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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九州-三世为臣作者:绯叶(完结)-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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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很久,霍去病轻抿薄唇,“这件事,容我想想。”
  “还想什么?”卫伉语气焦急,“这件事,父亲不能出面,卫家这次全依赖你啦。好歹,你也算出身卫家,这太子的事情,我们做表兄弟的不帮忙,谁来帮忙?偏我不济,没你那能征善战的本事,又得陛下宠信。你说这封三王之事,谁有你来上疏更合适?”
  “……”
  
  卫伉试探着,说:“借这个事,和姑母修好,如何?”
  对卫伉的小心翼翼,霍去病疑惑的同时,产生一丝动摇,此事若是办成,真的可以和娘修好么?紧攥手中的茶碗开始倾斜,茶水撒在银白色的外袍上,晕出一片青色水印。
  “……你……还是容我想想。”霍去病说。
  见目的达到,知道点到即止,卫伉也不多言,开始寻找话题,增进兄弟间情意。只道过去自己年幼无知,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云云。
  霍去病留了卫伉一起共进晚饭,二人喝了不少,最终,还是霍去病让北堂勋着人备了马车,将酩酊大醉的卫伉送回长平侯府。
  
  “呵呵……哈哈……”平日鲜少言笑的霍去病,初时笑得无奈,可不知怎么的,竟然放声大笑。笑了一阵,霍去病突然又止住笑声,“真是好笑啊,好笑。可是,我还是要去做,当为了舅父好了。”
  “将军,何事?”北堂勋掀帘进来。
  “建功,磨墨。”
  呃?北堂勋愣了愣,就听霍去病道:“愣着什么,我要你磨墨。”
  “是。”抽出空竹简在案上铺好,北堂勋开始晃动手臂,为霍去病研磨。
  
  一道上疏很快写好,霍去病待墨迹晾干,又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措辞,方缓缓卷起竹简,用红绫包好,系上丝带。本打算将上疏交给北堂勋,令他次日呈给天子,但知道此上疏的重要性,霍去病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未将上疏交与北堂勋,只将其置于匣中锁好。
  推开窗子,放眼天际,繁星密布,一道银河划开湛蓝的夜空。夜间空气清新,糅杂着花草树木与泥土的芳香,霍去病贪婪地吸吮着,缓缓闭上双眼。一只手,悄然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自己跳动的心脏。陛下,这颗心,只为你而跳,去病不才,做不来什么大事,恐无法胜任将来陛下委以的重任。去病的心不大,只要陛下肯相守就好。陛下,何日可以给臣一个承诺,呵,去病知道贪心了,已经得到太多,不该再奢求更多……
  
  被霍去病置于匣中的上疏,是奏请武帝分封王子的。天子子嗣不多,但对于要守住太子刘据地位的卫家人来说,那几个王子,只有得到封地远离长安,才可后顾无忧。尤其是这几年宫内李夫人受宠,她的儿子刘髆于太子来讲,更是潜在的威胁。武帝因征匈奴之事与太子间嫌隙暗生,平日对刘据多有训斥,这让卫家人很是紧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卫子夫知道利害,整个卫氏家族都知道。但是,出于回护卫青的目的,这次,卫家不打算自己出手,而是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与卫氏有血亲关系,却被武帝用来压制卫氏的霍去病。有高人指点了公主,暗中布置了一切,只卫青还被蒙在鼓里,不得详情。
  葡萄架下,卫伉冲自己的母亲笑得得意,“怎么样,事情办得可还满意,母亲可有奖赏?”
  平阳公主笑着啐了一口,道:“看把你得意的,也真难为你,想出把话泄露给孩子的主意。让那霍光把李敢伤你父亲的事情,告知霍去病。如今李敢已死,这仇也算得报,一石二鸟,这霍去病也被罚闭门思过。呵呵,干得漂亮,不过你可要仔细着,切莫让你父亲知道这些事,懂了么?”
  “懂,都懂!”卫伉不屑。
   

作者有话要说:诚如一个读者所以,霍去病离英雄落日不远矣!泪奔,我的霍霍,无论哪个作者写,对于霍去病的死亡,都会让叶子痛哭失声。我写的不好,大家可以提出来,但请追文的朋友相信,叶子决没有亵渎英雄的想法。因为爱,所以写,当然文笔有限,会有很多疏漏,这里道歉啦!




