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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话中却另有含义。
生生将身上的杀意敛去,绿柳垂下眼眸,温顺地道歉:“请堡主宽恕属下的冲撞之罪。今晚,绿柳随您处置,请不要忘了与属下的约定!”
“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呢!”另一只手向前一拽,莫彦轻易地便将与之同等身量、同为男子的绿柳拥入怀中。
明明是笑说著,望向绿柳身後远处的眼中却没有情意,只有浓浓的恨意。
莫怜,恨著你,连同你身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方才的我不过是被天生狐媚的你,迷了心窍!
而他怀中之人跳动的胸膛中,则是一颗深深担忧的心。
那个医圣冷剑秋真能为公子续命吗?公子啊,希望到时你能抛下这里的一切随我去医治才好!
沁寒的夜风漏进屋内,暗红的烛光摇曳。
鼓动著昏绿帷帐的象牙床上,纠缠著两条身影,锦帛撕裂声,一阵响过一阵,而裸露在破碎衣物外的肌肤上皆是斑驳的划痕。
这般情形,分明便是缠斗较量的场面。
当衣物尽毁,这场较量也宣告结束,卸掉全身气力的绿柳终是被莫彦压制在身下。
他在他胸口,用牙齿撕磨留下个个血痕,他在他背上,用指甲掐划刻下条条血丝;他又在他胸口,轻柔地舔舐著血痕上颗颗血珠,他再在他的背上,轻抚著血丝的形状。
狂乱的夜,嘶哑的呻吟,他们都在遗忘同一张脸。
那张脸,恨著,却难以忘怀。
那张脸,爱著,却注定无望。
月隐烛灭,室内一片昏暗。
停止了吱呀声的象牙床上只剩下了莫彦辗转反侧。
无法安然入眠的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张与他自己肖似的脸。
──为何那麽恨著的你却拥有与我相似的脸?!为何那麽恨著的你却与我拥有相同的血缘?!
是自己一刀一刀将那张脸划开,亲眼看著血从那张脸上汨汨而下在交错著斑驳伤痕的胸膛汇成条条血流。
是自己毁了那张脸,让那张脸的主人几乎流光了身上所有的血。
是自己看著那张虽然已变得丑陋难看却丝毫未表现出恐惧憎恨的脸,心中产生抑制不住的兴奋。
──凭什麽只有我一人痛苦著?!凭什麽只有我一人恨著?!我要你尝到比我痛苦百倍的折磨!我要你恨我如我恨著你一般!
是自己将毫无反抗之力之人压在潮湿肮脏的地上一遍又一遍地侵犯,让自己满意地看到那个人脸上如坠深渊的绝望痛苦。
是自己一边索取著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边将盐水一把一把掬起淋在伤口上,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人眼中的恨意。
──与自己的弟弟乱伦,你那麽享受吗?那麽从今往後,由你来代替死去的心儿,张开腿来伺候我吧!
是自己找来易容高手将被自己毁了的那张与自己肖似的脸整成自己所爱的那个女子的容颜,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对那个女子的爱意在淡去。
──比起与自己的亲弟弟乱伦,伺候别的男人对你来说应该更轻松,不是吗?
是自己将那个扰乱了自己心意的人推到别的男人怀中,以为自己失控了的一切能够恢复如初。
只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所做的只是徒劳,自己已深陷於与那人乱伦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那个让自己痛苦著的,让自己恨著的,却又让自己难以忘怀的,让自己难以抗拒的人,正是自己最初的依赖和信仰。
那个男人,与自己有著无法抹去的血缘关系。
那个男人,自己本该唤他一声哥哥。
思及此,莫彦心中一片悲凉。
本该是单纯的报复,自己何以与他走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公子~~~”
与他所住著的这个屋子相隔半里的荷池边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唤。
那是因为咳血引致旧疾复发的莫怜一头栽入了池中。
一阵慌乱後的池子在匆匆赶到的绿柳将人焦急抱著飞奔离去後,归於静寂。
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第五折 十六天魔舞袖长
第二日,天朗气清,西子湖畔,人流如潮,西子湖内,彩舫争豔,好不热闹。
这如潮的人流只向著一个地方围去,争豔的彩舫亦是朝著同个地方悠悠飘荡而去。
那是个靠近湖畔约一丈、只容得下数十人的湖心小岛(来过杭州的亲应该知道那是什麽地方,本文对它做了很大改动,请勿代入,自行YY即可),小岛之上,莺歌燕舞,水袖香肩。
正对小岛的湖畔稳稳安放著一张长条的矮桌,桌上整齐地摆放著果品点心,莫家堡堡主莫彦与景王景卿并坐在矮桌前,怡然自得地欣赏岸上的舞曲,闲聊著。
“恕小王冒昧,不知莫堡主是否识得小王的一个旧识?他与堡主你的容貌有几分相似。”景卿语带客气地向莫彦询问盘旋在他心头多时的问题。
莫彦心头一动,已猜出了景卿所要询问之人,面上却装出副茫然的样子,亦是客气地反问道:“在下竟有如此荣幸,能与王爷您的旧识容貌相似!不知,在下是沾了哪位贵人的光呢?”
