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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弗一进皇陵便被元勿发觉,机关催动间少恭被逼入密道,屠苏五人亦是倒卧一片。始皇陵内机关重重,眼下少恭被送入密室,他们不宜在此多做逗留,而是继续找寻其他出路。
几人走的极为谨慎,陵越更是一路紧跟着方兰生以免他一不留神误入机关。饶是如此,亦是触动了皇陵机关被困石室中,眼看两人石墙越靠越近,势将众人困死在内,红玉当机立断各自抵住身侧石墙。
五人中只有方兰生不会法术,他自是感到害怕,他才开始感受外面世界的精彩,尚不想困死在此。人在害怕时,都喜欢通过呼喊将这种害怕发泄出去,也习惯性去的去求救。
他不停的呼喊救命,语气大为慌乱。
屠苏屏住呼吸手中用力抵住石墙,频频望向方兰生,他眼中焦急却无力开口。此时全凭一口气吊着,若是开口,气一消手里之力便大减。性命关头,他无暇安抚,只得拼尽全力保住大家性命。他曾说进入皇陵后便要保护方兰生,不仅是为了师兄,也因兰生是他好友。眼下,他却护不了他。他心下焦急,却知晓师兄应更为焦急不安。
晴雪手中法器已在慌乱间丢在地上,她扭头看了眼屠苏,只见他浑身紧绷手中青筋暴起,额头汗滴密布正聚精会神的抵抗石墙的靠近。少年的表情坚定,晴雪顷刻间便安了心,扭头用力与石墙抗衡。
眼见石墙间隙仅余方寸之间,方兰生已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陵越果断一转身,单脚猛踢石墙,直踹的那墙生生往后退了几分,这才盯着他道了声兰生。方兰生极为震惊的看着他,慌乱间眼中闪现一丝迷茫,他傻愣愣的看着他,情难自已的喊了声大哥。
陵越此时已顾不得两人身份会不会暴露,来不及感受这声大哥多带来的喜悦,只想将人安抚好。他拧着眉,微喘着道,“兰生,没事的,不要怕!”他这人平时给人稳重之人,兰生对他着实有几分敬佩之意,这话由他说来,虽是安抚,效果却是奇佳。方兰生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不再去呼喊,而是静静的看着陵越,那是一种信任在滋生。
方兰生此刻愿意去相信陵越,他将自己的性命交到陵越手中。他紧靠着墙,眼见石墙间缝隙越来越小,陵越在他眼前逐渐放大,亦只是攥紧衣角皱紧眉头一副引颈待割的模样。
陵越双眼紧眯,虽心中已视死如归,对着兰生时却是毫无惧色。
屠苏只在陵越说这话时极快的往两人处看了一眼,那一眼极为复杂交杂着好友被安抚的欣慰与对陵越果断出手相救的笃定,更隐藏着一丝他尚未发觉的失落与委屈。
这一眼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很快的收回目光,将力气全部运在掌心。晴雪与红玉两人皆未料到陵越此时会出声,这声一出气一泄,危险亦增加。红玉眼中闪过震惊与探究,更多的是一种不安。她扭头去看屠苏,却见那人好似未发觉般全力抵抗石墙,不由浑身一震,此时其他皆该抛在脑后,一心找寻破解之法才是。
石墙已将众人逼至一起,再不找到机关,众人生机皆无。便在此时,陵越倏然扭头看了眼屠苏的方向,那人正与石墙对抗,并未看到他的目光。他便又撇开了目光,对着兰生笑了笑,轻声道不要怕。
兰生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屠苏,他动了动嘴想说,“你若是担心他,便喊一声。”却被他的笑容生生打断了。他不再说话,暗想陵越大哥即便不说,屠苏也应知道他的担忧。
他毕竟天真,不懂再亲密的两人,有时也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一句关心的话。
眼见石墙越靠越近,方兰生觉得胸口好似压了千斤般的重的人好似窒息了般,陵越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不断的安抚着,他双肩一耷拉全身松懈将一切都压到了陵越身上。他曾怀疑自己是他弟弟,即便他不承认。方兰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陵越数次纵容于他,即便不是他弟弟,陵越待他亦是一片真心。他靠在那人肩头,闭上双目,由衷的喊了声哥。
他自小和二姐生活在一起,家里除了他皆是姐姐,他其实很羡慕屠苏,能有陵越大哥一直相陪。他心里早已把陵越当做大哥,即便今日死在此处,能有好友相陪倒也无憾,可是却伤了二姐的心。
他靠在陵越颈窝处胡思乱想,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他颈边。陵越知晓他害怕,不由轻拍了拍他。他眉心纠结成一团,若再不找到机关,不过片刻众人便会葬生于此。他神色严峻,锐利的双眼中满是焦虑,他想到了路上他曾答案屠苏一定会活着出了这皇陵。眼下,他们都将在此丧命。
想到此,他便又去看屠苏。那人虽仍在竭尽全力制止石墙的靠近,双眼却在望着他。
陵越眼神一眯,隔着红玉与晴雪轻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了句,“不会有事的。”
屠苏朝他一点头,只启唇无声的道了句,“师兄!”
