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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鸟端坐在他跟前,嗷嗷待哺的张着嘴,含了慢慢一口饭,先把汁啜干,再慢吞吞的嚼。
“吃饭了么?”萧香狗腿的问,小雏鸟立即点头如捣蒜,他好笑:“又不是问你。”
小雏鸟咽下饭,把布巾扯下,趴在沈破浪膝上,软绵绵道:“吃饱了,剩下的给爸爸吃。”
沈破浪看着盒里被搅得七零八落的饭,暗叹一气,抱起小雏鸟到街口的老汤馆,点了份饭和莲子羹,叫服务员加个幼儿专用的矮凳。
小雏鸟坐在矮凳上,终于够得上桌面了,舀着莲子羹一口口往嘴里送,眼看着就要刮到碗底了,他抬头问:“爸爸,诚实的孩子是不是偶尔可以奖励?”
沈破浪只当他越来越古怪的小脑袋又想到天边去了,随口应了声:嗯。
小雏鸟喜笑颜开,把碗推过去:“我吃完了,再奖励一碗吧。”
沈破浪不置可否,警告的眼神睨过去,小雏鸟立即把碗拖回去,不再吭声。
吃完饭,父子俩慢悠悠的走回摊上。
老王八又站在对面摊旁跟帮老板看摊子的李姓女孩儿聊天,那个眉飞色舞,那个春情盛放,方圆百里内的活生物都被辐射到。沈破浪问萧香:“春天来了?”
萧香笑:“可不,这才刚入秋,他跨越两季直奔春天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二十四岁的处男非同寻常,菜市场里卖菜的大婶随便看他两眼,估计他也能想歪……”
“喂喂你们两个奸夫淫夫!”老王八叉着腰在对面大义凛然又义正词严的叫,“别以为老子不在就可以随便是非老子!老子要告你们诽谤,诽谤!没有五十万精神损失费别想让老子撤诉,明白不!”
“为什么要告啊?”小雏鸟也叉着腰喊。
“你个小笨蛋,白养你了!”老王八转移目标:“姓沈的对你王八叔犯罪了,你是不是应该帮王八叔!常爷爷(隔壁卖书的胖老头,中午照例去公园睡午觉)不是跟你说过帮理更帮亲么?你要是非分明啊!”最后已经变成语重心长了。
小雏鸟歪头想了片刻,觉得王八叔的话灰常有道理,扔了个讨好的笑容过去,正想用言语支持他,忽然转念一想,问:“王八叔,你跟李姐姐谈恋爱了?”
沈破浪和萧香无言以对。
老王八则臊得跟黄花大闺女似的,边偷觑李姑娘边扭扭捏捏:“小孩子乱说什么,谈、谈恋爱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商量一下才对……”
李姑娘低头做忙碌状。
小雏鸟瞧俩人做贼心虚的奸情相,灰常严肃的皱起眉,挠挠头想劝他回头是岸,一事又想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话来,晃眼见摊角边搁着自己的宝贝红皮书,眼睛一亮,想起常爷爷早上才教的话,立即做茶壶装指着老王八骂:“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王八叔,你是个好青年,不能就这么堕落了!”
……于是,方圆十米内的人群都默了。
沈破浪和萧香笑喷。
老王八泪奔。
3:文化人
独孤求败的常老头自从有了小雏鸟这个忠实粉丝,不仅恨不得把满肚子墨水一股脑儿淋到他头上,还时时牵肠挂肚跟小情人似的,一大早过来,首先看看老王八的摊面开了没,其次再问问大甘老王八带小雏鸟来过没,最后泡杯茶,戴上老花镜看书,等候小雏鸟大驾光临。
近九点钟时,背着小包的小雏鸟随他爹飞来了,喝完牛奶,装模作样的拿鹿皮抹两下玩器,立即飞到常老头处,爬上藤椅,从小包里掏出太子殿买回的小点心给他吃。
常老头高血糖,不能吃太多甜食,只象征性的咬两口便放到一边,摸摸小雏鸟的小脑袋,摊开书,咳一声,开始了——
“今天讲民国时的赖账第一高手。”
小雏鸟举手:“什么事赖账?”
