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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这车是岳铭章给他买的,厉封上班的第一天才看见,当着岳铭章的面全身都羞红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买车,穷人的固定想法是要么老实坐岳铭章的车,要么坐山下的公交车,地铁他都不怎么坐,贵了点。
岳铭章则说这样上下班方便,回、家、快,说完盯着厉封看,好像在说,是不是该老实告诉我在哪上班了?
厉封当时真有把自己的工作地点告诉他的冲动,可是这辆车让他那点炫耀的气焰都没了,匆匆夹起了尾巴……好不容易考进了龙庭的。
当天回了家,在厨房喝水的岳维渊看到垂头丧气的他,随口问:“说起来,你的新工作是在哪?”
厉封没忍住说了。岳维渊呛了满桌的水,朝着他竖大拇指,决定不告诉他哥。
当晚岳铭章回来,在餐桌上问了厉封几句,“工作怎么样?新环境还适应吗?”
岳维渊立即从饭碗里抬起了头,连蕙不明所以也看了过去,她的孕吐还是十分严重,无精打采的,岳析微每个周末都会买机票飞回来看她。岳铭章在B大附近有一所公寓,后来干脆把连蕙接了过去,雇佣了保姆照顾她,为此岳析微学了一手好菜。
厉封支支吾吾地说:“环境真的很好。”
岳维渊猛咳了一声,喝水。岳铭章看了他一眼,岳维渊笑得很灿烂,颇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这一天,厉封开着车子回了家,没过多久,方行衍也放了假回来,随口告诉厉封,“原来那房子竟然这么快就租出去了。”
厉封一听,“是啊,那地方来来往往总住着彼此陌生的人。大概是因为太好租了吧,交通方便。”
方行衍耸肩,用一种奇妙的身份代替厉封的长辈、家人询问:“工作还顺利吗?”
厉封:“嗯。已经熟悉公司的各项流程了。我上司已经开始让我和另一个同事处理公司内部的财务收付了。”
方行衍朝他笑笑,满意地说:“那就好。哥哥要好好赚钱养家啊。”开起了他的玩笑,拉着自己的书包进了卧室。
厉封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想,就这么在这里一直住下吧。
没多久方行衍就探了头出来,惊喜地说:“那台电脑给我的?”
厉封一愣,走进去看,跟岳铭章书房里摆放的是同一款,银白的颜色,超高清的显示屏,独立设置了一张桌子,冷硬的颜色一概是岳铭章给他人的第一选择。
里面已经载好了包含全套高中课业资料的软件,点了全部,跳出来各种分类文件,包括国内外知名教师讲解的教学视频,课件,作业等等,放眼望去,全是人脸,有男有女,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同样,囊括了老中青三代,眼睛都能看花。
方行衍没来得及兴奋,忍不住打个哆嗦,半死不活丢一句,“是想我学成书呆吗!这么多,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呵!”
厉封看得目瞪口呆,小心翼翼地看了快愤火的方行衍一眼,“你开始学高中的知识了?”
方行衍垂头丧气悔不当初,“那天,跟他提了一句。”
厉封哭笑不得,只好说:“挺,挺好的。注意劳逸结合。他高考全省第一,大概……”看着方行衍的脸色识趣地闭上了嘴。
方行衍哼了一声,“这根本是见不得我围着你转!腹黑!”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崭新的电脑。
满脸不痛快地关了,咬着笔头写作业。厉封出入两回,送了点吃的。第二回,方行衍拿着岳铭章“送”给他的书,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老老实实地听课,看神情已经入迷了。
察觉厉封长长久久的视线,满脸不自然地嘟囔,“你别误会,我就看看他当年是怎么考的第一名……好吧,他说的一些话还是挺有道理的,他说,让我别急着跳级,我应该把现在的努力当成进入大学后与众不同的筹码,他说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就要筛选和组建自己的人脉,我认为很对。”
看他一脸斗志,厉封也就敢笑笑,小心放下一叠新出炉的饼干,“那你看。”
岳维渊下午三点就在家,他是真正的老板,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不像岳铭章总被一些身不由己的事绊住脚。
而现在他正悠闲地坐在厨房内的处理台前享受厉封烤的饼干,时不时感慨一句,“厉封,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厉封笑笑,“我报了班学,后来变成了习惯,习惯又变成了乐趣。”
岳维渊夸张地说:“你都可以建一个培训院校了。”
厉封闷笑,“这话有人说过。”
岳维渊打听,“你以前的朋友?”
