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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被王夫人眼里赤果果的掂量的目光惊着了,心里突突直跳,她也是聪惠的女孩儿,现在她能让人惦记的还有什么?不就是未来的婚事么,直觉不好,探春咬着唇含着泪就找赵姨娘说了这事情儿,急的赵姨娘不行。好在这会儿贾环已经回来了,这几日忙着拜访原来的先生和同窗呢,被赵姨娘使着赵国基急忙忙叫回来,探春也顾不得羞恼,三人赶忙商量这事儿。
王夫人果然在贾母面前提起探春的婚事,本来贾母还有些对她插手不耐烦,不过听她几番说下来,终究是动了心思,不过她与王夫人图财不同,她心里想的是权,贾家败落,若是探春嫁入权贵家,哪怕是做小呢,也是个好依仗。
这天,贾母把赵姨娘招来说要商量探春的婚事,现在王夫人的“夫人”只是个叫法,可不是真正的夫人,探春的婚事轮不到她插嘴,这时候贾母这个当祖母的只能叫来赵姨娘商量一二。贾母说了自己的意思,还点出了几乎合宜的人家。
赵姨娘早就叫赵国基打听过好些人家,贾母说的她正巧知道两家,一户人家是都城四品的官儿,可他的孙子都比探春大,原配死后已经有过三个继室了,这克妻的名头在都城都响得很!一户是直隶大商人刘家,这刘老爷是个有本事的,有钱还与朝中大员沾亲带故,不过他的原配可过去,更别提原配还有三个成年的儿子,即便原配在老家服侍翁姑,探春嫁过去被带在身边侍候勉强是个平妻,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听了这两个就知道其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赵姨娘自然咬紧了牙关不同意,贾母脸阴沉下来,就是个通买卖的婢妾,还以为自己是谁了。王夫人看不惯赵姨娘大半辈子,现在看着那张没怎么变的脸蛋儿,摸摸自己粗糙的划手的脸皮儿,心里恶气更盛,忍不住就帮腔了几句。
赵姨娘却是借势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撒起泼来,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嘴无遮拦,指着王夫人鼻子大骂:“不过是咱们家花钱买回来的官奴!还当自己是二太太呢,姑娘的婚事也是你能插嘴的!”又大骂这些天出在宝玉房里的事情,还有从前荣国府里的龌龊事儿,乱糟糟竟是什么都说了——这才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呢。
这动静把众人都给引来了,贾宝玉听了几句,正听见赵姨娘骂他没羞没臊媳妇没进门就叫丫鬟有了孕,面皮紫了白白了紫,痴痴呆呆的回去了。贾赦和邢夫人,贾琏凤姐自是进来劝说。
王夫人见他们进来,竟然也不要面皮的哭闹起来,话里话外是她和二老爷为家里担了罪,元春为贾家送了命,现在她们孤儿寡母的受尽欺凌。
贾赦脸色铁青,直盯着王夫人冷道:“王氏,你要怎的?”
王夫人咬咬牙,下定决心狠道:“分家!”
贾赦冷哼,道:“好!分家!老太太,您看?”
贾母阖阖眼,道:“分罢,也不用请族中耄老,把尤氏婆媳和兰儿娘俩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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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瞅了王夫人一眼;没好气道:“咱们分家;还是请族中耄老们老做个见证罢;也省的往后有人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仗着兄弟不在贪墨了家产!琏儿;去请堂叔公们来!”
