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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当年父皇对花家的评价,现下想起来,倒是对极了。
不可重用,不可不用,不可妄信,不可不信。花家的人啊……凉薄才是本性。
那──花沫忘知道他父亲的事麽?想及此,萧南歌突然收缩了一下瞳孔,不,不会的……花沫忘他早於花家断了关系,再者说来,他怎麽待自己,自己还不明白麽?
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萧南歌轻轻地呢喃,“怎麽能怀疑他呢……混蛋……被他知道了他该多伤心……”
又是重重地一巴掌,“他会生气的……萧南歌,这世上怀疑谁,都不准怀疑他……绝对不准……萧南歌,你这个白痴……”
不知在天牢里呆了几日,萧南歌却还是被放出来了。
失去了粮草和萧南歌的边境,完全失了分寸。每战必输,不过几天,就已经连续丢了三座城池,边境的老百姓早已不满。
再者说来,支持萧南歌的,本就全是武将。国难当头,当然是一致对外,至於这“弑君”,一时也顾不得了。
出了天牢,萧南歌也暂时不再去想旁的,只是带了粮草,一心朝著边境的阵营里奔去。
“什麽?!”萧南歌刚下马,就听到夜一的话,登时眼前一黑,暴躁地提起夜一的衣襟,萧南歌一字一顿地问,“你说,沫忘不见了,是什麽意思?”
夜一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尽量用平稳的口气回道,“回禀王爷,您去帝京的第二天夜里,属下曾听见花副帅的营帐中有响动。但等到属下前去查看时,却发现花副帅已经不在帐中了。”
“属下以为花副帅是发现了敌军的行踪……但属下等了这麽多天,却依旧没有花副帅的消息。”
“花沫忘有没有带走什麽?”萧南歌问。
“没有。”夜一摇了摇头,“就连花副帅平时定会待在身上的那些疗伤膏药也未曾带走,所以,属下以为,花副帅有可能是被……”
“住嘴!”萧南歌低吼一声,将夜一甩了出去。
“王爷……”
“去,立刻整军出发!”萧南歌眼底慢慢溢出一种略带疯狂的红色,“敢动花沫忘者,死!”
“……属下听令。”夜一隐隐约约感觉到萧南歌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但对於主子的命令,却也只得听命。
这一场仗,又足足打了半年。
而且,前所未有的辛苦。比之之前,这半年苍凌的攻势越发迅猛起来。
轩钦内部的局势,也在花宰相的推力下,变得越发混乱。
在那段被关押在天牢的日子里,花宰相一派已经立了萧星寒刚刚满五岁的儿子继了位,如今,可以说整个朝堂全部掌握在了花家手中。
“该死……”萧南歌将手中的茶杯一手摔到地上。
“王爷息怒。”夜一脸色也不好看,却依旧劝解道,“花家虽然断了我们的粮草,但兵书尚书还在周旋,会有办法的。”
“办法?”萧南歌冷笑,“花家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幕後皇帝的,还会在乎一个兵部尚书?这粮草,如果能运来军营,倒是奇怪了。”
“王爷……”
“吩咐下去,攻下城後,城里的粮食,可以收刮……”萧南歌眼里闪过红光,“如若全城城民不降,杀无赦!”
“王爷!”夜一惊异地抬头。
“滚下去!”萧南歌低声呵斥。
“是……是……”夜一狠狠地皱起了眉,最终却还是什麽都没有说,转身退了出去。
见帐中已经无人,萧南歌才坐倒在了椅子上,比起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之态。
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蛟龙血是天下至邪之物,饮用之後如若心性不定,就容易产生心魔。
而知道花沫忘出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快疯了。
他也知道,因为这些日子太过暴虐的行军作风和朝堂上花宰相对他的极力抹黑,他已经算是名声狼藉。
这仗,若是分不出胜负还好,若是分出了──无论输赢,轩钦怕都是不能容他了。
不过……即使众叛亲离这又怎麽样呢?
轻轻抚摸著挂在脖颈上微凉的墨绿翡翠。
他只要找到他的珍宝。他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沫忘……
*
“王爷!”夜一拼尽全力为萧南歌杀出一条血路,“只剩最後不足三千的弟兄了。王爷,您逃吧!只要留下命,总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逃?”萧南歌冷笑一声,“你以为,花家还能给我第二次机会?我萧南歌,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可是……”夜一看著萧南歌挺得笔直的背脊,眼睛微微泛红,“末将,必当追随王爷!”
“好!”
萧南歌和最後的三千将士全部杀红了眼,因为抱上了必死的信念,倒是每一人都英勇地仿佛能够以一当十似的。
双方缠斗了一天一夜,直至天明时分,已经断粮多日的萧南歌一军,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一百人。
“已经弹尽粮绝,王爷还能坚持这麽久……不愧是轩钦的战神。真是令人佩服。”
苍凌军里,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萧南歌眯起眼抬头去看,却发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正骑著一匹战马缓缓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允之,别来无恙。”马背上,楚离对著萧南歌温和的笑。依旧那张脸,风淡云轻,君子如玉。
“楚离?”萧南歌冷笑著,一字一顿,“哦,不,应该是苍凌的君主──万俟离?”
万俟离依旧浅浅地笑著,温和如玉。
“真没想到,阔别近三年,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万俟离轻轻叹息一声。
萧南歌眼底隐隐有血色翻滚,暴虐阴狠。
“哦,对了……”万俟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对著萧南歌微微一笑,道,“你……还没有正式见识过我苍凌的一字并肩王吧?”