“嗯。啊,不过不是同学,参加工作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他叫贺秋。”
岳维渊下意识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危险,就听厉封笑眯眯地说:“就是你去买了那种东西送铭章,那家店的老板。”
岳维渊搓鼻梁,脸颊有些红,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在岳维渊的丢脸日记上是极为浓重的一笔啊。”说着一愣,狠狠地看了厉封一眼,“好啊,如果没有我,你能跟我哥重逢吗?原来我是恩人啊,嫂子。”得意地挑眉,一时间笑得极开怀,精致似假人的面孔都生动起来,让人挪不开眼。
厉封一脸尴尬。正谈着天,门铃响起,厉封拍了拍岳维渊的肩,“我去。”
岳维渊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脸上柔和起来。果然如他哥说的,厉封自在,就全自在了。
等了等,不听厉封声音,岳维渊走出来,一看来人,先是意外地停住脚步,之后慢慢朝着厉封靠近,看了安悦一眼,对着厉封说:“怎么了?”
厉封嘴边喜悦的笑眼下一扫而空,惴惴不安地看了瞪圆眼珠子的安悦一眼,才说:“我去倒茶。”转头向安悦示意就走开了。
并没有在厨房里磨蹭,把茶放在失魂落魄的安悦面前,就近坐下了,小声说:“他开会,还没回家。”
厉封在岳家出现这件事让安悦好似要随时哭出来,又强忍着,无助地抬起头又垂下,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紧紧抓着自己的包,柔弱的,楚楚可怜的沉默着。
岳维渊深叹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厉封拉了他一把,只好耸耸肩,看了一眼楼上,厉封不好意思地朝他点头,转身前,岳维渊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我哥书房的钥匙在你那吧?”
厉封没多想,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来给了他。岳维渊上楼离开。
安悦的肩膀猛得颤了颤,像是被风吹败的花,暮气沉沉却安分地坐着。
一直不说话,厉封又给她换了一杯茶,维持着表面的热度,半晌低声开口,“不要等他了。”
安悦猛得看向他,目光闪动,“我要等,我来岳家等他,怎么了!”
厉封低着的眼睛重新抬起看着她,坚毅的,认真的,很无情,“可是,我并不想你们再见面。”
安悦眼眶发涨,嘴唇抖动着,努力要破口大骂,却只说了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
“你凭什么。”
厉封本应是犹豫不决的,但他没有。他的拇指反复地在那只早早就拿在手中的手机上摩挲着,轻轻地按亮后,一点一点举给安悦看,“对不起……”
一张十分露骨的照片,窗上的光线里似乎还有很远很远的烟火,是除夕那夜。情到浓时,厉封拍下了这张相片,他全身湿透背对镜头坐在岳铭章的腰上,交缠的身体半隐半现,而只露岳铭章迷醉的侧脸。成年人看得出,他们在亲热。
安悦是成年人。动作定住般,看得没了魂。
厉封做下狠事,脸却是羞愧而滚烫的,对着受了致命打击的女人轻声细语,唯恐乱了心神,脸上甚至挂上了虚假的冷冰,像带了一层雪白的面具,“他要我认真对待他的感情,我想,应该的。”
安悦猝然掉下泪,厉封呆站着,让她别难过。
安悦在看到厉封闪动的忧虑的双眼时,失声痛哭起来,难过得全身抽搐,却突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眼泪还是掉还是掉,心脏像是被扎了一针麻醉,脚都动不了。
岳铭章从来没有承诺过她感情,碰,也是从来没有碰过她,从始到终,都没有给过她错觉。