贾琏忙领命去了,贾母仰头看了大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这大概是贾赦这辈子最有担当最有威严的时候,他坐在贾母下座;闭目养神不说话。其余人也不敢离开。自有凤姐儿和鸳鸯把挤在上房和两处院落的主子们叫来。
抄家后,贾家侧面那条原本归于族中人居住的街也被收回去了,这些跟着宁荣两家离开金陵安身都城的族人心里头也对嫡支起了愤懑;如今住的地方离着挺远,贾琏找到地方,费了不少口舌才请的几位德高望重的族叔公来。
不过贾琏这几年的确有了些见识,怕这样儿日后再有什么幺蛾子,连忙叫随身的小厮拿了银子飞快去衙门请个小吏来一同见证。贾琏抹抹汗,现在他们这些人可实在经不起折腾了,日后他也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二房有宝玉这个男丁顶门立户,很是不用他们去掺和。
贾母的上房里静悄悄的,快到晌午摆饭的时候了众人还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赵姨娘也抹净了泪痕和贾环站在一处儿,探春和惜春两个姑娘倒是没有出来,这样的场合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这些姑娘们该在的。
好不容易前面传来声音,贾琏回来了,就有几个人心头一喜,不过看见贾母低沉的脸色,忙低下头掩住急迫,不敢吭声。
几位族叔入座,和贾母两厢道了些客套话,一个道:“其他也不说了,开始罢。” 因为这几位都是极老的族叔,女眷们倒不必避出去。
正这时,刚才等在院外头的贾琏引着一个小吏进了院门,命小厮去禀告女眷们回避屏风后头,贾母听说小吏脸色越发沉下来,倒是一个族叔道:“有官府来见证,倒是甚好,也省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再跟去官府报备。”
贾母命鸳鸯使人抬了四折大屏风来,好叫女眷们躲在后面。这小吏是个机敏知眼色的,在上房外室站定了,笑道:“不必进去了,在这里就好,贾公子既请来族老见证,本官在这里听着,完事后画押就可。”
贾琏松口气,忙命丫鬟上茶点果子来,叫人在外屋侍候着,才进里面去。
内室,贾母早就靠在榻上,冷着脸一副虚弱的样子。见贾琏进来,贾母冷道:“请叔叔们做个见证。”
说来在座的都清楚,说是分家,可贾家有的家私除了这两处院子,就只有贾母的体己了,不过依着老太太的性子,只怕她的体己也少不了。
鸳鸯把一个小匣子递给贾母,贾母抚摸半扇,打开匣子,叹道:“这里现有的银子,交给贾赦三千两,你和大太太分用罢。这三千两给珍儿,珍儿不在,就交给他媳妇,好好歹歹也能照应着在外头的爷们儿。还有三千两是政儿的,他也是我儿子,我并不偏向,政儿离得近些,这些做他日后的花用,也不枉我养了他一场。珠儿媳妇想来孝敬我,兰儿也好,珠儿早去了,我得替他们娘俩儿想着,这三千两就给珠儿媳妇,你收起来罢。”贾母到底年老力衰,说话又不甚清楚,这会儿好容易说了这么些,就口干舌燥,鸳鸯忙递上一杯茶去。
王夫人这会儿眼死盯着李纨,李纨却低眉顺眼的像没发觉似的把银票细细叠好放进了荷包里,一眨眼荷包就被收进内袖里了。尤氏那边也是,和媳妇胡氏对看一眼,就把银票子收了起来。王夫人只能眼看着贾母把给贾政的三千两放在一旁,知道自己想要掌管着这些钱是无望了,又恨李纨目无尊长,这钱财合该她这做婆婆的管着么!
贾母润了润嗓子,看向众人又道:“琏儿和凤丫头操心这么些年。我也疼他们,不过比起你珠嫂子来到底容易些,这两千两给你们。三丫头、四丫头将来的亲事还是我的事,如今咱们家不好过,两个姑娘也不能委屈了,就一人一千两,这银子我先留着,等两个丫头有了奔头给她们置办嫁妆。这是你祝福留下来的衣服,还有我少年穿的衣服首饰,如今用不着。男的呢,叫大老爷、二老爷、珍儿、琏儿,蓉儿拿去分了,女的呢,叫大太太、珍儿媳妇、凤丫头拿了分去。这两千两给叔叔们,族里头现在不好过,拿去做些事情也好。”
又歇了一会子,王夫人几乎要坐不住,贾母才又道:“如今统共就剩下这房子和些金银等物,房子我要住着。你们这辈儿宝玉还没娶妻,这些大概还值几千两银子,这是都留给宝玉了。我索性说了罢,日后各自度日,房子在一处儿,若是不愿意的也尽可以搬出去,大房人等归大房管,二房人等归二房管,这里头怎么出数怎么说法你们自个儿去商量罢。这便是我的事完了。”
贾赦等人心里翻腾,想起来老太太竟没提到迎春半分,再者二老爷流放时老太太已经拿出了那么些银子打点做盘费,现在又说这些做法。
众人都心知老太太的家私不可能只有这么些,但是不好提出来。
贾赦因道:“儿子看这里住着这么些人也太憋闷些,想在外头买座小宅子,想接去老太太奉养,您看,可好?”