听了莫彦这番话,景卿本雀跃了的心情便有些黯淡了,轻叹口气,应道:“呵!他不是什麽贵人。他便是诛杀了上邦大唐(此大唐为五代时期的後唐,此时吴越国依附於後唐)齐王後身死钱塘江的枯叶蝶。至於他的真名,我不便向你说明。”
相似的容貌,相同的姓氏,让景卿才黯淡下的心情再次雀跃,细细观察莫彦的神情,欲要从中看出些端倪来。
“啊?那人?哎!在下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过。”莫彦故作惊讶,摇头叹息。
“如此,也罢。”只可惜,莫彦答得坦坦荡荡,不似作假,景卿这才放弃了追问。
说话间,周遭之人已经变得鸦雀无声,小岛上原先的那批舞姬已陆续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身著淡绿色罩衣,头戴淡紫纱帽,怀抱一把瑶琴的倩丽身影迎著漫天飘舞的花瓣,轻挪莲步而来,身後随行著左右各八名垂发数辫,戴象牙冠,身披缨络大红销金长裙袄,执加巴刺般之器的舞姬。
如此阵势倒也吸引住了景卿的目光,暂把方才郁结的心情放一边,静静等著接下来的表演。
却见那怀抱瑶琴之人挑一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架琴於膝盖之上,执加巴刺般之器的领舞者立於其旁。
乐声起,舞宴开始。
凉殿参差翡翠光,
朱衣华帽宴亲王。
红帘高卷看风起,
十六天魔舞袖长。
随著乐声起舞的舞姬姿态各异,诱人眼目,妖豔致极,妩媚逼人。
曲终舞止人离去,却是意犹未尽。
“这舞叫做什麽?”景卿忽地出声询问。
“天魔舞。”莫彦答,目光紧锁著那抹飘然而去的绿影。
景卿无意瞥见莫彦的反常举动,心中若有所思。
“那些个舞姬虽说身段婀娜,却不似女子。采菊楼?采菊,采菊,後庭采菊。呵呵~~~有意思。”景卿状似自语著,这话却是说与那频频遥望踏舟入了舱内绿影之人。
“王爷所言甚是。”只可惜莫彦的全副心思都不在此,听不出景卿话中的意思,只拿场面话敷衍了一句。
顺著莫彦的目光而去,细瞧那绿衣掩面之人,却原来正扶著方才的领舞者,而那领舞者的腿脚似有不便。
这一看,倒真教景卿看出些端倪来。
可惜,好戏还没看得尽兴,却有一家仆打扮之人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景卿听罢,脸色已是大变。
将家仆挥退之後,景卿敛下脸上的神情,起身向已把目光收回、脸色却未见好转的莫彦拱手告辞:“多谢莫堡主的盛情款待,只可惜,现如今小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莫彦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还礼:“哪里哪里!王爷慢走,恕不远送!”
景卿一行人已离去,岛上的表演还在继续,只是莫彦已没了欣赏舞曲的兴致,摒退身旁的护卫,拨开身後围观的人群,便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莫彦追去的方向,有一艘彩舫靠了岸,里面的莺莺燕燕相携出得船外。
“琉璃,小心下脚。”莫彦一度注意著的那名绿衣掩面之人轻扶著一名容貌秀丽、装扮妖媚,却过分瘦弱的男子蹋上船与岸相连的木板上,吩咐得轻声细语。
琉璃笑著推拒著绿衣人的搀扶:“老板,你不用那麽紧张啦!我的脚只是崴了,不是瘸了啦!倒是老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老板,您自己也要当心身体才是!”
这瘦瘦弱弱的男子这一笑,脸上却似有万道光芒照耀,灿烂无比。
“老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照顾得来。现在,我只是想看场好戏。”这绿衣人笑得奸诈。
“诶?什麽好戏?”这呆呆的家夥却还不明就里,睁著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自家的老板。
正在此时,他的身体却落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小宝?”琉璃惊讶地瞪著双眼望著把自己抱得死紧的男子。
“琉璃,脚受伤了,怎麽还出来做这麽危险的事情呢?”埋怨的话语,浓浓的关切与情意。
趴在男子身上的琉璃只咯咯地笑不停,也不做回答。
绿衣人看著这番情景,眉头的忧愁明朗了不少。
“落老板,我把人带走了。”言毕,那男子抱起琉璃,转身潇洒离去。
“老板,各位弟弟,我先走咯!”挥挥手,琉璃将头埋入了男子的臂弯里。
“你早已不是采菊楼的小倌儿,以後不许你抛头露面!不许你对别人笑!不许你给别人碰到你的身体!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那男子霸道地向琉璃提著要求,而琉璃只锤著男子的肩膀笑得开怀。
灿烂明媚的阳光将二人幸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著绿衣的莫怜羡豔地目送二人远去,心中却有著浓浓的担忧。
你们拥有著我无法得到的幸福,只希望你们就这麽幸福地过下去。只是二皇子,当你恢复了记忆,你会选择留还是走呢?我所能做的只有为你们设下一个使你们不被外界打扰的屏障。
第六折 芙蕖一幕惹心魔
门外书著“采菊楼”的後院内,平时鲜少有人进出。
此时,莫怜正静立在只余下破败荷叶的荷塘边,顾自神游,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却没留心辨认这渐近的脚步声,只道是方才离去之人,也不转身,低沈了语气问道:“是琉璃吗?我没事。你回去吧。”
“呵!我可不是你的那个什麽琉璃呢,落老板。”莫彦的声音从他身後传来。
“莫彦?你来此作甚?”莫怜扯下面巾,惊疑转身。
见莫怜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