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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面色一沉,低喝道:“自称弟子即可。”
整齐青年如蒙大赦,朗声呼道:“弟子益,拜见陛下,陛下圣寿无疆。”
“免礼。”陆久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整齐男子,微笑道:“这位小友可是孟子?”
“正是。”孔宣放开挣扎不休的弟子,拱手恭声答道:“小徒唤作‘益’。乃是孔宣在大禹年间所收弟子。性子有些古怪,平生唯好华服。方才初见陛下风采,故而失态。”
“老师此言差矣。”益自孔宣身后闪出,昂首正色道:“弟子对服饰地追求,简言不过‘合适’二字,并非华丽完美。”
稍稍停顿,又补充一句:“唯有合适,方为最佳。”
陆久闻言。目中精芒一闪,颔首赞许道:“好一个‘合适’,此言深合大道之旨。世间法则无数,唯有适合自己的,才能达至极境。大道无处不在。能从平淡之中见真如,殊为难得。孔宣,你收得好弟子。”
孔宣闻言,若有所思。益却是愣愣注视着陆久。心下暗道:难怪自己这骄傲的老师如此推崇此人,果真是大能者。
少时回神,孔宣延请陆久进屋奉上主座,自与弟子分列左右客位入座。
陆久目光落在益面上,微笑道:“本皇在人间游历,尝闻‘孟母三迁’轶事,可否请孟母仉氏前来一见。”
孔宣神色转为诡异,随即瞪一眼愣愣不知所言的弟子。
益面露尴尬神色。讪笑道:“陛下请稍待,益这便前去请来。”
不多时,益带着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彪形大汉入内,躬身道:“弟子奉命携长兄拜见陛下。”
彪形大汉见陆久高踞上首,位在孔宣之上,心知是了不得地大人物,慌忙俯身拜礼,口称:“小民拜见陛下……拜见陛下……”言语结结巴巴。惶恐之意显露无余。
“免礼。”陆久不觉开口。面上犹自带着不信道:“这位就是……孟‘母’?”
益见状,目光顿时游移不定。羞赧非常,略微垂首讷讷道:“此乃弟子长兄,不知是何缘故,被外界误传为‘孟母仉(zhang)氏’。”言罢,将扭捏不安的兄长送出门外。
孔宣含笑拱手道:“好叫陛下得知,所谓‘孟母三迁’,不过是益不喜邻人服饰,故而回避,自言:‘眼不见为净。’初时,他们居于坟墓之旁,益嫌往来拜祭者多着孝服,失之素淡过哀;而后,搬迁至市集之中,益又嫌商贾中人衣衫过于华丽,失之浓艳过俗;最后搬迁来这学堂之旁,这才满意,定居于此。”
“老师又错了……”谈到衣着服饰,益眉宇之间的尴尬一扫而空,摇头晃脑道:“弟子非是满意,只是一时寻不到更好的居所,将就于此。那些个学子,衣着有几分雅意,惜乎失之随意太过。”
孔宣顿时气结,指着益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骂‘孺子不可教也’。
益见得孔宣怒色,连忙垂首作恭顺状,低声道:“弟子行事虽然荒唐,可民间误传之‘孟母三迁’,颇为教化世人、导人向善之功,不失为一段佳话。”
“言之有理。”陆久含笑赞许,对这位孟子观感颇佳。孔宣见上面那一位出言称赞,这才释然。
益忽然朝主位拱手道:“弟子有一言求教陛下,不吐不快,请陛下见谅。”
“哦?”陆久好奇道:“你有何事?无需拘礼,只管道来。”
益深深一揖到地,起身恭敬道:“陛下,恕弟子直言冒犯,陛下相貌平凡……”
“大胆!”孔宣只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直透心底,惊得跳将起来厉声喝道:“黄口孺子,胆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陛下何等尊贵,岂容你妄加评述!还不跪下!!!”