方兰生攥紧了他衣角,衣衫被扯落肩头亦未发觉,只朝屠苏又道了句,“师兄答应过和你一起出去,不要担心。”
话毕,两人各自移开目光,依旧全力对抗石墙。红玉明显感到眼前石墙处的沙石纷纷落下撒了她一脸,不由神色大变,恰在此时,却是晴雪一掌击穿石墙,寻到墙内机关用力一拉,两片墙这才急速分离。
方兰生身子一晃,无力般的颓然坐下地上,劫后重生,他还需再喘口气方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关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明天要去上班,评论等我晚上回来再一起回复,晚安么么哒
☆、章三十八:那年禁闭时
章三十八:那年禁闭时
方兰生尚在喘气,晴雪却蹲下身拿起武器,双眼巡视般的将他上下扫了个遍。方兰生皱了皱眉,不解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晴雪眼神闪烁瞥了眼陵越,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方兰生。她不会看错,那眼神分明就是担心,万般担心。
她曾怀疑因兰生热衷修仙对陵越有几分崇敬之意,待他稍显热情了些,再者他人又天真可爱,陵越便待他与常人不同。
而今看来,却也不是。
她心中疑惑,直觉得陵越与兰生之间蹊跷的很。
她向来冰雪聪明,在琴川时就曾困惑陵越为何待兰生那般好,莫不过真把他当作了弟弟。当初芙蕖说屠苏是陵越失散多年的弟弟,是以才会对屠苏关心备至。她却知道并不是如此,屠苏是乌蒙灵谷之人,而陵越与乌蒙灵谷并无半分关系,屠苏不可能是陵越弟弟。她在天墉城的那年,便知道陵越待屠苏不一般。
陵越此人光明磊落,做事讲究一个行的端做得正,从不屑去做那欺瞒之事。但为了屠苏,他破了例。
这世上有很多世俗伦理,人活一世若能随心所欲活一场抛开凡尘俗理倒也潇洒。陵越不是这样的人,他心里有自己的一套礼法,他是个极其自律正直的人。在发现风晴雪有意接近屠苏,想要将人带回幽都时,陵越心里那个行事准则倾斜了。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欺瞒,带着点蛮横的不许她与屠苏会面。
幽都灵女身份曝光,天墉城的衣服不能再穿,晴雪一袭水锈粉衫落寞的站在他眼前,固执的要再见一次韩云溪。
陵越的话客气疏离,晴雪却从他眼中看出毫不掩饰的拒绝意味。
天墉城再无韩云溪,有的只有百里屠苏,他的师弟。
身负焚寂煞气,他不放心将人交到任何人手里,留在天墉城,是他这个师兄唯一能为他争取的。
他在天墉一日,便在这里护他一日。
隐瞒灵女的身份只以新弟子的身份进入天墉城,陵越明白晴雪的心思,也懂她如他一般绝不会伤了屠苏。只是他不能放手,这些年来,他知道屠苏煞气缠身的痛楚,知道他被师兄弟们误作怪物疏离的遗憾,了解他煞气发作时每一丝表情的变化,痛苦的、不甘的、隐忍的、委屈的,一丝一毫都不曾错过。他虽尚未修成仙体,不能如师尊那般助他压制体内煞气,却亦竭尽全力相助于他。看到他,屠苏便能留住最后一丝清明。
他看着少年从稚嫩懵懂到克制隐忍,眉心印记越发艳丽,人却生出了几分清冷的味道,待他倒还是一如往昔未曾生分过。
他承诺带他下山踏遍山河万里行侠仗义,那也是两人一起。
两人已经共度了八年时光,未曾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分离一刻。
他在天墉城,屠苏能去哪呢?