71

71、封王遗恨 。。。 
 
 
  “大司马臣去病昧死再拜上疏皇帝陛下:陛下过听,使臣去病待罪行闲。宜专边塞之思虑,暴骸中野无以报,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诚见陛下忧劳天下,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损郎员。皇子赖天,能胜衣趋拜,至今无号位师傅官。陛下恭让不恤,髃臣私望,不敢越职而言。臣窃不胜犬马心,昧死愿陛下诏有司,因盛夏吉时定皇子位。唯陛下幸察。臣去病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
  刘彻默默放下竹简,又将另一卷简牍展开,内容大同小异,只呈上来的日期比刚才放下的早了半个月。两道上疏的内容做个比较,除了个别措辞有所改动,可写上疏的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都是为了保太子啊!
  
  刘彻很恼火,明明要保太子,偏卫家这次很是安静,反倒是骠骑将军这边的部从纷纷响应霍去病的上疏。天子大概从未想过关于太子与各王子间的事情,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形。朝堂上大臣间窃窃私语,不明底里的大臣亦是疑惑不断,这待罪赋闲的骠骑将军怎么会突然的,就呈了这么一道上疏,而且还是在如今天子与太子父子关系见紧张的时候。大臣间,只一人悄然观察事态发展,从不与其他大臣言语间征询。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司马迁。这人从未参与任何意见,只默默把那道上疏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
  
  翻来覆去想了几日,自诩英明睿智的武帝实在寻不到答案,再次驾临冠军侯府。他问:“怎么回事?”
  霍去病只稍稍露出一丝惊讶,便明白天子意指何事,摇头道:“臣只是认为,这样有利社稷。”
  “是么?”刘彻冷笑,“你是担心朕有一天,废了太子吧?”
  “陛下严重了。”霍去病一惊,忙道:“陛下息怒,臣知罪。臣当在家中好好自省,可臣也是一番忠心。太子关系社稷,臣并无他意。”
  “说,何人让你这么做的?”
  “什么?”霍去病瞠目。
  
  刘彻语气冰冷,缓缓开口,“可是仲卿要你如此做?”
  “陛下!”霍去病噗通跪于天子面前,“此事与舅父无关,是臣自己的意思。”
  眯起凤目,刘彻强压心头怒气,咬牙道:“不说是么?”
  霍去病低头,“陛下明鉴!”
  好,很好,朕知道该怎么做了。伸手扶起面前的人,见他焦急之色略退,刘彻嘴角抽动,现出一抹冷笑。哧啦一声,扯开他的衣襟,意料中见他一脸惊诧,天子欺身过去。
  
  ……
  天子与冠军侯有要事,需秉烛夜谈,因此宿卫的羽林与府中的下人均被支到院外,对里面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
  主人的卧房此刻纱窗半敞,室内孤灯烛火摇曳,忽明忽暗。主人的卧榻,素色纱帐低垂。
  “……你知道朕有意约束卫家?”
  “嗯……”霍去病鼻音很重地哼着,没有回答。
  “你何时知道的,你到底心中有多少事,瞒着朕,为何不与朕说?”
  “……”依旧无言作答。
  “子崱悴凰涤腚拗溃请薇悴辉傥誓悖愫米晕!蹦悴凰凳锹穑还叵担拮苁腔嶂馈
  