见得老师怒气冲霄,益惊得慌忙跪下。孔宣目中满是惶恐之色,趋前伏地道:“陛下恕罪。小徒妄语冒犯,皆是孔宣教导无方。还望陛下念他年幼,饶他这一回。”
陆久摆了摆手,淡淡道:“无妨,你二人且起来。天下修者,多知孔宣倾你国倾城,亦多知本皇相貌平凡。事实如此,何罪之有?”
“谢陛下不罪之恩。”二人见陆久面色云淡风轻,遂直起身来。
孔宣坐回原处,长吁一声,惊魂稍定。益心中暗暗折服陆久陛下的气度,又听闻他借机取笑孔宣的相貌,立在原地憋笑不已,神色古怪。
陆久又温言道:“益,你有何言尽管道来,无须顾忌。”
“遵命,陛下。”益收拾心情,复又说道:“陛下容貌……一身青衣剪裁并非恰到好处,缘何穿在身上这般合适,自有一份极尽潇洒地雅致?”
孔宣心中哭笑不得,暗自摇首叹息:自己这弟子对服饰这份执念,着实有些太过,不知何日能够放下。
陆久闻言淡淡一笑,手指孔宣问道:“你老师身上这件青衫,若是穿在旁人身上,可还会显得这般倾国倾城?”
益垂首偷笑,轻轻摇首。孔宣闻言苦着脸,发作不得。
陆久盯着益正色道:“相由心生,气归神定。世间万法,形于内而诸于外。当以人为本,服饰不过表象;以神为本,身躯不过皮囊。”
益静静听着,目光迷离,若有所思,耳边又传来陆久穿透人心的嗓音:“全身上下收拾得一丝不苟,可见你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若能同时注重心境,修为当能深进一层;若能摒弃外表,只重心境,修为当会再进一层;若能两者皆抛……”
“那又如何?”益急急出言相询。
“大道可期……”陆久本是试探于益,而今观他如此急切,不禁微微摇首:性情太过急躁,养气功夫不够。这位“孟子”要成长为“亚圣”,路漫漫其修远……
孔宣平日教导弟子之时,隐隐觉得有何出疏漏,眼下听闻陆久所言,顿时恍然大悟,拱手恭敬谢道:“孔宣谢过陛下提点。不知陛下动身西向之时,可否容孔宣随行侍奉?”
陆久不置可否,突兀问道:“你地儒家典籍编著进度如何?”
孔宣面上掠过微不可察地苦恼神色,恭声道:“好叫陛下得知。孔宣拟编纂十部经书传世,合称‘四书六经’。而今,六经—— 《诗经》 、 《尚书》 、 《仪礼》 、 《乐经》 、 《周易》 、 《春秋》 俱已撰写完成;四书只得其三—— 《大学》 、 《论语》 、 《中庸》 ,仍有一部摸不着头绪。”言语之际,苦恼神色渐渐浮现。
陆久忽然以手指孔宣大笑,直笑得前俯后仰。
孔宣不明所以,疑惑道:“陛下何故大笑?”
“孔圣人啊,孔圣人……”陆久叨念两声,带着浓浓的笑意道:“你一人编纂九部经书,尚且仍不知足,何必非要求个十全十美?”
顿了顿,又言道:“ 《周易》 有言,天尚不全,如何用在己身就不通?最后一部经书留待后人吧……”
孔宣恍然大悟,将目光倾注向静立沉思的弟子。
益得陆久指点,一朝开悟,自此开始注重心性修养,提出性善论,人性向善。并留下儒家最后一经—— 《孟子》 。
惜乎正如周易所言,天尚不全。九位数之极,儒门十部经典,犯了天数,后有始皇帝焚书坑儒, 《乐经》 由此失传,唯留“四书五经”传世。
第222章 西出函谷
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为兵家必争之地。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
这一夜,漫天星光洒落大地,守关令关尹独立楼观之上,凝视星空。忽见东方紫云聚集,其长三万里,形如飞龙,由东向西滚滚而来,喃喃自语道:“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西行经此地。青牛缓缓载老翁,藏形匿迹混元气。”
关尹此人,少时曾学练气之术,好观天文,爱读古籍。时至中年,精通星相,修养深厚,颇有些道行。早闻太上老君大名,心道莫非是老子将来?
