,又告诉自己不要这样。
大概是太明显了,有一次陶朝问他:“阿凌,你还喜欢我么?”
“你说什么呢?”
陶朝却撒娇的用臀部蹭他,一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不要我……”
凌非忽的想起当初陶朝父亲对他说的话,于是回抱住陶朝,拍拍对方的背:“你想多了,我答应过陶伯父会好好照顾你的。”然后一个翻身把陶朝压在身下……
在约定好的最后一天,凌非刚好有事不在,顾君南也睡不着,凌晨四点便穿戴好了,忽然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男人想也没想的以为是凌非回来了,刚打开房门的一条缝,就听到陌生的男性声音!
“小陶……”那男声声音很小,却也让顾君南瞬间提起警惕,从门缝看过去……
只见陶朝和一个陌生男人抱在一起……
“窦哥,我最近都快要控制不了凌非了,我怕事情有变,你办的什么样了?!”
“已经搞好了,马上就可以动手,你个小妖精,等我帮完你了,你该怎么报答我?”
陶朝勾着那男人的脖子就攀了上去,来了个舌吻,说:“你说呢?”
窦赢沉沉的笑了,然后说:“好了,我该走了,凌非快回来了。”
“嗯。”
“三天后动手,小陶你行么?”
陶朝点点头,送窦赢离开后,眼睛的视线瞟向男人所在的那个房间,顾君南愣了一秒,发现陶朝的视线移开后才松了口气……
可惜的是那两人的声音太小,顾君南什么都没有听到。
46
人心难测。
顾君南深谙这个世界不变的真理,他挺为凌非不值。
看得出来凌非对陶朝很好,结果却还是戴了顶绿帽子。男人总觉得事情不像是光是偷情那么简单,陶朝无害的外表下是什么埋汰的东西顾君南也不好说。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今天是约定好的日子,男人坐在客厅,等着凌非回来兑现他的承诺,而顾君南是绝对不会为汉堂做事的,远的不说,就说他要是现在叛变了……和他关系好的,还在青帮的人的处境会很不好……
所以说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君南考虑到这些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青帮对待叛徒的手段,那是相当残忍……
“那这么说,南叔你还是不答应喽?”临近傍晚,凌非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手臂侧撑着脑袋,一手搂着陶朝,脸上是笑着的,眼神中淡淡的失落却掩盖不掉。
顾君南这些天也摸清楚凌非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手下弟兄好的没话说,但要真有人触碰到他底线却很恐怖,这点从他对待敌对帮派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嗯,我决定还是回去的好,怎么你不打算让我走了?”
凌非耸耸肩:“怎么会……”他站起身,很干脆的走到大门,打开,然后看向顾君南,说,“我凌非说到做到。”
顾君南顺势就走到门口,轻轻看了眼前比他要高那么一点点的青年一眼,便要离开。
“南叔。”
忽然凌非喊了一声,顾君南立马转身问道:“要反悔了?”
凌非摇头,问:“你怎么这些天都没有问我你相好的和你弟的情况?他们这一个星期除了第一天以外可都没有来找你!”
“……”男人淡淡道,“我为什么要问?”
凌非听到这样的回答,有点儿吃惊,顿了一下,又问:“那你和龙虎会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男人自觉和龙虎会没什么关系,“怎么了?”
凌非却摇摇头,不再继续,只扬着自己耀眼的痞痞的笑容转移话题道:“我派人送你,车在外面。”
“……”顾君南真是搞不懂凌非是什么心思,把自己弄来,这么大费周章的关了一个星期,又毫发无损的送回去,不是凌非真傻就是凌非有更深的目的他不知道。
大概是男人和凌非在门口说话的时间长了,惹得陶朝频频扭头看他们,顾君南想了想,凑到凌非的耳边,压低嗓音,小声的说了句:“小心陶朝。”后就抽身离开,没有注意到凌非刹那间顿住的身体……
凌非是怎么都没想到男人会忽然凑到他面前,他还以为男人会吻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结果男人却只是对他说了句悄悄话……等顾君南抽身离开,他才惊觉自己刚刚的一系列反应是多么的愚蠢!
最后他看着男人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没什么表情的俊美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自嘲……
有些东西是他自己决定放手的,但心底的这股空洞洞的失落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凌非觉得从遇到顾君南开始他就没正常过,那些折磨人的感受如蛆附骨的让他难受又欲罢不能。有时候他会想,要是他能在和陶朝变成那种关系之前遇见男人的话,就好了。但现在,他不能……
凌非慢慢把门关上,眸底的波动强制的平静下来,想起最后男人对他说的话,他狭长的眸子看向陶朝,眸底的颜色像是潭中水,深不见底……
……
在离青帮总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男人就叫人停下车自己走过去,在车上的时候,顾君南想起凌非的问话,心里其实一直也有疑问,程权和顾泽真正一个星期都没有动静,不是知道自己没有事的话,就是他们两个出事了!
虽然后面一个想法有些不合实际,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男人从离开青帮,换回陈妍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结果他走进公司后面那栋大楼后,发现那里的人少的出奇,并且看他的眼神也很古怪的时候,男人知道绝对发生了什么!
他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金爷在哪儿,那人却不说话。顾君南的手机也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连联系个信得过的人都不行。
就在男人想着要不要先回家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南叔!”
顾君南一回头就砍到樊月半一头大汗的跑过来,一脸的焦急,喘了半天才缓过来,抓着男人的手就要走。
“樊胖怎么了?!”男人被拽着跑,跑到公司后面的仓库,“樊胖?!”
樊月半在门口猛的停下,指着仓库里面,小声道:“南叔!你可回来了!要不是有小弟说看到你了,我还不相信!”
“你先别问这么多了!你……泽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