她来,并不是为了面对厉封,就在刚才,安臻淡漠地告诉了她一件事,打击之重,她让厉封以主人的身份邀她进了岳家的门。
“我想你还不了解。随着年龄的增加,岳铭章意识到什么,开始托我起草婚前协议,并不做什么,一年一次,与你订婚后依旧没有停止。岳铭章太冷静也太铁石心肠,你不会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安悦,怒我冒犯,你真的以为你能得到二十八岁的岳铭章吗?他年轻,富有,英俊,掌控一切,但订婚三年,他为什么一直不结婚,我来告诉你。”
“总有一天他想明白了,就会头脑发疯满世界去找一个人,我想,岳铭章从来没有想过和任何人结婚,分析看来,如果不是因为连狄不怀好意的过度干涉,他也不会选择遵照父命跟你订婚。十八岁时的他就已经跟我们不一样了。”拿出半片陈旧但保存完好的硬纸,大小看上去像是一本自制证书,“看清楚这是什么。这不是一个玩笑,否则十年前,我不会私下赶走厉封。我告诫过你,而你没有你母亲幸运。”
安悦的瞳孔猛得一缩,怔怔得不敢相信得看着安臻,她自以为结婚后就能给予岳铭章的幸福,从来不存在。
但是,岳铭章会因为她幸福吗,他深爱眼前的人,这个不分时候只要向他走来就会胜利的男人。安悦的眼泪扑簌簌落在她手心里,骤然明白岳铭章的心里永远留着一片天地接纳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爱和他爱的。
厉封担忧地看着她,动容地声音几近沙哑,淡淡地说了一句,“安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安悦打开他的手,飞快地站起来。厉封惭愧地低下眼睑窥不到神情,传出来的声音很平静,“安小姐,他是,他是岳铭章,这样的属于我的人,再也不会有。”
安悦肿着眼睛看他,苍凉地笑,“你放心,我不伤人,我不自残,我只是失望得太厉害,难过得太厉害,摔碎了脑袋掉出眼珠子也想看看自己摔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想快乐得比别人久一些,难过得比别人久一些,好成全一个自己。
厉封怔怔地停下脚步,只是真的不愿意,握紧双手反复地说着,“对不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最后沉默下来,主动伤人即是恶。
岳铭章进家门,背对厉封换下外套的动作顿了顿,似无意地问道:“家里是不是来了人?”
厉封像在抢答,“是我的客人!”朝他静静地微笑,皮肤像是透明的眼角已经没了痕迹。
岳铭章一顿,他看见开走的那辆是安悦的车。
厉封静了静才又说:“因为是我的情敌!”表情一皱,一副铁了心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看着岳铭章宽厚温暖的背脊,喃喃自语,“因为只有一个铭章。”
岳铭章微微瞪大眼睛,意外地看向今天异常坦率的厉封。厉封却永远不会告诉他自己做了什么。
那张照片已删,他也不会提。
到了晚上,跟前几天一样,两个人做了爱,岳铭章的需求越来越明显,从床上到浴室里又要了起来,贴着他的耳朵低笑,“在水里动得轻,也舒服吗?”往里面顶,水波浮动轻拍着两人的皮肤。
厉封脸红,身子也红,脚趾用力地缩起来,喘得很厉害,自然是说不出话来,想他用力又不舍得丢掉这个磨人的滋味,剪得很短的指甲在岳铭章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过了整夜都不能消,晨起岳铭章穿衣,侧着看向穿衣镜,目光温柔地看床上起不来的厉封。
厉封两条腿分开夹住他的腰,人坐在他的腰腹上,嘴唇吮吸岳铭章的脖子,衣领遮不住的地方,热情得有些反常。
岳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