于是,次日派人清扫道路四十里,夹道焚香,以迎圣人。
至次日午后,夕阳西斜,光华东射。关尹正欲下关查看,忽见关下稀落行人中有一老者,斜坐青牛而来。老者白发如雪,其眉垂鬓,其耳垂肩,其须垂膝,红颜灰袍,简朴洁净。
“我生有幸,得见圣人!”关尹喜形于色,仰天长长叹息,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跪于青牛前拜道:“关尹叩见圣人,圣人圣寿无疆。”
太上老君见叩拜之人方脸、厚唇、浓眉、端鼻,威严而不冷酷,柔慈而无媚态,心中暗赞此人果真是良才美质,故意试探道:“关令大人叩拜贫贱老翁,非常之礼也!老夫不敢承当,不知有何见教?”
关尹跪地道:“老丈,圣人也!务求圣人开恩,以指修行之途。”
太上老君故作惊讶道:“老夫有何神圣之处,受你如此厚爱?惭愧惭愧,羞杀老夫矣?”
关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虔诚道:“关尹不才,好观天文,略知变化。见紫气东来,知有圣人西行;复见紫气浩荡,滚滚如龙,其长三万里。知来者至圣至尊,非通常之圣也;又见紫气之首白云缭绕,知圣人白发,是老翁之状;后见紫气之前,有青牛星相牵,知圣人乘青牛而来也。”
太上老君扬声大笑,飞出一部道书,悬于关尹身前。抚须悠然道:“老道今收你为记名弟子,赐道号‘长眉’,道书一部,你好生修炼。”
“弟子叩谢老师圣恩。”长眉朝太上老君恭恭敬敬三叩首,而后将道书捧在手手中一看—— 《道德经》 。
太上老君又道:“长眉。你性情不适合修炼我无为法门,另赐剑修法门。望你好生修行,日后光大我人教道统。”
言罢,飞出一张玉符入长眉怀中。纵牛穿过关门,扬长西去。
长眉遥拜太上老君背影,口称:“弟子叩谢老师圣恩,恭送老师圣驾。”
《道德经》 分上、下两篇,洋洋洒洒五千言。上篇起首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人称 《道经》 。下篇起首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故人称为 《德经》 。合称 《道德经》 。
上篇 《道经》 ,言宇宙本根,含天地变化之机,蕴阴阳变幻之妙;下篇 《德经》 ,言处世之方,含人事进退之术。蕴长生久视之道。
长眉得之。如获至宝,终日默诵。如饥似渴。数千年后终有所成,仗之修成神通,纵横人间未尝一败,立下蜀山剑派,盛极一时。
老子骑青牛一路西向,行至一处僻静小小山坡,见一消瘦颀长僧侣负手背向而立。一袭土黄僧袍罩体,山风虽大,却不曾掀起半片衣角。沐浴在夕阳的光辉下,定定看着落日。天鹅般优雅的脖颈之上,椭圆形的脑袋光滑如镜,反射出道道淡金色光芒。
闻听蹄声渐近,僧人转过身来,面色疾苦,朝太上老君露齿一笑。
笑容绽放地瞬间,脑后斗大功德金轮浮现亩大功德金轮,射出金光盖过夕阳。八部天龙环绕,花雨缤纷,禅音大作。坡上植被迎风欢舞,白色的曼陀罗华和红色的曼珠沙华点缀而生,阵阵檀香远远送出。
太上老君古朴的面容逸出一丝微笑,周身放出淡淡地青辉。顶门孤悬一座玲珑宝塔,塔尖直入云中,毫光五色,隐现其上。正是后天第一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塔。
“贫僧见过太上道祖。”疾苦僧人合什问礼。
“老道见过阿弥陀佛。”太上老君稽首还礼。
金黄色的佛光与淡青色的光晕一触几分,二位圣人双双收起神通。
阿弥陀佛双手合什,颀长的身形挺立风中,淡淡道:“日升于东却落于