晴雪最后没能带走屠苏,她一人回了幽都,三年来却未曾断过一丝消息。
陵越隔几天便会收到她的书信,他一封未曾拆过,想也知道她是为了打探屠苏的消息。即便书信未到,陵越也会在禁地外看到灵蝶的身影。他拧着眉,捏起法诀便是一击,灵蝶身形受挫扑腾着翅膀疾速飞走,他便侧身而立,单掌起势划出半圆隔空便是一掌破界而入。
屠苏被关紧闭,若他未下山,每日必来看他。陵越来时,总会带些东西给他,有时是芙蕖绣的香囊说可以让他凝神静气便缠着他一定带给屠苏,有时是红玉姐给他新制的衣衫,有时是山下新出的糕点,有时是一只喜欢立在他肩头的海东青,有时则是一本书。
屠苏那里塞得满满的都是陵越的关心,他无以为报,能做的便是努力平复心中的煞气。
却也有忍不了的时候,那时师兄便不会离开。
陵越在天墉城早已独当一面,众人皆将他当做下一任掌门,也知掌教真人亦有此意,这事便如板上钉钉一般。陵越忙,一直都在忙,忙着处理天墉城事务,忙着给师兄弟们上早课,忙着下山除妖,忙着提高修为相助屠苏,他忙的没有时间想他自己。
重伤师兄,屠苏心甘情愿被罚闭关。
他最不想伤的人最不会伤的人便是师兄,可他伤的偏偏也是师兄。
他心中愧疚,更多的却是难过,无法抑制的落寞涌向心头,让他整个人都低迷起来。他蜷缩着身子孤单单的坐在石床上,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何时。这次是师兄,下次会是谁呢?
他从未如这次般真切感受到焚寂带来的痛苦,这痛苦并不来自它对自身的折磨,而是这煞气伤了师兄。
自小师兄便事事以他为先,不曾伤过他半分,更是对他诸多教诲,共修剑道术法未曾藏私。他喜欢与他亲近,这种亲近因八年来的朝暮相处变得极其自然,在他面前百里屠苏便只是百里屠苏,不是身负焚寂煞气的怪物。
他极不愿在陵越眼前煞气发作,偏偏数次皆被他发觉,三年紧闭期更是如此。
陵越看他变了脸色额间朱砂红艳滴血,猛的嗅一口香囊便开始运气导息。他丢下手中书,猛地起身衣衫被矮塌一角勾破,陵越攥紧腰腹衣衫便是一拽,刺啦一声衣衫裂锦声清晰可闻。他跄踉一步险些踢翻烛火,却在见到周身煞气萦绕的屠苏时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
他转到屠苏身后盘膝坐下,手推八卦间充沛蓝莹之气缓缓袭上屠苏。屠苏只觉身后绵长内力不断涌出,四肢百骸亦不觉舒展开,体内四窜的煞气不甘受制于那股内力,愈发凶狠起来。陵越一掌单立一手捏起法诀气芒直击屠苏后背而去。他这内力既急又猛,与他体内煞气相互压制,牵引的屠苏血气上涌,当即便是一口呕红喷的颊边生花蓝衣滴血,人亦往前倒去。
陵越呆在当下,急急撤掌长臂一伸用力的将人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