  “陛下,您会守着臣么?”霍去病在帮天子穿衣时,再次旧话重提。
  刘彻一怔,目光深邃,“子崱碧熳佑杂种梗焓智岣馗媳蛔约毫粝碌暮奂#簧鞠ⅰ
  霍去病目光追着天子离去的背影,一阵黯然。忍着后腰下面难耐的痛楚,奔出几步想去追刘彻,脚步最终还是停留在门内。天子依然没有给他答复,等了一次又一次,始终得不到想要的那个承诺。头无力的垂下,浅浅笑了声,和天子讨承诺,真是好笑。心怀天下的帝王,岂会给出这种承诺呢!陛下,去病知道了。
  
  元狩六年的夏天,武帝与霍去病的关系变得很紧张。待罪赋闲的霍去病如同当年被罚一样,足不出户,偶尔自赵破奴等人前来探望他时,得到天子筹备次年春天的大战情况,一阵苦笑。这次,大概真是被陛下弃用了吧?
  天子也偶有降临冠军侯府,有时呆上多半日,有时半夜离去,无人得知天子与冠军侯会谈些什么,但府中的下人总是发现,天子来时还算心平气和,只走时怒气冲冲,天威震怒。
  消息悄悄传了出去,有人说,这次,霍去病大概真的是失宠了。
  
  “把嬗儿带下去吧。”霍去病吩咐着,看眼霍光,示意他留下。
  “大哥,你不舒服吗?”霍光见躺在床榻上的哥哥面色晦暗,小声问了句。
  “无碍,哥哥就是想娘了。你,可有想家里的父亲和娘?”
  霍光点头,“想,不过父亲说,让我跟着你,他说你很辛苦,让我多学着些,早日能上手,这样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是么?霍去病心中一酸。那道封三王的上疏,我已经呈了上去,娘啊,你为何仍不肯露面?
  
  卫青带卫伉前来探望时,正看到北堂勋往外送御医。
  心下一紧,卫青挥手制止欲行礼的人,问道:“如何,很严重么?”
  北堂勋低头,“回大将军,正是。”
  “前面带路。”卫青扯了一把眼睛正瞄着远处一个女仆的卫伉,跟着北堂勋匆匆往里走。
  室内,苏若正用帕子浸了热水,为床榻上的人擦拭前额。见卫青进来,女人稍显慌乱。
  
  “去病,你这是怎么了,一下清减如此?”一阵子不见,卫青如何也不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外甥。
  “没什么,舅父不必担心。”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卫伉,霍去病淡淡开口。
  卫青斥道:“胡说!看这脸色,这病势可不轻。”
  霍去病微微一笑,“舅父多虑了,甥儿确实无碍。就是这几天天气不好未出门,有些憋闷,用不了几日,就会好。”转头吩咐苏若,“快些去备酒菜,好好招待舅父。”
  “你……”卫青不知如何是好。
  
  霍去病的头疾发作了,病势很猛,隔三差五,冠军侯府便会请御医过府问诊。
  陈庭小心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天子,悄悄观察着天子的反应。“陛下,你看这……”
  刘彻执笔的手一瞬顿住,缓缓将朱笔放下,问道:“很严重?”
  “是,陛下。”陈庭躬身。
  “为朕换常服。”刘彻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次见到霍去病的样子,天子暗暗心惊,看来陈庭所言不虚。
  刘彻问了句几乎和卫青很接近的话,霍去病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天子不由叹气。君臣很久不曾说话,很晚的时候,天子要离开时,忽然说:“子崱〉焦锶绾危俊
  “什么?”
  刘彻一下笑了,解释道:“别多想,朕不过是觉得在宫里,有朕作陪,你也许会好的快些。在宫里,传召御医也方便。”
  “……”霍去病怔住。
  “怎么,觉得有辱你骠骑将军的威名吗?”
  “不敢,陛下。”霍去病下了床榻,清瘦的身躯在天子面前慢慢跪了下去。
  扯了扯嘴角,刘彻无言以对。
  
  “一会,着御医为他备盅补药吧,看他那样子,朕着实心痛。”刘彻说。
  “遵旨。”陈庭听天子如此吩咐,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
  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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