“借了东西后不还就是赖账。”瞧小雏鸟乌溜溜的大眼,他又补充:“比如王八叔借了你五块钱,他不还给你,或者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少还你二三块,明白么?”
小雏鸟点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王八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常老头赞许的摸一下他嫩嫩的小脸蛋,继续道:“要说这第一赖账高手,除了袁世凯,无人敢争锋。老袁是民国首任正式大总统。他……”
小雏鸟举手发问:“什么是大总统?”
“那时候的大总统就跟现在的主席一样,是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从小的方面来打个比方,就好比你王八叔,在他的摊位里有你、你爸爸和他,这三人中,他是老大,什么大事都是他说了算,所以他的地位也跟大总统差不多,”常老头边说边咳嗽,“就是权利小了点,范围窄了点。”
老王八在门口听见,未语泪先流:何止一点啊一点,这中间根本就是地球与火星的差距啊差距。
小雏鸟严肃反驳:“常爷爷你比方的不恰当,你应该拿我爸爸来说,他是公司老大,手下有很多很多人,都归他管。”
常老头默了一阵,妥协:“好吧。你明白这含义就行了,咱们继续说:话说,老袁平生最大的赖账,九洪宪帝制发动前,组织了一个近千人的国民代表大会,一致拥戴他当皇帝。这些代表们自以为拥戴有功,富贵可期,天天在京城狂吃滥嫖,欠下烂帐无数,就等着洪宪皇帝给他们买单,不料老袁过河拆桥,上楼愁梯,每个代表只发一百元大洋……”
“我知道大洋!”小雏鸟插嘴,“可以换钱的。”
“对了,现在值点钱呢。”常老头笑,“想当年,我被下放到农村教书时,一个月工资就两块多,学生们一个学期的学费是一块五毛钱,没有钱的拿大米换,整个学期就靠那些钱和米维持基本开销,艰苦啊。”
小雏鸟皱起眉头,从小包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印有加菲猫图案的小钱袋,把里面的钱全给常老头:“爷爷,给你。”
“呦,小小年纪贼有爱心啊。”扒在隔板边的老王八叫,“那什么,四十年代不是通货膨胀么?听说领工资都是拿大麻袋零钱,叫老爷车拉回去,连点烟都是拿钞票点的。”
小雏鸟严肃的蔑视他。
常老头把钱塞回小袋里,啜了口茶,又道:“三四十年代正式内忧外患动荡不安的年代,生活在和平中的你们体会不到。”
“我能体会。”小雏鸟安慰的拍他手背。
“佛主!”老王八惊恐的叫,“萧香,快来看你家小鸟,他穿越了!”
萧香探头过来意思意思:“穿哪儿去了?”
“民国啊!不得了,还穿成文化人了!”
萧香敛笑,把小雏鸟抱起来:“小宝贝,知道我是谁么?”
小雏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半晌后摸摸他的脸,嘿嘿笑:“美人,给爷笑一个。”
老王八四下张望,感叹:“文化人呢?”
小雏鸟表情一整,搂住萧香脖子,哀切呼:“爹啊,你就是我亲爹啊(某狗血剧台词),我忘了王八叔也不会忘了你的,呜呜。”
这个入秋的大好天气啊——
老王八小心干凉叟叟的,周身半米内全是灰色泡沫。
4:小屁孩
乐人和米奶奶终于从乡下探亲回来了,喜人乐翻天了,中午时迫不及待扔下乐人独自坐镇店里,自己跑到古玩街让老王八请吃饭。
街口老汤馆的楼上雅座,三大一小各点了自己喜欢的菜色后,萧香带小雏鸟去楼下买茶点。
老王八圳上罗汉果茶,跟喜人说萧香隔三差五不在店里,乐人也时常跑古玩店,乐人也时常跑古玩街,不如再请个小工吧;喜人一瞪眼:多请人不要钱啊!老练的熟手开口就是底薪几大千,还得加这个提成那个奖金的,老子辛辛苦苦就赚了那么点钱,能给他糟蹋么!要是请新手,前期还要培训什么的,投资养熟了还要一定会留下,到时候老子哭都来不及。
老王八翻白眼:个小气吧啦的,一辈子就只能是个小商贩,做不成大事!
