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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你看你,手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呢?”难过的捧着沉莲伤痕累累,新伤叠着旧伤,不复以往指骨分明的双手,沉漪凑到唇边轻轻的吻了吻,轻颤着浓密弯弯的睫毛望着沉莲的脸。“要好疼的,你怎么受得了?”
“我……哪有你疼……”沉莲哽咽了一声。“明明是我……”
“不是你!我也没有一分一毫怪你的意思。这只是……只是普通人都会有一点点难过的感情,我只是……有些害怕。”沉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沉莲,自己内心的想法。沉莲总有一天会长大,也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想法,与其让这种悔恨在他的心中滋生,不如早早说清楚。
沉漪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窗前的那个宛如仙人一般临风而立的男子,见到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才安心的拍拍床铺,让沉莲坐在自己的身边:“大哥知道你一定会内疚,但是你不可以一直记挂,大哥只是想让莲好好的,我……”
“大哥!”莲捉住沉漪的肩膀,猛的将沉漪推离自己的身前,双眸坚毅的看着沉漪,微微紧闭之后再次缓缓的睁开的,竟是沉漪从未见过的冷静和沉稳。
似乎,那个刚刚还哭泣的孩子和现在的沉莲并不是同一个人。
“大哥,你不必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放开,不能放开!”捏着沉漪的双手有着微微的颤抖,沉莲喃喃的低吟着摇摇头。“我想保护你,我不想大哥你再为了我受伤……不想……大哥以后的,要由我穆沉莲来保护!”
沉莲猛地抬头看着窗前形神散漫却潇然自成一派的素衣男子,咬着牙放开了床上那个瘦弱的兄长,一步一步的走过过去,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定定的仰头看着他:“樽天行,我求你教我武功,无论什么样的苦我都受得了,无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我只求你……教我武功。”
这一个月来他看的见樽天行出神入化的武功,在不能离开这个崖底的几年,他只想傍着一身精湛的身手,能够护得住最珍视的人。他还有好多好多需要学习,并不仅仅是武艺上的,还有他的心智,他的计谋和知识。
“你是蔺殇卿唯一的徒弟,如今和他一样位居丞相,不管武功和才智都是这天下见难出其二的人物,怎么会在意多指点一个人,我说的是吧,被世人成为 ‘山中丞相’的葳丞大人。”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那个男人,沉莲的唇边扬起一丝笑意,他虽然跪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
沉漪大惊失色的睁大了眼睛,他刚刚虽然从他们的谈话中似乎听出了一点端倪,这个成为自己师父的男子是朝廷的官员,却没料到竟然是在民间传奇色彩浓厚的山中丞相。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却都是称呼他为葳丞。
他师承大桤第一位名丞相蔺殇卿。
他以十五岁的幼龄和犀利的言语和手段官居大桤的丞相,二十多年却始终行踪不定,据说他喜欢在山中隐居或者游历天下,只在大桤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出山站在皇帝的身边。
他手握重权,皇帝对他深深不疑,他想做什么,皇帝会命令整个大桤配合他的计划。
有人说他有着绝世的容姿和美貌,却没有人真正见过——他每次上朝都是带着一层银漆的面具,遮挡住他如姣好美玉的脸庞,深邃如东海的双眸。
世间对这个神奇的丞相所用的词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似乎所有的词语仿佛都永远都形容不了这个男子的所有一般……而沉漪,却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成为了他的徒弟。据说或许能和开国元勋蔺殇卿齐名的男人……
“天,你竟然是、竟然是……”
樽天行俯视着那个倔强却自信的少年,却是笑的讽刺:“穆沉莲,我只收一个徒弟,只有穆沉漪,不是穆沉莲。”
“我没有说要成为你的弟子,只要你教我武功,这世上有没有规矩说你指点一下就要成为你的弟子——要规规矩矩拜你为师的是我的大哥,却不是我,日后我也不会打着你的名号!”沉莲的声音高了些许,他有些微微愠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人是否什么都不在意,却在这个时候耍着他玩?
“不拜师却要学我的武功,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樽天行哼笑了两声,拂了佛雪白的长袖,缓缓的走到沉莲的面前,拎着他的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先照着我说的去做,待我哪日满意了,我就教你武功。像你如此狂妄的人,应该好好磨一磨。”
“……”沉莲隐忍的看着樽天行,紧紧地抿着嘴巴,却一生都不吭,要是以往的他一定会对这眼前的男子大呼小叫,可是今日……沉莲却忍了下来。
“可惜啊……纵使你学了绝世的武功,也未必让你大哥一声无灾无难。”樽天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沉莲,笑道。“每次都是你。”
沉莲听着樽天行的话语攥的手指生疼,可是为了他的大哥,他却不得不拼命忍住。
一个月前他醒来之后,曾经提出离开这个崖底,他们的爹爹应该为了找寻他们而搜索这个山崖,才短短几日穆泽谒不会放弃搜寻,谁知道这个叫做樽天行的男人却拦着他说和外界的通路被他用复杂的阵式隔绝,每七年生门才会有七天是打开的,而前些日子璺东风刚刚穿过,他们已经是来不及了。
想要出去只有通过他们坠落下来的地方,而除了樽天行没有人再次上去……更何况那个男人的府邸还在那里,他们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他想要得到强大的力量,又怎么能因为眼前这个人区区几句话语而沉不住气?
低着头的沉莲回身看看趴在床边满目忧郁的沉漪,脸色蓦然从阴沉转而笑容满面:“大哥,别担心我,我没问题的……樽天行,你说的我全部同意,你也别忘了等我做到你满意的时候教我武功!”