萧南歌皱起眉头。
虽然近半年的开战,一直都没有真面与叠迷对上过,但这句话放到现在来讲,是什麽意思?
“我的并肩王,你怎麽还不快出来,见见我们的故友?”
万俟离的话音刚落,人群里,一个穿著暗红铠甲,带著银色面具的男人就骑著一匹张扬的赤兔马缓缓地走上前来。
萧南歌冷眼看著面前这个曾与他齐名的少年战神。奇怪的是,明明该是同一个人,但不知怎麽的,他却觉得这次的人与之前见过的叠迷,有些不同。
是……哪里不同呢?
萧南歌审视著面前戴著面具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唯一能窥得的,只有那一双没有被面具遮盖住的,明媚的桃花眸。
……桃花,眸?
萧南歌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蓦然一紧。
不……不会的,不会的!
“我的并肩王,”万俟离轻轻笑,“故友见面,还带著这麽一副面具多不好。还是……摘了吧。”
叠迷听到万俟离的话,身体微不可见地一僵,沈默了很久,却还是缓缓地将手移到了自己的面具上。
萧南歌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去看著叠迷脸上的面具一点点被剥离,然後,露出那一张,让自己朝思暮想,几欲入魔的脸。
“花,沫,忘。”萧南歌看著对面的人,目眦欲裂,像是要将这个名字放在嘴里细细嚼碎了一般,“花沫忘。哈哈!哈哈!花沫忘,居然是你!哈哈哈!”
“南歌……”
花沫忘看著对面明显已经消瘦不少的萧南歌,一番话堵在心头,张开嘴,却什麽没有办法说出口。
还能……说什麽呢?
事实摆在眼前,伤害已经造成,现在无论说什麽,不过,只是狡辩罢了。
“你不是说,等我回来,要我亲手帮你挂上同心石的麽,”萧南歌低头抚著挂在脖颈处的墨玉,声音飘渺,“你说想和我永结同心,可是,却再没有回来。”
可是……为什麽会这麽疼?
为什麽,他算计了一切,所有的故事,都是按照自己的剧本在进行,胸口某个地方,却依然疼的快要无法呼吸?
已经是快五月的天了,花沫忘看著萧南歌的空洞的眼睛,却从骨子里感觉到了寒冷。
比当初掉进了玉山雪潭的时候,还要寒冷。
似乎,连心脏都快要被冻结了。
萧南歌扔掉了手中的剑,慢慢走向花沫忘,忽略掉了身後夜一的呼喊,固执的,坚定的,一步一步的。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花沫忘疼的浑身隐隐颤抖──萧南歌,不要过来!
“沫忘,你说过你爱我的。”萧南歌轻轻地开口,“你说过的。”
花沫忘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哭出来。
“沫忘,你真的爱过我吗?”萧南歌轻轻地歪头看著花沫忘。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传说,同心石是被女娲和伏羲的精血染过的,”萧南歌微笑著扯下那枚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墨玉,一点点用内力将其化为了灰烬,“但是,沫忘,我们倒是都忘了……女娲和伏羲的故事,原本,就是以悲剧告终的呢。”
不!不要!花沫忘睁大了眼看著那墨玉在萧南歌手中湮灭成灰,一口血气从丹田涌上来,却又硬生生将其咽了下去。
“沫忘……是了,你比谁都更像花家人呢。”萧南歌任由万俟离身边的士兵用绳索将自己捆绑了起来,却温顺地不作任何反抗。
不要,不要绑著他……你们都不要碰他!滚,都滚!
萧南歌被带走前,最後看了花沫忘一眼,还是那麽轻轻的笑,“──我真蠢。”
已经……不能……呼吸了……
花沫忘在马背上一点一点地蜷起身子,全身抽搐的痛楚让他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鲜血淋漓。
他的南歌。
他曾,视若生命的人。他曾说过,为他生死不计的人。
他的……珍宝……
他弄丢了……
再也……不会有了。
*
“顾白。”花沫忘行尸走肉一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我是不是,做错了。”
顾白皱著眉看著花沫忘的样子,沈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从苍凌的角度来说,你,没错。”
“没错?哈哈哈,没错!”花沫忘大笑著,笑声却凄厉地仿若哭泣,“没错麽?那为什麽我这里会这麽疼?为什麽?!”
顾白猛地扇了花沫忘一巴掌,花沫忘的头偏到了一边,整个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花沫忘,无论对错与否,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顾白冷著声音呵斥。
“呵,呵呵……对啊,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都是我。”花沫忘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反复地念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顾白叹了一口气,“沫忘,你别这样。”
“顾白,你告诉我……”花沫忘蓦然抬头,“皇上准备怎麽对付南歌?”
“我不知道。”顾白僵硬地移过头,“我只是宫中一名小小的御医,我怎会知道皇上的想法。”
“顾白,我求求你!”花沫忘“碰”地一声跪倒了地上,一双手死死抓著顾白的衣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诉我好不好?算我花沫忘求求你!”
“你……”顾白眸色一变,赶紧拉了花沫忘起来,“你这又是何苦?”
“顾白,我求你……”
“皇上,”顾白抿了抿唇,“皇上说可以放了他,只不过,要在他身上种下‘生死蛊’。”
“‘生死蛊’?”花沫忘轻轻道,“命掌握在他人手里,那同直接处死,又有什麽区别呢?”抬头,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