菜上桌了,父子俩也兜了一袋精致茶点回来了。
萧香把袋子收好,盛了碗鸡汤給小雏鸟。小雏鸟用汤勺舀起汤,撅着粉红的小嘴吹几下,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来小舌头去添。
喜人好笑:“喝个汤都像小狗一样,谁教你的啊?”
“我自己学的。”小雏鸟并不认为“小狗”是个侮辱人的词,反而觉得可爱,身长舌头朝他抖了几下,触及萧香警告的目光,他立即又端正姿态,小口的抿着汤汁。半碗汤下肚后,他抬起头问:“喜人叔,您贵姓?”
难得小气吧啦的老王八请客,喜人努力吃够本,埋头答:“不才姓米。”
跟预想的答案标准有出入,小雏鸟纠结了,眉头微微攒起,半晌,他决定纠正他:“喜人叔,你不应该作贱自己。你应该说鄙人姓米。”
喜人喀的咬碎一根鸡骨头,如善如流:“鄙人姓米。小公子您有何贵干?”
“不敢不敢。”小雏鸟连连摆手,做深沉状:“米喜人叔,您今年高手?是否婚配?家产几何?兄弟几何?高堂几何?”
……喜人面瘫了(==)
老王八咳几声,温言软语:“作为米喜人的资深债主,这些问题我可以代替回答。米家乡下有微薄祖产,其中包括两亩三分地、一条土生土长的寄养在别人家的肉狗、一栋价值八万以下的两层小楼房,至于城里的家产,据不完全统计,应该有数百万;米家有俩高堂,早几十年前就已经埋土里了,还剩老奶奶一个;家里有兄弟二人,老大米乐人,已婚,据说此人嫁给你姑姑了,诶,大宅门的婚恋总是虚虚实实的,无从考证啦!老二米喜人,善于坑蒙拐骗的无良小商贩一名,此人生得伟大死得光荣——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活了25年依然是方圆百里内鬼见愁的老光棍一个,预计未来十五年内依然成家无望,依然破处无望……”
饭粒差点岔进气管里,萧香赶紧喝口茶咽下。
喜人化悲愤为食欲,卖力的啃本内定给小雏鸟的鸡腿,一边低头在桌下转悠。(这时候,如来佛之靡靡之音旁白:哥低头不是哥服你,哥是在找砖头。)
老王八继续道:“小宝贝,你用词不当。高寿是对年纪大的人问的,像你喜人叔这种无为青年,应该用贵庚。”
小雏鸟立即拱手作揖:“失礼失礼。米喜人叔,您今年贵庚?”
喜人依然面瘫中……
老王八叹气:“此人今年二十有五了。”
小雏鸟低头扳手指,恍然大悟:“喜人叔比小生大了一轮多呢。”末了,灰常郑重的叹了口气。
喜人咬骨头纠结:他这般叹气是为哪般啊为哪般?难道老子生得早也错了?
“喜人叔,我给你介绍个姐姐吧。”小雏鸟很认真的表情,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审视喜人,“虽然你长得没我爸爸好看,但勉强还算凑合,跟兰大叔家的姐姐挺合适的(话说常老头在古玩街混熟后,他的老友们有空也常来找他聊天喝茶,今天早上就聊到兰大叔家的那位30未嫁的热情洋溢的老姑娘)。”
“啊!”老王八发出一声莎士比亚的感叹,饱含感情:“那是多么美丽的可爱的姑娘啊!她有一头梅超风般的酒红的长发,她的眼睛像鹅卵石一般又大又亮,她的嘴唇像烤火腿肠一样晶莹光泽,它的耳朵像招风耳一样又圆又厚,她的鼻子肉感十足,啊!喜人心爱的姑娘啊!”
“心爱你妈!”喜人死命瞪螳螂腿。
“哎呦喝,眼光不错嘛,想当年我妈也是屠宰场的一枝花,如今虽然年岁大了点,但风韵不减当年啊,你要有心,我不介意你去跟我老头单挑啦。”
小雏鸟插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