“我当然不会忘记,亦不会食言而肥。现在去给我们劈柴,拿着厨房内那把挂在墙壁上的斧头去一里之外的水源之处寻找一尺宽的树木,没三尺一截,每截竖立四分,背回来沓成垛,从明日开始不得少于五百斤,今日尚晚,不得少于一百斤就好。再有,不许喊痛。”樽天行笑着走到窗前,忽的将沉莲的身体顺着二层的高度扔了下去——
“莲!!!!——师父你干什么!!”沉漪焦急的掀开身上的被子,却忘记了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狼狈的扑倒在地上,痛的他低低的了几声。
“你这个笨徒弟!”樽天行平稳的把沉莲扔到泥泞的土地上,急忙匆匆的扶起摔在地面上的沉漪,将他揽了一个满怀,温柔小心的横抱起沉漪防止碰到他刺痛的伤口,急忙把沉漪平稳的放在床铺上,才叹着气伸出手弹了弹疼得倒抽气的沉漪的额头:“你这个笨徒弟,就算我把你弟弟扔了出去,也绝不会让他受伤,你这点都不相信为师么?”
沉漪抱着头嘿嘿的笑了笑,偷偷的拿着一双琉璃黑的眼睛水汪汪的瞧着樽天行:“对不起嘛,我一时忘记,害怕莲会受伤,也忘记了我……已经不能走了嘛。”
樽天行惋惜的看着沉漪摇摇头,稳稳的坐在床边,左手托着沉莲的双腿,右手缓缓的在小腿上来回游移,时不时的轻捏几下,低声询问着:“这里疼不疼?”
“樽天行,你这混——”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喊叫,却奇怪的卡在了半截,最后那个字生生的被卡在声音的主人喉咙里面,接着又传来了好一阵咳嗽。
“莲他……真的没事吧?”心神不定的看着窗外,沉漪担忧的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在的山崖下面没有大城市铺置的石板地面,莲那么小小的身子会不会站不稳滑倒在地面上?“我好担心他。”
樽天行扬了扬嘴角:“你这个笨徒儿,总要让弟弟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你总是宠着他可曾想过他的感受?可曾为他的成长想想?现在……是他一夜长大的时候,小徒儿,也别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
抚摸着沉漪的脑袋,樽天行看着沉漪手腕上的玉镯,轻轻的叹息道:“可惜这绝世的玉镯,竟然碎了呢……看来你们的劫难的确不小,让它差一点粉身碎骨。”
沉漪摸了摸套在手腕上的镯子,笑道:“这是爹和娘的朋友送给我和莲的,却没想到这一方面去,民间的传说是真的么?好玉会代主人受劫?”
樽天行摘下那枚玉镯,放在手心上细细的抚摸,沉漪被微风吹起的青丝时不时撩倒樽天行的手心上,映衬着镯子的的青蓝色,煞是写意风流。
“别的玉镯是否如此我不知道,但这对镯子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早就有了自己的灵性,”樽天行将玉镯高高的抬起,透过微弱的光芒,将那三道裂缝呈给沉漪看。“这第一道缝是传说在人仙共存的时候,长清仙山的仙人的幼子挡化天劫所裂,这第二道缝却是百年之前大桤的第一位皇后怀孕桤高宗摔跤而来,自然是保住了那个孩子,这最后一道缝,自然是你们了。”
第二卷 情深意重可曾许 三十二 思量
三十二思量
樽天行顿了顿,将手掌上纠结的长发丝丝解下,复又将那碧蓝的玉镯为沉漪轻轻的戴上:“可事不过三,如今这镯子或许不能再为你做什么,纯粹的仅是一个装饰,若有下一次……它便是粉身碎骨了。”
沉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伸手摸摸那玉镯上面的三道裂痕:“我并不需要它做什么了,就这样也不错,是爹娘的朋友送给我们的,珍惜的东西呢……”
这对玉镯对欧阳天枢来说是那么珍贵的东西,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对玉镯的故事,但是欧阳天枢的表情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不舍。
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也好像看开了什么——放开与得到,是同时拥有的。
门外突然传来像空谷铃兰一般好听的笑声,还没等沉漪好好看一眼,一个脑袋两边扎着包子头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踢门跑进来,一双纯净澄澈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微微讶异看着自己的沉漪,蓦然嘿嘿的咧开嘴笑了起来:“嘿嘿!公子啊,你看哥哥好像女孩子,比情儿更像……”
樽天行细细的打量一下伏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边的沉漪,呵呵的笑了起来:“的确很像。不过情儿,你不怕东风因为你口不择言敲你的脑袋了?”
咚!
女孩正想急忙抱住自己的脑袋,却已然来不及,她身后带着一身清风风风火火跑来的青年早就看似凶狠的敲了敲女孩的脑袋,脸上却是宠溺和无奈的共存: “情儿,你了解人家是个男孩子,不能说他像个女孩子……你的口不择言给你找来多少麻烦了?你又让我给你处理多少次了?”
情儿嘟了嘟嘴,摸摸自己刚刚被敲的脑袋,仍然一脸笑嘻嘻的向沉漪的床边靠去:“本丫头大名韩情,不过公子和天行公子都叫我情儿,沉漪你也可以叫我情儿呢。我身后的黑脸就是我的公子,他叫璺东风,是这个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喂,浅醉你这只笨兽不要啄我的头发!”
情儿张大了眼睛瞪着在空中盘旋的浅醉得意的啾啾着,两颊圆圆的鼓起来,挥着双手一边惊叫着一边就要跳起来去捉,惹得屋内的人都是一阵阵的欢笑。
“情儿!不要和浅醉闹了,万一又撞到哪里怎么办?”璺东风笑着按住了像个猴子一般安静不下的情儿,温静如水的看着这个浑身气息十分温和的,和自己非常相像的少年。“听闻穆风堡少堡主博览群书,听闻天下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