贾母抬眼睨他一眼,不冷不淡道:“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已是习惯了,你若先挤窄,就寻处宅子搬出去罢。我在这里很好,若是挂心,就叫琏儿两个多来瞧瞧便是。”一句话功夫竟是把大房给驱了出去,饶是几位族老,也有些诧异,独王夫人高兴的很。
贾母正想令分家终了,贾环拉着赵姨娘在贾母跟前跪下道:“老太太,如今我也已经大了,想要带着姨娘去外头过,求老太太成全。”
贾母的眼深深的盯住贾环,看不出情绪,赵姨娘怕老太太怕了这么些年,现在就有些受不住,好在有贾环在旁边镇定着。过了一会儿贾母才道:“环儿是觉得我分家亏待了你和你姨娘?”
贾环叩了一个头,道:“老太太明断分晰,我和姨娘自是心服的,只是我大了,不愿在庇护在祖辈照顾之下,才请老太太成全。”
如今贾环已经是秀才了,私心里贾母是不愿意他分出去的,可眼见这架势,却是拦阻不下,再者也怕日后这贾环仗着比宝玉先入仕就压住嫡兄一头,想想把皮球踢给了王夫人,道:“二太太,您看呢?”
王夫人眼里早冒出火来,今日老太太竟然没给她一分银子,虽说心里头明白老太太的体己恐怕大半都是自己宝玉的了,可心里头还是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听见赵姨娘和贾环竟要分出去,更是怒气万丈。
在这样善妒又拎不清的主母心里头,大概姨娘就是要服侍她们到死的下人,庶子更是要为着嫡子鞠躬尽瘁才是。王夫人眼红贾环如今有了功名,心里更想着他应该托扶着兄长,也不必再去那什么书院读书,很该给嫡兄使唤着!
王夫人整整衣角,刚要说话,就听贾环道:“老太太,太太虽是嫡母,只是孙儿已有了功名,这…老太太疼孙儿,这事儿还是老太太做主罢。”
大庭广众下被甩了面子,王夫人险些就忍不住,只是瞥见脸沉如水的贾母才闭上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贾母冷道:“秀才老爷这是在借着您的功名来压我这个老婆子?”
贾环又是叩头,道:“孙儿岂敢。家业困难,孙儿不愿拖累高堂祖母,才想分出去过,读书花钱,孙儿岂有不知的。二哥哥天资好过环儿百倍,将来三元及第也是有望的,但这里头花费巨大,家族不兴,合力襄助二哥哥才是。”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贾环天分的确比不上宝玉,贾母又听袭人和王氏说宝玉如今正在用功,心里也是动了动。好半晌,贾母才道:“环儿说的有理,这孩子是个有心的,即是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就带着你姨娘分出去过罢,从二房银子里拿出三百两给你们娘俩,若有困难再回来找我来。”
这银子分的太少了些,赵姨娘有些不甘,嘴动动就要说话,贾环忙瞥她一眼。贾环吸口气又道:“这银钱环儿不能要。”倒是连这些银子都不要,贾母也狐疑的看他。
果听贾环又说:“老太太慈悲,今日您给三姐姐提的那几家,虽是为了三姐姐好,但是直隶刘老爷、都城的柯大人等确实不妥,三姐姐性子刚硬,环儿怕她听说了不敢惹老太太生气自己却想不开了,这反倒伤了老太太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